《姐姐大人是阿宅》十三镜

46、chapter 46

　　在大阪本家度过的这个周末，姒言表示很愉悦。
　　迹部本身就是因为以为忍足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才陪同而来的，所以只是在家里停留了半天便离开了。之后的一个下午，忍足姐弟俩好好过了把四手联弹的瘾，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在弹些什么，但似乎忍足的怨气也随着这琴声渐渐消散了。对于姐弟俩感情这么好，忍足夫妇也是乐见其成。
　　周日的时候，忍足陪着姒言出门去瞎逛，顺便去了趟四天宝寺，看到了在学校网球部练习的许久未见的堂弟忍足谦也，还见到了那个搞笑细胞处于正常发育范围的天才财前光，姒言表示果然四天宝寺里最正常的就属他了吧，像是绷带毒手部长白石藏之介、浑身会发光的千岁千里、毫无存在感的副部长小石川健二郎，伪HOMO的金色小春和一氏勇次、速度狂人堂弟忍足谦也、能打出108式波动球的石田银，都远远超出正常人范围太多了，当然还包括日后的那只红毛猴子远山金太郎，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谁知到以后财前光会不会也跻身“怪物”之列呢？
　　看着一只只日后打出杀人网球的“怪物”，姒言由衷地觉得这个世界不愧是网球王子的世界，不管是青学、冰帝还是立海大等，无论是哪个学校都是能人辈出，而再过不久便是这群人的天下了啊，嘛，还有一年啊……

　　早上醒来，姒言看了闹钟很久，在确保自己没有看错时间后，发现自己居然比闹铃响早醒了半小时，再无睡意之后起来洗漱整理好了东西，早饭便是弟弟昨天亲手做的饼干，将其丢进牛奶里拌成糊糊，边吃边回想着昨天的事。
　　昨天从四天宝寺回来之后，姒言本身是想在家里吃过晚饭之后再回神奈川的，但侑士和她说想和她共进晚餐，而且还是他亲自下厨，顺便还有很丰厚的饭后甜点。于是姒言很“严肃”地告诉父母神奈川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她，然后拖着弟弟回了在神奈川的公寓，打发了弟弟去超市买食材后，自己则悠哉地开了空调窝在沙发上看着电影，直到吃完了晚饭和饭后甜点送走弟弟之后，姒言终于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后来是想着第二天要早起便早早就去睡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姒言拿着勺子在盘子边缘轻轻敲着，作业的话应该不可能，周五的时候早就被她超额做完了。难道是奈央？可是手机被她在周六早上要练琴的时候就关掉了，后来更是玩得忘记了手机的存在，而且在昨天看的时候也显示没电了，这个时候还在充电，所以应该不是……等等，手机？！
　　从椅子上跳起，冲进房间，将充电完毕的手机拔下，有些手颤地开机，等到开机后看到跳出的短信提示后，姒言尴尬地笑了，原来是忘了这个啊……扶额，似乎糟糕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姒言被一吓，手机没拿稳掉到了床上。咽了咽口水，姒言坐到床沿边，拿起不断震动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口水咽得更厉害了，良久才按下接通——
　　“……贵由……”
　　“呼——”那边的人呼了一大口气，然后声音才清晰地传过来，“终于打通了，姒言你这几天都关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能说我是乐疯了吗？姒言往后一倒躺到床上，“这两天回家去了，手机没电忘记充电了。”其实也离事实不远，只不过是省略了很多而已。
　　“真是的，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别有下次了啊。”佐堂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宠溺，“等下一起去学校吧。”
　　“好。”这次，姒言答应得很爽快，毕竟也算是她有错在先了。
　　“那你快点起来吧，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姒言有些发愣。在家门口等？不会现在就在了吧？想到这里，姒言从床上爬起，冲到大门口，从猫眼里看到了随意站在外面的佐堂，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微酸。
　　将手覆上门把，整理好了情绪，旋转，开门。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想不到姒言你速度这么快啊。”最后还是佐堂打破了沉默。
　　“唔，今天起得比较早啦。”姒言低下头，虽然刚才有好好地整理情绪，但真的面对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面的佐堂看着姒言低垂的脑袋，心里最后的那些恼怒也消散了，叹了口气，伸手覆上姒言的发顶揉了揉，“既然已经好了，我们就走吧，今天可以慢慢走去学校了呢。”
　　惊愕于对方的平静，姒言抬起头，抿唇望进佐堂的眼，心下微动，一动身扑到佐堂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胸前轻蹭，“对不起。”她刚才清楚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血丝和眼下的微青，是真的担心她才会这样的吧？她忽然觉得好自责。
　　佐堂显然有些诧异，但片刻后便弯起唇角，抬手在姒言背上轻拍着，下巴搁到她发顶上。
　　“呐，贵由，我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吧？”
　　“没有，姒言很好，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这样就很好了。”对他而言，能够给予这样的反应已是很好了。
　　“可是我很难受啊，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啊，呜呜呜……我呜呜呜………”
　　佐堂察觉到姒言的情绪有些失控的时候，一下子慌了，将姒言轻推开，看到眼泪不断从对方眼中流出，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并不想让她哭的。
　　“好了，不要哭了，你哭我会心疼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柔地为姒言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从眼中不断滚出的泪珠。
　　姒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哭出来，也许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触景伤情，也可能真的是佐堂的举止让她感动不已。
　　佐堂看着一直在落泪的姒言，心下更疼，俯身去亲吻姒言的眼角，尝到了眼泪咸涩的味道后，心中更是莫名得难受。
　　而姒言被佐堂的举动弄的愣住了，这样的情节并不陌生，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对方还是个很喜欢自己的人时，曾经以为的矫情，现在却变成满满的疼宠。想到这个，姒言忽然也就乐了。
　　佐堂吻去姒言眼角的泪水，察觉到了姒言的心情似乎转好了才停止，站直身体看着伸手揉着眼睛的姒言，忽然心情有些复杂，“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啊？…唔……”
　　刚还在疑惑佐堂的话的姒言下一秒就被对方挑起了下巴温柔地吻住。
　　眨巴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佐堂，姒言忽然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时，脸上也随之腾起红晕，马上紧闭上双眼。
　　佐堂感受到手下的温度，眼中晕出笑意，然后慢慢合上眼，享受这一刻两人的温存。
　　温度在两人间慢慢升高，如果要加上特效的话，那就是两人身边冒着扑闪扑闪的粉红泡泡，增添满满的腻歪之情。
　　“咳咳…咳咳咳…”隔壁准备出去买菜的大妈一出门就看到邻居家的小姑娘和男朋友在门口腻歪着，想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大胆，于是背过身，假意咳嗽了几声。
　　姒言被搅乱的思绪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推开搂着自己的佐堂转身冲进身后的家里，还很顺手地将大门“砰——”地甩上。
　　而被推开的佐堂一下子苦笑了，刚还在温存，现在却被关在了门外，是个男人都会有些受不了的，他有些怨怼地看向打断他们的大妈，而后者却相当淡定地目不斜视挎着菜篮子走过他面前，丢下一句意犹未尽的“现在的年轻人啊……”的话便消失在拐角处。
　　不过……佐堂伸手抚上嘴唇，笑得有些得意，嗯，还是蓝莓味的呢。

　　“姒言酱你这两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联系不到你啊打你手机都打不通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啊前天你没来的时候我被作业折磨得好痛苦啊姒言酱我真的想死你了balabalabala……”
　　“奈央，真的不是我说你，请善用标点符号啊。”一来到教室就被名为奈央的大型犬扑上，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噪音，姒言表示相当无奈，而对于对方犹如机关枪扫射般的言语，她也表现出了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淡定。
　　“可是你也没有联系我，我真的很担心你啊。”奈央睁着水汪汪的眼眸看着姒言，似乎是在传递着“你这个恶人”的信息。
　　被这么一说，姒言一下子感到罪恶了，就像是对佐堂一般的愧疚，奈央是很重要的朋友，而她……不过一想到佐堂就想到今天早上，姒言的脸一下子红透。
　　早上出门的时候，姒言愣是没搭理佐堂，自顾自走在前面，佐堂则是好脾气地亦步亦趋地跟她身后一直到了教学楼，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才被对方拉住，好言好语哄了一番才打消了她这番傲娇的情绪。
　　“姒言酱，你的脸好红啊。”奈央用手贴上姒言的脸，“好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呃……没有啦。”姒言别开脑袋，抬手拍了拍奈央的脑袋，“对不起呐，下次我不会这样了。”微笑。
　　“好。”虽然平时比较疯比较黏，但关键的时候奈央还是很体贴的，姒言的话她懂，“姒言酱其实不用道歉的啦。”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嗯。”嗯，我们是朋友嘛。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虽然天气愈发燥热，但随着年底毕业考试的临近，每个人都表现出了难得的沉稳。
　　而自从佐堂和姒言之间的第一个吻之后，两人之间也相比起以往亲密了许多，对于每天上学之前的早安吻和放学后送回家后的吻别什么的，姒言已是从无奈到习惯了，这在佐堂看来，倒未必不是件好事。
　　随着时间过渡到六月中旬，天气也到了每日艳阳的热度。姒言拨开滑到脖颈处的头发，黏腻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姒言酱的头发好长了呢。”坐在对面做题的奈央听着姒言嘴里嘟囔着好热好热，抬起头就看到对方抓起辫子晃荡着，小声说道。
　　“可是长发到了夏天就是遭罪，天气太热了。”捏着手里的辫子，姒言忍不住抱怨，“而且感觉头发变厚了，然后就更吸热了，唉。”
　　“那怎么不去剪短或者是削薄呢？”
　　“舍不得啊，毕竟留那么长了。”
　　“偶尔也要尝试下新发型的嘛。”奈央手肘撑在桌上双手捧着脸看着姒言，眼神亮晶晶的，“我很期待姒言酱的新造型哦。”
　　“感觉好麻烦的样子啊。”姒言嘟了嘟嘴，“还不如回家蹲空调看电影呢。”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姒言酱会变成阿宅的！”奈央忽然站起，双手撑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啪”声，“就这么决定了，补习结束后我们去理发店剪头发。”
　　成为阿宅其实一直是我的梦想啊，姒言在心中悠悠地想着。无奈地看了眼不知为何又激情满满的奈央，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那么有活力，而在这样的天气里，她觉得她就像那缺水的植物，蔫了一般。
　　不过去剪发什么的……摸了摸头发，大概也许的确是该理理了吧。

　　“给我剪短一点再打薄一下吧，其他就算了。”感觉都很麻烦的样子。坐在理发店的理发椅上，姒言对理发师这么交代后，转头看向坐在旁边兴奋地和理发师说着什么的奈央，黑线了下。
　　这次出来她倒是没忘记和佐堂先打好招呼，顺便也说了等下有点事情会直接去东京的弟弟那边，对方在得到一个亲吻的补偿后大方放行了，嗯，她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侑士给她准备了很多甜点的才去东京的呢。
　　而且听说侑士最近都没有交女朋友诶，这事发生在忍足侑士身上可是很奇怪的呢，她也有必要去关心下弟弟的感情问题，要是那什么的她也好做准备什么的嘿嘿嘿……不好，想到了很不和谐的东西，停止停止！
　　从理发店里出来已经将近一点半了，答应奈央下周有时间的话会去她家做客后才呼出一口气朝着电车站进发。
　　“嘿，麻烦你点事。”两人走后，一个男子带着笑意进入理发店，喊住了最接近门口的那个理发师。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加上燥热的天气，更是平添了份烦闷感，乘客中也有不少小声咒骂这该死的天气的，姒言在一边听着，面上不动，心下却是强烈附议着。
　　的确，这该死的天气，今年似乎出奇的炎热。
　　——像是预示着什么的到来。

　　比起神奈川，东京似乎更加的炎热。姒言撑着遮阳伞沿着路边慢慢走着，离忍足的公寓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但看到满满压压的公交车，她还是果断选择了步行。
　　“叮当——”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铃铛声，随之而来的是脚边的一阵清凉。姒言举高伞，抬眼看去发现原来是家甜品店，而凉意则是客人出店时带出的凉风，未加思索，脚后跟一转，直接进入到店内。
　　店内的清凉消去身上大半的暑气，姒言看着放在柜台里一件件精致可爱的甜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大步上前，凑到柜台前，“不好意思，我想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啊对了还有那边最里面的那个，这些都打包。然后给我一份草莓夹心蛋糕和一杯芒果西米露在这边吃，谢谢！”然后投给柜台前的小姑娘一个微笑。
　　人家小姑娘还因为现在没人来点单很舒服地坐着看手机，谁知道忽然就跑来个客人点了一堆的东西，耳边全是这个那个的，什么都没听清，于是挂上尴尬的笑，微微欠身，“不好意思，可以请您重复一遍吗？”
　　“诶？好的。”姒言这次语速慢了一点，看着小姑娘记好，然后说了等下会把东西送过去之后，转身在店里找了个空位坐下。
　　将背包拿下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抬头不经意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姒言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那桌的女生，虽然是眼熟，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而东西很快就送了上来，导致她也没心思去想什么熟不熟了。
　　“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反正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侑士要和谁交往怎么可能会和我说，更何况是去和他说不要和谁交往了！”
　　“这段时间忍足SAMA都没找一个女朋友，你是目前的最后一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看你是说了些什么吧？而且听说你几次三番讨好忍足SAMA的姐姐啊，难道不是想做什么吗？”
　　“就算我想说什么也要看资格够不够吧？”
　　“那你果然是说了什么吧，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广田和美，我们走着瞧！”
　　对话到此结束，只听到“哐啷当”的声音，原本坐在广田和美对面的女生站起身离开了。而广田和美本人则是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捏着细管，姒言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广田和美？不就是第一次碰到的侑士的女朋友嘛，那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侑士交不到女朋友（雾）是因为她的缘故吗？可是刚才她的话好像又不是这样的，但另外一个女生又那么说，到底哪个说的是真的啊！
　　纠结了一会儿，姒言决定上前去问个明白，可没等站起身，对面就坐下一个人。姒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戴着茶色墨镜的女人，有些不明所以。
　　“我很喜欢坐靠窗的位子，所以不介意我坐在这边吧。”明明该是询问，却用的是陈述的语气，明显的理所当然。
　　“嗯，不介意。”姒言将一切动作收回，拿起勺子挖着草莓蛋糕慢慢吃着。如果离开的话那就太没有风度了啊。
　　戴着茶色墨镜的女人边喝茶边透过镜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姒言，忽地嘴角轻扬，心中有了些思量。
　　将蛋糕吃完，西米露也喝完，收拾了下东西，姒言向对面的女人微笑颔首后转身向柜台走去，结了帐拿了打包的东西后走出了甜品店。
　　站在店门外，明明炎热的三伏天却让姒言感受到了暖意，刚才坐在对面的女人那眼神实在是太让人不舒服了，而且还感觉到了明显的寒意。
　　经过甜品店窗边的时候，姒言还特地留意了下那个女人，后者向她笑了笑，却让姒言抖了抖身子，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了。
　　“嗯~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戴着茶色墨镜的女人用勺子捣了捣红色的茶液，半晌，低低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