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蔓小延

5、第 5 章

　　“秃……子……”日世里乱了方寸，双脚一软，当场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真子！”日世里踉跄地向平子冲去，头脑里一片混乱，以至于每走一步都要摔倒在地。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扑到平子跟前，日世里难以置信地伸手抚上了他的脸。
　　为什么这么多血，为什么……秃子，你……你醒来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我啊！是我——是你的日世里，是你的呆子……我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你……
　　小手轻轻地摸着他，向下，停在了平子胸口上。那里还插着一把尖利的刀刃。
　　不要吓我好不好？别吓我，我以后都不会打你了，我发誓。我会乖乖的，像所有的女孩子那样乖乖的。我会做饭给你吃，我会帮你洗衣服，我会……我会听你的话——只要你起来，别再吓我……
　　日世里摇着平子，用力地摇着，发了疯地摇着。她觉得平子还可以再起来，还能再像以前那样突然睁开眼，带着宠爱的笑容对自己说：呆子，我没事，为了你，我怎么能有事呢？
　　“日世里……”喜助站在边上，像一座凝固了的雕塑。他轻轻地开口“已经……不行了……”
　　“怎么可能不行！你连我都救活了——怎么可能不行！！”日世里嘶喊着，声音完全走了调。
　　叮——平子的手被日世里摇晃得松了开来，一枚红宝石戒指落在了地上。
　　日世里颤抖着，呼吸急促，双眼充血。她捡起了那枚戒指，戴在手上。
　　“真子，你看。你看——我戴上了。你的戒指……我们——”
　　平子一直没有动弹。没有灵压，没有生气。周身都是暗红的血渍。
　　突然明白了什么，日世里不再摇晃平子。她呆呆地坐在平子边上，看着他。看着他的金发，看着他苍白的面孔，看着他身上可怕的伤口，看着那个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的人。
　　泪水像是决堤的荒洪，从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涌了出来。她猛地站了起来，把那把留在平子胸腔的刀用力地抽了出来，急急地转身看向喜助。
　　“救他——救他！！”
　　“对不起……真的……”喜助无力地低头。把日世里救活，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材料。真的已经是彻底的束手无策。
　　“你救不了他——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愤恨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再问你一次，能不能——”
　　喜助叹了口气，轻轻地摇头。
　　“啊——！！”日世里抬头歇斯里底地嘶喊着，像是一只垂死前咆哮的野兽。她举起了手中的刀，用尽全力，深深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日世里！”喜助惊呆了，一脸震惊的他连忙冲了过去。
　　“不，不要过来。”日世里倒在地上，她努力地蹭到平子怀里，抬起他的手搂住自己“喜助，你……走开……”
　　喜助不由分说地抱起她，运起鬼道，想帮她治疗。
　　“走开！你听不懂吗？！”日世里用了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他“走开！”
　　被日世里推倒在地的喜助爬了起来，再次冲了过去。
　　日世里看着喜助，抬手握住自己胸前的刀，用力地一转——刀刃在心脏上剜出了一个不可弥补的缺口。
　　“走开……我要和真子——”紧紧地抱住平子的脖子，日世里像是感觉不到身体的痛苦，安祥地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没有你的世界——我不要。其实，能和你一起死在这里，死在这棵我们相互约定的树下，我已经满足了。
　　死的时候，戴上了你给的戒指呢。真子。
　　真好。
　　成为你的妻子，真好。

　　最后一抹幸福的笑容，在日世里的嘴边凝固——这样的幸福笑容，永远不会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