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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相信吧,过去的光阴带来的不只有哀伤和衰老,而是身体残留的痕迹,是你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回忆。

      M·罗琳大概会一直不看我吧,确实是这样,她转动身子,目光在窗外的游泳池里。我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事或是令她趋之若鹜的东西,使得她可以目不转睛的盯着泳池,尽管她一边朝外看,一边不时的用余光打量我,看看我在想什么,最好是有面露凶狠的表情。我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烟盒,敲出一支,问她借一下火,她这才回过头,若无其事的从皮包里拿出打火机,递给我,然后继续朝那边看。我点上,将打火机咣当一声扔到桌面上。又过了十分钟,她才开口说话。

      “屋子外的空气好清新啊,我们应该出去走走。”“是挺好的,但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呢,是因为在屋子里待久了,害怕出来了。”

      “害怕?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有咖啡,有好酒,又有香甜可口的水果,我们应该接受主人家的款待,然后再出去,不是吗。”

      “那你应该有个好的心情,这才符合你的作风,毕竟只有血液筑成的城堡才坚不可摧。你现在该到了坐享其成的阶段。”话说出去,她就拿起皮色皮包,起身离开。这次我没有挽留她,我不应该拦住她,她只是出去呼吸会儿新鲜的空气,一会就回来。她走出前厅的大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端起桌子上的威士忌,慢慢品味起来,度数太高。喝了一大口后,我放在桌子上,也学着罗琳的姿势朝外面看,压根没什么好观望的,顶多就是一群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牛群冲进了泳池,他们横冲直撞,仰天长啸,无法无天,全都一头涌进了水池里,搅得周围人不得安宁。

      一只体态壮硕的公牛躺在折叠椅子上,他怀里抱着另一只母牛,她蜷缩在公牛的身体里,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沉浸在快乐中。公牛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又过了一会,屋子里像装了播音器似的到处都是母牛的怪叫声。我怔怔入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一句略带嘶哑的男中音叫醒了我。

      “阔别重逢的喜悦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尽管你并不想见我。”

      “你说的很对,汤姆.雷迪。”我看着他。他嘴角上扬,神情玩味。我跟着他,爬了两三层楼楼梯,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拿出酒瓶,给我倒了杯酒。我拿好,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的椅子上。

      “你知道的,我们是朋友,可以豁出性命的那种。”他喝了一口酒,看着我,真切地说。“好吧,尽管我并不认同,可你说的的确是事实。”我点起一根烟,抽了一口说。

      “作为你的朋友,我对你目前的所做的一切都表示大为欣赏,作家?曾经你最瞧不上的职业,现如今你也会投身卖命,世界还真是在改变。”

      “我已经变了,你知道的,汤姆,从我离开的那天起,我发誓跟从前的一切撇清关系,不再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无忧无虑,那不正是我们曾经渴望的日子吗?”

      “不愧是大作家啊,果然是言之凿凿,打着自由的幌子的本领果然很高明。不过,断绝关系,哪有那么容易。试图改变过去的人,势必要付出代价的,那不是你能承受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再见面。”

      “看来,我们的谈话可以截止了,最好是没有话说。总之,目前相安无事。不过,不要再提起从前,”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怀特·布雷格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每天衣食无忧,后来在青年时代热爱上了文学,并立志成为一名作家,直到今天。他现如今出尽风头。不对,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废弃的孤儿院里长大,他没见过他的父母,他每天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只为了填饱他的肚子。他还认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弟。其中,他跟一个叫汤姆.雷迪的同龄人是好朋友,汤姆从小是个懦弱的家伙,每次都抢不到食物吃,还经常挨打。是怀特一直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两人在漏雨的破旧汽车宾馆里暗暗发誓,他们一定会出人头地,让以前看不起他们的家伙付出代价。好吧,这对患难与共的亲人终于有了一番大作为。是的,那个曾经胆怯的家伙成了心狠手辣的□□头子,而那个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亲兄弟却成了一名作家。还真是讽刺啊。怀特,我说的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根本就无法遗忘,你听到过子弹从你头皮滑过的声音,那感觉远不是钢笔在稿纸上挥洒的沙沙声所能比拟的。你的血液里流淌着Drugs,它们在疯狂的燃烧,等到你筋疲力尽的时候,你会死在无人问津的臭水沟里。而不是如今这副衣冠整洁,人畜无害的模样。你的秘密会有揭开的那天,况且知道你身份的人也大有人在,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他们不肯公之于众。但当真相坦诚不公的时候,你精心布置的计划也就显得可笑。届时,你会陷入内心失衡的状态,彻底毁灭。”他喋喋不休的说。

      “我没有背叛你们,我只是厌倦了争斗。”我垂下眉头,瞬间疲惫的说。

      “你看起来真的老了,我指的你的雄心壮志。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在转动,曾经的街头混混已经上不了台面了,金钱尽管还是万能的,但通过抢劫或是盗窃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应该合作共赢,利用老板们的权力来庇护自己。人们也不再单纯只是享乐,而是有更高的精神追求,可Drugs和Dun始终是世界意志。或许你的另谋出路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写的小说我看了,还不错,可远远没有达到第一流的水准,比起亨特来说。”他突然面带笑容,用侦探那种提前预知真相的语气对我说。

      “那个,布莱特.亨特死亡的真相是什么?”

      “你的记者女朋友没有告诉你吗,他吸了过量Drugs,然后死了。是吗,你是在怀疑我吗,好吧,我承认他的死跟我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关系,可我并没有派遣手下去暗杀他,他的死亡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不可避免,我只是在推波助澜。当然,暗杀时代已经过去了。我是一名合格的商人,虽然你清楚我是什么鬼样子,但事实摆在你面前。我有好几家酒吧和咖啡馆,我还出资私募了几家孤儿院,就是为了不再有我们这样的人来危害世界。我还有很多头衔,需要我一一说给你听吗?尽管我在市民的印象里还是坏的透顶,我始终不能再太阳下露头,不然你就要看到全城皆大欢喜的隆重场面,那比过节还精彩。你可能不愿意听,我也就不说。我这次与你重逢,我很高兴,虽然我们不再一个世界里。但我还是由衷的感谢你的帮助,毕竟你救我的命啊,不亚于一次灵魂的重塑。”他伤感的说。可搭配上他假模假式的笑容,也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难过。不过,他确实是在感谢我,要不他也不会解决我的难题。

      “汤姆,我们曾在街头和小巷子里和敌人进行枪战,险些丧命。也曾为了一顿午饭而去跟野狗争抢,如今,我们再也不会这样干了,不用窝在街头祈求别人的可怜,最终换来耻辱的尊严。我们也同时失去了在一起的机会,永远,我想。我还是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一直坚守下去,但不要让外人知道。”

      “好吧,你永远是我的老大,还是那么的虚情假意。再见。”我起身,离开了这里,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了,等我逼不得已的时候或许会再来。我不应该再见到他。

      M·罗琳并不是简单的想出去透透气,她离我而去了,第一次的丢下了我,不告而别。我没有责备她,她只是今晚心情不太好,过几天她就会穿着用熨斗烫好的衣裙、抹着口红、戴着圆顶帽来家里看我,届时,我接受她盛情的邀请就是了。我了解她,她总是这样。汤姆这次的与我的见面显而易见是蓄谋已久的,他只是为了见我一面,或许是为了还我的人情。可惜,同生共死的情谊是无法用钞票来偿还的,尽管他这次他帮了我大忙。我很感激他,但也止于此。我们不应该有过多的交际。我又回到了地下酒吧,时间是十点零五分。酒吧安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是有许多喝的烂醉的客人,不过,他们不再动嘴,也不再挥舞手臂砸向打别人的太阳穴,他们跟丢了魂似的默不做声,歪倒在桌子上。

      M·罗琳坐在距离我五英里处过道旁的椅子上,她喝着酒,看着玻璃窗外街道的影子。我走了过去,脚步声哒哒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微笑。我走到她身边,随手把头支在椅子上睡觉的醉鬼推到一边,将椅子搬在她旁边,稳稳当的坐上去。

      “你看起来状况不好。”我问她。

      “你是在责怪我吗,因为我的不辞而别,或是我欺骗你。”

      “罗琳,你需要休息,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站起身,想搀扶住她。

      “怀特,外面什么人也没了,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于街上的流浪汉也到了躺下的时间,他们需要养精蓄锐,等待明天的继续狂欢。循环往复,不知疲惫,但他们乐在其中。这就是昼夜更替,无休无止,我们像只不知归途的倦鸟,飞来飞去,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不可悲吗。可生活还在旋转,由不得我们叫苦叫累,压根不会顺着我们的性子来,什么时候停止就什么时候停止,对了,或许在你们构思的幻想里有这种任性,故事当中的主人公命运也不全是悲惨的,也有好的结局,他们可以跟心爱的姑娘幸福快乐的在一起。于是,如同破碎的冰锥终会刺破虚假的梦幻,我也会在某天睁开眼,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一面。所以,我在竭力地过梦想的生活,不遗余力,哪怕付出一切。但是,怀特,你在欺骗我,你从来不曾卸下你的神秘诱惑的面具。你脾气暴躁,性格极端,我在你身上看不出你告诉我的平凡的家庭,家教良好,谦虚有礼,文质彬彬。你就是一个吃里爬外的混混,他们甚至还不如你,你比他们更加凶狠,你就像一只鬣狗,是不是。”她喝醉了,红着眼睛,尽管她魅力喷薄欲出,但难以掩饰出她朝我吼叫撒泼的□□样儿。她抬起头,大声的对我说。我有点不高兴,不仅是因为她拆穿了我辛苦伪装了十几年的身份,更为要命的是他刺痛了我的尊严。

      “我是一个声名鹊起的大作家,我到哪都应该受到人民的爱戴,和那些亡命之徒不同,我是一个有礼貌的家伙。我虽然出生平凡,但也不是偷翻垃圾桶长大的,我的父母教育我要成才,我听了,才到了如今的地步。”我恶狠狠的想。我想杀了她,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我以前经常这么干。

      “哦,罗琳,你已经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好了,别再嘴硬了,我们现在要回到家里好好的睡个觉,帮你冲刷掉酒精得的魔怔。”我看着她,她摇摇晃晃,东倒西歪。

      我两只手托着她的腋下,将她举了了起来。就这样,我扶住她,踩着酒鬼们的四肢骨磕磕碰碰的离开了这里。我拖着一件沉重的礼品走了大概有十几英里。我在药店铺买了包烟,又顺道指挥泊车小伙把我的轿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我把车钥匙递给他,他看了看我搂着的姑娘,笑着对我说:“哦。今晚的单子很不同,喝醉酒的姑娘和急着回家睡觉的帅哥,哥们,祝你做个好梦。”他转头离开。我抱着罗琳等了会,她喝醉了没有大哭大闹,骂我是负心汉、烂东西、环节动物。她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跟说梦话差不多。我觉得她在朝我吐口水。

      泊车的小伙一个精彩的踩离合换挡加速同时踩油门就把车子停在我面前,他下了车,走到我面前,把钥匙给我。我收好后,递给他几张面额。他美滋滋的将钞票塞到小金库里后,敬业的走到车子的另一边,我们合力把她塞进了后排座椅。完事后,他说了句:“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我迎着夜晚的不愉快回到了家。她躺在后排座上,嘴里还是嘟嘟囔囔,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开着车,透过挡风玻璃,我看着道路两旁灌木草堆,已经长得和我一般高了。

      我每次开车回家都会走这条路,此前,这里曾是一条崎岖不平的砾石小道,是我耗费了巨额的财力才将它修的平地如履。它就象征着如今的自己,平滑崭新,坚不可摧,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压垮它,因为它是以我的名义设立的。对了,道路中央还有个告示牌,上面有我名字以及我的介绍,你可以看看。我喜欢在太阳下晒太阳,我也喜欢别人崇拜我的表情,为此,我可以为此做些努力。但是我最近接到消息,说是为了周边的发展,这条道路要重新翻修,盖一家化工厂。我是万万不会同意。我住在一间不怎么尽人意的房子,里面装饰简陋,没什么能使客人眼前一亮的世界油画,或是什么价格昂贵的瓷器和精品木桌,仅有的亮点就是房间里有一张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大长床。我把车停在门口,将她拽了出来,我背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长长的台阶,最后把她扔在在硬底红沙发上。

      我开了客厅的灯,又来到厨房,踮起脚尖,拿了一桶散装咖啡,给自己和罗琳沏了两杯咖啡。等我托着杯底将咖啡端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清醒过来了,不过,看起来还是一脸的睡眼惺忪。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两手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她仰起脖子,看了我一眼,然后像是被砍断了头似的垂下脑袋。在将杯子放在桌面后,她抬起头,撅着嘴,咬着腮帮子,厉声的嘟囔的说:“我要洗澡。”她光着脚丫,就急急忙忙的跑进浴室里,可她什么私人物品都没带,不得已,我只好给她找来了一条新毛巾、未拆封的香皂、洗发水、沐浴露,应该够了吧。

      隔着敞开雾气弥漫的间隙门,我把我认为所有的洗漱用品送到她手里。她拿到手后,砰的一声将门合上。我回到客厅,在橱柜里拿出了两个酒瓶,拔下木塞,倒进了杯中。坐在沙发上,我看着房间里陈设的家具,一动不动,它们的身体好像有点老了,这是因为我许久未抚摸它们。外面刮起了呼呼作响的狂风,靠着墙壁的几棵银杏树的树枝也跟着舞动,在我的落地窗上跳起了优美的芭蕾。这时,房间里有种浓重的刺鼻酸味。

      我喝了一大口,将酒杯放在跟前的桌子上,就快步走到窗沿边上,用力关上窗户。我继续坐在沙发上,焦躁不安。我静静的等她出来,就像她不时的扑到我的怀里,亲切的说一声:好久不见。我们之间的感情有股子说不清的陌生感,其实就是我们并没有敞开心扉似的进入彼此内心,试图去猜测对方在想什么。我只是看重她记者的身份,利用她的影响力来提高我的声望,好让更多的人认识我。我成功了。当布莱特.亨利泯灭在人们的记忆中时,她的出现丝毫不意外的弥补了这个空缺,她会向社长夸赞我的作品写得怎么好,如何深刻。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几天,我就会人尽皆知了,到时候她应该就要被抛弃了,不只是因为她再也没有让我去接近她的目的,或是她会使我达成我的欲望,而是当我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会不欢而散。我有点伤感,结果不该是这样。尽管我喜欢与她相处的时的芳香。

      她出来了,裹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同时还有她身上自带的香味。也有可能是她没喷任何香水,是我出现幻觉了。她披头散发,脸颊通红,嘴角还留有白色的烈酒,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绕过我身旁,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端起我给她倒好的酒。她喝一口,又放下。我看着她,她全身上下应该是□□,只裹了一件丝绒的洁白浴巾将上半身遮住,因为我的视线只会在她精巧的双腿上。好吧,我相信我对她只有图谋不轨,没有其他的别的想法。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盯着我,害怕有什么遗漏。

      “你今天有点酷,但为什么我还是认为从前的你更动人。”

      “是吗,借你吉言,感谢的话已经在心里说了。不过,你该休息会,想想要说些什么,不能再跟几分钟前那样胡说八道,否则你就不再美丽。”

      “怀特,过来一点,到可以触碰我嘴唇的距离。”我犹豫了片刻,可看到她决绝的眼神,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我起身,挪移到嘴唇里里,咬了她一口。有股甘甜的香气,或许这是女人的体香也不说定。亲完后,我向后退去,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她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你为什么像个木偶,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就不能像电影里的壮汉那样把我按在床上,然后野蛮的撕扯我的衣服,进攻。”

      我看着她,不被她的媚言挑动,只因她今晚有点说不出的反常。她一边说一边哽咽,她好像在哭泣,但没有声音。我也假装听不见,因为她当着我的脱下了那带刺的外壳。她的肌肤光滑细腻,但却格外的柔弱,似乎只需轻轻一碰就会瞬间坍塌。我不忍心碰她,但又强忍内心的冲动。她靛蓝色的长发因为经过雨水的洗涤而蓬松竖立,盖住了她轻盈满曼妙的背影。她就这么不可思议的出现在我面前,是的,“不可思议”,尽管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猎物,等着我的猎枪打在她身上,但第一只猎物总是与众不同的,她会加重我的抢感,以便我更好的打到孔雀。她慢慢的后退,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我已经失控了。好吧,我上当了,掉进了她精心准备的笼子里,我像是一只折翼的秃鹫用力嘶叫,奋力振翅高飞,可换来的只有心甘情愿地沉浮和怅然若失的归属感。她来到我的客房,倒头躺在了我的床上。我也同样如此,躺在她的床上。几个小时过后,我看着天花板,思绪将渐渐平稳下来,缓慢,不那么急促了。我享受着美妙的时光。

      她枕在我的胸脯上,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偶然会嘤嘤的嚷嚷,她一动不动,甚至连翻身也懒得动。我知道,她累了。我死死的搂着她,我知道,从今天开始,理想的日子终于向我招手,我不用躺在臭水沟里看着太阳升起。我看着她光秃秃的伏案在我身上,我抚摸起她的手臂。她突然睁开眼,挣脱了我的束缚。

      “你喜欢我吗?必须说当然。”她俏皮的说。

      “好吧,不。当然。”我说。

      “那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她故作好奇的问我,但悲伤的情绪是掩盖不掉的。

      “可能永远不会离开你,也可能今晚过后,毕竟我们应该算得上是萍水相逢。”我绝情的说了这句话。她听了后哈哈大笑的说:好吧,果然是这样,为了我们的友谊要喝一杯。我后悔说了这句话。她光着身子,翻身下床,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这里,直奔客厅。我看着她光溜溜的走了,我也紧随其后。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桌子上放着她给我倒的博朗酒。我刚坐下,她看着我就笑的前仰后翻。

      “你怎么顶着下面那个东西就过来了,好歹穿个内衣盖一下,你难道没看见它在低头唱歌。”

      “你不也是什么也没穿,凭什么说我啊。”我有点不服气的说。

      “我们能一样吗,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别人想怎么说都行,碰完我之后也可以随手扔掉。你是个受人景仰的大作家。”她说完后,就哭了。她急忙捂住眼睛不让我看见,我走到她跟前准备安慰她的时候,她却说:“又想用你那东西和我睡觉,那太疼了。你离我远点,等把我灌得烂醉不醒的时候再碰我,因为在此之前你还是爱我的。”她得偿所愿,但却是我先败下阵来。

      那是我人生中喝的最乱来的一次,也是我最后一次喝酒,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只感到胃里翻江倒海,世界天旋地转;那是我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我最为害怕的时候。但我不知道的是,死亡其实不是毫无征兆的,而是可以预知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并不害怕死亡……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离开了。我醉倒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像个冰冻的雪人。我揉了揉眼窝,挺起身子想坐立时,哐的一声撞在了桌子腿上。我没有惨叫,说明还是不疼。就这样,我迷迷瞪瞪的爬出了桌子底。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地毯上乱丢的酒瓶子以及还在燃烧的烟头。我回到房间,穿好衣服,来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去了洗漱间稍微修理了一下我的胡子以及口腔。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

      “果然是个大人物。”我心里想。也不需要打扫房间,也不用把坏掉水龙头修好,这时候的保姆还在度假还没回来,她会安置好一切,一尘不染。我开着车,回到了我的办公室。今天的天气跟以往的任何时候相比较没有任何的别出心裁,哪有什么狂风大作,烈日灼烧,阳光明媚,只不过是乌云低垂,应该是感冒了,要流点鼻涕。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阴云弥漫的氤氲。下了点小雨。嘶嘶声伴着脚步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托马斯·马尔斯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二话不说,随手抓起一把椅子就坐上去。他神情慌张,手忙脚乱的,我还没张口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平摊在我的桌面上。我看着纸面上写着:“知名作家布莱特·亨利因不堪忍受现实命运的困境,试图在□□和大麻的猜想里重获新生,导致身体不堪重负,溘然长逝,”

      “好蹩脚的语言,报刊为了博取眼球也真是费尽心机。”我看着托马斯说。对于已知的事件确实也伪装不了大惊失色的表情。我又翻了一页,用记号笔标注的大事件,不用说,又是一桩悬案,果然,死亡是人类绕不开的敏感话题。以下是报道:“凌晨五点三十分,是希望的开始,也是毁灭的摇篮。是的,著名女记者M·罗琳的尸体被捞了出来,死因应该是在浴缸里溺水身亡。死状极为惨烈,眼球凸出,脸色苍白。据调查,罗琳女士在回家之前曾饮酒过量和发生过性行为,这或许与她是何原因离世有很大联系。有关的报道,会在今晚十点三十分继续发送。不过,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了罗琳女士写的书信,不确定是不是自杀信。以下摘选自重要的段落。如有疑问,可在今晚购置相关报纸阅读。”

      “过往,离开,这就是他的措辞。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进了我的窟窿里,有个好心人肯救救他吗。用针线缝好裂缝。我站在冷清清的街道上,好冷,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我抽着香烟,来回吞吐。不一会,我蹲下身子,看看已经结冰的路面硬不硬,我拿着烟头,想把冰晶燃烧起来,我要烤会儿手指,它们应该裹着棉被或是在温泉里才是应该的。我没有帮助他,所以很惭愧。对不起。我又回到了我的小小小的家里,我最近没有挣到太多的钱,舍不得换房子,我想住在他大大大房间里,一直住在那里。谁叫我出去我都不听。后来我才知道,那里也不温暖,还很古朴狭小。脏着那。我听了太多我不想听的声音眼神在来回囫囵转动快来救救她他拥抱住了我我满足了就这一会就好关键是我还抓住了这难逢的机会快来啊咚咚当当我的酒瓶在响我来到了他的怀里他该拿着剃须刀刮刮胡子我娇嫩的脸蛋不小心被划伤了可怎么办好在他懂得安慰人我也就不说什么我们继续喝酒他没一会就被我干趴下了没了呼吸不会死了吧我拿着酒瓶往他的身体里撒了点水没开花什么也没有他大叫了一声我吓死了他还活着可以照顾我然后我就被锁进了屋子里那里的天气炎热隆隆隆天空在打雷一个看着神经不正常的人在欢呼雀跃我上前就把他按在地上让他别发疯了他说他错了他就是一个傻子他不承认我又走了停停顿顿叮铃铃他将冬天穿的袜子送给了我他还织了条红毛衣我要死了他说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我即将灭亡他又说那是红色的砖墙就在门外我或许要扯下缎带来活捉你你去吧今晚雾霾很重那是东边太阳也很昏暗也很光明它原来就不黑污浊满是污浊臭乎乎的简直要命我吞服了大量的酒水我要去淌一淌海水我得准备准备我穿了件白色的衬衫还戴了顶帽子没穿鞋子我不想脚底碰不到沙滩还有什么要顾虑的应该没有了吧心里的秘密要不要说一说反正只是吹吹海风我得把房间打扫一下我的墙壁需要掸子它们太脏了临走前我得上个厕所万一等那天我身体腐烂了医生解剖我的腹腔时全是发霉的臭烘烘的一坨那也太不符合我了我还有点难受他还是那般不近人情他有个好哥们除了是敌对竞争关系外就什么也不是了那种药剂寻常人家是搞不到的他气势汹汹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是吧他需要灵感然后他来了灵感不过代价却是死亡他不该那么狠毒肯定有人在暗地里杀他他来到了天堂我会想着他即使我现在将去另一个世界他为什么会谎话连篇我告诉他信任是有力量的但他不信也不会是他日后赖以生存的支撑我不应该责怪他我平生信奉的光芒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熄灭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我日夜守候着烛火他从没正面瞧过我我悲痛欲绝呜呜呜什么东西在响我可能听错了马上要白天了黑夜的光芒是看不到的因为太阳太耀眼了挡住了她的璀璨我需要一个好的玩伴我养了一只灰猫我叫他怀格好吧哪里都有他他无处不在但始终不再我身旁他曾说命运的悲惨不在于本身的孤苦伶仃而是旁人的施舍和怜悯真是大道理却也在我身上印证了我是在祈求你的关怀即使这样你也视若无睹我亲爱的混蛋雾霾里什么也看不见我瞎走着他提着灯笼在远远的眺望着我无动于衷我看了看时间另一个昼夜交替要来了但我感觉都一样没什么生理上的不适我点上一支烟连门都不锁我想来我家看热闹的小贼会拿什么贵重的物品我的保险柜存了点现金余额不多但也够你去酒吧包下整晚的客人密码是怀格的生日我出门了心情大好啊没什么烦心事在路上我看到了一个晨跑的老人她体态健壮穿了件紧身运动衣她呼吸匀速和她的步调保持一致从我身边飞快闪过我朝她微笑她回我一个我继续走着来到了一家小商店店主人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我趁他不注意随手拿了一罐牛奶和几块面包边走边吃边喝水面荡漾波光粼粼几只海鸥飞到了礁石上又飞走了我光着脚在海浪的小击打下随性的漫步隐隐看到有几只渔船在若隐若现我朝大海驶去海水没过脚趾和膝盖平衡来到脑袋以下我带着悲痛欲绝的心情拥抱大海希望他能给我一点慰藉不要他的陪伴……

      “你先出去。”我看着托马斯·马尔斯,态度强硬的说。

      他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将那张报纸折叠三次,塞在了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我又在抽屉里拿出了一瓶酒,开始喝起来。脑袋里安装着昨天刚录好的电影带,现在,我要低着头,抽泣,像清洁剂似的把这一切脏乱冲洗的干干净净。我瞧着天空又下起了呼啦啦的大雨,然后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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