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帝王震怒！
深夜的御书房里，地面上满是残骸，那是被庆帝一掌拍碎的茶桌及其上的珍器碎片。“你们说说，是怎么照顾的范闲！”庆帝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厉声喝道。
“陛下恕罪！”御书房里的宫人跪倒一地，只有太医在里间忙活着，又是一阵可怕的安静。
半晌，里间的太医出来跪在庆帝面前汇报：“禀陛下，殿下手腕的伤口不深，要留心勿碰水，按时上药便可避免留疤。只是流失的血液不少，加之殿下的体质特殊，日后恐体弱不少，需精细些养着。”
“宫里什么药材都不缺，只要能养好，朕私库里的东西你们尽管用。”
“诺。”太医接到庆帝命令后便退下了。
知道范闲的情况后，庆帝拂袖大步行入里间看范闲去了，对于跪在下边的宫人，庆帝没说可以起也没说什么，但侯公公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今晚服侍的人都得罚，于是叫了他们起来下去领罚。
庆帝进来时，范闲已经清醒了。他手腕的伤口被包扎妥当，洁白的纱布遮掩住底下狰狞的伤口，浸血的被褥、衣物均已收拾干净，只余空气中混着血腥味的药香证明先前发生的一切。
“你就是这般不想留在宫中！想用玉石俱焚来逼朕让你出宫吗！”庆帝一想到方才范闲的血流得满地都是的场景，他的胸膛里就充斥着熊熊的怒火。他不敢想象这个孩子竟会有一天，在他的眼皮子下，差一点就悄无声息地没了。庆帝习惯了掌控一切，这样脱离他掌控的变化，让他不喜之余还有浓浓的后怕。
范闲扭头，对庆帝的质问不作任何回应。他的态度早已表明，又何必多此一问。
“好，好得很！来人，把药端上来。”庆帝怒极反笑，他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便端来一碗漆黑的药汁到范闲床前。“朕也不妨告诉你，先前只是封住了你的真气，这碗药只要喝够七天，便可以彻底化掉你经脉里的真气。现在朕也给你选择，要么喝药，要么朕下令杖毙送药的人。药少喝一滴，送药的人就廷杖一下。”庆帝说完，端药的小太监吓得手一个不稳，端着的药汁溅出了三滴，他慌忙跪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小太监略尖的声音将范闲从走神中唤回来，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还未出声，庆帝已下令让人将小太监拖出去廷杖三下。门外棍棒击打皮肉与克制不住的痛呼声让范闲彻底寒了心。是了，庆帝惯是说到做到、心狠手辣的人。他闭上眼，道：“拿过来，我喝。”
新换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将药端到范闲手上，生怕再洒出一滴来，甚至担心范闲受伤的手端不稳药想喂范闲喝下。范闲不怪他，“给我吧，我的身体还没差到拿不住一碗药。”范闲端起药仰头一饮而尽，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喝完以后，范闲将空碗给庆帝看，好叫他别再用这个理由随意处置宫人。
自这晚过后，范闲身边就没少过人。庆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不管是沐浴还是休息，至少有三五个宫人守在一旁伺候范闲。那些易碎的器皿、尖锐的物件都被仔细清空，连桌角等略带锐角的地方也缠上了软布，生怕范闲想不开伤了自己。
“希望你接下来的几天都如现在这般听话。”庆帝坐到范闲身旁，给他的后腰塞了个靠枕，接着掀开他身上的被褥，仔细检查起范闲脚上的镣铐来。
金色的脚铐牢牢地扣住范闲洁白纤弱的脚腕，令人惊奇的是，这副脚铐浑然一体，无法找不到开锁的锁孔。庆帝的手指上有许多老茧，茧子摩擦着小腿上的皮肤让范闲感到不适，他试图挣脱庆帝的手却还是被握得更紧了些。
“朕本没打算将你圈在这御书房里，只是你的性子太倔，不仅说不听还敢伙同五竹炸了皇宫，胆子太大了，就和你娘一样。把你放出宫，你要不是把天捅个大窟窿，就是跑得远远的。朕已经失去了你娘，不能再没了你。”庆帝说着松开了范闲的脚腕，重新给他拉上被子。
“既然你不想叫朕这声父皇，也不愿意接受皇子的身份，安置你的宫殿更留不住你，那便委屈你待在御书房里，好好陪陪朕，让朕补偿这些年对你欠缺的教导。”庆帝双手按在范闲的肩膀上，殷切道。
范闲不知庆帝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他动了动被锁住的脚腕，皇宫乃国之重地，御书房更是重中之重，以这里的防御程度，加上庆帝手里捏着的协助他离开皇宫的亲朋性命，无论庆帝计划着什么，他都逃不开庆帝的棋局，成为一枚任棋手操控的棋子。
庆帝命人打造的锁链长度不短，可以根据庆帝的想法改变链长。正如范闲受伤的几日里，除非必要下床的事，其余时间范闲都被收得极短的锁链给困在床上，被迫卧床休息，双脚落不了地。
范闲自与五竹相遇起便练习霸道真气了，至今霸道真气已在他体内扎根十来年，要在短短七日内尽数化去，庆帝给他准备的药即便再温和，药效也不失霸道。范闲大口吞咽着今天的化功药，心里细数其都用到哪些药材，但每天的药味道都不同，他能尝得出来的药材每天都在变，不知道的药材也每天在变，也不知道庆帝是从何处得到的方子。
药喝下去半个时辰，范闲的全身经脉便会感到一股像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疼痛，这股疼痛每次都会持续十个时辰左右，疼得不剧烈，就是叫人异常难受，待到不疼了，又到了喝药的时间。
化功的时候，范闲没有什么精神，浑身也没多少力气，被强行拘在床上的日子过得很无聊。他央求过庆帝随便给他东西打发时间，但庆帝拒绝了，只道他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事物，宝贵的时间不必浪费在外物上。直到庆帝把群臣叫到御书房议事，范闲才明白庆帝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