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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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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不必亲自动手,我来即可。”
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前方传来,淮忧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站起身。
祁之一身桌淡绿色箭袖轻袍,衣摆上用金丝绣着大量翠竹,他墨一般的长发随意挽起,他剑眉微挑,语气冷淡:“你回去。”
徐图清轻碰他的手,却被手掌的温度惊到,他担忧的看向祁之:“怎么这么凉?你可以吗?”
祁之手腕一转,一把利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他拍了拍徐图清的肩,安慰道:“放心。”
祁之的出现引得在场人都有些疑惑,但在看到他的长相时,他们的疑惑又转为惊讶。
“这位是?”关子柬目光带笑,语气轻佻的道。
祁之缓缓走入台下,眼神不断打量着对面的关子柬,随后淡定回应他的问题:“祈苍居沧枫长老,祁之。”
“啊!”
“沧枫长老终于露面了!”
“是啊是啊!”
周围此起彼伏的赞叹听得淮忧是心痒痒,而身后的上官辩正带头呼喊,烦人的很。
祁之:“赐教。”
关子柬:“赐教。”
两人一同拱手,异口同声道。
关子柬率先发起进攻,他一剑刺向祁之,手上的剑被灌入灵力,强悍而有力。祁之翻身躲过,可他的攻势很强也很快,在剑落空的瞬间他又狠狠将剑往后甩。
祁之抬起尘烟挡住这份攻击,在关子柬泄力的瞬间他脚步移向一旁,随后迅速的抬起手,眼疾手快的在他脖颈处击打了一下。
“唔…”关子柬吃痛闷哼。
祁之看准时机,抬脚踹上他的膝盖窝,狠狠往下踩。关子柬顺势单膝跪在了地上,手里的剑正撑着半边身子。
“这么弱?”祁之小声嘲讽。
祁之抬起脚,再一次狠狠往下踩,他轻嗤道:“这一脚,罚你弑父夺位。”
未等关子柬有所反应,祁之再一次抬起脚,只不过这次却狠狠踩上他的被,白靴在他黑色的衣服上不断蹂躏。
祁之缓缓开口:“这一脚,罚你狩猎作弊。”
祁之的脚缓缓往上踩,最后停留在他的头上,他玩味的笑了笑:“这一脚,罚你伤了我徒弟。”
最后一击下去,关子柬已经倒地不起,祁之漫不经心的收回脚,还不忘拍了拍衣服上落下的灰尘。
祁之脚步顿了顿,随后重新走回台上。
徐图清紧张的拉着他到处看。虽然祁之刚刚的样子的确惊艳到了不少人,但他知道祁之身体弱,和其他人自然是有所不同意。
淮忧也很奇怪,关子柬如果没有实力的话那他是怎么夺位的?关上璸的威严谁人不知,他能一手灭了下修界,但怎么灭不了关子柬?
祁之很强,但关子柬身上那种不服输的气势也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倒下,他肯定还有什么招数,不会这么早结束。
可奇怪的是,自从关子柬倒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一旁的主持先生立马冲上前,周围一阵哗然。
主持先生将手探如他的脖颈,感受到的只有毫无波澜的脉搏,他哑然失色:“死…死了……!”
月兰庄的掌门瞬间反应过来,带着弟子就冲入了台中。
在试用了多种办法后,关子柬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月兰庄掌门无奈摇头:“救不回来了。那一脚就是死因。”
整个比武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杀人犯!还我长老!”
“杀人犯!”
“杀人犯!”
说话的正是麒麟关的弟子,他们大声吆喝,宣泄着对祈苍居的怒火,以及关子柬的死亡。
徐图清靠近祁之,低声问道:“怎会如此?”
祁之毫不否认,他的确下了死手,也动了杀心,刚刚那几招看似随意,实际每一招每一式都打在了他的穴位上。
祁之淡然出声:“死?太便宜他了。”
淮忧看着他,忽然又看见了那个冷漠淡薄的祁之,那个杀伐果断,高高在上的他。
“师尊…”淮忧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害怕的喊他。
他不要从前那个祁之,他好不容易才让祁之接受自己,如果祁之变回以前那样,那他干脆自己再死一次。
祁之淡淡问道:“怎么了?”
周围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祈苍居被移除出了仙门比武的名单,他们立刻就打道回府。
淮忧被分配和祁之一个马车,他好声相劝道:“师尊,这种事是万万不能胡来的!”
祁之淡淡撇了他一眼:“我前日去到潇湘,看见了满地狼藉,麒麟关内,血肉横飞,到处都是骨头、碎肉。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所为?”
淮忧一惊,看来关子柬已经开始杀人灭口了。
淮忧叹了口气,继续劝慰:“但你杀了他,定会惹得其他门派的人…”
祁之冷声打断:“行了。再多说就下去。”
淮忧闻言一愣,他能感觉到祁之和前世有所不同,可…
“师尊…”淮忧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角,语气近乎卑微。
祁之终是不语,只是阖着眼,表情也很淡然。
阳光倾斜下来,照在他清冷俊逸的脸上,忽的,他皱了眉,一抹白纱再度浮上眼眸,遮盖住了他精致的眉眼。
畏…光?
淮忧也皱着眉思考,一开始见到这样的祁之时,他只认为这抹白纱是装饰用的,可实际看来并不是这样。
什么时候的事?从前的祁之也没有这种症状,为什么?这一世什么都变了?
他再一次深思,他此次重生的意义究竟在何?又或者如格桑真人所说,有人故意为之。
一抹刺痛直击太阳穴,淮忧疼的瑟缩了一下。
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口,他扯了扯祁之的衣摆:“师尊,你别凶我。”
他大胆的握上祁之的手,突如其来的温度让祁之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出去,淮忧紧紧握着,不让他动。
淮忧捧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师尊,你的手好凉。”
祁之手指蜷缩故而又展开,他手指微动,却没有挣开,只是在少年深邃的眼角摩挲了一下。
马车颠簸,路上的风景如画一般流转,祁之睡着了,他的头靠在车壁上,颠簸使他睡得并不安慰,身形摇摇晃晃。
两人身高差距是有点大,两人坐在一块,祁之竟比他高了一个头,淮忧还想让祁之靠在自己肩膀上,却又想到他们的差距,祁之倒在他肩膀上是不太可能的,倒在头上还差不多。
路面似乎遇到了个坎坷,坐在车内的两人被摇晃着都有些晕。
祁之本来就睡眼朦胧,这坎坷让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脑袋磕到后面的墙壁,他感受到疼痛,这才清醒许多。
这一路的颠簸还没过,祁之困倦至极,身形也控制不住往淮忧的方向倒,两人脑袋相撞,淮忧吃痛出声:“嘶!”
祁之揉了揉自己的头,困倦的说道:“疼死了。”
淮忧摸了摸他的额头,安慰道:“好了好了。”
祁之烦躁的喊停了马车,独自下了车。徐图清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让前头的马车停下,让大家就在这稍作休息。
晚舟长老不满的道:“哎呀祖宗!你又怎么了?”
清酒长老拍了拍她的肩膀:“舟车劳顿,休息一下也好。”
徐图清背着手走到祁之身旁,柔声询问:“怎么了?”
祁之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不满的开口:“为什么不御剑?这路太颠簸了,坐着难受。”
徐图清解释:“我们这么多人,御剑太显眼了。”
祁之义正言辞:“那我御剑,你们坐马车。”
徐图清生怕他死皮赖脸,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好好好,依你。”
淮忧倚靠在马车上,双手抱臂,语气嫉妒:“他们关系这么好?”
沈奕站在一旁:“不是一直如此吗?”
言不语附和点点头。
晚舟长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愤的说道:“你看看你都把他惯成什么样了!”
清酒长老负责拦住她,以免两人又开始斗嘴。
祁之嘚瑟的耸耸肩:“你没有这个特权。”
晚舟长老怒喝:“放开我!我定要把他揍到听话!”
祁之“啧啧”两声,“粗鲁。”
他说完就立马乘着尘烟离开了,也不管身后正龇牙咧嘴的晚舟长老。
淮忧莫名感觉到心酸,为什么?原本对谁都毫无情绪的祁之忽然大变样,变得惹人喜爱,人人都可以靠近。他很想知道,祁之的眼里,他算什么?
他心不在焉的回了马车内,马车很空,沈奕也跟着上去,言不语只是淡淡撇了一眼便要回到自己马车。
“不语!一起一起!”沈奕弯下腰,半个身子探门帘朝他招手。
言不语看着他灿烂的笑容愣住了,犹豫了几秒便走了过去。
一路上淮忧都鲜少发言,都是沈奕在“叽里呱啦”说着什么,言不语安静的点头附和。
清雅苑离祈苍居可谓是最远,一路上顺便接了几档任务,祈苍居的队伍分五边走,淮忧便被分配到了其中一项任务。
沈奕捧着脸,满眼关心的看向他:“阿忧?你怎么了?我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
淮忧随意的摆摆手:“我没事。”
“你在担心师尊吧?他不会有事的!”沈奕很快就看出端倪。
“我没有。”淮忧低声辩解。
这次的任务就派了他和沈奕两人,说是没什么大事,最近人界不太平,常有邪祟作孽,鬼界缝隙常开,清雅苑根本管不住,且最近这么多活动在此。
两人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戌时了,夜晚的风渐凉,大晚上的也出不了任务,两人一致认为先找个客栈休息,明早再除妖。
两人各一间房,道了晚安后就各自离开。
“咻、咻、咻”
一阵阵箭矢刺过的声音回荡在房间,淮忧敏锐的拿起剑蹲在木床的角落。
“吱呀”一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凉风吹进屋内。这可是二楼,明显这人是有备而来。
脚步声越近,淮忧握紧手中的剑,一道剑风忽的袭来,他一个翻身就跳下了床。
来人一身夜行衣,面上带着布,整张脸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淮忧脚步一顿,身体猛的往后一撤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飞刀。他一脚踩上床板,借力往上一跳,再次躲过几枚银针。
他近身攻打,才发觉此人武功不好,只空有暗器。
战后,来人被淮忧绑着扔在墙角,他拿着云霄,剑刃轻轻划过此人带着的面纱。面纱飘落,露出了里面一张明艳张扬的脸。
淮忧厉声询问:“女的?”
此人不语,只是嘴唇微动。淮忧立马察觉不对,掐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只能微张着嘴。
“吐出来。”淮忧皱了眉,语气不善。
她瞪着眼睛,也不理他。
淮忧凌空一点,墙上那枚飞刀就落在了地上,掐着她的手不动,另一只手拿着飞刀慢慢靠近她纤细的脖颈。
出于求生的本能,身前的人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可身后就是墙,看着越来越近的飞刀,她偏头一吐,一颗暗红色的小药丸便从口腔里落了下来。
淮忧松开手,冷声质问:“谁让你来的?”
忽的,面前的人忽然抽搐两下,她战战兢兢的说道:“救、救我…求、求你…”她双手捂住喉咙,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掐住她的脖颈,让她喘不来气。
淮忧伸手在她身上几个穴位点了一下,女人瞬间晕倒,他扶住女人的身体,拿了床被褥盖在她身上。
夜色很浓,今晚就遇到这档破事,那就证明,此次行动中,麒麟关肯定也插进来了。
他回头看了眼靠着墙的女人,不禁叹了口气。这人显然是被控制了,在鬼界有种秘法叫“线抽傀儡”这种秘法只有自己会,可现在却频繁出现,而且已经脱离了玉佩的控制。
看来他们已经领悟到了,不用玉佩也能控制人。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鬼界有人要造反。
这事情很大,会殃及无辜,可又能怎么解决,再回到鬼界?再继续走那条路吗?难不成暴露身份还是告诉徐图清?他都不想,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要有战争发生?
淮忧吐出口气,站在窗前,星光耀眼,月光皎洁,他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