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照野玉兰

41、第41章

　　“今天早点睡觉吧。”

　　霍橙说这话时，韩航甚至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他转过身，单手抚上霍橙的脸颊轻轻蹭了一下，而后抬高他的下巴，温柔地吻下去。

　　霍橙在回应！

　　察觉到后韩航没有任何犹豫，一把将人抱起来压倒在床上，目光一寸寸扫过他的眉眼，霍橙有些紧张地撇开脸，强装镇定说道：“把灯关了吧？”

　　“好。”韩航一伸手关掉房间的灯，留着书桌上还开着的台灯。

　　“我想看看你。”

　　话音才落，韩航便低头急促地吻住霍橙，大手毫不客气顺着衣摆下方滑进去，带着力度游走在霍橙身上，霍橙呼吸微重。

　　湿·热的吻辗转到眉眼额头，继而长久流连在颈侧锁骨，韩航褪去霍橙睡衣，有些瘦白的身体暴露在韩航的视野中，霍橙轻轻打了冷颤，

　　“冷吗？”韩航旋即将人抱紧。

　　“不冷。”霍橙声音发颤。

　　“别怕……”韩航大手抚摸过他的脊背，手掌划过疤痕时额外逗留了一会儿，而后试探着一路往下，霍橙身体有些僵硬。

　　韩航动作轻柔，不断的亲吻，想让他放松下来。

　　记忆中令人作呕的画面不断在霍橙脑海中浮现，令人的窒息的场景一幕一幕上演，霍橙咬紧牙关，感觉自己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他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努力压制住心里障碍，不断地说服自己，与其被人那么屈辱的对待，不如是韩航，如此想完他伸手攀上韩航的脊背，仰头胡乱地回应。

　　直到身上的人停下动作，他才睁开早就泪湿的眼睛。

　　“怎么了？”韩航大拇指拭去他脸颊的眼泪，“怎么哭了？”

　　霍橙侧过头，眼泪流的更凶，嘴里却在不断地催促：“你…快点。”

　　“怕疼还是紧张？”韩航没有听他的。

　　“你别管…你你快啊！”霍橙抽噎着催促他。

　　“小橙子？睁开眼睛，看我。”韩航看着他哭得伤心的模样，心跟着揪起。

　　霍橙通红着眼睛看他，眼角还有泪水不断滑落。韩航眉头微微皱起，抱着人坐起来轻轻擦去泪水，又将被子裹好才柔声问道：“你接受不了两个男的这样吗？”

　　霍橙摇摇头。

　　“那你是接受不了我对你这样吗？”韩航又问。

　　霍橙摇头幅度更大。

　　韩航心疼的将人抱紧些，心里酸胀的厉害，“那你是现在接受不了对吗？”

　　霍橙没说话。

　　“那我们不做了。”韩航低头亲亲他的眼睛。

　　“要做。”霍橙带着哭腔说道，“就今天！”

　　韩航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傻？你现在心里接受不了我还强来，那我还是不是人了？接受不了我们就慢慢来，又不急。”

　　“急！”霍橙哭得更凶。

　　韩航抱着人低声安慰，“我承认虽然很想跟你……但我脑袋里也不是只有那档子事。你不要勉强自己，再说我又不会因为这个就不爱你了，想什么呢！”

　　“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你要这么想——我们互相喜欢，做什么都是爱，所以不要有负担，知道吗？”

　　“韩航……”霍橙哑着嗓音轻轻啜泣。

　　“嗯，我在。”韩航亲了亲他的嘴角。

　　霍橙搂着他的腰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航替他擦去额头的薄汗，不住的安慰，却也知道绝对不单单是这件事给他的压力。霍橙心里有事一直没跟自己说，到底会是什么让他压力这么大？

　　韩航有些头疼。

　　直到霍橙哭声渐弱，只有身体偶尔轻轻抽搐一下，韩航揪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些。

　　霍橙这一哭耗费了所有力气，后面只能紧抱住韩航发呆，腿脚无意识的蹭着韩航。

　　“宝贝，别乱蹭了。”韩航摸摸他的后脑勺，有些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霍橙闻言才要起开，身体被韩航紧紧勒住。

　　韩航抬起他的下巴，霍橙仰头回应这个温柔缱绻的吻。

　　呼吸逐渐浓重，韩航猛然松开他，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半，“不能了，我缓一下。”

　　但霍橙就在身边，热度压根退不了，韩航扭头看了一眼面色泛红身体同样有反应的霍橙，翻身将人压住，“不会到最后，别紧张。”

　　霍橙没说话，呼吸稍微有些急促，颤抖着搂住他的脖子。

　　韩航手沿着胸前向下，划过腰身，停顿了一下又往下一点，霍橙呼吸微微一滞，脸上的红色瞬间从脖子蔓延到胸口，眼里水光荡漾。

　　韩航低头吻住他，呼吸粗重，两人身体贴近，直到彻底贴合。手里动作间，霍橙眼泪簌簌流落，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打破了他对这件事的认知。

　　直到霍橙喉间破碎的声音响起，韩航重重吮吸了一下他的颈侧，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月上中天，韩航给霍橙擦洗干净后又去给他倒了杯水，一抬眼，霍橙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韩航心一软，倒好水快速回到床上，在他伸手的同时，霍橙毫不犹豫扑进他的怀里。

　　韩航满足到简直想叹气。

　　“不困？”

　　霍橙摇头。

　　“那我们坐着抱一宿还是躺着抱一宿？”韩航打趣。

　　霍橙身体向下滑，意思很明显——躺着！

　　韩航笑了笑，就着这个姿势躺下来。两人谁都没说话，盯着墙上的虚影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韩航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而后亲亲霍橙的脑袋，“宝贝，生日快乐！”

　　霍橙仰头看他，嘴角微动，还没等他说什么，韩航狠狠亲了他一下，“我爱你。”

　　霍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人抱的更紧。

　　韩航本来想起身去拿给他的礼物，又不想分开，干脆抱着人一道下地。

　　“什么？”霍橙靠在韩航肩头，鼻音有些浓重问道。

　　“找人定制的。”韩航将细闪的链条给霍橙戴上，“等毕业了就摘下来戴手上。”

　　“哦。”霍橙捏了捏冰凉的戒圈。

　　“给我戴上。”韩航拿出另一枚递给霍橙。

　　霍橙看他，韩航将手伸到他跟前示意他——快点！

　　韩航的手指很长，骨节匀称，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大抵是每天也不怎么写字，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霍橙盯着他的手看了会儿，捏着戒圈缓缓给他戴上。

　　韩航反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你以后要对我责任，记住了吗？”

　　霍橙不理他，

　　“反正我记住了。”韩航关掉台灯抱着人回到床上，重新躺下来。

　　好一会儿趁着照进房间的月光看了一眼霍橙，眼睛明亮地睁着，手里无意识的搓着戒指。

　　“在想什么？”韩航握住他的手。

　　霍橙停顿了一下，“你想过以后吗？”

　　“一直在想。”韩航嘴角微微扬起，“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管跟着我走就行。”

　　霍橙眨眨眼将快到眼角的泪水逼回去，翻了个身，“睡觉吧。”

　　韩航侧身替他掩好被子，黑暗中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久，才轻声叹息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霍橙睫毛微动，手悄悄搓了搓被角。

　　第二天霍橙是被一阵踢里哐啷的动静吵醒的，他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跟蚕蛹似的包的严严实实的，旁边已经没人了。

　　霍橙撑着胳膊坐起来，竖起耳朵，外面有动静，再看韩航的衣服还挂在椅背上，霍橙松口气，穿上拖鞋准备出去看看他在搞什么。

　　韩航正对着手机上的教程一步步地做，冷不丁地看到厨房门口站了个人，他忙一错身，将垃圾桶挡住。

　　霍橙看他。

　　韩航心虚咳嗽了一声，“那什么，快去洗漱，我给你做饭。”

　　好在霍橙也没兴趣研究垃圾桶里有什么，转身去洗漱了，韩航在袋子里挑挑拣拣，继续煮面。

　　霍橙洗漱完就被韩航叫到餐桌跟前坐下，而后从厨房端出一碗面放到霍橙面前。

　　“长寿面，生日一定要吃。”韩航拉开凳子坐在霍橙旁边，“快尝尝。”

　　霍橙看了一眼面前精心摆过碗的面，又看韩航，“你的呢？”

　　韩航立马起身，从厨房端出另外一碗很没卖相的面，“我的在这。”

　　“巷子口那家鲜面条买的，老板不厚道，卖了好多碎面条给我，我挑了好半天才挑出来一碗长面条，你吃了肯定能长命百岁。”

　　霍橙刚刚挑起一筷子面条，再看韩航碗里的碎面条，“那你呢？”

　　“我不过生日，不算。”

　　霍橙放下筷子，

　　韩航见状立马找补了一句，“你的是长命百岁，我的是岁岁平安。”

　　霍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拿起筷子开始吃。

　　韩航这才放下心来。

　　味道怎么样且不论，反正霍橙吃完了。

　　洗碗的时候霍橙就站在旁边，韩航不由想到以后，还真是，特别好。

　　两人一整天哪都没去，就呆在房间里，霍橙破天荒没学习，韩航更是心都不在书本上，

　　“不吃了。”霍橙吃掉一块橙子摇摇头，韩航将剩下的吃完用湿巾给他擦擦手，“闷不闷？要不要出去走走？”

　　霍橙摇摇头，拉了韩航一把，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默默出神。

　　韩航调整了一下拥抱的姿势，陪着他一起发呆。

　　“今年快完了。”霍橙低声说道。

　　“嗯，明年这会儿就到大学了。”

　　“是吗？”

　　“嗯！”

　　韩航低头抚平他的手让两人十指相扣，磨砂质地的戒指轻硌着霍橙的手指，霍橙想到戒圈里面那一串小小的字符——forever love。

　　没有比永远更深刻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