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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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饭店的，时清渺心跳慌乱不堪。
姜初君的面孔和声音直直刻进了脑海里，她还心有余怵。
拿出手机的手都隐隐在发抖，时清渺感到心脏的压抑。
另一边的食堂如往常般喧闹，左叙却心不在焉。
忽而葛振和拿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你今天没跟小学妹一起啊。”
左叙神色很淡：“她有事。”
葛振和拖长音哦了一句：“难怪。”
“我说你啊——”
还准备语重心长说几句，哪里想到电话突然打进来葛振和一惊。
左叙望屏幕上一瞥，没有停顿拿起手机。
“喂？”
“......”
对方没有任何声音，左叙下意识眉头皱起，语音染上担忧：“怎么了？”
“左叙，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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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电话那头仿佛是起身的动静，左叙原本平淡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慌乱。
时清渺握紧手机，看着奔驰而过的车流显得有些无助。
“我、我应该快到学校了。”
“定位发我，在原地先别动。”
左叙说罢拿起餐盘转身，“我马上到。”
葛振和刚没吃几口饭茫然抬头：“？”
“你有事啊？”
“嗯。”
左叙扔下一个字便没再回头，背影莫名急切。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定位，没有任何停留来到这个地点。
老远就看到女孩站在路边，垂头整个人都好像耷拉下来。
心头一紧，左叙赶到时清渺身前。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清渺怔怔抬头。
“你怎么这么快......”
明明距离发完定位的时间才不到十分钟。
左叙垂着眼看着时清渺：“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他声音放轻，落到时清渺耳边渐渐抚平她焦躁的情绪。
哪想到下一秒她伸手，整个人埋在左叙怀里闷闷出声：“没什么，突然好想抱你。”
猝不及防的拥抱令左叙微顿，他轻柔揽过时清渺任由她抱得更紧。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时清渺心跳慢慢平复。
许久她才从他怀里抬头。
左叙感知到怀里的动静垂眸。
“不抱了？”
时清渺默默摇头：“哪有一直抱的。”
“我又不介意。”
“......”
见她不说话左叙放开她转而去牵手：“那回去了？”
时清渺点点头，还是早点回学校好一点。
这里离饭点不远，万一姜初君跟出来就不好了。
时清渺没吭声朝左叙身旁靠近了些，以刚刚姜初君的状态看，还是先别让两人见面为好。
她抓牢左叙的手：“我们现在就走。”
左叙眉眼柔和下来跟着她的步伐。
抬脚之际他却忽地顿住。
他回头间脸上满是淡漠，身后只剩下了零星的路人，仿佛刚才的那道视线只是他的错觉。
时清渺见他停下了动作心脏好似揪起，站定向他投去目光：“怎么了嘛？”
“......”左叙微不可察眯了眯双眸，最终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事，走吧。”
并肩走到校门口，时清渺忽然道：“你下午有课么？”
左叙：“有一节。”
时清渺喔一声，她下午满课，那今天似乎没有时间。
“六点之后。”
左叙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晚上我都有空。”
“那晚上，”时清渺马上应声，“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左叙点头：“我会过去找你，先回去吧。”
“你不回学校？”时清渺看着左叙没有进学校的意思。
“有点事。”左叙说得模糊，不知为何时清渺心里有点不安。
看出她的担忧，他淡然一笑：“学习上的事。”
但愿是，时清渺对此只能作罢。
“那到时候见。”
“好。”
这下一个下午心里都装着事，时清渺连午觉睡得也不安稳。
她总觉得中午左叙有些奇怪，但现在只希望时间能快些。
几乎是老师一说下课，时清渺就收拾好东西往教室门走去。
或许是刻意在寻找，她一出教室就瞥见了左叙不远处的身影。
正值饭点，左叙站立在流动的人潮中很是显眼。
走近一看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蛋糕。
“学长。”
时清渺小跑到左叙身边，后者向她点头示意，将手里的蛋糕递给她。
左叙简单解释道：“先吃点东西垫着，有些事一时半会说不完。”
“跟我来。”
时清渺顿了顿，分明她还什么都没提，怎么感觉左叙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教学楼的大部分人都去了食堂，此时无比空荡。
两人不断上楼，时清渺默默跟在左叙身后，没有人说话。
空气中只剩下爬楼梯的嗒嗒声，气氛有些微妙。
“天台？”
时清渺看着突然的亮光，她之前都不知道学校的天台都是开放的。
视野豁然开朗，迎面的是落日余晖。
金黄色的光线在这里没有了遮挡，直直照射到时清渺脚边。
左叙在前方整个人陷入光里，回头却因背光而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或许是自己还待在昏暗的室内，又或者没有在最高处目睹过落日，时清渺觉得有一时的刺眼。
“过来。”
左叙朝她伸出手，站在光线里等待她。
时清渺踏出黑暗，握住他的手来到左叙身边。
金色光芒的夕阳在慢慢坠落，点亮了世界尽头。
“我之前都不知道这里能上来。”
夕阳西下，阳光也不再刺眼，时清渺突然开口。
“这里很少有人。”
左叙的眼神还停留在远处，仿佛是在目送太阳与万物的告别。
“你经常来这里吗？”时清渺偏头。
“嗯，但都是一个人的时候。”
时清渺眼里是左叙的侧脸，他神色浅淡，和余光混在一起反而觉得落寞。
他忽然间回头，漆黑的双眸犹如将时清渺看穿。
两人四目相对，时清渺沉默几分钟。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嗯。”
时清渺了然，果然是瞒不住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今天跟她见了一面。”
左叙言简意赅，时清渺却没由来僵住。
“你们见面了？”
他今天下午有课，明明应该没有机会才对。
时清渺晃了晃神，难道是中午来见她的时候......
“她一直跟着你。”左叙的声音让她回神。
“所以你才说你有事。”
“是。”
时清渺浑身僵硬，一直跟着她，回想到姜初君的神情她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那阿姨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所以才会从刚才开始觉得氛围奇怪，时清渺只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
左叙默然好几分钟，指尖在身侧蜷缩。
时清渺抬眸而望，左叙却少见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她说，你全都知道了。”
就连语气也细微发颤。
他深知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却依然没有面对于此的勇气。
亦或是还在麻痹自己，只要自己解决就好，那些阴暗和消极，不应该展现在他的女孩眼前。
但她还是知道了。
左叙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该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呢。
他低着头，面上的情绪平淡又无力，与他平常截然不同。
忽地，左叙感到手被轻轻握住。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时清渺上前一步，嘴上竟是完全不搭边的反问。
她掌心的温度向他传来，令他感到有一瞬间的不真实。
或许是察觉到左叙冰冷的体温，时清渺又握得更紧。
她轻轻拽了拽他：“左叙，你看着我。”
他一时没有动作。
“你看看我嘛。”
她语气放软，甚至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漆黑的双眸终于将视线聚焦在时清渺身上，两人就这样相望。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终于时清渺先讲话，“毕竟这是你的事，我似乎也没有什么资格多说。”
“但阿姨说的也没错，我大概知道了很多。”
“可她是不是没告诉你，其实她来找过我两次？”
说到着她朝着左叙浅浅一笑。
“在假期的时候，你跟我打那一通电话之前，她约我见了一面。”
眼神有一丝错愕，左叙声音嘶哑：“你说....什么？”
时清渺安慰坦白道：“她告诉我好多事，她说了叔叔的事，也说了你的事。”
“也说让我要离你远点，说什么不能让我重蹈覆辙什么的。”
说着，时清渺发出叹息。
“可是这从来不是你的错呀。”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重复道：“左叙，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
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也并不是每个家都是避风港。
或许从姜初君手上的第一道伤口形成，至此，幸福二字对于他们来说便只字不提。
“可我忘不掉。”
左叙尾音几近颤抖，没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没用。
“我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过去告别，我们有和过去不和解的权利。”
时清渺说这句话时望向了远方，仿佛是透过天幕在捡起什么回忆。
“但那有什么关系？”
“你还有我陪着你呀。”
天台上金黄光线不再，她说完这句话重新看向左叙。
“我会在我有限时间里，无限地喜欢你。”
时清渺冲他弯眸一笑。
等晚霞代替落日，等月亮代替太阳——
我会趁着月色跟你说一声，没关系的，明天会依旧爱你。
少女声音清脆带了点温柔，却极为有力砸在他心上。
左叙怔然，悄无声息注视着时清渺，心跳却早已乱了节奏。
他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脸。
时清渺呼吸在他靠近的的瞬间变得紊乱。
她恍惚间听到左叙嗓音低沉，暗哑中带着祈求。
“可以闭上眼睛么？”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过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