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过往》莫雨0218

22、真相

　　戏剧舞台进行的很顺利，不知是反复的练习导致我表演的异常的顺利，还是宋闻璟给的护身符很有用。我一直紧攥着那护身符，好像宋闻璟就在我的身边一样。

　　第一次出场时是我和江淮的隐晦感情戏，时间线是我还未认识顾清泽的时候，我率先认识了江淮。设定的是我俩是青梅竹马，当时我天真的问他：“你长大以后会不会娶我？”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我的脸上咧开灿烂的笑容。观众席的反应特别的好，更有甚的女观众看得有点入迷，不禁也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情窦初开的那一刻。

　　我表现的极其自然，仿若我就是置身在这剧本里，我就是谢楠小姐。饰演江淮的男生也不免有点愣神和佩服，宁渲的表演天赋是出乎意料的好。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是因为宁渲在角落里瞥见了一直盯着他的宋闻璟，瞧见宋闻璟的那一刻她就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一幕是来到了谢楠下了车在夜深被人袭击用斧子劈到了胸膛，但是晚上环境太暗了，恍惚中她并未看见凶手的脸。她不甘的闭上了眼睛死去，脑袋闪过无数个顾清泽的画面。

　　但是由于是校园舞台剧的原因，所以省略了这个情节，只是由旁白一笔带过而已。

　　最后一幕是由我坐在一个长椅上，我眼睛微张，一副含恨而终的模样。但是漂亮的礼服却在此时沾染了血迹，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头顶还被凶手扣上了一顶花圈。他仿若是在完成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我表现得无神的坐在长椅上，舞台的灯光都聚集在我的身上。明明身穿着华丽的礼服，但是空洞的眼神里总是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虽然表面看起来十分祥和，但是只有我清楚我的呼吸是多么的急促，仿若我就是故事中的谢楠。我似乎也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

　　虽然心脏跳动的特别快但是总感觉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膛，但是我还是尽量表现得宛若一副真正的尸体。

　　朦胧间我似乎看见一个西装革履，举止文雅的高大男士向我走来，我都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

　　我心下一惊迫切想要从这意识下醒过来，但是不知怎得我的身体仿佛被定格一般，他温柔的伸出双手。

　　“谢楠小姐，跟我回家吧。”

　　我心下一惊，猛地睁开眼腾地坐起。得亏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只有周围的戏剧社成员注意到我的异常不解地看向我。

　　终于熬到了结束，我匆匆撤离舞台，慌忙间我俨然从观众席看见貌似孟屿白的身影。

　　虽然我的部分结束了，但是舞台上的表演仍在继续演着。

　　原本嫌疑对象定的是谢楠的丈夫，也就是顾清泽。但是离奇的是顾清泽竟然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更让人恐慌的是，住家附近渐渐多了一具又一具同样作案手法的尸体。

　　吴白也就是负责这起案件的侦探很快锁定了一名举止异常怪异的流浪汉，之前好像因为破产打击过大导致现在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他经常捧着一本书，上面画的是一张设计稿。设计稿上的礼服正是谢楠当天遇害所穿的衣服。

　　但是病人精神失常，并不像是他能画出来的。但是侦探们根本就毫无头绪，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嫁祸给那名精神病人的。

　　他们试图引导那名流浪汉，让他接受着治疗但是丝毫没有用处。直到有一天，医院来了一名穿着正装，戴着金表的男人，他高傲且目中无人，一看就是典型的暴发户类型。

　　他胡乱抓了几把头发，然后在柜台前办理着手续。吴白察觉到他的袖口处有一道很显眼的伤疤。

　　但不料那名流浪汉看到男人后却有点恐惧地胡乱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话。精神失常，到处去砸医院内的各种东西。

　　那名男人察觉到异常后，看到吴白等人后，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他故作镇定地揣着信用卡到裤兜里匆匆逃离。

　　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人似乎就是突破这起案件的关键点，他追过去后发现男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直到吴白侦探发现监控录像里有一段貌似被剪辑的画面，而且结合当天邻居所回忆的场景，顾清泽根本就没离开过豪宅，他只有极短的作案时间，要杀掉一个大活人和处理现场根本就不大可能完成。

　　案件也渐渐开始有了眉目，吴白等人侦探开始马不停蹄地把所有零零碎碎的线索全都串联起来。

　　谢楠当天的礼服虽然是顾清泽设计的，但是据听说顾清泽是对自己极为严格的人，他会把一件礼服反复的修改直到自己满意为止。但是当天他们赫然注意到谢楠身上的礼服还有一些脱落未缝好的珍珠。

　　照理来说，顾清泽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所以很显然那件礼服是半路被截胡过来的，那件只是顾清泽缝制的半成品。

　　而且很显然要嫁祸顾清泽的人忽略了一点，他们很聪明，顾清泽消失后俨然要打造他要陷害他人的假象。

　　于是偷来了顾清泽的设计稿。

　　很可惜他们却忽略了一点，顾清泽设计稿一直有一个习惯，他很喜欢在草稿上乱涂乱画。满意了之后才会重新找一张纸重新做画。

　　但是那名精神病患者拿着的是顾清泽的草稿，而且破破烂烂的，还有一股臭味。显然是被有心人捡回来的。顾清泽是一个极度爱干净的人，上次他们硬闯豪宅的时候，就发现顾清泽的每一本藏书都是摆放得特别整齐。

　　一个极度完美主义的人绝不会不爱惜自己的草稿纸才对。

　　所以很快他们就推翻了顾清泽是凶手的猜想。

　　直到有一天他们查到了顾清泽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顾清泽的弟弟正是那天在医院遇到的男人。

　　而且有佣人说那天似乎看见两人开车匆匆经过豪宅。而且前阵子顾清泽家里出现了财产的纠纷，所以他们的动机是一直存在的。

　　但是据之前的报道也好，顾清泽一直都是对外宣称自己是独生子才对，忽然之间跑出了一个弟弟和姐姐。吴白也想不明白，一切还是要先抓到凶手要紧。

　　好不容易案件有了一点反转，结果隔天却发现顾清泽姐姐和弟弟的尸体。他们的尸体也用了相同的作案手法，不同的是他们的脸上不像谢楠的那么祥和。

　　他们死不瞑目，死状十分惨烈，面目狰狞，像是一个要吃人的野兽。他们的礼服虽然华丽但是色调异常的暗沉，不免有些诡异。

　　吴白看着尸体不免也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是我的判断出现失误？

　　他看着两人的尸体陷入了沉思，这场意外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案件似乎又硬生生地被掰回了原点。

　　他看着两人的尸体，却豁然发现这两具尸体被精心处理过，并不像谢楠的那般仓促，仿若凶手就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的伤口直击要害，几乎是一刀毙命的。

　　伤口处似乎还做了一点消毒，在保留审美的同时，还不忘处理着血迹。和那天的凶手显然是两个人，不愧很符合他的风格。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但还是镇定地说道：“各位，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舞台的灯光骤然熄灭，所有人都疑惑时，一人缓缓地走向舞台，拿起手中的纸读起了旁白。

　　杀死谢楠的不是任何人，正是顾清泽的亲姐姐和亲弟弟。谢楠当时去见了初恋情人最后一面：“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喜欢上顾清泽了，还是希望你能祝福我。”

　　原本见到谢楠赴约还很高兴的初恋情人顿时脸色骤变收起了嘴角：“为什么？你是不是被逼的，就算是这样我们俩也可以远走高飞的！”他着急地拉着谢楠的手说道。

　　谢楠只是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手，坚定地说：“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很挫败，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的。你从来都只是偏向自己的感受，永远那么的孩子气。但是遇到顾清泽后，是他教会了我爱自己和爱别人。”

　　不知为什么，谢楠第一次回家的心情是那么的愉悦。她迫不及待地想跟顾清泽重归于好，他们还有更多更美好的回忆要一起创造。

　　想到这，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刚刚她的心脏随着顾清泽那眼含泪水的眼睛猛地抽一下，她似乎也明白应该要抓住这个深爱她的男人。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往家里跑去，哼着小歌。

　　‘啪’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被一个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穿胸膛，她痛的无法呼吸，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刺穿的胸膛，是一把斧子贯穿了她的身体上面还滴着血。

　　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一点点掠夺着，意识似乎要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她很想最后再呼唤着顾清泽的名字。但是她眼睛变得越来越沉重，嘴巴一张一合的什么也发不出来。

　　顾清泽的一幕幕，开心的，难过的，愤怒的，似幻灯片放映在她的脑海里。她的眼泪滑过了眼角，我以后可能陪不了他走到最后了。

　　说到这，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一阵唏嘘，更有甚者露出悲伤的表情。

　　故事的最后，就是吴白凭借自己的推断和敏锐的观察力指定了杀死两姐弟的凶手，也就是顾清泽。顾清泽看到破门而入的警方时，他并未做出任何抵抗，而是冷静地把双手举起。

　　吴白抵达现场时发现了顾清泽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是在制定着一个周密的杀人计划，从作案手法再到抛尸所有都详详细细地记录在本子里。

　　但是让吴白想不通的是，顾清泽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掉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

　　他曾经去探监过顾清泽，他双手戴着手铐，胡子有点长了。

　　起初吴白觉得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但是他还是对顾清泽这人越发感到好奇。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极端，而且他是明白自己这样是有什么后果的。

　　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吴白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顾清泽，正想着怎么引入话题时，顾清泽开口说话了，声音无比的沙哑："你很好奇我的动机是什么？"

　　吴白有点讶异，他竟主动挑起话题，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开始了试探："你...是为了财产纠纷的问题吧，毕竟他们可是一直计划着独占财产。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大费周章的把他们杀了。还是你亲自解决掉他们的。"

　　他不知为什么轻孽地笑出声："财产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只是为了我的妻子，谢楠报仇而已。"

　　吴白瞪大了瞳孔，无比的震惊，他曾经推测过不少他的动机，像是财产，私人恩怨还是利益问题等等。但是他实在没想到他竟是为了自己被杀害的妻子，谢楠。

　　他一直都以为顾清泽只是把谢楠当作一个花瓶而已，逢场作戏在他们贵圈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有点怀疑的看着顾清泽，是编个幌子骗他而已的吧？到现在他还一直树立着爱妻的著名服装设计师的人设吗？

　　“我真的很爱谢楠。很多人都以为我只是表面功夫而已，但是如果我真的为了利用她而已的话，我又何必迎娶一个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呢？"

　　他直起身子，眼眸深邃不停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我们当天的确发生了口角和争执。我很爱谢楠，我可以为了她做出任何疯狂的事。但是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我怕谢楠害怕我近乎癫狂的感情。我希望谢楠是自愿留在我身边的。当天我默认她去见了自己的初恋情人，我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说到这他眼睛泛起了一层水雾。

　　他声音有点哽咽：“但是我还是抱着很渺茫的希望执着地下楼等他回家，可是等了足足一个晚上我都没等来她，我以为她只是赌气不想回来，又或者只是和初恋情人远走高飞了。”

　　他日日盼着她回来，结果等来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就这样像是睡着了一样，被装饰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睡着了。但是我看到那特别深的伤口时，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那段日子是我这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我每日地酗酒度日，面对我擅长的服装设计，我一点都画不出来了。因为一拿起笔画着设计稿时，我就不由地想起谢楠乖巧坐在旁边陪伴我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我还是一样魔怔地看着家中安装的监控录像，一遍遍从镜头中看着谢楠的身影。猛然发现当天晚上的录像似乎有点问题，好像中间直接跳转了好几个时间段。

　　监控录像很隐秘，只有我和弟弟姐姐知道而已。

　　我反反复复地看着录像，确定了我的猜想立即去询问佣人。他们也回想起之前弟弟和姐姐趁我不注意时去过我的书房，神情鬼鬼祟祟的，还不准佣人和我说。

　　我顿时感觉不对劲，一直搜索各种可疑的线索。

　　我很确信他们就是杀害谢楠的人。

　　谢楠的死对我打击甚大，我也被恨意冲破了头脑。开始只身一人整理着周密的计划，他们贪生怕死但是行事高调，也得罪了不少人。可能做贼心虚吧，他们随时都有保镖贴身跟着。

　　我很难找机会下手，但是我全然顾不得那么多，日日夜夜都一直守着合适的时机下手。终于，我等来了他们孤身一人的机会。

　　一切都很顺利，我原本只是想放他们一马，让他们去自首的。结果他们不但不承认，还非说谢楠去私会初恋情人对我感情不忠才遭到报复。

　　我听不得任何人贬低谢楠，一气之下举起一旁的刀具狠狠插入他们的心脏。

　　像谢楠一样，我把他们做成一个赏心悦目的艺术品。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我一直想到谢楠该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不打算处理那些证据，因为杀人的确犯了法，我也认。但是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听完他的阐述之后，吴白还是怔愣在那里，他原没想到这表面冷酷的服装设计师竟会为了自己的妻子触犯法律。

　　之前他还不信顾清泽爱惨他的妻子的‘谣言’，今天他是彻底信了。

　　顾清泽凄凉地笑了，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打算过后就去陪谢楠了，她最怕孤独了。”

　　第二天，顾清泽在狱中去世的消息登上新闻头条。

　　据说走得特别安详，手里还戴着他和谢楠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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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正浓时，顾清泽来到了一处公园散步，在那里，他看到了和小猫玩耍的谢楠。她身穿着漂亮的小洋装，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自那以后，他好像魔怔了似的，朝思暮想着那名女孩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大街小巷都在传谢家走下坡路的传闻，他遇见了蹲在巷子口失魂落魄的谢楠。当时他还没有勇气，他并没有上前，觉得自己还不够格靠近他。

　　他从一个穷小子逆袭到了著名的服装设计师，然后迎娶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孩。

　　迎娶她当天，他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真实。他只是在心中默默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从见你第一面，我也许就喜欢上你了，当然，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