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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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灯光亮起，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前，江念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的叫出了莫荣宗的名字。
恐惧变为惊讶，变为欣喜，但很快，要变成了纠结，羞耻。
“荣宗……”
莫荣宗的心情不是很好。他没想道，两个人的见面会这么的狼狈，看着跌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江念，他心中涌起了不舒服的感觉。
“荣宗，你怎么来了？”
“你是来找我的么？”江念起身，下意识想要去抓莫荣宗的手臂。
三十秒的时间过得飞快，手机自动息屏，楼道再次陷入了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黑了，江念的手伸偏了，还是莫荣宗下意识避开。
江念捞了个空。
羞耻感顿时将他吞没，他努力掩盖刚刚的狼狈，自顾自的摸黑向着自己的房门走去，“我去开门。”
……
入目的拮据破旧的小公寓，目测整个房子不超过三十平米，所有东西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拥挤。而且现在是寒冬腊月，房子没供暖，冷得像个地窖。让人无法想象，江念是怎么在这里睡得着觉的。
原来江念就住在这样的小屋子里。
江念不知道莫荣宗有没有说话，他实在不敢和莫荣宗对视太久，只敢低着头去给人烧热水，拿拖鞋。拖鞋只有两双，一双是他的，一双是池亦星的。
无声地世界让江念如芒刺在背，他不敢回头，怕看到莫荣宗对自己的鄙夷，也听不到莫荣宗的声音。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江念甚至不知道莫荣宗为什么会忽然到访。
过了好一会儿，江念终于鼓起勇气，转过身与人对视。
他递过去一杯刚刚烧好的热水，结结巴巴的开口：“荣宗，你，你怎么回会来？”
是原谅他了么？
说心里没有期待是假的，莫荣宗在南边，忽然到这个北方的偏僻小镇，江念很希望是莫荣宗故意来找爱他的。
莫荣宗摇头，“来这里办事情，听说你也在这儿。”
“你的耳朵……”
莫荣宗发现了江念的听力似乎有问题。
他一直在逃避知道江念的任何信息，来这一趟也是情绪使然，走的很仓促。在见到江念的前一刻，他都在抗拒知道江念最近的消息的。
但现在，他有点后悔了，后悔来的这么仓促，他或许该在来之前好好看看江念的资料。
江念的脸白了白，心中混杂着失望和羞耻，“听不见了。”
他低垂下头。
莫荣宗点点头，心中情绪复杂。好几个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来这个小镇，到底是为了做什么。江念现在到了这个境地，他要把人带回海城么？
不。
他迈不过那道坎。
他最恨别人骗他，可江念却对他撒下了弥天大谎，把他从头到尾骗得团团转。而他，也根本找不到自己究竟喜欢江念哪一点，或许从始至终就不是喜欢的情绪。
淡漠如冰的双眼十分没有人情味，让江念感到忐忑和不适。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莫荣宗才幽幽道，“我给你钱，你陪我过一夜，怎么样？”
此话一处，江念就瞬间白了脸色，他看着莫荣宗，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睡我？”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念两眼发红，气得指着莫荣宗的手都开始哆嗦。他想要反驳，可是想到之前自己种下的祸因，又根本无从开口。
这一瞬间，三年来的期待都成了失望，显得他越发像个笑话。
莫荣宗则是起身，看向窗外黑漆漆的街道，他想他现在还保持着理智。
他就是想试试，到底是什么吸引着他，让他的梦中屡次出现这张脸。
到底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的身体？
不清不楚的发生关系会带来后患，清清楚楚的金钱关系反而能减少很多麻烦。莫荣宗转身，看向江念的眼神依旧是那种淡淡的冷漠。
“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你最好赶快放下。”他发出了警告。
“同样的，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算了，我也只是初来次此地，有些无趣。”
寥寥几句话，彻底断了江念的念想。
江念知道莫荣宗的手段，他收回了手，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
他不要，他才不要——
在海城的时候，他大骂想要爬莫荣宗床的男男女女不要脸，现在，反而他成了连他们都不如的鸭子！
他才不要……
江念想要拒绝，可是忽然，他想起了还在监狱里的池亦星，想起了还在医院欠着手术费的池奶奶，他犹豫了。
现在池亦星很需要钱，一刻也等不了。不赶快借到钱，那池亦星的前途，家庭，全都完了。池亦星唯一一个对他主动释放过善意的人，他不想看到池亦星那样。
江念觉得自己脆弱的神经要撑不住了。
莫荣宗看到江念的抗拒，就准备离开，他本来也只是想来给自己寻找一个答案。但既然江念不愿意，他也不想强求，两个人就这么清清楚楚的断绝关系，似乎对他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
他努力忽视了心底的懊悔和失望，起身向着大门走去。
就在他要踏出脚步的那一刻，江念忽然叫住了他。
“你给多少钱？”
莫荣宗回头，看着张口就要问多收钱的人，心中不仅没有高兴，反而隐隐有些失望。
“你要多少钱?”
江念狮子大开口：“二十万，我要二十万！”
江念站在灯光下，暖黄色的灯光撒下淡淡光晕，落在江念的身上，可这不仅没为他增添暖意，反而那种朦胧的灯光让他看起来虚幻感十足，似乎下一刻就要消逝。
莫荣宗听后，嗤笑一声，“二十万？”
“江念，你觉得，你值二十万么？”
江念脸色更加苍白。
他以为莫荣宗会拒绝，只见莫荣宗嘴型开合，他让江念去准备。
……
莫荣宗像是饿狠了的狼，索取无度。
老旧的小床嘎吱不断，江念的膝盖原本就磕伤了，现在跪一秒都钻心的疼，可莫荣宗显然忘记了这一点。
昏暗的灯光让他感到彻骨的冰冷，江念很疼，疼得说不出话。
他哭出了声。
看着江念的眼泪，莫荣宗不知道哪根神经像是被刺激了似的，整个人更激动了。
他直接吻过去，堵住了江念的嘴巴。
————
天边泛起鱼肚白，冷风拍打着窗户，发乎呜呜的声音。
但莫荣宗却不觉得冷，他浑身冒着热汗，一副餍足的模样。
但床上的江念就不一样了，他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但眉头始终紧锁着，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瘦弱的身体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惨极了。
看着江念的模样，莫荣宗从餍足中回了神。
不知不觉，他已经禁欲了三年，倒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那些人，实在是没什么欲望。所以这一次才这么轻易失去了理智。
他抱着人去清洗，脑海中是夜里江念的哭声。
江念从始至终没有抗拒过，莫荣宗不认为江念那时候也在享受，他想，是因为收了钱，所以才要被迫承受么？
想到这里，莫荣宗心里不舒服，不是因为江念收了钱才答应，而是因为江念不舒服，却一直硬扛着。
他把人清洗干净，然后盖严实了被子。屋里的温度冻得吓人，莫荣宗思来想去，把两床被子全给人盖上了。
江念瘦了很多。
记得之前也是瘦瘦的，可还有点肉，现在成了皮包骨，抱起来都硌人。
莫荣宗看着床上的人，想了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对江念的感情到底是如何。没错，即便到了现在，他也不想承认。
长呼一口气，莫荣宗的干脆也挤上了床，他赶了一天的路，昨天又一夜未眠，兴奋之后，是无尽的疲惫。
他挤进了被窝，感受到冰冷的体温，他先是一愣，心里涩涩的，像是吃了没熟透的柿子一样。下意识拥过去，将江念整个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
帝都。
一处的豪华的中式豪宅内，一个银发老人坐在首位，老泪纵横。
“我的乖孙啊！爷爷找你找的好苦啊！”
老人看着照片，情绪十分激动。
而其他座位上的人表情各异。
“爸，你也别激动，说不定不是呢！”
“就是啊，认错了孩子，咱们家业不得留给了外人？”
“这小子不爱上学天天混迹不正经的场所，要我说，还认回来作甚啊?丢人现眼！”
大家各说各话，但无一都对照片上的少年展现了巨大的恶意。
现在老爷子快死了，多来一个人就多分一份家产，他们得到的东西也得少，谁愿意?
一个女孩儿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姑姑姑父你们别说了，这是爷爷的外孙，怎么办也是他来做决定。再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戾气何必这么大？”
女孩儿名叫田岁媛，是田家老大的小女儿，深受其父亲和爷爷的喜爱，也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大家见田岁媛说话，纷纷心里嘀咕，说的倒是好听，那是脏水没到你身上！
老爷子分给田岁媛的遗产都立好了，是老爷子为了不让自己的孙女将来受欺负，特意提前公证的。
所以她才能这么大言不惭。
“媛媛啊，你就不怕你弟弟找回来了，爷爷不疼爱你了？”老三一直看自己这个蠢侄女不顺眼，笑问着挑衅。
“哎哟我就奇怪了，这小外甥一直在丹平镇，怎么就说是找不到人了呢？”老四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出来挑事。
田岁媛被刺，立刻不愿意了，张口就要反驳，但被老爸田远志暗暗瞪了一眼，才住嘴。
只是她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眼圈立刻通红起来。
老爷子看着照片，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不会错的，不会错的，他和媛媛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错？”
此媛媛非彼媛媛，说的不是田岁媛，而是老爷子的小女儿田丽媛，也就是池亦星的妈妈。
田丽媛是老爷子田征的小女儿，自小被田征万千宠爱，所以田丽媛跟那个穷小子私奔，才会让他气到断绝关系。
等到他后悔了，得到的却是女儿已经死去的消息的，至于孩子和那个男人，也销声匿迹，找不到踪影，老爷子思念成疾，找不到外孙成了他的心头病。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和田丽媛长得特别相像的田岁媛，成了老爷子四年女儿的替代品，备受宠爱。
思念完了，也该干正事了，老爷子看着照片，情绪逐渐平复，眼神也冷了下来。
“是啊老大，我也想问，这孩子一直在丹平镇，怎么就找不到人了呢？”老爷子是老了，但又不是傻了。
这么明显的疑点他要是发现不了，那这么大的家业能撑到现在也是个笑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大，就一直在骗他了？
那这个他自小疼爱的外孙女，又知道多少呢？
泪花涌去，浑浊的眼睛不再充满伤感和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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