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依旧，桃花笑春风》拙匠人

71、皇贵妃的仇恨

　　最终新帝被元喜搀扶着回到寝宫。新帝回到寝宫连夜下旨，追封太子杨见霆为文慧太子。封太子生母为皇贵妃。太子生前贴身宫女，太监一律随葬。
　　新帝旨意一下，皇后陈氏褪去华服拔去簪鬟跪在太庙门口不肯起身。新皇却对此置若罔闻。
　　太后在福寿宫正在修剪花枝，听到圣旨内容，一不留神将一支海棠剪断。随手扔了剪刀。坐在罗汉床上端起一碗茶轻轻呷了一口。鸿雁适时走过去将剪刀收起来。又走过去给太后捶肩问道：“太后此次为何不出手？”
　　太后道：“我老了，能压住一次，哪里还能压住第二次？上一次皇上已经将我恨在心里，我如何又去捅老虎的鼻孔？”
　　鸿雁点头道：“太子薨，新皇悲痛欲绝什么事情都不顾了。居然封淑贵妃为皇贵妃，这不是打皇后的脸吗？怨不得皇后去太庙哭，皇上这是要逼死皇后呀！”
　　太后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道：“他的家事我也管不了。振乾和他媳妇被他囚禁了，见霖出宫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这个时候去置喙人家家事，我不是痴心疯了吗？”
　　鸿雁道：“只是可怜了伺候太子的宫人，小心翼翼伺候结果却要赔上性命。”
　　太后听罢双手合十默默念了一段经文。随后道：“你去打听打听，随葬的宫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太过艰难的就帮一把吧。”
　　鸿雁听罢答应下来。
　　新帝不顾皇后颜面封了淑贵妃为皇贵妃，可是失去儿子的皇贵妃却换了个人一般，不能看见幼童，见到幼童上前狠狠的盯着对方，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给霆儿染上了天花。”把孩子吓的哇哇大哭。
　　后宫有子嗣的嫔妃，都不敢带着孩子去她宫中请安。这些嫔妃私下里收买皇贵妃身旁的宫人，只要皇贵妃出门就给这些嫔妃送信，这些嫔妃就带着孩子躲在自己宫中不敢出门。
　　新帝体恤皇贵妃失子之痛不忍责罚，然而后宫有子嗣的嫔妃如何能忍，纷纷到皇后宫中告状。一时间后宫里乌烟瘴气，皇后先是被气，后又有这么多嫔妃来告状，皇后还要一一安抚，又气又累终是病倒了。
　　新帝才失了太子，如今皇后又病了，皇贵妃这般模样也是管不了后宫琐事。新帝思量在三重是来到了福寿宫，想请太后出山。
　　太后见新帝来宫中向请，微微一笑道：“皇上后宫人才济济，如何还让我一个老婆子出来管后宫的事？你这是给我招骂名呢？”
　　新帝道：“太后只当体恤体恤你刚丧子的儿子吧，如今皇后病了，皇贵妃因失子而心迷。儿子这家就要乱套了。”
　　太后道：“你的家事我不能管，但说几句公道话，我自认为还是不逾矩。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新帝不明道：“太后此话是何意思，儿子鲁钝，请太后明示。”
　　太后道：“你们男人遇到军国大事，心里就清楚明白了。怎么一碰到媳妇的事，就是一盆浆糊？皇后那是什么病？是心病！太子薨，你只顾考虑淑贵妃，不顾皇后的颜面竟然给淑贵妃封了皇贵妃！皇贵妃是什么？等同副后。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帝在皇后在世封皇贵妃的？你狠狠羞辱了皇后，还指望人家给你治理六宫。做梦！”
　　新帝听罢，身体不由一矮。嘴上道：“只是圣旨已经下了，如今如何挽回？”
　　太后道：“你也是成亲多少年的人了，哄媳妇的事情还要让我教你，皇后无子，这就是皇后的心病。送礼送到人心上去。才能成事。皇后这些年操持后宫。如今你是怎样？要废后吗？你看皇贵妃能当的上皇能担起皇后这份责任吗？”
　　心地惭愧低头道：“朕没想到会是这样。朕只是觉得有愧娴儿，想弥补她。”
　　太后摇头道：“我多说两句你莫放在心上，皇上要是寻常人家的老爷，必定是个疼妻爱子的好父亲，好夫君。只是你是一国之君，你不是娴儿一个人的夫君。不是霆儿一个人的父亲。你想弥补娴儿赏金、赏银、赏地、赏官，什么不能赏？偏偏拿这后宫主位逼迫皇后既如此，皇后又待如何？还有见霆。见霆得了天花你兴师动众。求医问药就不说了。逼迫皇族子弟替他出宫祈福，这也不说了。就是见霆不在了，你却要一众宫人陪葬。史书上这就是暴虐。这一众宫人的家人，的心情不是和你一样？，你这是给见霆招怨恨去了。我话至此皇上三思吧。时辰不早了皇上也请回吧，我老婆子年龄大了精神也不济，也该歇息了。”
　　新帝听罢默默退出福寿宫。回到寝宫一夜未眠。第二日下旨。皇贵妃居永宁宫静养。后宫嫔妃免去皇贵妃请安之礼，将出生八个月的皇七子杨见霈认到皇后名下由皇后抚养。太子一众宫人免随葬，罚与太子守灵。
　　皇后得了圣旨，亲自去瑛贵人住处将皇七子杨见霈接回自己宫中。一众嫔妃都松了一口气，不再到皇贵妃的永宁宫请安。最为感激涕零的是一众太子宫人。本已做好必死的打算，不想圣旨来了只是被罚守灵。众人听到圣旨后，皆伏地痛哭。
　　只有皇贵妃，接了圣旨之后将屋内陈设全部砸碎。披头散发两眼红肿，新帝感到不安当夜来到永宁宫看望皇贵妃。不想皇贵妃见到新帝扑过去，连撕带拽大声吼道：“皇上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新帝见她如此心中一丝无奈拉起皇贵妃道：“娴儿，娴儿！你够了吧。见霆不在了，难过的何止是你！为了安抚你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你皇贵妃。可是你见了其他皇子恶语相向。吓得一众嫔妃都不敢来见你。我是一国之君为你几乎做到众叛亲离。娴儿，你在如此，不只是害了你自己，霆儿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他的母妃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皇贵妃逐渐冷静下来，缓缓坐在榻上。口中喃喃道：“皇上还有天下，还有后宫诸多的嫔妃，还有其他皇子，我有什么？我只有霆儿一个孩子。我后悔我的霆儿当上太子，当了太子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我的霆儿，要是不当太子自然安安稳稳当他的赵王，等过些年成人去了封地，娶了妻生了子，带着孩子来见我，喊我母妃，喊我祖母！可是我的霆儿得了天花！是哪个天杀的，让我的霆儿染上了天花！皇上，你可为我去查过？我不稀罕什么皇贵妃！霆儿多好的孩子，人人都喜欢他。他多善良从未伤过他人…”
　　说到此，皇贵妃忽然眼中一厉尖声道：“杨见霖，是杨见霖！霆儿顶替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怀恨在心。自然是想尽一切手段，让霆儿得了天花。对，是他就是他！
　　他让霆儿得了天花，他还假惺惺出宫为霆儿祈福，想毕做法事时诅诅咒霆儿，霆儿才去的这么快。”
　　说到此，皇贵妃瞪着双眼，对着皇上道：“皇上，您把杨见霖抓起来，把杨见霖打死，替我的霆儿报仇。”
　　新帝见皇贵妃如此疯疯癫癫，不忍直视，哄骗皇贵妃道：“好，好，朕这就去下旨，你在宫中好好养病。”忙顺势出了永宁宫，在宫门口新帝常常出了口气，对元喜道：“传朕的旨意，皇贵妃丧子心痛，诱发神志不清，传太医院精心调养不可怠慢。永宁宫上下关了宫门，让皇贵妃安心养病。”
　　路上新帝心中暗自思忖：“虽说皇贵妃胡乱揣测，不可信。可毕竟杨见霖是出宫为太子祈福，如今太子已然不在，也就不必再说祈福之事。受皇贵妃话的影响新帝对杨见霖也心中升起了一丝厌恶。随命元喜道。：“太子已然不在，就不用沂王在净业寺做法事了。这项费用先从今日起蠲了吧。至于沂王的用度，比照郡王减一半，毕竟沂王在宫外花费少，也为宫中省些费用吧。”
　　元喜听罢，知道这是不让沂王回宫的意思。忙一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照办。”
　　传口谕的太监颇费一番工夫方才找到杨见霖所住的三进小院儿。将皇上的口谕讲完之后。捂着鼻子离开了小院。
　　杨见霖起身问霓烟道：“烟烟，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在许我回宫了吗？”
　　今日小菊带着狗儿去后山给杨见霖采草药了，王三正好赶着马车去镇上赶集。
　　你也看看传口谕太监远去的背影，把院门锁上，拉着杨见霖进到屋内低声道：“太子薨了，淑贵妃晋升为皇贵妃。皇上悲痛曾经要一众宫人与太子随葬，后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罚这一众宫人与太子守灵。宫内次时情景不明，波诡云谲。沂王，你还想回宫吗？”
　　杨见霖听罢道：“想是因为太子薨了，就免了我初一十五净业寺做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