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河鱼》一两丫

16、第 16 章

　　第二天早晨七点。
　　歌房这边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
　　门锁响起的声音让石天和路何同时惊醒。
　　“呀，我吵醒你们了？”见路何和石天先后坐起，钱语恬小声问道。
　　“没，是我们觉浅。”
　　睡在最外面的石天揉了揉眉心，压低声音说道。
　　钱语恬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道：“你们接着睡吧，我和阿择去买早饭。”
　　“辛苦了。”
　　路何也压着声音朝她点了点头。
　　“嗐。”钱语恬摆摆手，悄悄地把门关上了。
　　她本来想看看这群孩子醒了没，倒是没想到一个两个还睡得那么熟，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几点才休息的。

　　石天、路何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已经是十点多。
　　“几点了？”路何的手机在沙发上，此时见石天也醒了，就小声问道。
　　石天摸过手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十点二十三。”
　　路何轻轻摸了摸路夏天睡得热乎乎的脸，又回头看了看歌房里的其他人，
　　“这帮孩子还不起？”
　　“谁知道。”
　　石天垂眸瞧着自家小孩那白里透红的脸，无所谓的嘟囔了一句。
　　他手上痒痒，忍不住伸手去捏住了赵宇飞的鼻子。
　　“……”
　　路何看着他们，面色复杂，垂眸又看了看自家小孩，准备伸出去再摸摸对方脸蛋的手顿了顿，想到什么，又收了回去。
　　“唔……”那边被手欠的人捏住鼻子的人轻哼了一声，好像是醒了。
　　赵宇飞本来一夜无梦，谁知就在刚刚突然从黑暗的夜空中掉进了水里，骤然就是一阵窒息！
　　赵宇飞猛然惊醒，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古铜色大手，而这只天杀的爪子正捏在他的鼻子上！
　　“！”
　　“……”
　　赵宇飞伸手，啪的一下打掉了石天的爪子。
　　“嗯？”这一声把路夏天也给惊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路何垂在他脸边宽大修长的右手，那上面还留着他的牙印。
　　路夏天把脸往那边凑凑，伸手抓住路何的手，压在脸下，又阖上了眼睛。
　　赵宇飞听到路夏天的声音，往那边看了一眼，见小孩似乎又睡了过去，就收回视线，朝着石天瞪了过去。
　　赵宇飞无声地用困顿的眼神控诉。
　　石天勾唇，伸手又捏了捏他的脸，小声说道：
　　“懒蛋，该起了。”
　　“你才是懒蛋。”赵宇飞小声嘟囔着，挥开石天的手，捞过来了手机。
　　赵宇飞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快十点半了？！
　　那确实该起了。
　　赵宇飞迟疑一秒，还是扔开手机，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五分钟，再睡五分钟。”
　　另一边，路何被路夏天压在脸下的右手手指轻轻蜷了一下。
　　手上的薄茧轻轻蹭过小孩的脸。
　　路夏天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眉头一皱，不等他作出反应，就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
　　“小乖，十点半了，该起来了。”
　　是哥哥的声音。
　　路夏天不怎么情愿地睁开眼睛。
　　路何见小孩一脸的不高兴，忍不住乐。
　　他抽出被路夏天压在脸下的手，掐着小孩的胳肢窝把人给了拎起来。
　　“好了，坐着醒醒神。”
　　路夏天不情愿地坐着，余光瞟到旁边的赵宇飞似乎还在睡，就东倒西歪地往他那边倾。
　　路何一个没抓住，路夏天就又倒了下去。
　　感觉到脸前有风，赵宇飞睁开一只眼睛来。
　　见是路夏天倒了下来，就伸出手想把小孩往怀里揽。
　　路夏天十分配合，顺着力道滚进了赵宇飞怀里。
　　他也伸出手臂，两人顿时抱作一团。
　　石天脸一黑，“啧”了一声，但没出手阻拦。
　　路何原本噙着笑的嘴角顿时压了下去。
　　“小乖。”
　　路何伸手想把人从赵宇飞怀里捞出来。手伸到一半，他想到什么，动作顿了一下，去捞人的手转而在路夏天肩上轻轻拍了拍。
　　“行了，再让你睡五分钟。”
　　石天若有所思地回忆着路何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最后，赵宇飞和路夏天又磨磨蹭蹭地赖了十分钟的床。
　　等到把歌房里那七个都叫起来，已经是十点五十五了。
　　十一个大小伙子打着哈欠从放映室那边出来，转了一圈没发现恬姨和杨莫择。
　　任峰和韩杨敲客房的门，把自家的女朋友叫了起来。
　　十三个人又乌泱泱地涌向言姨那边。
　　这回找找人了，言姨一家四口和也刚刚起来没多久的佟雁雪、杜涴葶正并排坐在沙发上看新上播的电视剧。
　　见他们出来，钱玥言拿过遥控器按下暂停，笑着说道，“醒了？去拿盐水漱漱口，早饭在厨房的保温柜里，你们垫一垫。”
　　“可别吃太多啊，”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着佟雁雪和杜涴葶的钱语恬接过话说，“你们恬姨我刚刚和自助餐厅订了位置，一会儿都得给我敞开肚子吃！”
　　闻言，邬予箫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上前准备拒绝：
　　“恬姨，我和……”
　　前些年，佟雁雪因为家中的某些缘故，暴饮暴食继而引发了厌食症，这两年才刚刚恢复过来，但胃还不是很好。
　　昨天的那顿烤肉吃的不少，邬予箫便有些担心。
　　知道她今早肯定起不来，昨晚睡前便借言姨家的食材熬了一锅养胃的粥，让她喝了一碗当早饭，才放人去睡。
　　现在又说去吃自助，他真的怕他家女朋友的胃受不了。
　　知道邬予箫要说什么，钱语恬摆了摆手，截住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刚刚我已经和雁雪说过了。我专门挑的这家店，我之前去那吃过两次，他们家有五种汤，其中三种都是养胃的，而且肉质软烂，菜品也比较清淡，非常适合我们雁雪这种肠胃不好的小可怜。”
　　“也不需要担心吃不了多少，”
　　钱玥言笑着也跟着劝，
　　“吃饭吃的就是一个热闹劲儿，要是缺了你们俩，反而会少些滋味。”
　　“行，难为恬姨费心了。”
　　邬予箫的顾虑被解决了，他摸摸鼻头，和坐在沙发上的佟雁雪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笑了。

　　半个多小时后，所有人洗漱结束，吃了点东西。
　　然后把家里他们昨晚弄乱的地方收拾了一下，垃圾打包好由几个男生拎下去。
　　再是半个小时，他们抵达自助餐厅。
　　餐厅的生意看起来很好，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钱语恬提前订位置的行为，拯救了他们一阵窒息的心脏。
　　自助餐厅里没有那么大的包间，钱语恬干脆就在大厅里订了五桌。
　　热热闹闹地吃完这一顿饭，这个周末的聚会也算是走向了尾声。
　　几人在餐厅门口挥手告别，各自返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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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大校门前，
　　许暮、莱恩和车上的人挥手告别后，走进学校。
　　男生宿舍楼都在一片地方，两人一起边走边闲聊。
　　aarn说起了刚刚和赵宇飞认识时的事情。
　　他的父亲是洛国人，所以他从小是长在洛国的，直到十几岁的时候父母感情破裂离婚，他才随着母亲回到了华国。
　　在华国的初中里认识了姚依琳他们三个，并且成功融入了那个小团体。
　　上了高中后，孟肖成没和他们分到一个班里——姚依琳、任峰、莱恩当时都住校，只有孟肖成走读，而当时的分班制度是按走读生和住校生分开分的，据说这样比较好统一管理。
　　所以，他们仨谁也不知道在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孟肖成就受到了欺负。
　　孟肖成他们班有三个花钱进来的社会渣滓，据说初中的时候他们就因为打架斗殴被记过处分。
　　孟肖成那个时候比较胖有点自卑，家里又有些小钱，所以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那些人经常放学的时候在小巷子里堵住孟肖成，跟他要钱。
　　还打了他几顿，拿刀威胁他要是敢告诉家长老师，就捅死他。
　　孟肖成吓得要死，不敢给老师家长说，更不敢给他们说。
　　那个时候莱恩的性子也比较莽撞，如果知道这些事情，撸起袖子就干是基操。
　　姚依琳就更不用说了，照她当时那个一点就炸的性子，去食堂偷把菜刀出来砍他们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他们那天杀的学校当年为了不影响评级，用重罚来压制学生，规定只要动手，无论对错，全部记大过处理！
　　对于当时十多岁的少年而言，记、大、过就是这世上顶顶恐怖的事情，能毁了一个人一生的那种。
　　所以孟肖成谁都不敢说，那段时间他都快抑郁了。就在他以为这种灰暗的日子他要熬三年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赵宇飞就像是一位神明一般天降在那个幽深的小巷……
　　“神明？天降？”这是什么中二的形容？！
　　莱恩耸耸肩，“这是肖成的形容，其实就是宇飞那天路过那里，顺手把那仨正在翻肖成书包的人给揍了，然后扭送到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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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当时单位里有事，没能来接赵宇飞。
　　一向懒散的人那天居然破天荒地选择了走路回家，于是就在那个小巷子里，与正受欺负的孟肖成进行了一场不太美丽的邂逅。
　　孟肖成一眼就认出来了，走进小巷的人是他们班里公认的那位“大美人”。
　　他当时被两个人扭着胳膊摁在墙上，还不忘转头大喊了一声，“赵宇飞，快跑啊，别过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赵宇飞一脸懵。
　　刚刚开学不到一个月。他还没有把班里人的脸认全。
　　所以眼前的四个人他都不怎么眼熟。
　　赵宇飞迟疑地停下脚步，不太清楚眼前这一幕是怎么个情况。
　　“嘿，”拎着孟肖成的书包的人回头一瞧他，乐了，“这不是咱班那个死娘炮嘛，一直想整整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
　　因为优越的皮囊，赵宇飞开学第一天就在学校里出了名，这三个混子走哪都能听到女生们讨论他，不爽他很久了。
　　“靠，你快点跑啊，愣着干什么呢！”
　　孟肖成胆子小，但也有个侠义心肠，眼瞧着看起来瘦弱纤细的同学也要受到欺辱，不知从哪就冒出来一股子胆量，猛得挣扎了起来。
　　还真别说，他当时的那一身肉也不是白长的，突然的挣扎让摁着他的那两个人始料不及，一时不防放开了手。
　　孟肖成猛得一下子冲到了赵宇飞面前，拉起对方的手就要跑。
　　起步、发力……没跑起来……
　　？！！！
　　“大哥你在干什么啊！”刚刚积攒起来的胆量就要告罄，孟肖成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快要哭了。
　　“屮，孟肖成你有种，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被孟肖成甩开的其中一个人刚刚撞到了墙上，此刻，揉着肩一脸狰狞地朝他们逼近。
　　这下子，孟肖成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所以……”
　　就在孟肖成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的时候，身边人清润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刚刚果然是在欺负你啊。”
　　孟肖成脑子一懵，就见赵宇飞那不笑自弯的唇角向上勾了一下。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猛得把他往后一拽，然后飞起一脚猛得踹在了准备挥拳打他的那个混混的肋下右侧。
　　那个人脸色立时涨红，一声发不出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在赵宇飞和另外两个人缠斗起来后，才惨声哀嚎出来。
　　孟肖成听着他那凄厉的惨叫打了个寒战。
　　没多大会儿功夫，另外两个也被赵宇飞给撂倒了
　　赵宇飞一脚踩在刚刚说他是死娘炮的人胸脯上，笑眯眯地说话，
　　“被死娘炮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怎么样啊？”
　　话落，在对方惊恐的目光里他又出拳给了对方个乌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