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不相逢》梦伊初年

12、公平

　　场馆另一边的许知语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排名，她立马跑到那个女人身边。
　　“我记得你说过，按照他们的实力，可以晋级。”她只是静静问着，“表姐，你也看了现在第三名团队的展示，你觉得他们配吗？”
　　女人摇摇头，“自然，我不会收回那句话，他们本该是第三名，至于徐燃他们那个队伍，给他们第四都算抬举了。”她轻哼一声，“不过是仗着自己一个有实力的老师。”
　　许知语站在女人眼前，一字一句，“表姐，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仰风。”
　　“你想干什么？”察觉到许知语语气不对，女人忙问道。
　　“我不干什么，只是我会把仰风本该有的，全部争给他。有人欺负他，好，我看看，他们是不是连着我一块儿欺负。”说到最后许知语已经抑制不了自己的愤怒了，“你知道嘛，为了这个比赛，仰风他们不知付出了多少，他天天都待在基地里，不管凌冬寒风，还是酷暑难耐，他每天都是一早出发，很晚才回来，有好几次直接在基地过了夜，熬夜更是家常便饭。他们初赛那次，我来看过他们比赛，我知道这次比赛对他们的意义，我知道他们很努力，但我还是担心他们过不了，我想让覃仰风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想让他成功。所以我当时找上了风韵集团的总经理，他派了他的秘书和我过来交涉，我本想让仰风他们直接晋级，因为这次比赛对他来说真的真的很重要，对其他团队来说可能只是踱个金、拿个奖，但对仰风他们不一样。可我转念一想，我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也许对其他团队也很非常非常重要，凭什么因为我，让他们错过这次机会；而且仰风知道了，他应该也会不开心的，我想让他堂堂正正地赢，我也觉得他会堂堂正正地赢。走之前，我给他秘书说，我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本次比赛公平一点。”
　　“可真公平呀。”许知语咬牙切齿，“我会让他们得到本该得到的，既然他们的实力配得上第三名，那我绝不容忍有谁让仰风吃瘪。”
　　说完，许知语一把推开房门离开。
　　“唉等等，”女人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许知语，“知语，我看到你大哥了。”
　　“啊，大哥？”许知语转头，她迈出去的步伐堪堪收回，瞳孔瞪大，震惊又迷惑，“大哥他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他不会来吗？”
　　“风韵集团此次给不少各行业的公司集团都递了邀请函，自然也包括了你们许家。”
　　“我知道！可是我事先问你了，你不是说大哥不会来吗？”许知语不知如何是好，此刻有点着急。
　　女人也有点疑惑，“我也不太清楚，阿晟前几天问了许大哥的，当时许大哥说了他不会来，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过来了。”
　　女人口中的阿晟，就是冼城叶晟，而她，正是杨漾。
　　“那怎么办？”许知语此刻抬头一动不动地看过来，“你说你看见大哥了，那大哥看到了你没？”
　　“看到了，”眼看许知语就要冲过来，女人忙说，“别别别，没事，许大哥本来就知道我要来，我没告诉他你也来了，他也没问。”
　　许知语这才放下心来。
　　女人在心里默默开口，可我感觉，许大哥好像知道你在这里。
　　“唉，那你说我怎么办？”许知语抬头，“要是出去撞见大哥了怎么办？”
　　杨漾头也不抬，“这不是很好解释嘛，你人在京都，在京都遇见你，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稀奇事。”
　　“我担心的又不是这个？要是大哥撞见了我和覃仰风怎么办，你也知道，人后大哥看起来好凶的，我怕他对仰风要求太高！”许知语苦着个脸，“虽然他们都知道我谈男朋友了，我也告诉了他们仰风的存在，可是，如果撞见了……”
　　“唉，算了，我不管了，”许知语索性什么也不想，“我现在一定要去给仰风撑撑腰！”
　　走在后台工作室的路上，许知语遇见了返回的薛璃和龚喻言。
　　“诶，许同学，你也在呀？”龚喻言率先叫住了许知语。
　　许知语看过去，两个人脸上面色都不太好，结合他们刚从后台回来的经历，许知语稍一想想，就知道他们遭受了什么。
　　“你们刚去找工作人员申诉了吗？”许知语问，“他们怎么说的？”
　　“许同学，你也知道？”薛璃抬起头，看过来，她的眼角还有些红肿。
　　“我知道，并且我知道，你们是实至名归的第三名。”
　　“唉，别说了，我们能怎么办，去找了工作人员，他们都说这是经过评委一致决定的，我们怎么说也没用。而且他们还说，我们的作品很好，所以给了我们第四名的‘好成绩’，但是又不是特别好，一些地方还是很有瑕疵，所以拿不下第三名这个成绩。”提起这个，龚喻言就来气。
　　薛璃撇撇嘴，“对呀，人家还说，他们是专业的，排名结果都是每个评委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挑选出来的。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我们本该是第三名，都是因为我们看得太片面，我们一点不专业，空有美的眼光和一腔热血。”说着，她冲许知语苦涩笑笑。
　　“我们能怎么说，毕竟我们不专业呗。”她自嘲，一边阴阳怪气，“谁叫人家这么专业呢，人家可是专业人士。”
　　龚喻言无奈，“总之，就这样了吧，我们几个人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薛璃只是咬了咬牙，并没有反驳。
　　见状，许知语只觉内心有点压抑，“仰风他，还好吗？”
　　他是不是也像你们一样，一般痛哭？
　　“好？我们今天一点也不好。更别提仰风了，他和原野，是这几次比赛以来队伍里最忙的人，原野一天到晚都在打代码，仰风整宿整宿地收集资料、写什么商业计划、制作报表，他们两个人，这几个月来，鲜少有时间早睡。”龚喻言说着，摇了摇头，“我和薛璃对不起大家这些天的努力，我们都不能为他们谋得一个公平的待遇。”
　　许知语听闻，内心作痛，“没事，会好的。”她安慰道，“你们现在场馆待一会儿吧，主持人不是还没播报最终结果么，指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会有吗？”薛璃轻轻说出一句，说完便和龚喻言一起离去了。
　　许知语继续向前走去，她知道现在覃仰风很难受，她好想过去陪着他，可是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获得应有的待遇，解决了这件事后他应该也不会这么难受了。
　　“咚咚”
　　工作室内有人小声说，“又来呀，刚打发走了一批现在还有人来。”
　　“总有一些人不死心，虽然最后结果还没公布，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有人打开门，那人也不抬头看许知语一眼，只是倚在门口，轻飘飘地说：“同学，你来这里是对比赛结果有异议？”
　　“对。”
　　“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设计，懂什么网页，怕是什么都不懂吧。只是做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看起来比较低廉的网页设计，就觉得自己能拿奖了，你有这个实力吗？”说着，那人冷冷抬头觑了许知语一眼，便回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没这个实力就要承认，不要硬犟，前三名哪个不是实至名归，可能你的作品也还不错，但是配不上前三这个称谓呀，你真当前三都是大白菜呀！想拿就拿，想送就送，我们可是有着专业的评委团队，可比你一个小屁孩专业多了，至少，各个评委老师的目光，比你雪亮多了。别不服，没这个实力，就要认。”
　　“李姐，对人家小女孩别这么严厉，”一旁的椅子上一个穿着西装的女士说，“人看起来还挺年轻，可能还在上大学，在温室里成长，自尊心难免强了点，觉得自己干什么都厉害，毕竟还没出社会，受了一次挫折心里肯定比较难受。也不怪人家，毕竟都走到前二十强这个位置了，肯定付出了特别多的努力和汗水，也算得上行业里比较有天赋的选手，从小到大一定受到过不少赞美和表演，得到这么大的失望，一时之间肯定受不了。”
　　“唉，这些都是正常的，慢慢接受就好了，你们能走到今天已经很厉害了。”那位女士安慰道，“不是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嘛，失败也是正常现象，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是不？况且你们输得也不冤，这次比赛里面，确实出现了很多大神，人家的实力，卓尔超群，你根本无法想象。像第一名那个团队，队长叫什么燐来着，做出来的网页设计堪称一绝，就我们这些外行人看了也是顶礼膜拜。”
　　电脑桌前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叼着根棒棒糖，嘴里含糊道，“姑娘，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咱们的比赛评委毕竟都是专业的，人家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如果你的作品实在是绝佳，不可能不让你过吧。咱们呀，也不必对这世界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好吧，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呀，他们也没必要拦着不给你通过呀，你又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看了看最开始说话那人，“可能李姐的话是毒了点，但人家在理呀，我们这比赛，虽然比不上什么国际大赛，但好歹也算含金量比较高，前三也不是大白菜，谁想拿就拿，你们真有这个实力的话，自然会给你们。”
　　男人叹了口气，“加上你，今天已经是不知多少批过来申诉的人，或许你们对自己很有信心，但难道我们评委老师就不专业了吗？你要相信这个比赛结果，都是评委老师经过一步步筛选得出来的，是我们风韵集团内部的设计大佬，关乎到风韵集团本次的产品发布，我们会不上心吗？你们呀，就是年纪轻轻，一路顺风顺水，人生当中受到的磨难比较少，稍一有不顺人心意的地方，便难受得不行，你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团队可以当前三，可前三，就只有那么三个呀。”
　　最开始的李姐望着许知语，“小朋友，还在读大学吧！我刚才的话是凶了点，但是你别不信，这次比赛大佬云集，没得奖，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相反，你还可以从这次人生经历中获得成长，每个人都会面临失败，别这么不堪一击。虽然这次比赛含金量高，又是业内数一数二的集团举办，但是归根结底，它只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个经历罢了，你人生中无数个经历才组成了一个你，所以没什么大不了，输赢不必放在心上。当然，我们这次比赛都是公平公正的，不会说有什么暗箱操作。”
　　“你过来吧，给我说说，你是哪个团队？”电脑桌前的男人招呼着许知语，“我告诉你，你们比赛存在哪些缺陷。”
　　“十一号团队。”
　　“嗯，你们团队刚才不是来过？”男人一遍说着，一边翻开了比赛展示的内部资料。
　　“他们是来过，但我还是想来看看。”
　　“喏，你看，”男人点开了覃仰风他们的网页设计，“你看，这里，这个位置你们处理得一般，不是很好；这里内容太繁杂，文字看起来太过晦涩；还有这里，虽然乍一看还不错，但仔细一看难免处理得比较青涩。”说完，男人便放下了电脑。
　　“啊，就这样吗？”
　　“确实就这些，总得来说，你们团队网页设计做得还是不错，甚至超过了很多专业团队，当时知道是一群大学生做得，我还震惊了好久，你们还是比较有实力的，不然也不会获得第四名了。其实你们得到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毕竟前三名的作品，几乎让人找不到瑕疵。就第一名的作品来看，他们团队天生就是吃这个饭的，天资卓越再加上后天的努力，很难不出彩；第二名，那人家可是专业的团队，在业内还是有比较高的知名度，都不知道接了多少单；像第三名，人家可是接受过正儿八经的培训。你们这算半道出家吧，其实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我想看看，第三名团队的作品。”许知语突然说。
　　男人连连摆手，“同学，这可不和规矩，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我已经把你们的缺点告诉你了，以及为什么不能晋级，这个我是不是告诉了你？你们虽然出色，但是前面三个队伍，几乎不存在错误，而且完成得相当棒。”
　　“这些错误都是评委圈出来，告诉你们的吧！也是他们说，前三名队伍几乎没有失误。”
　　“确实呀，我们又不是专业的。”男人毫不在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别告诉我，你怀疑我们评委。”
　　许知语冷冷说：“对，我怀疑他们，你只告诉我，我们团队的失误，但是如果第三名团队也有相当甚至更多更大的失误呢？你说没有，你说你们的评委是专业的，那你们为什么不让其他人看，既然公平公正，也应该大大方方！”
　　“你以为这么简单呀！”被称作李姐的人轻嗤，“这些原本就是本次比赛的内部机密，给你们这个机会，本身就是对作为本次比赛参赛者的尊重，还要求看其他人的参赛作品，我看你是异想天开吧。至于你说的那个可能，天呐，小朋友，人家和你无缘无故，为什么非要搞你！有些时候，你真得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许知语不语，只是很久之后，她抬头，“你们这里，谁能做主？”
　　“嗯？”坐在电脑桌前的男人探过头来，“是我。你说？又怎么了，小朋友，还不服气呀！”
　　“我想找一下你们李经理。”许知语看着他。
　　“啊？什么，找我们李经理？”男人揉了揉耳朵，和李姐对视了一眼，无奈笑笑。
　　穿着西装的女士劝道：“小姑娘，我们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想，你也不傻，肯定能明白我们的意思。何故还要多此一举呢？找我们李经理，”她不屑地抬抬眼，嘴角轻启，“你以为这么容易呀？我们陪你过家家就够了，我们李经理一天日理万机，最近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他没有这个时间来陪你讨论这个无聊的话题，你也没有这个资格让他高看一眼！歇歇睡吧！”
　　“唉，显示屏上说的很清楚呀，我们这里，就是记录的总分排名，负责本次比赛最终结果的解释权。如果你们有谁对结果不满意、有异议，都可以来这里找相关人员进行理论，我想，我们已经把原因告诉你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先不说你找我们李经理干什么，另外一点，我们李经理也不是你想见就见的呀！”男人苦口婆心，他真的不懂许知语为何对比赛结果如此耿耿于怀，“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拿出证据来呀，不能说是你觉得，那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合该是第一名！小姑娘啊，我们的评委都是专业的呀！”
　　许知语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身边没有专业的人士，你觉得我的坚持毫无依据？相反，你们的评委，我相信，他们是专业的，可谁说不会出现意外呢？我凭什么拿大家一年的呕心沥血去赌别人的良知！”
　　在座的众人，在职场上都混了一定时间，自然听得懂许知语的弦外之音。
　　“你——”李姐想要驳斥，可无从下口。
　　“呕心沥血呀。”男人低头喃喃道。旋即，他抬起了眸眼，眼里不再是一贯的敷衍，“你的意思是，你身边的专业人士告诉你，你们本该是第三名？”
　　“对。”
　　“你也觉得你们本该晋级？”
　　“对。”
　　“好，”男人没有多问，只是淡淡说了句号，一脸认真严肃。
　　只见他掏出了另外一部手机，打通电话。
　　“喂，方秘嘛……我是杨杰，负责本次比赛后台工作的……诶诶诶……对对对。”男人打通了李经理秘书的电话。
　　其实本次比赛内部有规定，他们只负责处理各参赛团队的异议和纠纷，虽然明面上如果众人对排名不满或不甘，都可以来找他们，但他们只负责解释本就存在的比赛结果，无权干涉结果的运行，这本不归他们管。看似他们负责比赛后台处理，实则他们只是负责搪塞悠悠众口而已，结果，无论他人是否愿意，在公布的那一刻早已决定。他们的作用，无非让他人更好地接受结果。
　　他本不该打通方秘的电话，甚至很可能会因此丢掉晋升的机会。他看到了许知语的坚持不懈，一颗心已有所动摇，直到他听到“呕心沥血”几个字那一刻，他的心冲破禁制，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呕心沥血的时光他也有，为了梦想拼搏向前的岁月尚且历历在目，他知道那种四下无门的痛苦，因为他也曾经历。所以当许知语说起自己的坚持时，他没问那个人是否专业、是否可以相信，他只是问了许知语那两个问题，一如当年初出茅庐的少年郎对自己的坚信，他曾遍寻希望之光，可四下一片黑暗。他知道那种无处可诉的痛苦，所以他为她开了一扇门。他以为一入职场这么多年，自己早已铁石心肠，可还是难免热泪盈眶。尽管他并不知道许知语根本不用自己帮忙，对许知语来说，她本就不期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如果能，那便最好，因为，不管如何，她都会让比赛结果回归正轨。
　　大家听着男人的解释。
　　“方秘书，人小姑娘不服气呀。刚刚我也看了一下他们的成品，设计的还不错，整体看上去非常完美，确实有些地方内有不足。这些我都一一给人家解释了，但她非说什么第三名团队错误比她们还多，而且为了这个比赛，人家还请了专业人员来参考，我说我们的评委是专业的，她说她的人也是专业，你看，”男人放缓了音量，“要真不给人家解决好了，这件事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那姑娘看起来也是个犟的。”
　　对面电话里的人似乎还在迟疑，久久没有开口。
　　许知语等得焦急，她看了一眼男人，眼神询问他有没有说完。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后，许知语走上前，一把扯过男人的手机，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到许知语冷冷开口。
　　“你好，我是许知语。”她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眼神里淬满了不耐。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过不久，许知语轻轻放下电话。
　　场馆另一侧，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也就是方秘书，他正向此处走来，避开周围的人群，径直朝着圆桌上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
　　方秘书凑近男人的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男人只听得什么比赛之类的，便想到和今天有关。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商界权贵，在商业场上尔虞我诈许久，也能大致猜到是什么事情。
　　“小方，你说吧？”李经理打断了方秘书的话，他瞟了眼周围的众人，“在座的格外也都不是外人。”
　　“经理，是这样的……”方秘书把杨杰给他说的所有话全部如实道来。
　　还没等李经理听完，他便皱起了眉头，原以为多大的事，没想就这一个小比赛，他倒是知道会有很多人不满，只是比较气手下人解决这个事的方式。
　　在场的大多数，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听闻此事之后，脸上不显，只是紧绷着的皮肤隐隐有些松动，心想风韵集团底下人处理事情真有一手，好让大家听了个笑话。
　　四下一片寂静无人，众人都在等着看风韵集团怎么处理本次事情。
　　“经理……”方秘书欲言又止，他扭头看了一眼圆桌深处里端坐着的矜贵男人，“对面的人是许小姐。”
　　“许小姐？”众人一惊。
　　圆桌深处的男人挑了挑眉，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低头浅浅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皙白修长的手指在黑色光泽的袖扣上微微扫过，手掌上青筋在灯光下隐约可现。
　　许久，他才淡淡说道，“嗯，是知语。”
　　原来是炫风集团的三小姐。
　　而那个男人，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