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是途》媛女心许

7、第 7 章

　　程明昭推开厚重的装甲门走进院子里，整个家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墙根摆放着一排奶奶养的花草，她走过去弯腰掐掉其中的黄叶，又随手扔到土里。
　　曹女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女儿的背影，院子里那棵突兀的梧桐遮住了浓烈的阳光，她的小女儿站在那片荫凉里。能惊动程老爷子的事必定不是小事，她相信儿子有能力克服，可她也知道，这次她不能再放任女儿不管了。
　　程明昭转身往屋里走，看到站在窗前的母亲她不禁露出笑来冲她招手，曹女士收回思绪帮她拉开门。
　　“从你哥哥那儿回来？”
　　程明昭换着拖鞋，抬眼观察着母亲的神色。
　　“嗯，爷爷都过去了啊。”
　　程明昭换好拖鞋挽着曹女士往客厅走。
　　“秦家这次是真的说不过去，你哥哥对他们不薄，什么项目都是先想着他们，现在倒好，反过来坑人。”
　　程明昭静静地听着也不开口，曹女士抱怨了几句见女儿不说话又严肃的看向她。
　　“安安，我知道你和秦云峥的事，我本来是不想干涉的，但是...”
　　不等曹女士说完，程明昭就开口打断了她：“妈，我知道，我有分寸。”
　　曹女士握住她的手：“安安，妈妈希望你能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程明昭低头看着和母亲相握的手，心底终于泛起酸涩，指尖传来钻心的疼，她抿着嘴强忍痛楚。
　　“妈，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曹女士盯着女儿看了几秒，点点头松开了手。

　　程明昭的卧室在二楼，站在窗前透过层层树叶的间隙能隐约看见大海，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整个房间热的让人烦躁，程明昭拉上窗帘打开空调，温度逐渐降下来直至有些发冷，十指钻心的痛却一直没有消减，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她失神的看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终于还是捂着胸口倒在床上，柔软的被子包裹住她，隐忍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程明昭醒来时房间一片黑暗，空调依旧吹着冷气，她揉了揉眉头想缓解无法忽视的头疼却见效甚微，最后干脆放弃任由其发作到整个右脑。程明昭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才把手伸出被窝摸索着手机，屏幕发出刺眼的光，她眯着眼睛把手机举到面前，已经晚上七点了，无数未接电话和信息提醒让她有些郁闷，程明昭打开微信，忽略到工作群的消息，直接点开了程明景的头像。
　　“今晚不回去吃饭，跟妈说一声。”
　　消息时间是一个小时前，她回了好，对于公司的事只字未提。
　　紧接着是冯欢意的消息。
　　“安安，你放心，我在我爸这边盯着消息呢，有啥消息第一时间跟你说。”
　　“你没事吧？”
　　“安安！”
　　“你怎么不回消息？”
　　......

　　程明昭回信息说自己睡着了。

　　偏头痛彻底发作了，程明昭起身关掉空调，自己又坐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才拖拉着拖鞋走出房间，陈妈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看见程明昭扶着扶手立在那儿，她忙快走几步上来。
　　“安安，怎么回事呀？又偏头痛了？”
　　程明昭努力闭了闭眼睛：“不要紧，陈姨，别告诉我妈。”
　　“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我拿药给你？”
　　程明昭摇摇头，“我心里有数，饭做好了？”
　　“做好了，我这就是上来叫你的。”
　　程明昭抬脚往楼下走，陈妈跟在后面紧盯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程明昭从小身体就弱，大病小病不断，能好好的长到现在全靠程家上下细心养着，偏偏她高中闹着要去住校，不知怎么染上了偏头痛的毛病，一年总要发作几次。
　　曹女士和老太太坐在餐桌旁看着程明昭从楼梯上下来。
　　“安安，没事吧？”
　　曹女士感觉到女儿有些不对劲，程明昭摇摇头，强忍着不适咧开嘴笑。
　　“能有什么事？都睡了一下午了。”
　　“不等你爷爷了，咱们吃吧。”老太太拿起筷子，神色有些凝重。
　　“安安，这两天就住在家里吧，我跟刘姨说了这两天你不回去了。”
　　程明昭只低头不吃饭也不回应，曹女士见她这样只当她默认。

　　程国盛和程明景进屋时只客厅亮着微弱的灯光，是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电视发出微弱的亮光却没有声音。
　　程明景走过去，程老太太扭过头来看见是孙子，立马直起身来向后看去，程国盛也走过来坐在一旁的主座上。
　　“要不要叫建民回来？”
　　程明景也挨着奶奶坐下，“不是什么大事，您放宽心。”
　　老太太皱着眉：“你爷爷都去了能是小事吗？”
　　“你儿子说回来就能回来吗？不必惊动他，明景有分寸。”
　　老太太埋怨的瞪了程国盛一眼，又转头握住程明景的手。
　　“奶奶，您放心吧，我能解决。”

　　喜鹊立在枝头叫个不停，程明昭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消停才掀开被子坐起来，曹女士这时敲门进来，见女儿一脸怨气的坐在床上不禁一笑，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将窗户打开，鸟叫声更清晰了。
　　“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是个好兆头。”
　　程明昭抓了抓头发起身往卫生间去，“妈，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一套了。”
　　曹女士笑着将被子铺平。
　　“今天中午要不要跟我去公司给你哥哥送饭？他一忙起来就不吃饭，我得去盯着他。”
　　程明昭正刷着牙，听到母亲的话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好，我和你一起。”
　　老太太吃过早饭坐在落地窗前晒太阳，程明昭“噔噔噔”的从楼上跑下来跟奶奶问好，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孙女，陈妈将热好的饭端到餐桌上招呼程明昭来吃，她举着水杯过来。
　　“竟然是我最爱的锅贴！陈姨，辛苦你一大早跑那么远去买啦！”
　　陈妈从厨房里又端了豆浆过来放到她面前，“哪是我买的呀，是景儿哥一大早让韩威去买的。”
　　程明昭看了看坐在落地窗前的老太太，放低声音问道：“陈姨，我哥什么时候走的？”
　　陈妈明白她的意思，又向她走进了些：“景儿哥六点多就出门了，昨天晚上快十一点才和老爷子回来。”
　　程明昭点点头，拿起一个锅盔放到嘴里就往楼上去，曹女士正巧拿着她的手机走下来，程明昭有些无措的看着母亲，曹女士将手机递给她，脸上依旧笑着：“刚刚好几个消息提醒，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明昭接过来，又转身回到餐桌旁坐下，是冯欢意发来的消息，她没有急着查看，反而点看置顶的那一栏，两人的聊天内容依旧停留在接她下班的那天，两人的工作都很忙，好几天不联系是常有的事，可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中芭的表演是明天下午，她再三确认好时间后，将消息发了出去。
　　“明天中午你来接我吧，一起吃午饭。”
　　程明昭平静地退出来，点开冯欢意的聊天界面。
　　“安安，今天上午定标，我跟着一起去现场。”
　　“轮到昌安了。[照片]”
　　“还在讨论，要当场出结果，我问了朋友，秦氏不知道从哪儿找的野路子，定价低了一大截。”
　　最后一条信息是二十分钟前，程明昭紧盯着屏幕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她快速回了消息。
　　“结果出来了吗？”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短短的几秒程明昭手心已出了一层薄汗，她知道哥哥为了这个项目前期耗费的人力财力都不是小数目。
　　“是秦氏。”
　　程明昭将手机轻轻放在桌子上，“妈，午饭我去送吧，正好小意也在那边。”
　　曹女士站在客厅里和女儿对视了几秒，程明昭却觉得这几秒漫长到像她的余生一般。
　　最终曹女士点点头，让陈妈开始准备给程明景的午饭。
　　手机又传来提示音，程明昭垂着眼睛看过去，是秦云峥的消息。
　　“好，明天十一点我去接你。”
　　她闭了闭眼，熟悉的酸涩感又从心底蔓延开来，直至指尖。

　　程明昭从公司大门走进去，进了专用梯直至顶层，韩威站在助理旁边交代着什么看见程明昭从电梯里走出来，先是一愣又赶忙走过来。
　　“明昭，你怎么来了？”
　　程明昭的脚步却没停，直冲冲的往程明景的办公室去“程明景在里面吧。”
　　韩威见她神色不对劲想伸手拦住她，却被她轻轻抚开。
　　“韩威，不要拦我。”
　　韩威停住脚步看着程明昭推开程明景办公室的大门走进去，接着门被重重的关上，他无奈的低了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