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旅人2]转生到异世界的我不可能成为勇者(综漫)》祈饮冰止

5、转生的勇者是否能够梦到往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奥菲欧唱的那首歌的缘故，我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久违地、或者说时隔三年地梦到了自己前一世的事情。
　　其实在原本的世界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从普通的家庭出生，普通地去上学，普通地毕业，再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但我知道，与很多人相比起来，我的这份普通反而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但失落肯定是有的。
　　因为太过于平凡，我反倒是非常羡慕那些经历丰富的人，也曾想要拥有一个可以尽情挥洒汗水、享受青春的玫瑰色的学生时代。但很可惜，这些和我全部无缘。
　　我的回忆里的颜色单调得可怜，唯有漫画动画与游戏给我的人生注入了一丝光彩。
　　前一世我总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很是自卑，做什么都想做到不给周围的人添麻烦，逐渐演变成失去了真正的自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而得知自己是穿越之后，我就变得放肆起来……或者说原本束缚着我的那些条条框框都已经成为了过往云烟，或者说我的心里还保留着这只是一个“游戏”的世界的想法，并没有认真去对待它，而是以一种玩游戏的心态去对待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反倒是比过去的我活得轻松多了，毕竟玩游戏很大的一个因素就是为了放松自己的身心嘛。
　　总而言之，我想说的就是，如果以前认识我的人看到这样子的我，肯定认不出来这是我，但其实我还是我，只不过已经不那么在意旁人的眼光罢了。
　　我站在过去的梦境里，以上帝的视觉客观又冷淡地看着前世的自己，眼神陌生得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原来以前的我是这样的吗……？
　　潜藏在我心底的黑暗似乎又察觉到了我的负面情绪，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我心底的阴影，它仿佛深渊一般，当我看向它时，它也会凝视着我，就像在寻找我的弱点那样，伺机而动。
　　但我是不会给它机会的。
　　一个人不可能全然光明，有光就会有影，它们相依相生，互相滋长。
　　所以……

　　我睁开了眼，听着耳边沙沙的雨声，恍然间还以为回到了前世，而此刻正是一个平凡的下雨的午后。
　　“斯汀娜。”
　　提米诺斯的声音响起，我有些发懵地看过去，“……提米诺斯哥哥……晚上早，我这是在哪……？”
　　“现在是上午。你睡糊涂了？这里是马车内部。”
　　“哦……”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
　　大概是看不下去，提米诺斯端来一杯温水递到我的面前，“喝点水润润嗓子吧，你睡得太久了，嗓子都沙哑了。”
　　“嗯……谢谢你，提米诺斯哥哥。”我乖乖地接过水杯，低下头咕咚咕咚地喝起了水，喝了大半杯，我慢慢缓过神来，“唔，没看到洛伊哥哥呀，他去哪里了？”
　　“洛伊和奥菲欧小姐去探路了，我留在这里照看你。”提米诺斯说道，“如何，终于清醒过来了？”
　　“嗯……好点了。”我胡乱地点点头，又问，“提米诺斯哥哥，你相信前世吗？”
　　“前世？”
　　“对哦，”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以前在汀巴雷因的时候，莉莉艾给我读过这样的小说，说的是有着前世记忆的少女靠着过往的记忆、经验与阅历，让过去那些欺负自己的人都好看，并且寻找到了真爱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呢，在汀巴雷因的贵族小姐圈子里可受欢迎了。”
　　“嘛，贵族小姐圈子里流行的小说你也知道吗？不过前世什么的，我是不太相信的。人死后会回归圣火，当灵魂被全部净化，忘尽前尘后，才能进入下一世的轮回，所以我不认为人可以拥有前世的记忆。”提米诺斯对我说道，“不过为什么突然提起这种事，是梦到什么了吗？”
　　“唔……这样啊。”我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我还以为我的前世一定会很厉害呢……算是做梦了吧？梦到了莉莉艾读过给我听的小说。”
　　“你的前世也一定像现在这样古灵精怪、油嘴滑舌的。”提米诺斯笑骂，伸出手来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捂着脸想要闪开，但是失败了，只好抬起头不满地瞪着提米诺斯，“提米诺斯哥哥你明明说不相信前世，但却还是用这个来笑话我，讨厌！”
　　似乎没料到小孩子是这样有一出是一出，提米诺斯也不由得愣了下，随后他抬起手放过了我的鼻子，又转战我头顶的头发。提米诺斯用手揉了揉它们，随后露出抱歉的表情来，“对不起，斯汀娜，可以原谅我吗？”
　　天啊，他都用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声音对我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原谅他吗？狡猾的未来的异端审问官！
　　我的脸上飘起可疑的红晕，鼓起脸移开视线，“原谅是可以原谅，但是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原谅你啦！”
　　我努力装出一副自己还在生气的语气，殊不知自己的嘴角都翘起来了，而提米诺斯都看在了眼里。
　　不过他没有揭穿我，只是笑着问我：“那斯汀娜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提米诺斯，真是太上道了，都不用我暗示的。哎呀，所以说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连沟通都顺畅不少。
　　“我好无聊！”我说道，“提米诺斯哥哥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呀，以前父亲会给我讲故事，就算他没有时间，莉莉艾也会给我读小说的。”
　　提米诺斯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只是斜了我一眼，“讲是可以讲，但你的魔法和剑术的课程怎么办？这几天是下着雨没办法到室外练剑而已，但魔法在室内也可以学哦。”
　　“什、什么嘛，我又没说我不学了。”我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可是我已经学会圣光魔法了呀，明明是你和洛伊哥哥不肯教我新的魔法的嘛。”
　　“你的魔法熟练度和魔力都还很欠缺，现在就学新的魔法就如同偃苗助长……好吧，”提米诺斯看着我整张都快垮下去的脸，叹了口气，“我给你讲故事吧。”
　　“什么故事？”我的眼睛又不由得亮了起来，这可是连环画大师少年时期的作品，真是值得期待啊！
　　提米诺斯把手摆在了嘴巴前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故事：
　　“从前，在草原上住着两只小羊。”
　　小羊羔！是这些神职人员……不对，是提米诺斯最喜欢的小羊了！
　　不过在前世里，羔羊在基督教里似乎有着一些特殊的寓意，而既然这个游戏是在我前世的世界里创造的，那么其中肯定会多少有点参考的吧？所以提米诺斯会提到“小羊羔”这个概念，大概也并不奇怪。
　　“它们是……很好的朋友，经常会在一起玩耍。但是有一天，其中一只小羊生病了，它病倒了。”
　　“什、什么病？”我露出震惊的表情，“难道是什么绝症或者传染病吗？”
　　“瞎想什么……”提米诺斯点了点我的额头，示意我不要随便插嘴，“只是普通的发热，可尽管如此，看到朋友如此虚弱的小羊还是非常难过，于是它不断地向圣火神爱尔福林克祈祷着：
　　“‘神明大人啊，请让我的朋友好起来吧’……这样子呢。”
　　我睁大了眼睛，总感觉提米诺斯说的这个故事有着莫名强烈的即视感，似乎在哪里听过类似的故事，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我不由得问道，“那个……小羊为什么要向圣火神爱尔福林克祈祷呢？”
　　提米诺斯回答说：“因为它是圣火神所庇护的子民。”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小羊的朋友生病了，要祈祷的话，应该是要向灵药公德塔去祈祷才对呀，对象都搞错了，圣火神爱尔福林克又不是治病的神，肯定帮不了小羊呀。”
　　提米诺斯：“……”
　　“而且啊，”我还没注意到提米诺斯僵硬住的神色，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如果生病了的话，其实应该首先去找药师……啊，如果是动物的话，应该是兽医才对吧？”
　　我自言自语地推理完，又抬起头去看提米诺斯，“所以最后小羊的朋友病好了吗？”
　　“好了，当然。”马车外传来了洛伊的声音，伴随着马车门被推开的声音，戴着兜帽的洛伊从马车外钻了进来，“最后是吃了药师调合……呃，兽医调合的药好起来的。”
　　“……洛伊。”提米诺斯罕见地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来，“你和奥菲欧小姐回来了？”
　　“回来了，已经找到了可以绕开倒下的树木的道路，虽然也许要绕点远路，不过还是能够按照大致的原路线前进。”洛伊点点头，“奥菲欧小姐，要上来一起坐坐吗？”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奥菲欧没有推拒，反倒是很是自然地坐了进来。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洛伊和奥菲欧，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微妙的和谐。
　　“没想到斯汀娜也知道灵药公德塔。”洛伊说道，“那你知道除了灵药公德塔和圣火神爱尔福林克以外的六神吗？如果答对了的话，我和奥菲欧小姐就再各自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如何？”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奥菲欧，见她居然也认真地点了点头，看来是也答应了，如果我答对了其余六神的名字的话，就会给我讲一个故事。
　　这我可就来劲了，毕竟我之前神官开局的时候，可是跟着提米诺斯的推理把在和邪神伍迪对峙中八神倒下的顺序和名字都背过一次的！
　　“没问题！我还能按照在和邪神伍迪对峙中八神倒下的顺序背出来呢！”我自信满满地说道，“分别是绅商伯比菲尔根、盗公子埃伯尔、狩猎女王德雷芳朵、雷剑将布兰德、舞姬希尔缇吉、硕学王阿雷芬、灵药公德塔、圣火神爱尔福林克！”
　　“对是都对了……”提米诺斯叹了口气，“但为什么按照这个顺序背下来的？”
　　我愣了愣，心想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安排你们八神按照这个顺序倒下。我想了半天，才试探着开口，“……呃，因为圣火神爱尔福林克是最后倒下的，所以是最强的？”
　　洛伊笑着摇摇头，“答非所问，提米诺斯是问你为什么要按照这个顺序背诵。不过你做得很好，按照约定，我和奥菲欧小姐就一人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谁先来？”
　　“在下先来吧。”奥菲欧说道。
　　“太好了！”我欢呼，“有好故事就要大家一起分享嘛，唔，这样吧，等到今晚我也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斯汀娜，你也会讲故事吗？”洛伊意外地问道。
　　奥菲欧似乎有些期待，“在下今晚也会过来的。”
　　只有提米诺斯保持着警惕提问，“为什么要等到今晚能才讲？”
　　我捂着嘴吃吃地笑，“我当然会啦，因为晚上才有气氛嘛，嘻嘻……咳，我的意思是，我也需要准备故事的时间啦！好了，”我转移话题道，“奥菲欧，你先开始讲故事吧！”
　　奥菲欧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她要诉说的故事。

　　“在世界之初，或者说在万物诞生之前，世界曾只有一片虚无与混沌。后来，天空中的星星落入大地，世界便有了最初的光芒，于是万物就此诞生。”
　　“但是光的产生伴随着阴影，越是强烈的光芒，它背后的阴影就越暗。”
　　“……嗯，就是这样一个背景下的故事。在星星划破混沌的世界里，生活着这样一个女孩。她有着爱她的父母，厉害的哥哥姐姐……总而言之，她是幸福且幸运的。”
　　“然而就如同光影相伴，幸运与不幸也是相映相生的。”
　　奥菲欧用平静地声音讲述着，我却莫名地感觉到心脏被紧紧地揪了起来，“奥菲欧……”我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抓她的。
　　奥菲欧接住了我的手握住，然后用空闲的手摸了摸我的头顶，“没错，那个女孩就遭遇了不幸。因为她的幸运遭来了不幸的人的嫉妒，于是举家被杀害，只有她一个人被妈妈关在地窖里，才勉强躲过一劫。”
　　“不幸和幸运是相互的，因为遭遇了这样的不幸，她却‘幸运’地活了下来。”
　　洛伊和提米诺斯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他们垂下眼，似乎在为故事中的女孩祈祷。
　　“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了？”我悄悄地问。
　　“她想要为家人复仇，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女孩最终一步步走向了深渊，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奥菲欧说。
　　“……才不是呢！”我大声反驳道，“我的父亲告诉我，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夜空里的星星，即使不幸遇害了，最爱那个女孩的家人们也一定会在黑暗里成为引导女孩的启明星，那个女孩才不会走向深渊！”
　　“克里斯汀娜大人……？”奥菲欧似乎有些惊讶，末了又失笑，“请不要太过较真，这不过是一个故事，并不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如果克里斯汀娜大人更喜欢你所说的结局的话，那么就让故事那样发展也并不是坏事。”
　　“斯汀娜说的是一个充满希望、又让人觉得暖心的结局呢。”洛伊评价道。
　　不、不是较真和暖心的问题，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到吗？这是求救信号，这是某个人的求救信号啊！我在心底里呐喊，却没办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是那个失去亲人的女孩的求救啊，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快救救她。
　　“斯汀娜？”提米诺斯抬起头时，似乎察觉到我的状态不对劲，他一愣，随即立刻伸出手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我抱了过去。
　　随着提米诺斯的动作，奥菲欧也松开了我的手，状若无事地垂下了眼。洛伊看过去，微微眯起了双眼。
　　——但这些我都没有注意到，我只知道自己浑身发烫地被抱在了提米诺斯的怀里，他凉冰冰的手贴在了我滚烫的额头，随后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好烫。”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收了收手，“斯汀娜从上午醒来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但那时候也没有发热啊，为什么会那么突然……？”
　　我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是烫人的，而体温正常的提米诺斯如今在我眼里就像一块夏天沙漠中的冰块，丙午地区的绿洲，我伸出手去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掌心里。
　　“斯汀娜？”他有点惊讶地叫唤我的名字。
　　“记得……这次跟灵药公德塔祈祷，圣火神爱尔福林克专业，不对口……”我迷迷糊糊地说道，“……不对，应该是，帮我请个药师……”
　　提米诺斯：“……”
　　奥菲欧：“……”
　　洛伊：“……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