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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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田纳西推了推有些下滑的墨镜，微微侧过脸，黑暗中的人影愈见清晰——苏格兰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吧嗒”一声把灯打开了。
“为什么不开灯？”
突然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客厅，虽然戴着墨镜，田纳西仍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坐在地上，低头捣鼓手里的圆环型器械：“刚睡醒，没来得及开。”
其实按理说他也不需要睡觉，但或许是曾经作为人的习惯，让他偶尔还是会躺下闭目休息，放空大脑。
在地上睡？
诸伏景光扫了一眼没有任何烟火气的客厅——白色的墙，黑色的桌子与沙发，散落一地的设计图纸和书本，满屋的冷清几乎要实体化。
诸伏景光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
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啊。
虽然和zero总是互相提醒，不能将现在的田纳西完全看作以前的松田阵平，但自从那份指纹报告结果出来，诸伏景光再看到田纳西，总是会恍惚想起曾经的那段时光，那个肆意而阳光的青年，然后渐渐和眼前这个因为经常沉默而显得有些阴沉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在松田阵平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这是他和zero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问题，早在他们第一次在组织见面以后，他们两个就已经分别向警视厅和警察厅确认过了，公安没有再派其他卧底前来组织，这就代表松田阵平在立场上与他们并不一致——一个立场不明，又知道他们身份的存在，对于卧底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在当时，对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立刻结束卧底行动离开组织，但一方面他们为这次行动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如此轻易放弃着实是不甘心，另一方面，松田阵平表现出来的状态也让他们放心不下。
特别是几次或明或暗的试探以后，他们不得不承认，松田阵平的确是失忆了。
好消息是他们的身份暂时不会暴露了，坏消息是他们也找不到理由从松田阵平的嘴巴里问出他出现在组织里的原因。
甚至在那次博多的任务之后，他们连松田阵平的面都没见到过，因为田纳西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待在他的研究所里不出来。
没有正当的理由，苏格兰和波本如果经常去找田纳西，很容易引起组织里其他人的注意，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这段时间，他们也从别人的口中或多或少了解到关于田纳西的一些事情，除去那些无法求证的风言风语，可用的实际上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代号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多数人甚至是在爆炸案发生后，才对这个代号的拥有者有了浅薄的印象。
而与田纳西一起出过任务的基安蒂，其实在那次劫机事件之前也并不了解对方，毕竟那时候的她也还算新人。
那件事以后就更不用说了，她听到田纳西的名字都显晦气，更不想主动去打听。
少数有可能真的知道点什么的，比如琴酒和贝尔摩得，都不是能轻易试探与打听的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的是暴露自己，风险太大，诸伏景光与降谷零暂时还不想尝试。
“至于射杀卧底那件事，”降谷零后来又遇到了目睹这件事的组织成员，于是找机会隐蔽地将话题又引回他想了解的事上，“其实很奇怪，因为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并没有什么迹象表明对方就是卧底，事后田纳西也没有任何的解释。”
在旁观者眼里，就是田纳西莫名其妙地突然射杀了一名组织成员，然后就宣称对方是卧底，却又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好像这只是为他自己的杀人行为找了一个再拙劣不过的借口罢了。
“而最奇怪的事，田纳西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琴酒却最终接受了他的理由。”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这件事背后必定不可能这么简单，琴酒和田纳西在这件事上的反应都太过奇怪，琴酒这个人对于叛徒和外人虽然一贯是冷酷至极，但是却不是一个喜欢滥杀的杀人狂，更不可能放任组织内部的成员自相残杀，而田纳西……
是的，不管是他还是zero，都下意识地将曾经的田纳西和现在的松田阵平区分开了。
无论是任务途中去劫机跳机，还是毫无理由的杀害另一个人……他们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和松田阵平联系在一起。
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爆炸案之前，“田纳西”这个代号，在那时还未正式出现在组织众人面前，哪怕是目睹此事的组织成员，在当时也并不知道对方的代号，是后来才通过这张脸，把这件事和“田纳西”三个字联系起来。
基安蒂也是同样的情况，但这又作证了另一件事——至少在见过田纳西的人的认知中，田纳西原本就长着这样一张脸，一张和松田阵平一模一样的脸。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是易容、本人还是单纯的长得像，都意味着松田阵平在警校时期，甚至可能于更早以前，就与组织有了牵扯。
哪怕就只是相貌上的相似，但到了这种程度，也很难排除二人之间或许有血缘关系的可能。
降谷零在头痛之余，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想给某个卷毛混蛋一拳的冲动。
但降谷零可以和松田阵平在樱花树下约架，波本却不能对田纳西贸然出手——他们都已经不是那群可以肆意妄为的警校生了。
“哈，心浮气躁乃是大忌。”诸伏景光苦笑道，松田阵平曾经的话语，在此刻却是格外应景。
在那之后，他们的重心仍是放在深入组织，同时收集组织的情报上面，加上他们两个隶属的上级不同，琴酒和朗姆都有各自负责的部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碰面的机会也随之变少了。
最近一次听到田纳西的消息，是卡尔瓦多斯带来的。
同是狙击枪，他们碰面的机会相比之前与其他组织成员会更多一些，一来一往下自然也更熟悉，偶尔也会约着一起吃饭喝酒，所以当某一次任务结束后，面对基安蒂的邀请，诸伏景光很自然地答应了。
到了现场，不出意外地科恩也在，倒是一向喜欢跟贝尔摩得在一起的卡尔瓦多斯也坐在吧台边上，让诸伏景光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本来的任务被田纳西截了胡，闲得没事干，我就也把他叫过来了。”基安蒂一边说着一边拔开了瓶塞，气泡从瓶口溢了出来。
“我并不是没事干，如果不是你把我拦住，我现在就在美国，陪在……”
“行了行了，到此为止，”基安蒂直接打断了卡尔瓦多斯，“说了多少次了，靠近那个女人会变得不幸，真不知道她给你灌了什么迷药……”
要看着两人的话题围绕着贝尔摩得展开，诸伏景光先打开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等到了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的话题差不多快结束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神秘主义者难免会引起别人探究的欲望，也不怪卡尔瓦多斯。”
基安蒂眉头一跳，预感苏格兰接下来的话题会引向另一个她不想提及的对象……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田纳西为什么会跑去截胡你的任务，他不是科研人员吗？难道他也擅长狙击？”
果然……
“波本不也是神秘主义者，你怎么不问问他的事？”基安蒂忍不住问。
“波本”两个字一出来，苏格兰的态度就冷淡下来了，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我更喜欢做探究别人秘密的那个人，而不是被探究秘密的人。”
想到了最近愈发神出鬼没的波本，以及他手里掌握着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出来的情报……基安蒂对和贝尔摩得同款作风的波本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
“这样一想，其实田纳西也还不错，对吧？”苏格兰笑得格外的温柔。
基安蒂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为什么她身边的狙击手一个两个都是恋爱脑？喜欢谁不好，去喜欢贝尔摩得和田纳西？这两个人除了脸之外有任何可取的地方吗？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有些安慰地看了科恩一眼，庆幸她的搭档还好不是这样的人。
卡尔瓦多斯确认了苏格兰不是情敌后，没什么负担地就把自己任务被截胡的全过程给交代了，反正任务也结束了，而且也只是灭口一个不知死活敢盗取资料的普通人，不是什么机密任务，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董事长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得罪田纳西了……这家伙的报复心原来这么重。”基安蒂笃定地评价，心里盘算着自己造谣田纳西的事可千万别被发现了。
旁边的科恩没有说话，但也点头表示赞同。
“……至少他让这件事在明面上和组织撇清了关系，虽然组织不惧怕警方的调查，但这样的方式明显更加安全，很聪明的做法。”
基安蒂听不下去了，她觉得苏格兰对田纳西的滤镜应该有八百米那么厚。
什么样的变态才会想到用害一个人坠楼从而砸死另一个人来达成自己杀人的目的？就这苏格兰居然也能夸得出口？
她更喜欢用一颗子弹解决所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