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相爱但一定相杀的男女主》长河里里

13、我又又活了

　　“呦，李管家来了！今儿府里是要奴子还是女使啊？”
　　“......”
　　“妈妈家里缺女使不？我这有长得水灵的，有手脚勤快的，有会绣活儿的......”
　　“......”
　　“哎呦，公子，您来挑奴子还是女使啊？我这有又漂亮又能干的小女娃，都是一水儿的黄花大闺女、清清白白的，您买回去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
　　意识渐渐清醒就听到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什么人敢在我身边满嘴污言秽语，看我醒了不撕烂他的嘴！！
　　我紧蹙着眉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脑子本来还有些迷糊，却在看到眼前之人的那一瞬间立马炸开了花，立时头皮发麻，冷汗直冒，就连呼吸都顿住了。
　　上一次在暗巷中我借刺客之手杀了班启程离开后没多久，便又开始迅速衰老至死。我想到了会重新来过，却没想到重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被我杀了三次的人——班启程。
　　我竖起了浑身的汗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
　　只见班启程身着墨青色常服，头上绾髻束发戴以翡翠红玉冠，腰间系着黑底纹白鹤革带，脚蹬白色祥云靴，一身装扮奢华纨绔，一派贵人之姿。
　　我的大脑渐渐清醒，意识到这又是一次重新开始，稍稍放松了些。只是还没有弄清楚眼下所处的境况，只知道自己正躺在一个大笼子里，与站在笼子外的班启程四目相对，遥遥相望。
　　明明是新的轮回，此时的班启程该是不认识我的。可是他却站在笼前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尽是探究和好奇，而我也在直愣愣地看着他，但是我的眼神里大概满是震惊后的无语吧。
　　对视须臾，我颇有些心累地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班启程。班启程却还在紧紧地盯着我，他身旁的男人极有眼色，见班启程对我有兴趣，连忙指着我介绍道：“公子您可真有眼光！这可是今儿新来的，我刚从城外拉回来！您别看这女娃娃现在身上狼狈，但是您瞧瞧这小脸蛋多白多水灵，这身段也是顶好顶好的！唉，说来也是可怜啊！这女娃家里糟了难，想不开就跳了河，幸亏是我发现的早给她救了回来，要不然这么光鲜亮丽的一条生命可就没了！”
　　我转过脸来静静地看向男人，眼底的嘲讽都快漫出来了。我算是明白了，想必这次我又是从河里出现的，刚好被这个牙市老板遇见就带了回来，眼下是要把我给卖出去。
　　“哦？是吗？”班启程戏谑地勾了勾嘴角。
　　牙市老板忙道：“是是是！公子您放心，咱们牙市规矩得很！上货前都是经过专门的大夫检看的，奴子保证身康体健，女使保证清白干净，都跟未□□的花儿一样水嫩！”
　　牙市老板语气轻佻暧昧，我忍不住从笼子里坐起身来转头向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他，牙市老板却浑然不当我是一回事，只一脸谄媚的招呼着班启程。
　　班启程见我面露怒色，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轻笑出声，当即扔了一个钱袋子给牙市老板，拍板道：“就她了！”
　　牙市老板喜笑连连地接过钱袋子揣在怀里，更加讨好地问道：“那还有几个更漂亮的，公子要不要再来几个？奴子要吗？长相清秀的、斯文的、粗犷的我这里都有！”
　　班启程轻蹙了蹙眉，看向牙市老板，无甚表情地说道：“就要这一个。”
　　班启程的长相属于狗狗型的，不发怒、不严肃的时候看着既幼态无辜又有亲和力，但是一旦沉下脸来又让人忍不住的望而生畏。牙市老板干笑了下，连忙顺着班启程的意不再介绍其他人，忙不迭地拿契书去了。
　　我疑惑地看着站在原地的班启程，透过一根根满是铁锈的柱子上下打量着他。他看起来浑身没有一点儿灵力，周身也无灵气环绕，看我的眼神虽然奇怪但并不像是看仇人的眼神。
　　而我在打量班启程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我：“你叫什么？”
　　他果然还不认识我。
　　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低垂了眼眸没有看他，亦没有回答。
　　班启程也不恼，往前走了两步似是想将我看得更清楚些，我下意思地掌心凝力就要冲击过去。
　　这时牙市老板拿了契书过来，递给了班启程要求他签字按手印。牙市的契书都是统一的式样，牙市老板已经将自己的名字和手印都落了上去，除了班启程的，还有奴隶这一栏的名字没有填写。
　　班启程看向牙市老板，问道：“她叫什么？”
　　牙市老板呵呵笑了两声，他从河边捞起我后我就一直昏睡着直到刚刚才醒，他哪里会知道我的名字。牙市老板搓了搓手，尴尬地走近笼子旁，小声地问道：“嘿，你叫什么名字？”
　　我懒得搭理他，将头扭到了一边。
　　牙市老板努努嘴，随即赔笑着走回班启程旁边，道：“以后既是您的人了，不如您给她赐个名吧！”
　　我嗤笑一声，看向牙市老板，暗暗周转身体里的灵力，一旦恢复了我就立马砍了这个破笼子，宰了这个无耻的小人！
　　班启程倏地笑了笑，似乎我越不满他就越开心！他如墨的黑眸栩栩灵动，一眼不眨地看着我，笑意不减的继续问我：“你再不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给你取名了哦！”
　　我皱着眉头瞪向班启程，他刚刚那是什么鬼畜的语气？
　　调笑？
　　揶揄？
　　戏弄？
　　这真的是班启程？
　　我认识的那个班启程？
　　我突然有点熟悉地怀疑我是不是进错了时空、认错了人，为什么这个时空里我每次遇见的班启程都让我有种“刮目相看”地错觉，还是说我认识的班启程原本的性子就是如此的吗？那这么多年是他隐藏得太深，还是说一百多年前真的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他性情的事情？
　　我蹙眉思索得太久，以致于班启程已经兀自给我取好了名并写在了契书上。牙市老板见他签好了名、按好了手印，便打开了笼门，将我从一众女奴里拉了出来推到桌前。
　　我站在桌前垂着手，试图在掌心凝力却有些滞涩凝不起来，调息时间太短，灵气还没有恢复。牙市老板推了推我，催促道：“快按！”
　　班启程坐在旁边备好的椅子上，抬头轻飘飘地看向牙市老板，一语不发地盯着他。牙市老板立即缩了一下，连忙上前端着桌子旁的茶盏递给班启程，小声道：“公子用些茶，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我侧头看了看接过茶盏却不喝的班启程，心道：眼下灵力不足，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指尖按了点红泥，在契书上找了找位置，在班启程的名字旁边看到了两个正楷小字：水月。
　　我挑了挑眉，看向班启程，班启程也在看着我。若不是他确实无灵力在身，眼神又平静淡然，我都要怀疑他是时空外的班启程了。
　　当初，我到千刃峰上与人比试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拿到了峰主兰鲁亲自锻造的宝剑，作为第一次下山除祟的贺礼赠予了班启程。
　　而班启程给这把宝剑取的名就叫做“水月”。
　　我拧着眉头，觉得膈应，迟迟不肯按手印。班启程好奇地看着我，眼里带着调笑：“怎么，不喜欢这个名字？”
　　他单手支颐，抚在侧脸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漫不经心地看着我：“那怎么办，你又不肯告诉我你叫什么......”
　　“......”
　　我闭了闭眼，暗自吁了一口气，将心中涌出的恼怒压下。
　　“长孙妍。”
　　班启程默了默，垂眸不语，纵然知道他现在不认识我，但还是忍不住地绷紧神经看向他。须臾，班启程低低地开口：“长孙妍？还不如水月好听呢。”
　　呵！
　　灵力呢？怎么还不恢复？
　　恢复了我就再一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