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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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丹曦一个激灵，猛地起身，还冲出去两步，差点摔倒。
然后捂着胸口大喘气。
“唐照月？”
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回响，却没有人应答。
环顾四周，李丹曦意识到自己仍然在城隍庙中，只是与之前不同，雕梁画栋，烟火鼎盛，无半点破败之相。
她这才看清城隍的塑像，也是一位女子，尊命为华胥，联系之前看到的铭文，是梦仙？
那么，现在在做梦？
李丹曦拍了拍脸。
太真实了……怎么可能。
身上穿的不是昆仑那套衣服，而是粗布麻衣，身边零散地放了些生活用品和一副狐狸面具，唯一能证明身份的是一册文书和玉牌，虽然看不懂其上文字，但从形制来看，大约是云游在外的散修。
倒也不算太离谱。
嗯……她把东西收在一处，带上狐狸面具，披上外衣，还真有几分散修的样子。
随后推门出去，
映入眼帘便是一栋阁楼，熙熙攘攘的街道，白墙黑瓦，小桥流水，一派江南景致。
此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猛然见到清晨的阳光，她还有些不适应，只能眯着眼睛。
“甜桃——”
“水梨——”
叫卖声不绝于耳，
李丹曦暗自疑惑，这些水果都不生于一个季节，怎会同时售卖？
她决定先去找唐照月，身后的城隍庙黑洞洞的，在这热闹街市上显得有些落寞。
她踩在石板上，恍惚有种自己活着的实感，不用考虑沙鬼，也不用考虑明天，就算是梦——
她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如果就这样停留在梦境中……
不行不行。
她绕着集市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唐照月的身影，中间也问过别人，但大家都说没见过这号人。
怎么回事。
兜兜转转，她又走回了城隍庙。
杀掉城隍的话，这个梦应该就结束了吧？
但这时候
城隍庙边上围着许多人，正对着城隍庙，是一座阁楼，阁楼门口搭了一个台子，前排叫喊不断，地上散了揉碎的花瓣，异香扑鼻，更兼敲锣打鼓，城隍庙门打开，不复先前的阴森，那城隍像仿佛注视一切。
李丹曦随手抓了一个路人：“今日是什么日子？”
对面答道：“城隍大人的诞辰。”
“喔。”李丹曦心下了然，原来如此，就像以往人们的庆典一般，助兴也是应当的，她又仰头去看，台上两个人正打斗，难舍难分。
看来这城隍也是武神，爱看这些打斗。
李丹曦：“比武助兴？有奖励么？”
答曰：“异常丰厚。”
“好。”
说罢，
她分开人群，走上台去，前一局刚结束，正是青黄不接时，李丹曦也并不说话，只勾了勾手，顿时有一壮汉跳上擂台，不多时，他一个倒栽葱倒在台下。
台下窃窃私语。
“现在竟有如此厉害的散修。”
“但怎么带着面具，是相貌丑陋？”
“这样的话，燕家不会满意……”
李丹曦没太在意，她本就轮回三世，收拾一个小镇的修士，自然不在话下，不多时，便无人敢于挑战。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既然是城隍的生日，那位神会回应胜利者么？
正这么想着，从阁楼上洒下了更多的花瓣，李丹曦仰头去看，正好一个火红的大绣球从天而降，彩纸纷纷扬扬。
她下意识的，接住了绣球。
阁楼上，有位少女的身影一闪而过。
李丹曦当场懵了。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队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到这里，李丹曦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
不由分说，他们把喜庆的红缎子挂到李丹曦脖上。
再说那位阁楼中的小姐。
她见擂台上的人接过绣球，立刻推门，准备离开。
一位中年男人拦住了她：“你要反悔？”
“啊，”女子笑道，却并无几分诚意，“我能吗，父亲？”
“年初的那门亲事已经推了，”他语气严厉，“你不要任性。”
说罢，他从窗外望出去，李丹曦被半推半就，他心里想着自己中意的女婿竟然输了，这狐狸面具人很懂些拳脚。
散修倒是个不确定因素……
但无权无势，做个上门女婿，在自己眼皮底下总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又看向自己女儿。
她正是年轻的时候。
自己年轻的时候一心求取道法，然而那并不所有人都能走下来的路，他顺着前人的方向攀登，在半山腰时看前路漫漫而无希望，他心生怯意。
但那时他已过不惑之年，匆匆成亲，幻想儿女成群。
事不遂人愿，只有一个女儿，前些年夫人故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尽管他是修士，理应视生死于身外，但周围人的离去让他的内心逐渐动摇。
单一个女儿是有些遗憾，但成亲后，人总该沉稳了，生个一儿半女，也算后继有人。
现在总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再说李丹曦，捧着绣球，披了件红大氅，配上那狐狸面具，还真有几分风姿。
她一路沉默不语，被推到了燕家大宅。
迎面正是那位中年男人，身旁站着一位姑娘，蒙着面纱。
他娓娓道来：“我名燕平淞，如今膝下只有一女燕玥楠，后继无人，平日当男孩养，权当有个念想；也略教了些术法。”
“先生既然接了小女的绣球，我便直说了，我燕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土地、米钱也有一些，不会亏待你。”
他顿了一下：“你做散修，平日风餐露宿，很辛苦吧。”
李丹曦点点头，这是真的。
修行不是易事。
他沉吟片刻，李丹曦也慢慢地等她。
“小女被我宠坏了，”他反而站起身向李丹曦行礼，“我道修风水出身，年轻时也很走了些地方，后来娶妻，可怜她并没有享几年清福就故去了。我欲意弥补女儿，小女年轻不知分寸，两年前说了一门亲事，少年一表人才，她死活不愿，吵着要修行，我权当是童言，如今她年纪大了，竟还是这般想法。”
“先生既是散修，应该知道其中艰辛？”
李丹曦笑笑不说话。
“我不想让她入门派，想让她寻个好人家。”
“今日的比武招亲，也是我们父女的意思。今日的比武招亲，你为胜者，当与小女成亲，还有其他问题么？”
李丹曦摇头。
反倒是那位小姐把脸转过去：“我不要。”
中年人愠怒，把手上的瓷杯砸出去：“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家里？”
小姐盯着她：“我会术法，怎么不能养活自己？非得嫁人？”
“我把你养这么大，真是不孝！”
她指了指李丹曦：“我一定要嫁给她么？”
父亲掷地有声：“你今天不想也得想。”
“以后我也不能和她分开？”
“那是自然。”
“好，”她笑道，然后摘下面纱，“我当然愿意，是吧？”
说罢，她亲昵地挽着李丹曦：“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燕平淞想出言阻止，但似乎又没有立场如此，只能颓然坐下，看着她带走了李丹曦。
走出门后，李丹曦摘下了面具，被束起来的长发披散而下，她看着眼前的唐照月，或者说是唐照月。
“怎么回事？”
唐照月笑道：“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我当然得沉默，”她把绣球还给唐照月，“一出声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没说你是男人，我那父亲也没发现，我可要嫁给你了~”
嗯？
“我们先拜入洞房，吃两杯酒，然后这样，再那样。”
嗯？
李丹曦脸上飞上两片红晕：“咳咳。”
“嘻嘻，开个玩笑，别在意别在意。”她挽住唐照月，“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今天，你呢？”
“我啊，”她把绣球掷到空中又接住，“很长时间了呢。”
眼神落寞。
李丹曦心里一揪。
“好在你来了，”她仍然笑着，“我真担心我那好爹把我嫁出去，好说歹说，弄了个擂台，终于拖延了时间，我还在想，你要是一直不来，我可怎么办呢。”
“你——”
唐照月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的身份是散修，而我是燕平淞的女儿燕玥楠，我的术法被限制了，之前也试着逃出去，但说来惭愧，我都打不过门卫。”
结合之前的信息，这是梦仙的梦境，李丹曦很清楚，梦也是术法的一种。
真正的燕镇已经毁灭了。
梦仙将她们拖入梦中，赋予她们身份，让她们成为这场梦境的一部分。
唐照月收敛了笑容：“应该是这里的城隍干的。”
“城隍的职责是守护当地百姓，人都死光了，祂就算创造一个梦又有什么用？祂在坚持什么？”
“谁知道呢？”她拉着李丹曦，“梦是现实的反映，说不定以前的燕镇也是这样呢。”
一般来说城隍的大部分力量来自于信仰，要维持这么大一个梦境，祂的力量来自哪里？
“今天是城隍的生日？”
唐照月点点头：“对，神官在庙里放了贡品。不过，我在这里过了三个月，并没有见到城隍现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