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音》霜落乌啼

5、第 5 章

　　李海说话算话，晚上大家都在客厅聊天笑闹，李海在厨房帮林景云做宵夜。林景云凑在一旁，帮忙择菜洗菜，递调料。

　　“哥，你好熟练啊。”林景云旁观并赞叹。

　　“我们家是开民宿的，小时候就开始帮家里忙了。”李海笑着翻动滚水中的米粉

　　“怪不得哥你收拾东西又快又干净。”林景云赞叹“我都是学着你的样子收拾饭盒的，尤其是哥你擦桌子的样子，可帅了。”

　　“呵”李海忍不住笑，林景云是真的单纯，这夸人的修辞手法，毫无表演的痕迹，却又让人觉得心里舒畅。

　　“唔，哥，我，我是想说......”林景云有些尴尬，哪有自己这样夸人的。

　　“我明白，你是在称赞我勤劳，聪明，还帅”李海笑着看向林景云“对吧？”

　　“对”虽然脸颊通红，但是林景云还是认真点头。

　　“来尝尝咸淡。”李海笑着从锅里舀了一勺汤出来，仔细吹凉送到林景云唇边。

　　“唔”林景云垂在身侧的手抓紧自己的裤子，强忍住向后退的欲望，喝下了李海送到唇边的汤。

　　“怎么样？”李海本想问的是咸淡，但是目光触及林景云的唇瓣，粉嫩的唇瓣沾了汤水变得湿润，灯光下像是小时候吃的水晶果冻一般光彩又富有弹性。李海楞了一下，情不自禁的想要尝试一下那粉嫩唇瓣是否如自己想象中一般甜美。

　　但只是瞬间的想法，李海迅速的收敛心神，对着林景云露出温和的笑容“要不要再加点鱼露？”

　　“不用了，味道正好，哥你做的真好吃。”林景云抿了抿唇，李海的做饭手艺着实是不错的。

　　“那就好。”李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有段时间不做了，我还怕手艺退步了。”

　　“我觉得很好吃。”林景云笑得好看“谢谢哥。”

　　“你先吃吧，我再给你做个松饼当饭后甜点。”李海拿出调好的面糊“很快就好。”

　　“我陪哥你一起。”林景云乖巧的站在一旁，看李海还要劝自己先吃饭，连忙加了一句“哥你手艺好，我想偷师。”

　　“呵呵，好吧。”李海被逗笑了，继续手上的动作。松饼很快做好，加上巧克力酱，辅以水果装点，不但香味扑鼻，而且赏心悦目。

　　“哥你吃点么？”林景云拿了碗出来盛米粉。

　　“我不吃，你吃就好。”李海看林景云的表情有些失望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改口“你要是觉得吃不掉，那我帮你分担一点好了。”

　　“嗯”林景云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用力的点了点头，将米粉装了两碗，端上了桌。

　　“哥，你做饭味道真好吃，明明用得材料都是一样的，但是就是很好吃。”林景云喝了口汤，不由得又一次夸奖“哥，你能把菜谱给我么？我要回去照着做。”

　　“哪里有菜谱，就是从小到大做得多了，熟能生巧罢了。”李海忍不住笑，林景云真的很会夸人，那明亮眸子里的真诚让人无法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哦”林景云看了看面前碗里的米粉，不由得有些怅然，失望的样子逗笑了李海，忍不住笑着问

　　“new你常在家里做饭么？”

　　“唔”林景云顿了一下“就，还是以帮忙为主的。简单的炒蔬菜，就，还是会做的。”

　　“呵呵”李海忍不住笑，昨天晚上aof拍了视频，让年轻的新人们做饭，让李海和max负责评判。可能是有些紧张，林景云做的菜有些硬，着实算不得太好吃，李海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了夸奖的词汇。

　　“哥，就，就对不起啊。”林景云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昨晚的作品，一时间脸有些红，讷讷的对李海道谢“难为你还想到了夸我的词。”

　　“没关系的，你还小嘛。”李海安慰“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会做饭的人很多，但是你在唱歌上的天赋得天独厚，无人能及。”

　　“哥”林景云抬头看向李海“我，我想向你学习。”

　　“向我学习？”李海有些讶异。

　　“对，就是，你的演技，你的工作态度，还有你的为人处世，我都想学习。”林景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李海“哥，我觉得你很好，很棒，是我的偶像。”

　　“new”李海忍不住抿唇轻笑，这孩子，认真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哥，我是说真的。”林景云看李海的神色，知道他并没有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有些着急。

　　“抱歉，我不是笑话你。”李海连忙安抚“new，我明白的，新人都会有迷茫不安的时候，你觉得我有经验，能够给到你意见和帮助，觉得我好，这些我都明白的。”

　　“哥，我不是想要你帮我才这么说的。”林景云微微翘起的唇角落下，双颊鼓起“我，我只是，我想告诉你，我觉得你真的，很好。”

　　“教你工作，给你做饭就是很好了？”李海莞尔叹气“你啊，幸好是个男孩子，要是我的小侄女将来是你这样的孩子，我姐夫的心只怕就要一直悬在半空了。”

　　“不是教我工作，给我做饭就是很好。”林景云眨眨眼睛，认真的反驳“是哥，你很好。我的喜欢和崇拜都来源于zee pruk这个人，不是哥你做了什么，而是哥你本身，就很好。”

　　“new”李海的笑容僵在唇角，心底忽然涌起的暖流沿着血液攀上脸颊，连眼角都有些酸涩。

　　五味杂陈，李海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曾经他为了能够让别人觉得zeepruk好，做了很多不似zeepruk的事情，但是事与愿违，他想要的，终究没有得到。

　　但是现在，此刻，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做了zeepruk而已，却有人告诉他，原本就什么都不需要做，zeepruk本身就很好。

　　仿佛绕口令一般的纠结缠绕，但是最终，就像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圆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李海有些想笑，但是，扯了几次唇角，最终，还是失败的轻叹一口气。

　　“new”李海看向林景云“谢谢你”

　　“哥”林景云看着李海神色变换，他不知道李海在想什么，但是他听得出李海语气中的温柔。

　　“哥，我......”林景云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李海抢先了一步。

　　“吃东西吧，不然要凉了。”李海低下头，纤长的睫毛落下，阻挡了林景云的视线，也遮挡了李海此刻复杂的心情。

　　吃完饭，林景云主动要求清洗碗筷，正好aof来叫李海去看昨天拍摄的剪辑，心情有些复杂的李海顺势离开了厨房，也离开了那个让他心暖却又有些许心慌的那个孩子。

　　屏幕上的视频在播放，但是max的关注点却在身旁的好友身上。作为李海从大学时代就经常混在一起的好友，max对李海的了解程度那堪称登峰造极。而且出于性格的因素，虽然max比李海小一岁，但是却一直都被认为是比李海更加成熟的存在。

　　支起下巴，max的眼睛瞟一眼屏幕又瞟一眼李海，很显然，屏幕上的内容不及李海变幻的表情精彩，很快max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李海身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趁着aof跟剪辑师沟通，max小声问李海。

　　“没”李海下意识的回答，反应过来问自己话的是max，又顿住，想了想，还是摇头“没事”

　　“new？”max直切要害，他是DMD里面最清醒的旁观者，很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这两个人今天的表演，就能看出很多的不同。Max不了解林景云，但是他了解李海。

　　“唔”李海想了想，拿出早上偷拍的林景云的懒床照片给max看“你觉得他可爱么？”

　　“......”max看着照片里面头发散乱，一脸困意迷茫的林景云，什么可爱？哪里可爱？

　　“嗯......嗯”犹豫了一下，max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挺，嗯，可爱。”

　　“new是个很好的孩子。”李海看着照片里面的少年，想起刚才他对自己说的‘哥，你很好’，李海有些弄不清楚现在心里流淌翻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这种情绪很是陌生，让他的心跳有些快，也有些慌。

　　“zee”max犹豫了一下“其实，有个孩子做搭档挺不错的。你一个人，太寂寞了，多个孩子，有时候聒噪，但是，却也热闹。”

　　李海沉默，他知道max的意思，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提出想要跟new搭档的话，想必那个孩子也是不会拒绝的，但是......曾经自己经历过的黑暗一一闪过脑海，那些深夜里对着月光的清冷，以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咒骂的心情......

　　“还是，算了。”收起手机，李海重新看向电脑屏幕，镜头下的少年笑得羞涩而又灿烂，那样好的少年，应该走一条光明而又温暖的道路的。

　　“你想得太多了。”max挑眉提醒“哥，zee哥，我可劝你一句，好的东西，大家都看得到，也都想要。”

　　李海没有应声，道理他全都知道，只是，他心里的坎，他自己过不去。他淋过雨，他知道那种冰冷彻骨的滋味，他真的不忍心，让少年脸上那抹明亮的纯真，变成木然与沉默。

　　小剧场：

　　李海一直在看手机，aof好奇，忍不住凑过去问“这么认真，在看什么？”

　　“这个”李海将手机屏幕给aof看，一脸期待的问“很可爱对不对？”

　　“......”aof看着循环播放的视频里，反复趴在床上不肯起的林景云，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跟max一样无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