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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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奶茶握在手心，李在宇喝了一口。
然后毫无防备地被甜味袭击，狠狠皱了下鼻子。
他连忙低下头，只给江彦剩个圆圆的发顶。
忍住……
这是江彦给他点的，就算不喜欢吃甜的，也别表现出来。
趁着低头，李在宇偷偷瞄了眼奶茶上的标签，上面写着[中杯/全糖/热]。
居然是全糖的，难怪这么甜。
李在宇调整好表情，自以为掩饰完美，抬头就对上江彦不知什么时候投来的视线。
江彦沉默两秒，他问：“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喝甜的了？”
李在宇下意识反驳：“没有，窝能喝。”
“抱歉。”江彦无奈，他轻轻抽走李在宇手中的奶茶，将自己手中还没喝过的三分糖那杯递过去，顿了顿，语调温和，“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甜的，是我记错了。”
递上奶茶时，江彦的指尖蹭过了他的手心。
有点痒。
李在宇还保持着握住奶茶的动作，意识到江彦说的是原来的“李在宇”时，没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记得？”
“嗯？”江彦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也想知道。可能是因为，半年前你入队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在茶水间里见面，你面无表情地往咖啡里加了五包糖吧。”
李在宇：“？”
江彦的话还没说完，回想起那时的场景：“然后你保持着冰块脸，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我，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李在宇：“…………”
江彦总结：“嗯，挺拽的小朋友。”
李在宇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江彦这个问题了。
简直是在给自己挖坑。
“不过，现在好像变乖一点了。”江彦声音淡淡，眸中却带笑，“是不是叛逆期结束了？”
李在宇脑子有些乱，猛地吸了一口手中那杯没那么甜的奶茶，分不清江彦的话是调笑还是别的意思。
“……嗯，是，叛逆期结速了。”他咬着珍珠胡乱应道，沉默两秒，又很突然地补上道歉，“之前的事，对不齐，彦哥，你是个好人。”
收到好人卡的江彦愣了愣，随即笑了。
“都叫我好人了。”他单手插兜，向前迈开了步子，偏头看了小打野一眼，“有件事，我也需要向你坦白。”
李在宇跟上他，微愣：“森么事？”
“其实那天，老板和方经理并没有要开除你。”江彦声音平缓，“当然，我也没有随意开除队员的权力。之所以跟你那么说，是因为你的那把佛耶戈玩得很好，我觉得，如果你和我中野联动，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顿了顿，笑道：“不过，我也得确保你不会因为别的什么，例如训练赛一意孤行选男枪，或者早退旷练，真的被方经理开除。”
李在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跟上江彦的思路，不确定地问：“所以……是为了让窝表现得好一点，窝们就有机会同队了吗？”
江彦点头：“嗯，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他看着身边那人皱巴巴的表情，倒觉得有些新奇。
李在宇安静片刻，问：“那窝算不算是走后门了？”
江彦掀起眼皮，把没注意走到人行道外的李在宇拉了回来：“你还知道走后门这个词？”
李在宇一怔，认命地闭了嘴。
问得太顺口，忘记他的人设是刚学好中文的混血了。
江彦没追究他的中文水平，看了眼手机地图，半晌才回：“不算。训练赛是你打的，龙是你抢的，mvp是你拿的，决定最终人选的不只是我，还包括俱乐部的教练、经理、管理层。如果你和之前一样不上进，我跟你说了什么都不管用。”
“我只是给你机会。”江彦语气淡淡，“而你抓住了。”
李在宇抬头看向他，抿了一下嘴唇。
江彦没再多说什么，看了眼他手里喝了一小半的奶茶，问：“还甜吗？”
李在宇摇摇头：“……不甜了。”
江彦轻轻嗯了一声：“喝吧。”
两人在商圈附近逛了一会，习惯了周围的繁华，李在宇看到高楼大厦时，已经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了。
江彦看了眼地图，确认了位置，停下脚步。
李在宇脚步一顿：“怎么了？”
江彦轻勾唇角，偏头看了他一眼，扬了扬下颔，示意李在宇抬头看面前的店铺。
李在宇不解，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
——那是一家装潢精致的理发店。
店面很大，分上下两楼，纯白风格的装修贯彻店里的每个角落，仔细闻还能闻到洗发水特有的香味。
店名用花体英文写着“Modern Times”。
摩登时代？
李在宇还没想通这部电影和理发究竟有什么关系，江彦先开了口。
江彦看着他因为长过眼睛所以拨到两侧的刘海，挑眉：“头发长了挡眼睛，带你去换个发型。”
李在宇：“……什么？”
……
两个小时后，一个剪着时下流行发型微分碎盖的小帅哥，精神恍惚地从理发店里走了出来。
李在宇从没想过男生剪头也可以这么漫长，明明没烫也没染，就是把前面和后面的碎发都稍微剪短了些，做了个蓬松发型。
江彦在他理发时，坐在旁边回消息，中途还出去接了接个电话。
他好像挺忙的。
也是，队长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李在宇坐在理发椅上出神，困意袭来，差点睡过去两次，每次都被理发师用手托着把脸扶正。
出了理发店门，江彦看着李在宇焕然一新的发型，满意了：“之前的发型看着没精神，现在这个发型，更配你这套衣服。”
李在宇闻言，低头看了看他那身随意穿上的衣服，决定保持沉默。
……为了配这个新的发型，待会在网上买几件新衣服吧？
简单吃过晚饭，他们准备往回走。
天色渐暗，城市的灯光亮起，回基地的路上，江彦带他走了另外一条路。
从商业区到湖畔公园，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却像是从喧嚣回归宁静。
正值饭后的时间点，公园里大多都是慢悠悠散步的附近居民。湖水荡漾，湖面上有群绿头鸭，身后跟着几只刚出生的小鸭子。
李在宇朝湖边走去，靠在护栏边，拿出手机对着鸭子拍了一张。
“咔嚓。”
两声手机快门声几乎同时响起，李在宇一怔，回头。
“要拍张合照吗，你和鸭子？”江彦轻笑，他没有走近，站在不远处扬了扬手机，“挺可爱的。”
人和小鸭子，都挺可爱的。
湖边风大，李在宇的头发被风吹出了一撮呆毛。
李在宇犹豫了下，他以前不怎么喜欢拍照，相机功能简直就像个摆设。
他看了看湖面，又看了眼江彦，点头：“好。”
江彦举起手机，屏幕上框进了李在宇和湖上的鸭群，顿了顿，他用食指在自己唇边比划了一个弧度：“笑一笑。”
李在宇动了动嘴唇，抿出一个小小的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
江彦指尖温热，他轻触屏幕上能清晰看见的眼角那颗泪痣，图片却自动放大，只剩下小打野的脸，江彦安静看了两秒，关上了屏幕。
回到基地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室内暖气很足，江彦先一步进了门，打开了一楼的灯，脱掉外套搭在了他平时训练位置的椅背上。
休息日再加上昨天谈了几个二队解约的缘故，训练区里没人。
“回来了？干嘛去了一天，难得放假啊。”于帆刚下二楼楼梯，头发凌乱，眼神朦胧，正好看见回来的江彦，拖着嗓子打了个惊人的哈欠。
江彦瞥他一眼：“你刚睡醒？”
李在宇跟着江彦进门，盯着手里进门前江彦递给他的一袋子盒装牛奶，郑重地思考应该放在哪里。
寝室还是二楼食堂的冰箱？
他想得认真，没注意到江彦和于帆两人说了什么。
于帆说：“中途醒了几次，又睡着了。”他感叹，“老了，身体不行了。”
走到一楼楼梯口，他才看见旁边站着的李在宇。
“哟，换发型了啊。”于帆有些惊讶，嘿嘿一乐，凑过来想要拨弄李在宇头顶那根呆毛。
李在宇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把那袋牛奶往身后藏。
江彦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拍掉了于帆伸来的手。
江彦淡淡道：“知道老了，就别让队内的年轻人沾上你的老年气息。”
“……”于帆捧着被拍掉的手，夸张地朝手上呼呼气，声泪俱下地指控江彦：“……你比我老！”
“是吗？”江彦气定神闲，笑了笑，“可是我的操作还年轻。”
于帆冲他比了个友善的手指，偏头冲被夹在中间的李在宇小声说：“看见了吧，这人很狗的，别被他的外表蒙骗了。”
李在宇呛了一下：“……咳，啊？”
江彦抬眼，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冲于帆言简意赅：“吃你的饭去。”
于帆摸着后脑勺回二楼觅食去了，一楼的客厅又只剩下他和李在宇。
江彦视线落到小打野身上，良久开口：“牛奶是给你助眠的。之前让你喝茶水间的蜂蜜，但你不喜欢吃甜的，就给你买了牛奶。”
李在宇已经把袋子提回了身前，他听见江彦的话，抬起头，突然反应过来刚才的反应可能让他误会了，连忙摇摇头，解释道：“谢谢彦哥，窝就是在想把牛奶放在哪里……你买给窝的，我，自己喝。”
他说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有些含混，但江彦还是听得清。
他愣了愣，心中的一根弦被拨动了。
“常温放就好，喝的时候到二楼热一下。”半晌，他道，“今晚就别加练了。”
原本想着收拾好下楼打几把排位的李在宇，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明天试训，加油。”江彦说，“等你在赛场上和我中野联动。”
李在宇这次应得很快，没有犹豫，他说：“一定。”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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