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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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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老板和方牧本来想开了你。”江彦将手搭到李在宇椅背上，见他摘下了耳机，忽然开口，他声音很低，只有李在宇一人能听见，“我也同意了。”
李在宇结束了一把排位，还在思考未来该如何，闻声吓了一跳。
他猛地扭过头，耳机线还连着电脑，耳机松松地挂在他脖颈，微微瞪大了眼睛，对上了江彦意味不详的目光。
……还改变命运呢！
都要被判死刑了！
李在宇克制着表情，嘴角压了压，头一次痛恨起原身本来的行事作风来。
也是，不好好学中文，放哪个战队不被开了。
他的头渐渐低下来。
江彦关注着他的反应，捻了捻手指，确认他的确能够听懂一些中文。
“毕竟你技术不过关，语言不通，还逃掉了中文课。”
江彦想起刚才对面的男生眸色黝黑，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有些闪烁，他顿了顿，嗓音带笑，补充道，“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李在宇迅速抬头：“嗯？”
江彦说：“你佛耶戈玩得不错，以后赛场上多尝试些别的英雄。”
“我和方经理说，你自觉早起加练，中文也有进步。方经理同意，再给你一个机会。”
他凑得太近，李在宇嗅到了他衣领上淡淡的烟味，和深秋的空气一般，温和但有侵略性。
这算是……死缓吗？
李在宇心脏还因为紧张跳动得有点快。
“窝会努腻的。”片刻，他心跳恢复，认真点了点头，用还不太算标准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歇歇，彦哥和经理，给窝则个机会。”
【Fan：什么情况？】
【Fan：又用你的人格魅力征服二队小男生了？？】
于帆目前国服大师段位，到了这个段位，想进排位就慢了，一把得等个十几分钟。
他闲得无聊，扶着电竞椅的把手，身体后撑，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对江彦这边的情况望眼欲穿。
江彦提着炸鸡回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他扫了眼消息，回想起刚才李在宇认真的语气，勾了勾嘴角。
【Deceive：没什么情况，就是开导队员，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
【Deceive：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Fan：靠？？】
【Fan：我说什么就龌龊了！】
【Deceive：自己反省吧。】
于帆无语了，眼见着八卦没看成，这狗比江彦还祸水东引，他沉默地回了三个句号，原本打算跟江彦不死不休，瞥见茶几上的炸鸡，妈的，咬咬牙，忍了。
“咳咳，孩子们，没排上的都先别排了。”他站起身，拍拍手清清嗓子，“你们人帅心善的江队给你们点了炸鸡，自己来这边拿一下，过时不候啊。”
江彦一笑：“谢谢你们方经理吧，是他给你们订的。”
方牧是这个时候赶回基地的。
方牧是战队经理，刚过三十岁生日，长得挺年轻，瘦瘦高高的，就是爱给自己折腾个大背头，说这样有格调。
“跑什么，跑什么！”
方牧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刚进门就碰上欢呼着来拿炸鸡的人群，恨不得卷起文件朝他们脑门来一下，“就这么大点客厅，你们再磕着碰着了，我怎么跟你们爸妈交代？”
“方经理，谢谢你订的炸鸡！”
“谢谢牧哥！”
“啊？”方牧唠叨没说完，一脸纳闷，“……什么炸鸡？”
他看见江彦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走近放低声音问：“你点的？”
江彦抬眸，一笑：“嗯，你今天不是要跟他们聊离队的事吗？”
方牧一拍脑门：“怪我，忘了这事儿，这是替我做人情了，你报给小王，这钱该队里出。”
江彦摇头：“没事，小钱。”
方牧苦笑：“我今天去公司总部，老板那边也是一摊子破事儿，隔壁FPS游戏分部应该要没了，我们只是换基地位置，减预算，算好的了。”顿了顿，他皱着一张脸吐槽，“……五千万到五百万，这是减预算吗？！这是降级！”
江彦嘴唇微动，没说话。
“本来教练组那边看中了一个韩国青训打ad的小子，刚好十八，买来下赛季就能上场，也不贵，就几百万吧。”方牧一早上受的打击太大，不需要江彦回应，碎碎念，“都联系那边经纪公司了，现在只能全部重来，教练组老赵他们都急脱发了！”
他看了眼那边吃炸鸡的队员们，不自觉声音更低：“青训要钱吧？养二队要钱吧？培养新人要钱吧？这批青训……没法留，年纪太小了，本来说有天赋的，留着养几年，从LDL再打到LPL，现在的情况，实在没法养了。”
DHT基地里，除了一队剩下的两个队员和二队的五个队员，还有三四个青训队的小朋友。
这期青训从九月开始，来的孩子年龄都不大，十五、六岁的，基本都是休学来青训，过几天也快满青训期三个月了。
方牧想到这个就头疼。
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送来的时候把基地当成了秋令营，个个握着方牧的手，嘱咐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今天就得跟这几个孩子谈离队的事了。
从青训阶段的表现来看，有一个玩辅助位置的倒是勉强能留下，但年龄太小，没办法上比赛。
其他人的水平就有点不够看了。
方牧心里盘算着，把这批青训队员送走，工资结算从今年的结余里扣。明年的大头得看赞助，除了两个签了两年的赞助商，其他的都是年底到期，不知道看见明年队伍阵容，还愿不愿续约赞助。
扣掉于帆和江彦的签约费，赞助费也差不多去掉大头了。
他从来没把主意打到这两人身上来过，就算战队再没钱，也会保住这两棵队伍的摇钱树。
更何况，站在他个人的角度来说，战队成立的五年里，他们为DHT付出的，只多不少。
“行了，先不说了，让这些小家伙吃完了快去训练，我再去和教练组商量一下，看看咱们二队有没有能提上来的选手。”他拍拍江彦肩膀，“你和帆子要是有看中的人，也可以推荐一下，我会让教练组好好评估的。”
江彦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点头安慰他：“不急，还有时间，会有解决办法的。”
方牧摆摆手刚走出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哦对了，一队凑不齐人，我这周给二队约了几场训练赛，你俩盯着点。”
江彦说：“知道了，你把额头汗擦擦。”
方牧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拿着文件匆匆往三楼赶。
江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电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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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经理买的炸鸡，李在宇也跟着吃了点。
他原本不想吃的，但是……上辈子没上过班，这次也算是入了职场吧？他听说领导买的东西，就算是不想吃也得捧个场。
不然会被领导穿小鞋。
何况方经理刚刚才赦免了他的死刑。
李在宇犹豫半天，终于凑进人群，从桌上拿了一份炸鸡，回到他的位置上。
他太久没和同龄人接触，又独自一个人在网吧里待久了，习惯了除了直播的时候，别的时候不到必要时刻就不说话。
离得近的几个人意识到李在宇不是一点中文都听不懂，刚当面议论完人，多少还是有点心虚，个个都目不斜视盯着屏幕，没人来搭话。
李在宇当然更不在乎这些。
他到卫生间里试了试，中文的正常逻辑和语音语调他心里都清楚。但也许是受原身一直说韩语的影响，即使他努力克制，说出口的音调还是会变得不正确。
这些事情急也没用，李在宇深深呼了口气。
训练室归于平静，他咬着炸鸡继续训练。
排了差不多两分钟，“别ban男枪”的账号进入了游戏。
李在宇分到了他的第一选择，打野位置。
这次男枪没有被ban掉。
他第一个选英雄，李在宇盯着屏幕，果断地选择了男枪。
按版本强度来说，男枪确实不失为排位赛的优选打野英雄之一。但不知队友ad是不是又是某个被男枪惩戒抢过炮车的可怜人，他对李在宇的选择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跑快快：一选男枪？】
【跑快快：s】
【跑快快：b】
【跑快快：我不玩了，这把挂】
【跑快快：机】
李在宇：“……”
他动了动鼠标，在对话框上敲了个问号。
还没等他发出去，他们队伍的中单先说话了。
【December：不用秒】
【December：带赢】
然后选了个机器人。
众所周知，机器人这个英雄，凭借着他的钩子和控制技能，大部分时间都出现在辅助位。
李在宇按回车键的动作一顿，删掉了问号，想了想，又重新打上去。
【别ban男枪：？】
他觉得这个ID好像有点眼熟，但又不认识，迅速复制了他的ID到查战绩的网站。
网页加载得慢，代表胜利的绿色战绩缓慢显示出来。
盲僧中单、璐璐中单、小炮中单……
满满一页绿色战绩里，都是他用不同中单英雄拿下的MVP战绩，但无一例外，这些英雄全都不是常规的法师中单。
李在宇心下了然，原来是小代。
他过去的同行。
ad还在对话框里打字。
【跑快快：你说带赢就带赢】
【跑快快：草】
【跑快快：没有ad看你怎么赢】
【跑快快：还选机器人中单，zz】
【跑快快：都不秒是吧】
【跑快快：等着掉分吧一群低能】
直到进入游戏地图，这人都还在一直用键盘输出。
小代中单说完那两句话后就没再回复，李在宇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不懂为什么有人总爱在游戏中发泄怒气。
是活不起了吗？
五个游戏人物在己方泉水中站立，刚说要摆烂的ad选了个软辅英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差一个人，肯定是打不了一级团了。
李在宇买完出门装，没急着出门，他点了点ad的头像，朝他的位置ping了一个发起进攻的信号。
【别ban男枪(法外狂徒)：琴瑟仙女- 存活】
【别ban男枪(法外狂徒)发出信号，请全力进攻！】
屏幕那头的江彦早就认出了小打野的ID。
江彦平时排位里喜欢玩一些非常规中单，他操作流畅，即使是辅助英雄，也能在中单位置上打出亮眼的操作，不止有一个解说评价过他打比赛的观赏性强。
国服环境不好，他之前都在韩服，最近因为基地网络不行才回国服，刚上钻三。
但估计是因为战绩太好，隐藏分被系统调高，这才排到了钻一的李在宇。
不过小打野好像没有认出自己。
江彦这样想着，看见了他发的信号，愣了愣，一笑。
他敲动键盘，在对话框里回复道。
【December(蒸汽机器人)：收到。】
作者有话要说： 江彦：蒸汽机器人，争取不蒸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