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礼炮》慵懒之龟

2、Black Lacquered and Flambe Glazed Vase

　　秦蓁上了二楼，接手前边学生推开的玻璃门。

　　左转，一排学生站在走廊墙边，各聊各的。

　　走两步看见宋庭庸，边上是一位粉色头发的女生，很亮眼。
　　这位兴许就是，他们对话中无数次谈论到的。
　　叶时敏，宋庭庸女朋友。

　　叶时敏染着一头粉色的长卷发。

　　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

　　皮肤很白，浓妆。

　　黑色的西服外套，黑色香奈儿丝袜，黑银kelly靴，手臂上挽着黑色银扣30birkin。

　　这位令周袭甫和宋庭庸大动干戈的叶时敏。

　　叶时敏原先跟周袭甫快分手的时候，和周袭甫去酒吧，叶时敏给宋庭庸打电话，哭着让宋庭庸去酒吧捞她。

　　宋庭庸接了叶时敏，周袭甫追到宋庭庸家门楼底下，周袭甫要叫来自己保镖，还要跟宋庭庸住宅安保对打。

　　虽然周袭甫和宋庭庸的过节不仅仅止于叶时敏，但他们三个人之间内容十分狗血。

　　秦蓁与叶时敏对视几秒。

　　叶时敏微挑眉梢，朝秦蓁微微颔首，她不认得秦蓁。

　　秦蓁将视线挪去右边。

　　宋庭庸套了个白色羽绒服，脑袋后边郊狼毛领，里边一件黑色卫衣，手里抓着灰色背包背带，另一根背包背带几乎拖到地上。
　　手里还抱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帽圈也带毛。
　　可能是叶时敏的外套。

　　宋庭庸朝秦蓁提了句，“早啊。”

　　秦蓁再往左侧瞧。

　　叶时敏换双手拎着包，也往宋庭庸处稍稍侧了侧身。

　　秦蓁站去叶时敏身边，嗅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宋庭庸左手碰了碰叶时敏，介绍道：“秦蓁，司与京女朋友。”

　　叶时敏转头微笑朝秦蓁打了个招呼。

　　秦蓁也微笑点了点头。解锁开手机，给司与京发，「到哪了？」

　　T字型走廊，面前黄棕色双扇木门紧闭。

　　LECTURE IN PROGRESS

　　门口已站着不少等着上课的学生。

　　教室门开合，有零星几个学生出来。

　　楼道里宋庭庸正和一个亚裔聊得热火朝天。

　　那亚裔叫cheuk on，肤色巨白，细框眼镜，穿白色长袖衫的亚裔，

　　cheuk on没背包，也没带电脑，一手插兜，袖子撸在肘窝处。

　　大概远视，眼镜将他的眼睛放大了一些，说话的同时另一手隔三差五在空中翻一下，手腕上戴着块ap灰盘。

　　秦蓁见过cheuk on，不太熟，这人是宋庭庸朋友，俩人平时射箭都一起。

　　他的演讲真的很令人震撼，非常冷酷地创飞所有提问的人以及判分老师。

　　学生陆陆续续鱼贯而出，走廊变得嘈杂许多，上一堂课的教授抱着笔记本匆匆离去。

　　秦蓁把手提包靠在身后走廊，“老师还拖堂啊，早知道我去图书馆呆着了。”

　　随后又来了一个亚裔，人很帅，也是细框眼镜，黑色羽绒服，黑色牛仔裤，一看就是不爱玩人又很聪明的那种。

　　这位秦蓁熟悉，eden ng。

　　eden上来见了宋庭庸就笑了，两个站着互相责怪，对骂。

　　eden放下自己双肩背，掏出来一叠打印的东西往宋庭庸脸上怼。

　　宋庭庸拿了翻了翻看过。

　　eden朝秦蓁点头，秦蓁微笑也点头，eden的女朋友是秦蓁的朋友。

　　宋庭庸和eden稍出去半米，宋庭庸双手举着手机操作。

　　eden站在边上伸手指点他手机屏幕。

　　宋庭庸打着字对着手机屏幕骂道，“i cant even type that shit！”

　　两个人好像有什么事，坐地开始开电脑，瞧上去很仓促。

　　宋庭庸叫eden来看他屏幕，“for some reason your figure four is appearing on all pages for me what is happening？？？”语气听上去委屈极了。

　　eden指尖在电脑触控板上迅速滑动，“yes no its happening for me as well, do we restore to eight am version？”

　　“someone was doing someting to the header...！” 宋庭庸说着就去拽Eden，“look！” 随后放弃治疗一般把手里电脑往eden包上一丢，双手后撑。

　　eden半跪在边上一会儿打字一会儿删字，“we still got one hundred words over the limit, do i trim it a bit？”

　　宋庭庸注意力被屏幕吸引，愣愣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指尖在触控板滑动，一转迅速双手上键盘，不停地切页面复制粘贴，语速很快，“no dont trim it there is noting on that part anymore where has it gone...？？？” 他听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eden皱眉看他电脑屏幕，而后掏出手机疯狂发消息。

　　宋庭庸开手机开群聊，目光转去电脑屏幕，崩溃一般无语凝噎。
　　“anonymous bat！”
　　“who is anomymous bat？”
　　“我他妈杀了这个匿名蝙蝠！！！”
　　他顷刻把手机丢一边，再换电脑操作。

　　eden扯他要他看自己手机屏幕，“he said he accidentally clicked controlababala, but he has copied the original to our other doc.”

　　宋庭庸回光返照窝在地上继续打字，两个人弄了一会儿，他关上电脑往背包里收，声音倦怠低缓，“heart attack...call ambulance.”

　　eden低头扯着双肩包笑道，“ok i call it now.”

　　外边学生往教室里走。

　　eden跟宋庭庸打了声招呼，眼神同叶时敏秦蓁道别，顺着一大堆学生人流走了。

　　宋庭庸站在叶时敏对面。

　　叶时敏问：“怎么了？”

　　宋庭庸举着手机打字，漠然回，“没事。”

　　秦蓁手机响了几下。

　　农家乐群
　　宋庭庸：
　　「求求了」
　　「我从没想过共享文档还得给所有人存一份」

　　秦蓁在群里回：「你又和叶时敏吵架呢？」
　　「可以恢复的，但是不太好找」

　　叶时敏再问宋庭庸，“他不上课吗？就走了？来都来了。”

　　宋庭庸回，“他累了。”

　　叶时敏声色冷冷的，“刚跟你聊天的那个不也修这门课么，也不上？”

　　宋庭庸：“他有事。”

　　再瞧见司与京正往这边来，石灰色羽绒服，里头还是昨天那件兜帽衫，背着他那个白灰黑箭头纹背包。

　　司与京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一来觑了觑几个人慨叹道，“大清早的。”

　　秦蓁不耐烦道，“大清早？我都上完一节了。”

　　司与京朝秦蓁靠了靠，放下书包开始掏东西，递给她一条三角柱巧克力，又递去一瓶水。

　　宋庭庸疲倦道：“我人都快毕业了，你学校还不知道在哪儿。”

　　叶时敏看里面人出来得差不多了，说：“进去吧。”

　　...

　　那间讲座室，灯光白得像在停尸间一样，木头色的硬座椅，在第八排串到一半。

　　司与京站着俯视全室，“上座率这么高的吗？”

　　宋庭庸见教授scott才来，scott路过下阶梯下到讲台。

　　到尽头座椅，正见周袭甫那帮人下楼梯。

　　周袭甫站在第八排台阶上，隔着一段距离，朝宋庭庸轻蔑笑了笑。

　　两个人拿目光对峙了两秒。

　　周袭甫瞥了一眼宋庭庸身边的叶时敏，而后朝宋庭庸挑衅一般，手上是个四的手势，朝着宋庭庸摇了摇，而后快步涉阶而下。

　　秦蓁已落座，忍不住想笑。

　　后来来了一个男生，吴深源，黑色超大号西服外套，白色内衬，黑色阔腿裤，还有大的夸张的巴黎世家鞋，一手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最右侧座椅坐下。

　　秦蓁才撕开巧克力外包装，倒出来三角柱，听右边吴深源一句，“我去！”

　　吴深源举着手机往她那边偏，捂着双眼发笑，“这是他车吗？

　　秦蓁瞧了瞧，像是宋庭庸的车，那帖子图片一辆白urus，配文：太疯了。

　　她仔细瞧了瞧，车窗里倒车镜上挂着一个星之卡比玩偶，车牌号被打了码。

　　四个车轮子全被卸了偷走了，只剩裸露的车轴，车身下边是千斤顶。

　　秦蓁接过吴深源手机，那只星之卡比脑袋上确实带着个圣诞帽，“星…星之卡比？”

　　她左侧司与京侧头过来看，“好家伙，星之卡比。”

　　司与京拿过秦蓁手里手机，转给左边宋庭庸，“这不你车吗？怪不得你没开。”

　　宋庭庸接过，蹙眉垂眸只盯着手机屏幕，上下翻了翻。

　　叶时敏在宋庭庸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宋庭庸属于是没眼看，将手机还回给司与京。

　　吴深源在另一头问，“还真是你车啊。”

　　司与京将手机传回给去，随口问一句，“你不去领你车吗？”

　　宋庭庸没回话。

　　先说话的是另外一门课的教授，她介绍了个项目，她离去之后，scott正式开始讲，整个大教室里全是疯狂敲键盘的声音。

　　吴深源打字手速快如光速，时不时截图进文档。

　　宋庭庸键盘也一直在响，教授每一句话他都打下来。

　　秦蓁轻叹，“我去，你们都这么上课的是吗？”

　　司与京架着腿双手阖在身前，小桌板电脑支着，电脑屏幕幻灯片和大屏幕同步，悠哉悠哉兴致盎然笑道，“这不傻吗。”

　　宋庭庸听了，揶揄他一句，“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两小时讲座，中间十分钟休息。

　　宋庭庸正离座拾起电脑准备下去。

　　吴深源刷着刷着手机突然低声惊叹道，“我靠！这小子被斯坦福录了？”

　　宋庭庸才抬腿，转而驻足。

　　秦蓁双指放大他屏幕上的offer，“周袭甫？”

　　宋庭庸漠然把手机要过去看。
　　退出图片界面，是周袭甫的那个群聊，周袭甫新女朋友的头像，发的这张截图。
　　下边人说：
　　「真牛！」
　　「可以的可以的」
　　「恭喜！！！」

　　宋庭庸轻蔑笑出声来，低语道，“...有病啊？”
　　他重新点进去那张截图，看过后退出，点开群成员。
　　秦蓁在不意外，周袭甫向来对秦蓁有好感。
　　司与京也在。

　　再往上翻聊天记录。
　　正翻到这些人在聊自己。
　　司与京在这个群里说：「他算什么北京人，他爸辽宁人」
　　宋庭庸回头瞧一眼司与京，司与京正百无聊赖瘫椅子上玩手机。
　　秦蓁的头像：「他不是打小在北京长大的吗？」
　　司与京：「他过年回老家都回辽宁」
　　秦蓁：「好好好，你民族满，你纯纯八旗老爷行了吧」
　　接了一个很嘲讽的大太阳流汗表情包。

　　吴深源意识到什么，立即起身摊手试图从宋庭庸手中抢回手机。

　　宋庭庸瞬间撤手，吴深源抢了个空。

　　“哎。”

　　吴深源的声音在宋庭庸耳边有些模糊，宋庭庸抬眸怔怔盯着墙壁发了会儿呆，过了几秒才将吴深源手机锁屏，丢回给他。

　　他再往下边望去，讲桌scott边上的学生都已经排上队。

　　宋庭庸回头想回去，秦蓁侧腿给他让道，司与京那两个长腿直接堵死了路。

　　他就想赶紧找个地儿坐会儿，绕过吴深源，暂时落座吴深源右侧。

　　这一坐，吴深源向他全面展开安慰攻势。

　　宋庭庸实在觉得吴深源的话令人难以理解，“cu都录你了你，你还能不去吗？”

　　吴深源摊摊手，“不行啊，话还不能说那么早，咱还得考个雅思，差零点五都不行了啊。”

　　宋庭庸似是觉得荒唐事，轻笑了声，“你为什么有托福不考你考雅思，你考雅思能有问题？你上这个学雅思不考了四个七吗？”

　　后续吴深源再说：“你要这么说哥们初中就能当美爷了，很正常的，不要后悔，看看现在能做什么，大四迷茫是对的。”

　　秦蓁望一眼吴深源背影，无药可救般叹了口气。

　　宋庭庸也很无语，他其实跟吴深源根本不熟，今天cheuk on leesong eden全掉线了，司与京不来，秦蓁不学商科。

　　吴深源父母和秦蓁父母是好友，秦蓁先来这里读的，吴深源父母拜托秦蓁，让她在吴深源来的时候安置一下他，结果秦蓁无数次被吴深源创飞。

　　照秦蓁的话来说，吴深源来之前，她下定决心一定给这位大爷奉承好了，吴深源来之后，她想把吴深源和他爹一锅端了。

　　吴深源拍了拍宋庭庸肩，“别和你爸爸朋友的那些孩子比较就好了。”

　　宋庭庸听了这话，气息才有些不稳。

　　吴深源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大，“别上知乎，全是贩卖焦虑的，领英，呃，看看就行了，学习能力是最重要的，要不和我舅舅聊聊，我舅舅就是你舅舅，你要想深入聊聊，我跟舅舅说一声。”

　　宋庭庸一径不语，凝眉瞧着边上阶梯。

　　左边倏忽传来一声重重拍合电脑的响声，叶时敏几近斥道，“你闭嘴吧！他没人给他弄学校？要找你舅舅聊？！”

　　吴深源愣愣望向叶时敏。

　　叶时敏白了他一眼，转看别处，双臂环在身前。

　　司与京坐直了起来，左右探了探，继续他的忘川风华录。

　　秦蓁收到农家乐群里一条消息。

　　乔植卿：
　　「他们商科的课你也去？一大伙子人乌攘乌攘的，精神污染，脑浆疼」

　　高瑜：
　　「别骂了，踹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