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嫡女的种田日常》飞扬的塑料袋

20、第 20 章

　　一年的开始是很快的。先是有半个月沉浸在节日的喜悦里，然后期待着一个宝宝的诞生。

　　村里的宋姐姐，怀孕快生了。

　　这位宋姐姐到关外十年了，去年结婚后不久就怀孕了，走路和拄拐杖的顾卿姿一样慢。偶尔两人在村中偶遇，一定会从村头聊到村尾。

　　刚来村子的时候，顾卿姿因为绣工很好而获得全村妇女的喜爱，不少人找她学绣工。只有宋姐姐最有耐心，肯学。加上两人年龄相仿，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产婆说小孩大概是二月初出生。她们不能出门的悠闲日子里多了一个娱乐项目：给小孩做衣服和玩具。

　　顾卿姿在过年卖布时，想向老板买一些布的边角料，老板平时收她的绣花布转头就能赚更多的钱，这次慷慨直接送了一堆边角料。

　　她拿回家裁剪成方正布料并且拼接好，做了一床百家被。

　　陈良捡她的边角料给自己缝了一个小熊。小熊只有巴掌大，圆头圆身，五颜六色的拼接布让它看起来很有很现代风格。

　　“好可爱，”顾卿姿看小熊的充满温柔。

　　陈良大方把小熊递给她观看，并且大方地问到：“我做的东西当然可爱，要不也给你做一个？”

　　“不用，你这个就是想法好，做工还是欠了一些，我能做出更好的。”顾卿姿好不客气地拒绝了，她拿着小熊左看右看地研究，然后一下午就做出了更好看到小熊。

　　——
　　一月底，不再下一夜就能盖住琉璃砖的暴风雪。她们能轻松出门了。

　　顾卿姿做了几个布偶送给张家和高家小孩。他们也喜欢得不得了。

　　二月十五，暴躁的风和雪安静下来，天空偶尔下小雪，地面的积雪不见增加。宋姐姐生下一女孩，小名叫宋十五。

　　村中妇人纷纷去她家帮忙，好几个大人围着婴儿忙里忙外。热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大家都太闲了。

　　她们把准备好的衣服被子送过去，完全帮不上忙，只能和其他客人围着厨房的火聊天，偶尔给灶里添柴。

　　宋姐姐坐月子，不方面出屋见人。宋十五代替她娘，被亲爹抱出来给大家展示，每来一拨客人，她就得出屋展示一圈，直到被吓哭或者饿了开始哭，才被抱回去。

　　三月初，她们在宋姐姐家待够了，很少出门，继续窝在家里。

　　这是雪已经成了盐粒，在天空随着凤打几个转，落到地上就成了透明冰渣。树枝上的积雪“哗”地掉下。

　　开始化雪时，冷就从干燥的寒冷变成了湿湿的阴冷，这种冷深入骨髓，无孔不入。四野有了动静，白日枯枝化冻，水滴从树枝落下来，透过积雪落到地里，天空中偶尔有鸟飞过。

　　地上湿漉漉的，积雪混着泥巴，脏兮兮黏糊糊。和甩不掉的阴冷一起，把陈良的心情也搞得很糟糕。

　　山上猛兽正在醒来，饿了一个冬天的它们正到处找能饱餐的机会。村里人都不敢轻易出门。

　　陈良外出打水时，看见在村子外围晃荡的黑熊，高高的，很瘦，茂乱七八糟，很是潦草。想象得出它度过了一个很艰难的冬季。

　　这只黑熊下山时就被发现了，大多数村民都在村口围着看它。它不敢靠近，在外面转几圈后无奈离去。

　　某天清晨，陈良在院子里看到过一只雪兔，通体白色，只是瘦得皮包骨。冬季的兔毛厚实保暖，卖得起价。但是陈良放过了这只好不容易熬过寒冬的兔子。

　　三月十五，孩子满月。

　　村里的满月酒很简单，客人不用给份子钱，关系好的或者富裕的客人会带礼物去。陈良她们带上家里最好的烟熏肉，专门种了豌豆尖儿。

　　走在去参加满月酒的路上，陈良忽然感觉风里一丝暖意，等她想再次感受的时候，又是一阵阴冷的风。向阳山坡的雪开始融化，枝头上的雪早已掉下来。

　　宋姐姐终于出了屋，抱着啼哭不止宋十五和陈良她们吃了一顿饭。

　　宋姐姐尤其喜欢和顾卿姿聊天，吃饭时两人坐在一起大聊特聊。宋姐姐抱累宋十五，还把宋十五给陈良抱。

　　陈良力气不小，抱个满月的婴儿轻轻松松。就是心里慌，满月的婴儿软趴趴，她生怕用力过度伤着了，或者没抱稳摔着了。

　　用两只手架着宋十五胳肢窝，双手平举，两人对视片刻。

　　“哇哇哇”宋十五一直哭。

　　宋姐姐像是免疫这种噪音，若无其事地在旁边聊天。倒是其他客人围过来看着大哭的小孩笑。

　　“哭得凶，身体好。”有老人这么说。

　　“小娃娃跟花草一样，春风一吹就使劲儿长”

　　——
　　四月初，河流重新流动，如果凑近地面仔细看，能看见小小绿芽。

　　春天刚有迹象的时候，陈良连夜做了两张躺椅。

　　终于，在春天暖洋洋的太阳照耀大地时，她们躺在院子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晒了一下午太阳。晒得筋骨舒展，思绪飞扬，耳清目明，容光焕发。

　　春天是动物繁殖的季节，过度打猎会造成生态失衡，但是在人少地多关外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一开春，村民结伴去河边荒地捡野鸡蛋野鸭蛋。顾卿姿跟着去，捡了两篮子鸭蛋，用盐水腌制，等到五月初五端午时，就能吃上咸鸭蛋了。

　　陈良每天射一只野鸡野兔野鸭子，再把地上只冒头一点点的野菜绿芽揪走，带回去煮汤。

　　关内这个世界已经是花开正盛的时候，春天才刚刚开始。不过，春天来得迟，却又急又猛。

　　只要三五天的时间，太阳金黄色的光辉带着暖意，地面野草疯长，花一下子窜出来，枝头绿芽快速变成嫩叶，鸟在叽叽喳喳乱蹦乱跳。一夜之间春回大地，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人从冬季极寒里缓了过来，有了活力。山间地头出现人身影。

　　高兴从集市上带回一颗柿子树苗，说是见过的。陈良想起了除夕前集市上的大娘。她把柿子树种在院子里。

　　气温回暖，春回大地，春耕开始了。

　　陈良在犁地之前得先去镇里赶集，她们去年用的犁铧是租的。那时是秋天，大部分人家都在收割，用不上犁铧，现在春耕租不到了，只能自己买。

　　她们赶着黄牛去的集市，要买的东西很多，也需要卖一件东西：布偶。

　　得益于小熊很受孩子喜欢，陈良受到启发，决定做布偶用来卖钱。

　　小熊是陈良下意识地根据上辈子看的电视剧做出来的布偶，电视剧里的熊都是憨厚可爱的。但是在关外，熊意味着凶狠与危险，她记得第一次把小熊递给张金钗时，张金钗还吓了一跳。

　　于是，在做布偶时，陈良选择了鸡鸭鹅牛羊等家禽作为原型，画好图纸，让顾卿姿照着缝的布偶。

　　年幼的孩子对小动物充满好奇，而大人因为洗衣服太麻烦不准小孩接触。她们的布偶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市面上的玩具都是木头或者陶瓷做的，还没有布做的。并且借着想象力，陈良把布偶们都做的艳丽可爱。当布偶摆到集市上时，周围的小孩立马围了上来，并且走不动路，要家长买一个。

　　大人看着玩具，嘴角露出满意笑容，立马又讲价经验老道地收敛笑容，声音平平地问道：“多少钱一个？”

　　陈良：“鸡鸭鹅二十文一只，牛羊大一些，要二十五文一只”

　　其他卖家的动物玩具是草编的，无本万利的买卖，靠的是手艺，一般买两文钱一个，五文钱的玩具就是很贵很贵的了。

　　大人：“你这布偶是金子做的吗？太贵了。”

　　陈良低头对孩子说：“你爹不给你买。”

　　小孩立马仰躺在地上，手脚乱蹬，开始哇哇大哭。像一只四脚朝天试图翻身的小乌龟。

　　她们在家时就商量过客人讲价时的应对方法，顾卿姿没想到陈良突然搞这一出，一句话把小孩说哭了，她又不能当众拨陈良的面子，只能局促地站在原地。

　　大人听着小孩闹就头痛，连忙拉起小孩，妥协到：“祖宗，买买买，别在地上蹭了，一身的泥巴不好洗。”

　　转头问陈良，“能不能便宜一些？”

　　“三十文任选两只鸡鸭鹅布偶，四十文任选两只牛羊布偶”

　　这个价格是陈良定的。考虑到几乎每家都是两个及以上的孩子，陈良定的这个价格不仅符合买家的实际需求，还会让买家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我要两个。”旁边一个大娘爽快掏钱，让自己孩子选布偶。

　　“小乌龟”见别人家小孩先拿到了布偶，心里开始着急，张大嘴有开始嚎哭的迹象。

　　焦头烂额的大人赶紧捂住“小乌龟”嘴巴，妥协道：“买两个。”

　　有小孩眼巴巴望着，又很懂事地望着大人，不提要买的事。陈良知道她们的布偶价格贵，不是所有人都买得起。

　　有人不仅不买，还拿着布偶仔细端详，一副偷师学艺的样子。

　　这个时代大多数职业都是靠着信息差赚钱。简而言之：手艺不传外人。

　　布偶制作工艺简单，用碎步和草絮就能做。这个时代没有工业化，普通人家都是自己做买布料做衣服，甚至有人自己纺线织布。她们的布偶拿出来，很多人看几眼后就能自己试着做。

　　布偶主要是创意吸引人，普通人家一看就能懂，转头就能自己做。陈良她们也没有想着要一直靠这个赚钱。

　　所以陈良完全不介意买不起的人围着摊子参观，也完全不避讳他们，甚至还讲起了布偶的后期维护。布偶制作时有专门留小口，留着以后给布偶换里面的草絮。

　　“这个布偶里面是草絮，如果布偶脏了，就把线拆一个小口，把草絮掏出来，布洗干净后塞新的草絮进去。”

　　即使玩偶贵，但是顾卿姿手艺精湛，陈良的设计新颖，图小孩高兴的大人很多，她们的布偶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和陈良预想中的一样，她们卖布偶的第二天，集市上就更低价格的布偶出现，第三天的布偶价格更低，甚至低到了五文钱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