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和橘子树》天台月亮

14、中药

　　隔天，静心方丈忽然送来一个牛皮纸包裹。是余灿父母给她送来的中药。
　　阿涛找来小土锅，每天帮余灿熬药。
　　那药味初时闻着极其刺鼻，余灿总是喝一半就要歇气。她每天吃过午饭，就要到橘子树底下慢慢喝药。
　　看余灿也不愿多提及什么，阿涛也只当她心有对母亲的怨念，所以也不曾多问，只是一心帮余灿煎药。
　　喝了几天以后，余灿逐渐适应了中药的味道，能一口气全喝完了。
　　“阿涛，等橘子熟了，你要第一个摘给我吃。”
　　“小施主是栽树的人，理应吃第一个。”
　　“那第二个，给你吃。”
　　“阿弥陀佛，第二个供到大殿里吧，我怕小施主找不到回家的路。”
　　阿涛和余灿站在树下，望着满树的橘子花。陈芒有时会加入他们，他打趣道：“那剩下的都给我，我连树带走。”
　　另一边，方文宽就不一样了，药味本来就难闻，又是阿涛熬的，更难闻。
　　他总是掐着鼻子进厨房，拿了斋饭就跑到外面喘气，还故意在余灿面前抱怨：“这药味熏的我饭都吃不下！”，余灿不想再跟方文宽有什么纠葛，她也怕因此伤害到阿涛，只是忍让，提议到厨房外围建一个小灶，不要把药味留在厨房里。
　　陈芒看着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斋堂里是闻不到什么药味的，药罐用完就会拿出厨房，厨房里也只剩下淡淡的清香。况且方丈都没说什么，他倒是抱怨起来了。
　　第二日小灶建好了，阿涛在厨房外熬药。本该在做饭的陈芒突然窜出来，拿过勺子，狠狠挖了一勺刚倒出来的药渣，压进了碗里。
　　“陈芒师兄，你这是？”
　　“别管我了，我今天也吃点药补补。”
　　陈芒得意的笑着。他到厨房里盛饭，故意留着那一碗有药渣的，等方文宽来了，他把那碗斋饭放到桌上。方文宽没有察觉到陈芒的异样，取了斋饭跟筷子就出了厨房。
　　他端着饭晃到阿涛面前，阿涛正好熬完今天的药，弯腰收拾着。
　　“什么时候，我们寺里的大高僧成了俗人的走狗啊，哈哈哈哈。”
　　方文宽大笑，然后猛的扒了一口饭，刚嚼了几下，苦涩的药水就滚入他的喉咙，药渣堵在他的喉咙口。
　　方文宽心下一惊，想放下碗筷，却是没有可以搁置的地方，于是他强忍着恶心，跑进斋堂里把碗筷放下，又跑到院子的大树下呕吐起来。
　　方文宽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
　　几位师兄弟前来帮忙，缓了一会，方文宽把他的斋饭碗扒开一看，果然发现碗底全是药渣。？
　　他暴跳如雷，指着阿涛破口大骂：“你在我的碗里放了药渣！你他娘的真是那女的走狗！”
　　阿涛一听，瞬间明白了是陈芒搞的鬼。心下却也不好怪罪，毕竟陈芒是向着自己的。
　　他面色冷沉，和方文宽对峙：
　　“方师兄，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
　　方文宽双手攥成拳，想上前打人。忽然，陈芒闪身出了厨房，他挡在阿涛面前，他同样怒气难挡，
　　“方文宽，平日里我敬你是师长，对你的言行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三番五次找阿涛的麻烦，明知道余姑娘是病人，还要故意让人家难堪。这寺庙门槛怎么这么低啊，什么人都能进来镀金！那药渣就是我放的怎么了？你早该治治身上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