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三章 主动出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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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斥候来信，在百里外发现叛军踪迹，约两日后便可抵达醴泉县。
文中另述，昨夜有一支五百骑兵的队伍趁夜色偷偷离开大部队，似乎是走小路往醴泉县方向而来，领兵之人姓周，约莫二十岁。
听及此，秦云开与池砚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周光霁！”
彭县令问：“谁？”
“此人乃是周戟独子，备受宠爱。估计此次是为了让他立个头功，便让他先行偷袭。周戟帐下，当数骑兵最为勇猛，以一当十。”秦云开分析道，“看来拿下醴泉县，对周戟来说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故而他才会放心让周光霁单独行动。”
“三十万大军对我五千守城军，确实是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彭县令悲哀而又无奈地说：“若是骑兵，估计不日便可达到醴泉，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
“我觉得这不妨是一次机会。”池砚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秦云开问。
“对。”
“可他有五百骑兵相护。”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彭青木看着两人打了半天哑谜，终于反应过来：“你们想拿下周光霁？”
“对！”秦云开说：“周光霁是周戟的独苗，挟持他来逼迫周戟，说不定能撑到九皇子的救兵到来。”
“可这谈何容易？”彭县令说。
“若是主动出击，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池砚说：“周戟并不知道我二人已提前到达醴泉县通报消息，这也是为何他会让周光霁打前站的原因。他们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打他个猝不及防。”
“你说得对。”秦云开赞同道，随后指着地图说：“周光霁此行没走大路，想从小路提早偷袭，那就必定会经过漯沟，此处地势狭窄，两侧崖壁陡峭，若是我们在两侧设伏，说不定可一举拿下。”
“事不宜迟，彭县令，立即调集一千兵马同我赶赴漯沟。”池砚说。
“我和你一起。”秦云开脱口而出。
“不了。漯沟离此处尚远，得快马加鞭才不会错过周光霁一行。”池砚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可以骑马，不会拖后腿的。”秦云开还是坚持。
“你留下！”池砚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你留下，我才安心。”
秦云开明白，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上了战场确实只会拖累池砚，让他分心。虽是不舍，但还是理智地点点头：“好，你小心。”
“嗯。”
池砚带兵出发，秦云开坐立不安地在城里等着，虽然他所带人马是周光霁的两倍，但周戟麾下骑兵勇猛，小城里的守城军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如此寝食不安地过了两天，打着齐国旗号的大军来到醴泉县城门外。
看着大门紧闭的醴泉县，周戟心下意外，按照他的预期，他和蓝梓带领大军到达醴泉县时，城门已破，他们径直而入即可。
可现下醴泉县似乎安然无恙，那光霁带领的骑兵哪里去了？
蓝梓本就看不惯他把齐国首战的头功拿给自己的儿子，现下周公子不见踪影，便嘲讽道：“贵公子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出门，怕是在山里迷了路，要不我派人去找找？”
“哼！”周戟凭空抽了一下马鞭，发出一声劲响，震得人耳朵发麻。“不劳蓝将军费心，一个时辰我必拿下醴泉县，犬子自会来喝庆功酒。”
他两腿一夹，驾马上前，意气风发地朝城楼叫嚣：“彭青木，你给老子滚出来！”
彭青木早已得到消息，他立于城楼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身穿银色铠甲的周戟，愤慨地说：“周戟，你身为盛国将军，食盛国俸禄，居然伙同他国将领谋逆，叛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彭青木，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我既效忠圣帝，还怕你盛国治我谋逆之罪？”周戟语带讥讽，“盛国国君昏庸，朝政被奸臣把持，我劝你还是改投明君，赶紧打开醴泉县的大门迎我进去，省我些功夫，我饶你一命。”
“我乃朝廷亲封的醴泉县令，誓死守护醴泉，忠于盛国！”彭青木睚眦欲裂，慷概激昂，目光坚决。
“那我就成全你！”周戟说：“醴泉县守军不过五千，破城不费吹灰之力，待我攻城而入，定踏平你醴泉县，杀个片甲不留！”
彭青木被周戟嚣张气到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秦云开见状，不得不从彭青木身后走上前来，说：“周将军，好久不见！”
“是你？侥幸逃脱，居然还敢露面？”周戟有些意外，“看来今日是你的死期了！”
“周将军，我的命不重要。我也知道，醴泉县与你相争，就如同以卵击石。但兵家相争，罪不至百姓。还望你留百姓一条生路。”秦云开说。
“就凭你还想与我讲条件？告诉你，今日我就要拿醴泉县内所有人，给我齐国祭旗。”周戟骑着高头大马，恶毒而又嚣张。
“何必呢？我想圣帝也不是只要一座空城吧。”秦云开继续说：“你难道不怕圣帝怪罪？”
“哼！”周戟不屑：“区区蝼蚁，圣帝毫不在乎，全都捏死也不会怪罪于我。你也休要与我耍嘴皮子，今日我必定拿下醴泉县，做我齐国开国贺礼。”
随后周戟高举佩刀，振臂高呼：“众将士听令！”
“慢着！”秦云开急忙高声打断他，“周将军别心急，反正这醴泉县无论如何也是你的囊中之物，不如多听我说两句。”
“你还想说什么？莫不是想拖延时间等九皇子带兵来援？”周戟自信满满地说：“任凭他脚程再快，带兵而至最少也还需七日，刚好来给你过头七。”
说完不再多言，振臂一挥，大军开始攻城。
攀云梯、飞天爪、投石车、冲车······
不断有敌军攀上城墙，又不断被守城士兵一波又一波的打下城去。
抛洒的鲜血，痛苦的哀嚎，断臂残肢，累累尸首，惨烈的景象刺激着秦云开的神经，她双目赤红。
十余名士兵将她和彭青木护在身后。
她看到不断地有人倒下，又不断地有人冲上去，后方源源不断地送来武器、巨木、油桶、利箭，都是之前准备好的。
战况一度焦灼。
但齐国士兵悍不畏死，且无穷无尽，一波波冲击猛烈且频繁。
彭青木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心痛地看着倒下的一个有一个士兵，只能不住地大喊：“将士们，身后是我们的家园、父母、妻子、儿女，倒下了，周贼的屠刀就会挥向他们！”
一个守城军倒下了，眼看没人守住他的空缺，敌军已攀上城墙，马上翻墙而入。一把长刀“噗嗤”一声，刺入已骑在城墙上的敌军心脏。随后一脚将他踹下城去，尸体同时砸掉两个正在攀墙的敌军。
来人身穿铠甲，却没带头盔，衣带也未系好，应是匆忙赶来。
秦云开认得他，在县衙门口举手参军的青年之一，他说祖祖辈辈开垦的地都在这儿，哪也不去。
这些临时参军的百姓，匆匆训练，连马步都还没扎稳，就上了战场。
可他们无所畏惧，勇往直前，陷阵杀敌毫不手软，因为身后是他们拼命也要守护的人和物。
青年挥舞着长刀砍杀，勇猛无比。突然，凌空一箭飞来，直刺他的面门，穿透他的头骨。青年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倒在了地上。
“不！”秦云开忍不住嘶喊出声。
眼见城墙上的空缺渐渐守不住了，秦云开和彭青木身前的士兵也都上前加入战斗，只余两人持刀保护。
已经有不少敌军上到城墙之上，守城军们不断与之厮杀。混乱之中，有两人直冲彭青木和秦云开而来，两名护卫分别举刀与之相抗。
值此之际，又有一人手持长枪而来，奋力刺向秦云开。秦云开不得不连连后退，可长枪却紧追不舍，誓要夺她性命。眼见秦云开后背撞上坚硬的城墙，已经退无可退，她侧身闪躲，“叮！”枪尖刺入墙砖，崩下几块碎石，飞溅开来。
持枪之人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收枪再刺，秦云开再躲，躲到拐角，再无可躲之处。
眼见银色枪尖朝她而来，秦云开心想今日估计就要丧命于此了。
忽然，又是一道银光闪过，砍断长枪，随即刺入持枪之人心脏，眨眼便解救秦云开于生死之间。一如初见那日。
“池砚！”秦云开激动地喊着来人。
池砚拉过秦云开的手，焦急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秦云开回，这时她才看见池砚身后还有一人，被五花大绑着。
“周光霁！”秦云开惊喜地说。
池砚押着周光霁走到城墙边，敲响城楼鼓。
周戟本在指挥士兵攻城，朝鼓声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光霁！”
池砚横剑于周光霁脖颈，大喊：“退兵！”
周戟着急，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大喊：“鸣金收兵！”
潮水一般的敌军终于退去，残存的士兵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互相望着满身鲜血的彼此，真心地笑了。
守住了！他们真的守住了！
周戟在城楼下大喊：“放开我儿！”
“若你不再进犯醴泉，我保证令公子安然无恙！”池砚一边说一边加重手下的力道，周光霁脖颈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我退！我退！”周戟急忙说：“千万别伤害吾儿。”
“不行！不能退！”蓝梓在一边厉声道。
身后士兵茫然无措，不知该听谁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蓝梓！”周戟大吼：“我说退兵！”
“不能退！”
周戟大怒，举刀砍向蓝梓头颅，但刀锋在离他毫米之外生生顿住，“退！”
蓝梓看着咫尺之间的刀锋，只能无奈妥协，“退兵！”
看着逐渐退去的敌军，彭青木苍老的面庞留下了两行清泪。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三章 主动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