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三章 仙女现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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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山山峰连绵不绝，层峦叠嶂。
唯有泪湖所在的青玉峰好似被拦腰削了一截，平整的截面上躺着一汪清澈的湖水，阳光洒下，微风轻拂，波光粼粼。
岸边草木皆是长青类，虽已入秋，依旧茂盛，没有一点萧条之景。
风从湖面吹来，带着些许凉意，华文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风给妻子穿上，嘱咐道：“风大，小心着凉。”随后又小心地替她戴好帽子。
这对夫妻一路上恩爱无比，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待靠得近了，发现果然如云奚所说，岸边三四米清澈见底，再过去，湖水黑沉沉，恐怖压抑感随之而来。
众人各自沿着湖边分散开来，所有人都仔细地搜寻着目之所及的每一寸湖水，就连秦云开也不例外，只有池砚四处观察是否有法阵和术法的痕迹。
能看到的水底，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秦云开看得眼酸，收回目光问正在四处查探的池砚：“有什么发现吗？”
池砚摇头：“没有。”
“果然传言不可信，传说更不可信啊！”秦云开感叹，“金钱真是容易让人丧失理智，仔细想想，就算天上掉钱，那第一个看到的人肯定全捡完了，再不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哪里轮得到一波又一波的后来者。”
“凡人为何如此迷恋金钱？嗯······我的意思是——很多很多的钱。”池砚疑惑：“衣食住行，够用不就好了。”
“果然是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君啊！”秦云开说：“人的欲望，是永远也不会满足的。总想着吃更好的、穿更好的、住更好的，什么才算是够呢？只有无穷无尽也。”
池砚诚恳地说到：“我不懂，但你很懂。”
秦云开心想我当了二十几年的人，在现代社会摸爬滚打十余年，见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看透了利欲熏心贪得无厌，肯定懂得透透的。但面上只能打哈哈：“我说过了，我只是比别人细心一些。既然没什么发现，就坐下歇会儿，今天走得真够呛的，你以前没走过那么多路吧？毕竟会飞。”
“嗯。”
“你看，做神仙多好，会仙法，无病无痛无灾，寿命绵长，还不用为几两碎银操心劳累。”秦云开掰着手指一一细数做仙人的好处。
“和凡人相比，确实不错。”池砚诚恳地点头。
“方才他们说这湖是织女眼泪所化，你们神仙听过这个故事吗？”秦云开有些好奇。
池砚摇摇头，“我在仙界数百年，并未听说过织女。”
“哈哈哈。”秦云开笑了起来，“都是凡人自己的意淫罢了。”
笑完她便给池砚讲起了牛郎织女的故事，期间林枫、云奚也放弃寻宝，走回来同两人坐在一处。
故事说完，池砚听得眉头紧皱，觉得匪夷所思，“这不合道理，织女为何会爱上一个偷她衣服逼迫她下嫁的凡人？还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是啊！但偏偏凡人深信不疑。”秦云开无奈地说。
池砚更加愕然，“为何？换做任何一个凡人被如此逼迫，定是不会就此屈服。”
“因为人呐，总是站在利己的角度。”秦云开仰头望天，语气中略带嘲讽，“在这个故事里，他们是平白无故娶了个貌美如花的仙女做老婆的牛郎。这老婆不仅任劳任怨织布赚钱，还一心爱着他为他生儿育女。居然觉得仙女会爱上一个品行不端一穷二白的凡人，你说可不可笑？”
池砚嗤之以鼻：“无知无耻！”
一旁的云奚和林枫听到两人的言论后却是久久地愣住了，一直以来牛郎织女的故事都被传为佳话，人们甚至在七夕之日纪念，如今却有人说牛郎是个品行不端的流氓，织女不会爱上一个强迫自己的凡人。
如此言论颠覆了他们从小的认知，却又觉得说的十分在理，饶是云奚这般巧舌如簧之人，也反驳不出一二。
到最后，云奚竟是起身朝秦云开拜了拜，心中敬佩地说：“秦姑娘真知灼见，在下受教了！”
他这一举动，倒是让秦云开有些意外，没想到云奚这个古人接受度那么高，还能做到反听内视，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日落西山，斜晖脉脉，湖面上的余晖晃得人睁不开眼。
忽然远处传来缥缈歌声，虚无且空灵。
众人目光皆循声望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湖心处，居然有人在······洗澡！
不错！虽然看不真切，但那确实有个人，似乎还是个女人。
秦云开突然就想到了传说中的鲛人，歌声美妙面容姣好，专门在海上唱歌吸引人的注意，让人迷失心智与其沉入海底。
但现在听到的歌声并无不妥，她自认为脑子还是很清醒。是人？
“是仙女！”一旁的云奚突然大叫道。
而这一声似乎是惊动了湖中心的那个身影，只见她朝岸边伸出手臂，一件衣衫从湖边径直飞入手中，她快速裹紧衣衫，跃出水面踏波而行，眨眼间消失在一块巨石后边。
众人赶紧朝巨石跑去。待秦云开等人赶到时，华文夫妇及曹钧已站在巨石后。
曹钧兴奋不已，手不断摩挲巨石某处，喃喃自语道：“是霜晨！是霜晨！”
秦云开用眼神询问一旁的华文，华文说：“石上有字，曹公子说是方才那位仙子给他留的。”
“咳咳咳。”华娘子咳嗽了几声，华文满眼心疼，又替她紧了紧披风兜帽，柔声地说：“吹到冷风了？”
华娘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嘴唇有些发白。
秦云开上前，这才看清曹钧手下，是一串赤红字迹，上书：今君有难，莫再前行。霜。
“曹公子。”秦云开试图唤回神志兴奋到有些癫狂的曹钧。
曹钧没理她，喃喃自语道：“他人都笑我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可我知道，是真的！都是真的！”
秦云开无奈，只能拍了拍曹钧的肩膀，说：“曹公子，仙子已然离去，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下山赶去背风坡吧。”
曹钧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恋恋不舍地点了点头。
“曹公子，这仙子都特来提醒你前路危险了，你还要继续往前走？”云奚问。
曹钧这才彻底回过神来，面上显得有些犹豫，他不安地说到：“霜晨此举，定是因前路凶险万分，但，但我实在是有重任在身啊！”
林枫奇道：“比性命还重要？”
曹钧点点头：“是！”
“既然如此，算命的给他算一卦呗。”云奚朝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安道同说。
安道同不悦地说：“早在客栈我就说过曹公子此行有劫，是谁说我胡说八道的？”
云奚尴尬地摸摸鼻头，不吱声了。
太阳已完全落山，只留余晖还映照着大地。
池砚开口道：“天马上黑了，赶紧走。”
说罢拉着秦云开便往下山的路走去，也不管其他人是走是留，毕竟深秋夜里的森林，潮湿、阴冷，还充满着危险。
华文扶着妻子紧跟在二人身后，安道同、云奚、林枫也陆续跟了上去，见众人渐行渐远，曹钧在“霜”字上轻轻落下一吻，低语：“等我。”而后才跟了上去。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背风坡的落脚点——两间猎户废弃的小屋。
几人在附近拾了些柴火，火堆传来的阵阵暖意驱散了黑夜里的寒气。
许是风寒入体，华娘子从泪湖下来的一路上，就不停的咳嗽。
里屋有一张木板床，华文稍加打扫后，便扶着娘子靠下，又单生起一堆火给她取暖。
其他人都在外间围着火堆席地而坐。
秦云开同池砚坐在里屋门外，林枫和安道同分坐在距他们稍远的左右两侧，云奚和曹钧坐在安道同右手边，靠近大门处。
云奚对曹钧与仙子相恋的故事很感兴趣，一直缠着曹钧给他讲，说是要为说书故事积累素材。
秦云开抱着双膝，下巴磕在膝盖上，呆呆地望着跳跃的火光。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池砚默默地将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又走到对面把窗户关上，可这窗户年久失修，窗户纸已经破了几个洞，挡不住风。
池砚正盯着那几个破洞犯难，云奚走过来递上一沓纸，“用这个挡挡。”
于是二人用吃剩下的米粥熬了点浆糊，三两下把窗户纸糊好。
干完这些，池砚又回来紧挨着秦云开坐下，让她靠着自己舒服些。
翻山越岭一整天，每个人都疲惫至极，不多时便陷入梦乡。
旺盛的火光渐渐地弱下来，只剩下猩红的点点微光。
次日，天微微亮。
“啊！”众人突然从睡梦中被惊醒。
云奚惊慌失措地指着地上躺着的曹钧，声音颤抖地说：“曹公子，曹公子他，他死了！”
众人大吃一惊，赶紧围上来，秦云开也拉着池砚前去查探，同时出声：“别动尸体！”
因在阑珊客栈听说秦云开破案之事，众人对她较为信服，虽都围上去，却没人再动曹钧尸体一分一毫。
秦云开走到近前，只看到曹钧仰面躺下，眉心有一红点，身上并无其他痕迹。
池砚上前查看，说：“应该是银针之类的硬物直刺面门，大脑损伤致死，从他倒下的方向推断，凶器应该来自——窗户位置。”
“啊？”在场之人皆是一惊，顺着池砚的视线朝窗户望去，可昨晚池砚关上的窗户现在依旧关得严严实实的。
安道同又开始掐指算挂，不多时，大惊失色地嚷道：“不得了！乃是恶鬼作祟！”
云奚早就对这神神叨叨的安道同看不顺眼，于是一边朝窗户走去一边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一上路你就开始胡说八道，肯定是窗户没关好，或是有人从外面用暗器。”
说完他推了一下窗户，发现昨晚他和池砚从里面落下的插销依旧原原本本地插在窗台上，再仔细一看，昨晚糊的窗户纸也都完完整整，一个针眼都没有。
“真是见鬼了，这窗户和窗户纸都好好的啊！”云奚诧异的说。
秦云开给了池砚一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快速走到窗前，发现和云奚说的一模一样，于是他朝秦云开微微点了点头。
云奚拔起插销，推开窗，又一次惊呼道：“你们快来看，这里有血字！”
原来是屋外的窗沿下方，有一排猩红的血字：十五日，买路命。
“是山鬼！”华文说。
“山鬼？”秦云开疑惑。
“我外祖家就在山那边的刘家村，我幼时是在外祖家长大，听老人们说过，这青龙山里住着山鬼，靠吸食生人魂魄修炼，所以会在山里杀人夺魄，当做凡人的买路命，这山鬼有时间隔一两个月就出来害人，有时三五年也不出来，但若是出手，必定是十五日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华文说。
林枫说：“我也听过这个传闻。”
云奚说：“我也好像是听过。”
“所以你们说这曹钧是被山鬼所害？”秦云开疑问。
安道同点了点头，又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煞有其事地点头道：“确是恶鬼害人！早在阑珊客栈我就算出曹公子此行凶险，后泪湖之畔又有仙子示警，奈何他一意孤行，最终命丧于此。哎！”
“没想到你这算命的还有些真本事，早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云奚佩服道。
“哼！那是！”安道同得意地说。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三章 仙女现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