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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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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涟要在镇上开铺子这事,就像遇风就走的蒲公英,整个稻花村的人都知道了。
自从路青回来之后,何涟就没从八卦中心里脱离出来过。
之前一直跟何家不对付的几家人也都消停了不少,特别是刘婆子,也不见她跟之前那样日日到大榕树这边嚼舌根子了。
平日里也都躲着何涟他们走,老实了不少。
现在差不多到了育秧苗的季节,也没啥人聚集在一起闲磕牙了,都早早的扎在田里耕田忙活劳作。
何家的田不多,只有十五亩水田,原先有二十五亩的,但是煜哥儿之前身子骨不好,何大鹏就变卖了十亩田换银钱看病抓药了。
本来打算今天就跟何涟一起去镇上瞧瞧铺面的,但正好赶上了耕田的时候,路青跟何涟便打算先缓一天。
帮着把家里的水田都翻新一遍再说。
这一忙活就耽搁了整整三日,路青人都晒黑了一圈。
夜里何涟心疼的给他揉着酸痛的肩,家里没有耕地的牛,只能人力来拉犁,着实是辛苦了些。
何涟这段日子都被路青养得娇气了不少,手上常年带着的薄茧都消下去了大半,先前买的那罐护手的药膏也快用完了。
路青拉下何涟帮他揉肩的手,道:“没牛是真不行,地里的活干得差不多了,明日咱们便去镇上瞧瞧有没有卖牲口的,买头牛回来,往后嫂子他们也不用那样辛苦犁地了。”
路青已经很久没有下地干过农活了,确实是累人。
见他一脸的心疼模样,路青拉下何涟的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嘬了一口。
何涟瞧他一眼,问他:“累不累?“
路青看他一脸心疼模样,心口一片柔软,他笑道:“是不是小瞧你相公了?还能再犁十亩地。”
何涟当即便笑开了:“吹吧你。”
第二日的路青和何涟起了个大早,趁着日头还没有那么烈,骑着马就去了镇上。
骑马比走路脚程快多了,一路上有不少人背着背篼到镇子上卖货,他们花了几文钱安顿好了马匹。
路青便领着何涟去看铺面了,那铺面位置极好,周遭都是卖布匹首饰的,哥儿女娘都爱到这边逛一逛,还有不少吃食小贩在附近摆摊儿。
位置好,价钱自然也不便宜。
牙子领着他们看了一遭,确实是不错,若是一年起租的话,价钱也要一百多两。
何涟不住啧舌,他又有些胆怯,总怕自己会做不好,亏本了买卖,浪费了银钱。
路青自然是看到了他的胆怯彷徨,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握住何涟的手,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何涟对上路青的眼神,一颗有些慌乱的心不知怎的,就这样安定了下来。
最终还是租下了这一间铺面,花了一百二十两的租金,何涟实在是肉疼。
路青宽慰他:“咱们一定能挣回来的。”
何涟拍了拍自己的脸,坚定道:“没错,咱肯定能挣回来!”
他们又在这一条街逛了一回,也有几间铺子是卖脂粉香膏的,何涟想着,他们往后怎么着也算是同行了。
想着买些别家铺子的香膏回去琢磨琢磨,到时也好改良一二。
这一条街最富盛名的自然是疏雨阁,听说这名儿还是疏雨阁的东家请琅州的县丞大人提的字,桃花镇大大小小的富户,自然都会买些面子,后院夫人子女的用度,多是到这疏雨阁采买。
价钱也实在是贵,一盒半个巴掌大的香膏,就要五六两银子。
味道自是好闻,也不怪那样多的哥儿女娘喜爱。
就是香味有些不那么持久,两三个时辰便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膏状的香膏,香味儿不持久是老毛病了,何涟也是自个儿琢磨了好久,才研制的花露,但也只是能留存六个时辰,算得上是久了。
只是他平日里只是到处摆摊,跟铺子里卖的香膏自是没法子比,贵人小姐也不会到地摊上买香露。
如今这么一对比,何涟觉着,自己制的香露比铺子里贵价卖好几两银子的也是不差。
天冷日头下去的便快些,亥时的天便有些暗了,他们辗转到了卖牲口的地方,挑来挑去也没合适的牛,最后经贩子介绍,买了头小牛犊子回去。
这牛犊子就几个月大,回去精心伺候着养一养,也能使。
现在秧苗都插得差不多了,下回要等到秋天的时候了,到时牛犊子虽没养多大,但犁自家那一亩三分地还是可以的。
林月梅嘴上虽是嗔怪,说他们两个小娃儿,不会过日子,那些个地哪里需要买牛回来,等何大鹏腿脚彻底好了,两日就能自个儿弄完。
但都是孩子们的心意,是孝顺他们呢,林月梅自然是爱得不成。
隔天早上,林月梅一手挎着洗衣裳的木盆,一手牵着那小牛犊子便往河边去。
河边洗衣裳的夫人大老远就瞧见了,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
有人稀罕道:“诶哟,何家的啥时候买牛了?”
“昨儿个买的吧,昨日我在镇上瞧见涟哥儿跟他相公了。”
有大娘婶子忍不住艳羡:“涟哥儿这孩子真是没白养,嫁人了还不忘娘家,孝顺他大哥嫂子。”
有人附和,有人沉默不语。
路青是个没爹没娘的,自个儿夫郎拿钱给娘家人使,也不知道着急。
女子哥儿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了,哪里有拿着夫家的银钱帮衬娘家的道理。
但如今何家日子好过,村里人也乐意同他们交好,有些人就是再想嚼舌根子,也要掂量掂量了。
得亏是这些人没敢说,不然让林月梅晓得了,怎么都要啐上一口。
嫁出去的哥儿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娃儿,日子好过了娃儿孝顺,林月梅自是乐呵呵的,若是有朝一日日子难过了,她也断不会忍心涟哥儿吃苦,定是也要帮衬的。
如今这两孩子有出息了,也成了亲,林月梅是每日都乐呵呵的,人都有精气神了不少。
她把牛拴在河边的田埂上吃草,抱着木盆到河里洗衣裳去了。
“月梅,咋买牛了?这牛犊子使不少银子吧?”
林月梅也没有藏着掖着,笑道:“那不是前几日耕地插秧了嘛,大鹏身子没养好呢,路青那孩子帮着犁地实在是辛苦,这不,昨儿个这两孩子跑镇上买了头牛犊子回来。”
有妇人问道:“听说涟哥儿是要在镇上开铺子了,是不是真有这事儿啊?”
有人好奇,他们稻花村还没有人在镇上开过铺子呢,能摆摊儿做个营生都是极好的了。
毕竟镇上的铺子价钱贵得不成,动不动就是几十上百两银子的使唤,他们这些乡下人家,哪里敢想。
如今涟哥儿要开铺子,自然有人好奇想要问问。
林月梅点头,这事昨天涟哥儿跟路青都跟他们说了,铺子租下来了,这阵子主要是忙着打点修缮,有得这两孩子忙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