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刷夫郎好感度》升八升

27、吃得死死的

　　本来这个问题没什么大不了，可谁让成昔在问之前非要有的没的铺垫那么多，所以就很难不让人多想。

　　矿舟心里“咯噔”了一下，再望向成昔的眼神就没那么坦荡了。

　　矿舟知道成昔今年还未及冠，而他及冠已八年有余，自己如今将近而立之年，比成昔大了整整十岁，所以这是……嫌弃他年纪太大吗？

　　“我大概虚长你几岁，”矿舟四两拨千斤，犹豫着要不要糊弄敷衍过去，“小昔今年多大啦？”

　　“我今年刚成年。”成昔看到矿舟愣怔的表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个古代没有的词汇，在古代男子二十岁及冠，及冠后才算真正长大，所以按理来讲他还没到成年的时候。

　　不过倒是不耽误他们娶妻生子，成昔撇了撇嘴，更正道：“我是说我今年十八。”

　　被矿舟这么一打岔，成昔也有点不想问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图书馆看书中产生的疑问，于是转移话题：“舟哥，你知道‘童生’和‘秀才’吗？”

　　“略有所耳闻，”矿舟顺坡下驴，只字不提方才年龄的事，他配合着成昔思考道，“早些年朝廷曾设立秀才科，只是后来又取消了，单将这个说法沿用了下来，你现在听到的‘秀才’应该指的是读书人。”

　　“原来是这样，”成昔点点头，习惯性夸他，“舟哥知道的好多呀。”

　　矿舟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不敢解释自己还存了避开某些话题的小心思，他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继续补充：“‘童生’是说童子科吧，凡童子科，十岁以下能通一经及《孝经》、《论语》，卷诵文十，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算是明经科延申出来的小科目*。”

　　成昔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好歹明白了所谓的“童子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考上的，而矿舟后面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童子科时有停废，以童子科出身成为文坛名流者寥寥无几，大多是才智过人之辈。”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成昔点点头，他没想到矿舟竟然懂这么关于科举的多东西，不由得追问，“舟哥，你参加过解试吗？是不是很难？”

　　“这……我之前走的其实是荫补的路子，”矿舟声音低下去，后面半句几乎听不见，他又抿了抿唇，为没能帮到成昔感到几分愧疚，“解试可能不算简单，唉，小昔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大老粗，实在不太了解这些。”

　　你已经知道很多啦。

　　成昔暗自腹诽，矿舟简直像古代社会的百科全书，大到科举制度，小到房契抄书，有他在身边真是安全感满满，让在人不知不觉中就想要多依赖他一点。

　　古代的日子是用阴历计算，如今说是四月，但成昔估计已经到了阳历五月份。

　　他会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最开始夜晚入睡还要盖着厚实的棉被，但搬家之后矿舟就拿出了相对轻便的薄被，他昨晚时也没觉得冷。

　　那衣服也要换吗？成昔看着二人身上简陋的衣物，矿舟仍旧是他那件粗布衣裳，倒是自己身上换成了白色，这件是炮灰为了攀附风雅专门在镇上买的，矿舟不愧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一下子就给他挑出来穿上了。

　　成昔有心想给矿舟也做两件好衣服，但一是财不外露，他们在这个小村子里并不合适张扬，二是他对古代衣服不怎么了解，总不能直接大手一挥冲进店里，让商家给他拿最贵的吧。

　　成昔承认自己穿越前是做过这种事，但现在在想来只觉得脸上烧的慌，果然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他以前是怎么敢随意挥霍父母的钱还那么理所应当？

　　等等，他之前虽然也爱花钱，但怎么也达不到挥霍的程度吧，而且他心中的情绪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嫌弃，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他在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自己穿越之前的人生似的。

　　真是莫名其妙，成昔兀自发了会儿呆，矿舟已经离开他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炮灰家的院子够大，矿舟准备将成老那间主卧分出一块当作“工作室”，他特意咨询了成昔的意见，确定成昔就打算和他一起挤在原本的小房间里，才动手将成老卧室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说是主卧，其实这院子里采光最好的还是炮灰所在的西厢房，成老可不舍得苛责儿子，成昔把书房里未抄完的书拿回自己房间，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中，继续自己的抄书大业。

　　他手下动作快，转眼《周易》这本书已经抄了一大半，当初那个位数，十位数，百位数的参考资料把成昔吓得够呛，他丝毫不敢放松，打定主意要在秋闱来临之前把所有的参考资料都背下来。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他就不信自己背下来这么多书，面临考试还是一头雾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来到七月上旬，该抄的参考书成昔基本都抄完了，他们也该准备准备上路了。

　　成昔一直以为矿舟会陪着自己去考试，没想到矿舟细心为他打点好了一切，然后突然来了一句：“小昔，东西都在这里了，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不是，什么意思？成昔整个人都蒙了，一把拉住要转身去拿其他什么玩意儿的矿舟，诧异道：“舟哥，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这……”矿舟面露难色，“进京的考生大多独自一人，万一你路上遇见想跟人家交流，我跟着算怎么回事啊。”

　　“我才不想跟他们交流，我就想跟舟哥一起。”成昔其实说谎了，他从前是很爱交朋友的性格，只是这句话真从嘴里蹦出来后他莫名觉得舒坦许多，仿佛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似的。

　　矿舟更犹豫了，理智上讲他就该狠狠心让成昔一个人出门，这样能从根源上避免很多麻烦，但感情上来说他又实在舍不得，尤其成昔表现得这样依赖他，他再拒绝内心都要感到愧疚了。

　　成昔见自己耍赖的招数管用，立马再接再厉：“我不管，我就要舟哥陪我，你不跟我去我连路都找不到，一定会死在外面的！”

　　“胡说什么，”矿舟毫无震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再开口语气已经软了下来，“我陪你去就是，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

　　“嘿嘿，舟哥最好了。”成昔吐吐舌头，他年纪小，又长得俊，做起这些装可爱的动作也不显突兀，最重要的是矿舟习惯照顾别人的性格决定了他就吃这一招，成昔越是在他面前装疯卖傻，他越是放心不下。

　　不仅如此，还要“蹭蹭蹭”往上加好感度。

　　矿舟已经接受了成昔就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给他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亲人的及格线，而成昔这几个月一直忙着抄书，没什么功夫去研究如何作死（划掉），如何提升好感度，于是现在每晚查看数据基本稳定在70左右，属于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成昔还算满意，并决定等解试之后就去研究这个问题，反正这次考试也未必能过，他心里可以说是没什么负担。

　　不过换个思路想想，这可是他和矿舟第一次出远门，相当于是出门旅游了。

　　也可以说是度蜜月，成昔思维发散，开始顺着这条路奔向不可告人的地方，他和矿舟现在已经很熟了，如果用现代情侣关系来判断的话，就是到了可以心安理得让矿舟给他拿夜壶的地步，还有事后清理什么的，古代没有卫生纸，天知道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扔掉一批布的行为有多么浪费，还好矿舟不会和他计较。

　　而成昔之所以敢这么“奢侈”，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存款很多（虽然都放在矿舟那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抄书事业走上了正轨，成树当初的承诺并非空话，他确实充当中间人帮成昔卖掉了不少书，而且给的价格也合适，若不是成昔心中还憋了一口“走仕途”的气，他都想靠着抄书为生，混吃等死了。

　　见成昔又开始发呆，矿舟叹了口气去张罗其他事情，如果要他一同出门，许多问题都需要重新思考，比如他们这一去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家里需不需要请人定期来打扫，还好他们没有田地或者牲畜之类，不然操心的问题还要更多。

　　矿舟并不排斥操心这些事，恰如成昔所言，他已经习惯了在与人相处时承担照顾对方的角色，所以成昔给他找越多的事他越觉得对方值得怜爱，会在一次又一次为成昔操心的过程获得某种奇怪的成就感。

　　话说回来，成昔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子病”，他的那些要求更像是小孩子或者小宠物得到宠爱后恃宠而骄的举动，类似小猫无聊时挠一下主人头发，或者小孩子看见了喜爱的玩具时撒娇求父母买给自己，总之都是一些会令人心软，且不自觉去关心他的举动。

　　从某种程度上说，成昔还真是把矿舟吃得死死的。　

　　凡童子科，十岁以下能通一经及《孝经》、《论语》，卷诵文十，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算是明经科延申出来的小科目。
出自《新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