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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了 ...

  •   成昔刚清醒时,觉得自己像是从温暖安逸的宿舍小床来到了深渊尽头。

      他的头沉重如铅,四肢被无形的锁链紧紧缚住,有若隐若现的交谈声从不远处传来,其中一个女声尖利刺耳,不仅没能给他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像针尖一般刺得他头生疼。

      “水……”

      成昔试图起身,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他想求助,想呼喊,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细若蚊鸣的□□,嘴唇干裂得像暴晒了几天的树皮,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

      也可能他根本没发出声音,反正那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是只顾自己交谈,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成昔仿佛被抛进了一个无人的荒漠,孤独和无助像沙尘暴一样将他吞噬,而那个尖利的女声还在说话,像是生怕他好得太快,“成小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舟哥儿你可得费心照顾。”

      “嗯。”回答她的是个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砂纸划过玻璃的撕裂感,倒是他说话的语调又轻又慢,听起来也没那么刺耳,“婆婆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婆婆?饶是成昔浑身痛得无法动弹,也被这混乱的人物关系吸引了注意,那女人口中要照顾的对象应该是自己,怎么对面接话的男人反倒以“婆婆”称呼?

      成昔想要凝神再听,可皮肤上灼热的火焰越烧越烈,他努力调整呼吸,身体在病痛中不住颤抖,意识也被卷入漆黑如墨的漩涡,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矿舟好不容易送走那烦人的婆婆,一回头就看见了病床上的男人晕了过去。

      凭他的耳力,自然听见了成昔刚才那声虚弱的要求,可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口渴而已,如何忍不得?

      矿舟半点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这会儿看着成昔白着脸躺在床上,原本白皙的皮肤遍布密密麻麻的斑纹,那丑陋的红痕就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在他身上刻下的不祥印记,看得矿舟心中又有几分后悔。

      罢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个病人。

      矿舟抿了抿唇,僵着身子找了条干净布巾,他先是弯腰在旁边盛着清水的木碗里沾湿,又轻轻点在男人干裂的嘴唇上。

      他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伺候人的活计,皱着眉头满脸不耐,倒是手里的动作轻巧又妥贴。

      成昔迷迷糊糊感受到唇上一点凉意,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柔软的舌尖碰上矿舟粗糙的手指,吓得对方心中一惊,立刻缩回了手。

      随着那清凉的触感消失,成昔的意识又往下沉,这一次他脑中的浓墨越聚越黑,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昔穿越了,穿进了昨晚视频广告推送的那本种田文里。

      文中有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炮灰是村中里父老唯一的儿子,成家夫妇年事已高,得子不易,过于溺爱把他养成了个好吃懒做的性子。

      好在炮灰成昔虽然懒惰,却不跋扈,他靠着父亲勉强考过县试,成了童生后愈发觉得自己有读书天赋,他爹又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有能力好吃好喝供着儿子读书,成老在夫人去世后还特意将她守寡的妹妹接入家中,目的就是找人照顾儿子。

      只是没想到这做继母的对着自己的亲侄子没有半分亲情,先前在成老在世时她尚能装模作样,等成老一去她便原形毕露,趁炮灰感染疫痧之际,将他卖给了同村最丑的哥儿作赘婿。

      成昔的呼吸陡然一重,哪怕在睡梦中也显得极为不安。

      矿舟原是漫无目的地盯着他发呆,如今像被烫到一般移开了视线,眼神也变得有些不自在。

      这全村最丑的哥儿就是主角受邝珘,他原是当朝将军之子,邝将军被奸人所害,他也改名换姓来到这穷乡僻壤,恢复“哥儿”的身份生活了两年。

      这里就不得不讲一讲原文的设定,这个世界有男有女,还有一种夹在中间的哥儿,哥儿的身体结构外部像男人,内部像女人,他们手腕上有一颗殷红的朱砂,长相大多符合男人审美,也会跟女人一样嫁人生子。

      像主角受这样的异类实属罕见,矿舟从小被当作男人养大,哪怕停药之后也有不小的副作用,他的身型格外高大,远远看去比一众乡下汉子都要壮实,不过矿舟力大无穷,隐姓埋名这两年过得并不算差,他甚至有钱从狮子大开口的小成氏手中买下炮灰,当然这么做不是为了风花雪月,而是因为炮灰跟他心里的白月光长得像。

      矿舟听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内心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不符合男人审美,对方抗拒的表情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一遍遍提醒他到底做了怎样一件蠢事。

      是的,矿舟心底有个不为人知的白月光,直到出事之前俩人都是关系非浅的朋友,邝将军被奸人陷害后白月光还向他伸出援手,只是矿舟自认罪臣之子的身份与人家云泥之别,逃跑一般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只是他虽然心死,却还是忍不住对这个与旧友八成有相似的男人动心,甚至脑子一热答应小成氏的交易,用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买下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病人。

      矿舟轻轻挪动一下位置,试图让自己自然一点,可那不自在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他“腾”的一下直起身,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又看了男人一眼。

      成昔的呼吸逐渐平复,原身所残留的痛苦与不甘一点点散去,无论如何,矿舟也算是救了他一命,按照炮灰后娘那冷血的做派,估计巴不得赔钱货赶紧去死,若不是矿舟好心收留他,他这个刚来的穿越者少不得要落个一命呜呼的下场。

      成昔想通了这些,不由得对矿舟心怀感激,虽然他没看完那本书,但也能猜到文中的主角攻就是矿舟那个藏在心底的白月光,以后等他站稳脚跟就向对方提出和离,再尽可能给对方一些补偿,这样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就是到底怎么才能古代生活下去还得好好想想,成昔从小不愁吃不愁穿,在现代也算是个小富二代,让他去干脏活累活那铁定没戏,不过原身这幅鬼样子都能考上童生,想来他也可以走走科举这条路,也不说流芳百世,名垂千古,至少读书人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成昔的意识昏昏沉沉,而那边矿舟已经在茅草屋里转了几转,他知道病人不能在病气重的屋子里久待,就沉默着将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他这间小屋实在破旧,屋顶的茅草由于年久失修,不少地方露出了木梁和芦苇垫子,茅草和泥土混成的墙壁凹凸不平,看着更像是给野草和苔藓聚居,再看窗户也是简陋至极,只在墙上挖出的一个方形洞口,再用几根木棍支起一片破旧的麻纸作为遮挡,这样的环境别说遮风挡雨,只怕一到下雨天屋内就成了筛子,四处渗水,到处和泥,凄凄惨惨戚戚。

      好在现在是风和日丽的白天,阳光也能透过无数小口钻进来,为这间阴暗的破房子散去一丝阴霾。

      矿舟做完了手中的活计,视线又移到床上昏死的男人身上,炮灰那张脸能和文中的白月光扯上关系,可想而知长得不差,他鼻梁秀挺,嘴唇英气,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从未吃过苦的娇贵,双手纤细不曾经受劳作磨砺,倒真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公子。

      矿舟愣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骤然清醒给自己脸上包了块布巾,又跑去外面烧了盆热水,准备给病床上的男人擦擦身子。

      按理说矿舟从小被当作男人养大,早就习惯了和军中汉子一起脱光了洗澡,哪怕他后来知道自己是个哥儿也没觉出任何不妥,可他此时端着水立在床头,就是没来由的感到别扭。

      布巾别扭,铜盆别扭,真真是哪哪儿都别扭。

      可观他现在的装扮分明和城里的大夫差不多,成昔身上的衣服又不知多久没换过,那条破布被汗水、泥土和无法辨识的污渍染得面目全非,厚厚的污渍干燥粗糙,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反而像是一层覆盖在人身上的硬壳。

      他必须给人收拾干净了。

      矿舟闭了闭眼,搭在男人衣服上的手指好半天才往下轻扯一点,单单露出小半个锁骨。

      又磨磨蹭蹭半个钟头,成昔那身脏衣服终于被胡乱换掉,只是那些脏污还留在身上,而始作俑者逃也似的离开床边,脚步仓皇地溜进厨房。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用竹席隔开另一块地方,矿舟站在简陋的土灶台边,双手操控着那口笨重的铁锅,这些动作对他来说早已形成肌肉记忆,他往锅中放入一些稻米和山间采摘的野果,又用一把破旧的木勺慢慢搅拌锅中的食材,他目光迷离,思绪漫游,像是在思考未来该如何与一个陌生男人和睦相处,又像是在怀念那些被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

      成昔方才与其说是醒着,不如说是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如今闻到香味才是真正醒了,只是他刚醒就感觉身上传来一股剧痛,手指一下子攥紧了床单,原本娇好的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

      感受到自己仿佛被刀割过的嗓子,成昔选择把快要出口的□□咽回肚里。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炮灰之所以称为炮灰,就是要以生命作代价为主角铺路。

      而今天是炮灰成昔入赘给主角受的第一天,按照原文中的描写,最多再有两个星期,他就该和那个倒霉炮灰一样,光荣领盒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已完结《我靠直播虫崽风靡虫族》】
    乐洋穿越了,穿到了大家喜闻乐见的虫族世界,他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发现自己是身穿,在这个世界是个黑户。
    乐洋紧张兮兮地去警察局求助,被告知了几个好消息和几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被认定为雄虫,坏消息是他没有信息素,是一只残疾雄虫。
    好消息是他可以凭借雄虫身份分配工作,坏消息是他一无所长,只能从事自己的老本行。
    乐洋:为什么穿越了还要当老师啊!
    无奈之下乐洋开始教授虫惠们稀奇古怪的东西…谁知因他教得太好,一下子火了。
    *
    奥格斯格作为帝国最强式器,见惯了血腥与暴虐。
    他悲观,厌世,对所有新生虫崽报以恶意,认为他们是畸形社会的延续者。
    他在星网肆意抒发自己的怨恨,,直到有一天遇上一只与众不同的雄虫,对方仿若一束光,让久居黑暗的奥格斯格看到了希望。
    他正纠结如何示好,突然发现自己早被对方拉黑了。
    【预收《魔尊只想和师兄贴贴》】
    谢锦奥看着面前俊美的魔尊,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还记得吗,之前你拿来绑我的锁链...”
    周昉被他的话勾起了心头愧疚,主动召唤出锁链,双手呈上,“对不起师兄,阿昉知错了。
    “嗯?”谢锦舆脸上染了笑意,接过链子拿在手中掂了两下,“阿昉这么听话?”
    他话音末落,便突然上前,将周肪的两只手腕捆在了床头的架子上。
    “师兄,”周肪看着自己被捆住的双手,呐呐道,“这个,这个已经绑不住我了。”
    “嗯?”
    谢锦舆动作顿住,周昉身体一抖,连忙用手指将活结拽成死结:“阿昉说错话了,师兄尽管绑,阿肪保证一步都敢不下床!
    “乖。”谢锦舆摸了摸眼前魔尊的脑袋,弯腰亲了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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