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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梨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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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信奉青龙的南域为何会出现一尊金龙象,它盘旋在山顶,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或许是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又好像一直存在玄天宗的记忆里。
即便是真龙穿行世间与万物共存的时代,依旧难以寻见金龙的踪影。
怎么会有生灵愿意追随这么冷漠的神明?
深冷的龙身裹着云雾,几乎隐没在冰凉的山岩中。
为什么要唤其为金龙呢?
燕樊云举着自制的简易望远镜,晶石做的镜片清晰度不高,看东西模模糊糊的。
这颜色也不黄啊,话说回来,他们是怎么区分五脉龙尊的?
燕樊云穿来后只见过青龙。
真龙离开人世的时间久了,流传的书籍对此的描述也含糊不清。
此时正值春季,花白的花瓣随风而动,在空中织成白色的纱衣。
燕樊云穿着白袍伪装在成簇的白花中,脚下的枝杈粗壮,底部的树干五六人都环不过来,是梨园中年份最久,也是最高的树木,爬上去正对着静息峰顶,视野极佳。
她拨开打在脸前的细枝,这些柔软的绿色枝条似乎是这颗树抽出的新芽,不知是营养不够还是气温不合,顶上鼓囊囊的细嫩花骨朵还没绽开,只是隐约透出些白色的影子来。
“你怎么偷看人家剑尊洗澡啊!”
燕樊云的脑海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童声。
自从燕樊云开始修炼后,系统就能够直接传声进她的脑海里。
这系统到底在说什么啊!
果然心脏的兽看什么都脏。
“我这叫生态行为观察。”
她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位置,果不其然,视野里出现一片热气蒸腾的水雾。
在树底下负责替燕樊云望风的白色小兽急的站起来狂挠树根。
当燕樊云拿着由两个琉璃薄片组合的筒状物,哼哧哼哧的往古树上爬的时候,系统才真正体会到人定胜天的分量。
明明它已经把能隔空探物的水镜从积分商城里给藏起来了,不知道宿主从哪变出的望远镜!
站在树上的燕樊云到底是凡心未泯,听了系统的话后,视线不自觉的往下移了分毫,却只来得及看到银色发丝下模糊的金色眼尾,眼前蓦然变为一片水色。
“师妹再看下去,可是要被剑尊责罚的。”
微凉的声线混进青年平缓的水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感。
这声音!好生熟悉!
客栈那惊悚一夜给她留下的深刻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
燕樊云呼吸一窒,指尖一顿,含苞待放的纤枝得以从她手底下钻了出来。
比一年前结实不少的身体直挺挺的栽到地上,掀起一片落花。
树影摇曳,在暖风中洒下零星白光,白星羽俯下身子,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少女清秀的面孔投下一小片阴影。
燕樊云给自己的伪装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只能说是鹤立鸡群,梨园里又不只有白色的花,绿色的嫩叶和褐色的枝干遮不住她的身形。
刚在梨园外,他就觉得这位师妹有些熟悉。
是济承长老带入丹阁的新人吗?
燕樊云揉了揉摔的七荤八素的脑袋,在漫天花海中,抬头对上一双皓月星眸。
白星羽指间夹着的冰棱中,正是剑尊随手凝出的一柄飞剑。
嗯?
剑尊的杀意向来纯粹凌冽,察觉到自己随手挥出的剑锋被化解,璟息尘多少有些意外。
倒是个习剑的好苗子。
门外切割整齐的木板被挤压着,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吱吖声。
有人来了。
璟息尘抬腕,指腹轻扫过冰蓝色的眼瞳,掩去眼角下的金色神纹。
常年未经人踏足的板桥早已被山涧经年不散的白雾腐蚀,不足以承受比野外的红果更有分量的物体。
会是谁呢?
静息峰作为玄天宗内的最高峰,顶上似乎还残存着淡淡的龙威,踏足顶峰之人就连呼吸都会被轻易攥夺,只有剑阁阁主一人常年在峰顶闭关修行。
来人似乎并没有打算掩盖踪迹,不紧不慢的踩在沿途架起的幽静小道上,脚尖点过从缺口处涌出的深黑色木屑,留下一地繁花,足以填补红木空洞的内芯。
还能有谁,每次来阵仗都那么大,这人为什么不直接飞上来?
璟息尘在逐渐漫进来的淡雅花香中面无表情的等待着。
不过现在的作风倒比他年轻时收敛不少。
如今的剑尊不是很想回忆自己年少时,和当年的天机阁少司命共沐的一场场花瓣雨。
狮首衔起的金环在竹门上扣响三下。
“天机阁司命求见剑阁阁主,有...。”
没等白凤按流程把会见的话说完,灵泉内门户大开。
“进。”
自己一年前在客栈里的救命恩人竟然就是刚刚台上的师兄!
刚刚在外门的演武场里人数众多,青鸾燃尽后场面过于喧嚣,燕樊云又挂心自己的赌局,没在意台上的师兄什么时候张的口。
她扑腾了几下摔散架的身体,努力从地上爬起来。
“多谢师兄出手相助。”
若不是白星羽御水截下,破空而出的利刃早已刺穿燕樊云的右眼。
不愧是高冷剑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事可真够大的。
一念之间差点丢掉半条命,燕樊云背上后知后觉的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举手之劳,师妹身体无碍便好,这梨园内是天机阁的禁地,师妹若无事,还是尽量不要闯入为妙。”
玄天宗内六司弟子皆知玄天剑尊向来冷漠到不近人情,面对这位小师妹明晃晃的作死行为,白星羽不得不承认燕樊云可真是勇气过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
梨园周边有师尊设下的结界,真不知这小师妹是怎的溜进来的。
若是结界松动了,等下还是要通告师尊一声。
“那个,这位师兄...。”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台下看他的乐子,燕樊云内心饱含愧疚,她难得扭捏起来,张张嘴,一时间不知该搭些什么话才好。
燕樊云,为什么你总是在这种尴尬时刻和别人相遇,上一次是偷鸟未遂,这次是偷看剑尊洗澡——还被师兄给救了!第二次!
这就是运气吗?难道自己注定孤寡一生吗?
这缘分她把握不住啊!
“白师兄。”
墙外传来赵铭明细蚊般的呼喊声。
“白师兄要是在园内和这位师妹有话要谈,我就先把手上这堆东西送去天机阁了。”
不愧是白师兄,到哪都有桃花,不像自己,巡审堂里还有派发给他的任务没完成。
“不,已经无事了。”
白星羽收回流落在少女身上的视线,转身准备离去。
大抵是和她在宗门内的哪个角落里打过照面吧。
“你怎么不去追。”
系统横铁不成钢的跳进燕樊云怀里。
来这么久了,宿主也没给它演什么情感大戏,它好急啊!
“我如今追上去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燕樊云回过神揉了揉送到手里的白色脑袋,心里有些失落,嘴里却略微松了口气。
“还是先专心干咱们的事吧。”
她默默将人在心中记下。
难得见燕樊云露出这种失神的表情,系统忍不住搬出情感节目中的经典桥段。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可以以身相许。”
燕樊云收拾好情绪,耸了耸肩,开口道:
“不必勉强,有缘自会相逢喽。”
追了几条龙这么久,她算是明白了,能不能续上前缘,完全看命里有没有。
“师弟将东西都给我就好,我带回去给师尊。”
白星羽有时会觉得师尊是不是太放任剑阁阁主了。
剑阁弟子的调度,长老们上述的批文,剑材的损耗开销...剑阁的大小事务全部都由白凤在打理,剑阁阁主只管当他的清冷剑尊,从不过问。
时间久了,白星羽难免会在内心替师尊打抱不平。
就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能总是随心所欲,各自为职责所缚。
虽在同一个宗门下,六司关系亦有生熟。
剑尊和司命到了战场上就是将军和军师的关系。
巡审堂和善恶司因经手的公务多有联系。
巡审堂缺打手时常去剑阁挑人。
善恶司为寻求公正的裁断常来天机阁求卜问卦。
嗯?这么一看好像又变成了一个圈?
白星羽轻轻摇了摇头,将理不清的思绪从脑海里抛出。
不尽知,不多言,不妄议。
剑尊愿意出手助自己斩断过往,逼退灵兽堂,自己理应感恩,不该在心里随意评说他人,自己应当再长些本事,多为师尊解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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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子人终将被现实制裁!樊云你就乐吧,后来一乐一个不吱声。
妈的一想到最后樊云变的比璟息尘都冷,比白凤都缜密我就心痛!这得从七孽那吃多少亏啊!让孩子多乐会吧,到时候文风都得变严肃!
写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写的有点gay,但真的不是gay,至少璟息尘真不是gay,白凤,呵,白凤如今哪还有余力和别人谈感情啊!
白凤当年性格很狂的,长的又好看,性子又风流(他真的是这本书里的颜值天花板了,得亏有他在前面挡着,不然惑世源祖早就得发现燕樊云身上的秘密了),而且超级爱干净,最好笑的是,他年轻的时候每次和璟息尘搭档,碰到血都嫌脏了他的眼,璟息尘砍人的时候一拔剑,白凤就把溅出的血变成花瓣,都给璟息尘整无语了(指共沐花瓣雨)。
结果还不是被磨成现在这幅老谋深算的样子,天天在天机阁闭门不出的,外人觉得他神秘,其实都是辛酸!
害,我整本书构思完之后除了燕樊云,最心疼的就是白凤的线了。
妈的在天机阁干活一个比一个惨。
所以说算天真的,算出来了又不肯接受命定的结局,想要逆天改命,兜兜转转又得付出好大的代价。
可恶,如果不能玩梗,那我写这篇文的意义是什么呢!
至少把我想玩的梗玩完再开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