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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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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板寡淡却强势的威压下,林牧讪讪一笑:“太太让我帮她看一下企划案。”
沈青时颔首,冷峻的眉眼不见一丝异常,下巴微微抬了抬:“发过来。”
林牧有点为难:“太太的意思是让我先帮她审核一下……”
目之所及,老板的神色似乎没有丝毫变化,但就是让林牧感觉整个车厢都冷了几度,他迅速把文件转给了老板:“转过去了老板,我没看。”
沈青时拿过放在身旁的平板,修长的手指点开文件,不到一分钟,他关掉了文件:“我没有看到这间商铺的使用价值,也没看到它能给沈耀集团提供的特色服务。”
虽然心里念叨着老板的苛刻,但林牧还是连忙把反馈输入对话框:“好的老板,我马上反馈给太太。”
沈青时重新靠回椅背,视线移到窗外,车子正路过沈耀集团,这个钢筋水泥的巨兽即便蛰伏在黑夜中,也依旧是耀眼的存在。
18岁成人礼,他得到的生日礼物是沈耀集团的一个基础管理岗,从那个时候他便开始参与集团的管理。
而沈家几代人的努力最终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也不过24岁,之后他仿佛就成为了这个庞大巨兽的大脑,容不得丝毫差错。
他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到现在已经十年,而这样的日子还将继续下去,一直到权柄移交给下一个18岁的少年。
下一个18岁的少年会是谁?
沈青时抬手揉了揉眉心,拿过平板开始查阅邮件。
他从来都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但他从不杞人忧天,也永远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不像秦亦宁。
她似乎总是擅长找到那个,可以给她提供最大帮助的人。
嗬。
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而已。
车子驶入滨江壹号的地下停车场,林牧把沈青时送进了电梯,电梯门闭合前他听到老板冷沉又揶揄的嗓音。
“明天见,全能的林特助。”
林牧的脸一寸寸龟裂风化,脑海中的小人扑在地上痛哭流涕:“老板你别这样,我害怕。”
沈青时自然没有关注林牧的忐忑心情,电梯到达47层,他指纹解锁进了家门。
偌大的宅子空旷安静,270度的全景落地窗外,是此刻依旧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
他脱掉西装外套,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海外分公司的电话。
夜虽然已经深了,但他的工作尚未结束。
与此同时的清水湾,泡完玫瑰浴的秦亦宁做好了全套的护肤,盘腿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查收林牧发来的消息。
之后她仰天长叹,一边怒骂沈青时这个无良的资本家,一边认命完善企划案。
于是正在开会的沈青时突兀的打了个喷嚏。
电话那端的人关切的问:“怎么了老板?感冒了吗?”
沈青时捏了捏额角:“没事。”
“我记得中国有句古话,打喷嚏是因为背后有人在骂你,是这样吗?”对方跟他开了个玩笑。
沈青时:“……”
如果是这样,那他每天可能要打很多个喷嚏。
……
翌日是个晴好的天气,只是风有些大。
上午十点,秦亦宁准时到达了医院,她和大哥陆柏宁约好了,过来探望陆老爷子。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大概是秦家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来自家的关爱,所以她对亲生父母的陆家有些抵触。
她不是一个喜欢一成不变的人,但感情和家庭除外。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几岁丢失的,只记得在遇到秦爸秦妈之前的几年间,她过的一直都是颠沛流离的,踢皮球似得,被收养又被丢弃的生活。
她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过几任养父母,以至于她憎恶也抵触这种家庭和亲情的不确定性,和任何微妙的变故。
哪怕她现在已经24岁,可以靠自己撑起自己的世界。
呼出一口气,秦亦宁从后备箱抱出一束鲜花和一只果篮,抬脚走向住院部。
15楼的VIP病区格外安静,秦亦宁刚从电梯出来,迎面就看到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高大身影。
不同于沈青时的冷而寡淡和极具压迫感的气场,眼前陆柏宁身上的气质偏温润,但也看得出长久浸润商场的气魄。
两人之前已经见过一面,是以并没有感觉陌生。
简单沟通了两句老爷子的情况,陆柏宁带着秦亦宁往病房走,路上两人没有交谈,这让秦亦宁对她这个大哥又加深了一个印象。
不苟言笑。
和沈青时同样无趣。
到达病房门口,陆柏宁又低声提醒道:“茵茵,不管爷爷说什么,希望你都能答应他,后续有什么问题咱们再沟通。”
来都来了,秦亦宁自然懂得权衡:“放心,我很会哄老人家开心。”
陆柏宁对她露出一丝欣赏的微笑,点头:“好。”
推门进去,即便是高级VIP病房,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很重,好在阳光充足,干净整洁,让整个房间没那么死气沉沉。
病床上89岁高龄的老人正戴着花镜翻看报纸,即便看护良好依旧遮不住的病容。
看到秦亦宁进门,老爷子的脸上瞬间染上惊喜:“像,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早在陆家找到秦家拿到秦亦宁的DNA做检测之前,老爷子就看到了秦亦宁的照片,并确认这一定是他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小妞妞。
转瞬间老爷子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爷爷这次真是死也瞑目了。”
秦亦宁连忙抽了纸巾递过去,佯装嗔怪:“我好容易找到爷爷,您这么快就想不管我了?那可不能够!您还得多疼我几年,看着我结婚生子,到时候您得给您的曾外孙女和曾外孙封红包呢,这可不兴耍赖的。”
老爷子瞬间破涕为笑:“好好好,那爷爷一定努力多坚持几年。”
“您一定可以的。”秦亦宁说:“我去年年底到庙里进香的时候还求过签,问的就是家里长辈的身体,签是上上签,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所以您一定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康复回家。”
老爷子很开心:“好好好,我一定谨遵医嘱,柏宁啊,让护士送药吧,我把早上的药吃了。”
陆柏宁忙应下,顺便眸光温柔的看了秦亦宁一眼。
最近老爷子因为家事生气,已经好几天不正儿八经吃药了,他也是给秦亦宁打电话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并不认为她会放在心上。
毕竟她走失已经二十几年了,跟家里人的亲情自然淡漠。
但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而且这么努力又真诚的哄老爷子开心。
护士把药拿过来,老爷子在秦亦宁的监督下认真的吃完了所有的药,秦亦宁还从包里掏出一沓爱心贴纸。
“爷爷,咱们现在玩一个贴纸兑换礼物的游戏,只要您好好吃药,积极配合治疗,每次都能获得一张贴纸,集齐21颗爱心就能召唤一次礼物。”
她认真的揭下一张爱心贴在了收集卡上,并写上了日期。
“爷爷,您别想着作弊哦,每张贴纸都有日期的。”
老爷子笑眯眯的摸着那张金色的收集卡,笑容爬上满是病容的脸,认真点头:“好,爷爷一定做到,我们约好了。”
陆柏宁竟也格外配合的把贴纸收进了抽屉,淡笑着一句:“我监督。”
又陪着老爷子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天,护士进来给老爷子输液,秦亦宁就先告辞离开了。
临走之前老爷子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说:“放心,有爷爷在一天,就不会让我们茵茵受委屈。”
秦亦宁不知道老爷子这话从何而来,但还是笑容明媚的点了头,挥手跟老爷子告别。
依旧是陆柏宁送她,进了电梯以后,陆柏宁提议去楼下的花园走走,说是有话跟她说。
两人到了楼下,并肩进了花园,阳光正好,竹林茂密,风吹过叶片沙沙作响,倒是格外幽静的所在。
陆柏宁先是对秦亦宁表示了感谢:“无论是你的到来还是你哄爷爷吃药,我都很开心,也很感谢。”
秦亦宁耸肩:“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会表现的这么好,大概是血浓于水吧,即便很多年没见,看到爷爷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亲切,很温暖,希望他能健康长寿。”
陆柏宁眼里的欣赏和惊喜愈发的茂盛,他这个二十几年没见的妹妹,虽然是在普通人家长大,但显然父母给了她优秀的教育。
她的处事风格真诚、坦荡又成熟,而且进退有度。
沉思片刻,陆柏宁问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也好奇,为什么亲子鉴定做了那么长时间,我们还没有接你回家?”
对于这件事,秦亦宁偶尔会觉得奇怪,不过她太忙了,有太多事情等着处理,并没有多少精力分在这件事上。
况且,接不接她回陆家对她而言一丁点也不重要。
她已经有秦爸秦妈了,至于陆家,貌似除了血缘之外,也没有太多别的羁绊和期待。
但此刻看到陆柏宁的欲言又止,再回想老爷子刚才那句话,她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看到陆柏宁眉眼间的复杂情绪,秦亦宁打断他的话:“不重要的大哥,我想有些事该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陆柏宁明显松了一口气,朝她笑了笑:“好,大哥会尽快处理好这些事情,给你一个交代。”
一阵疾风吹来,裹起秦亦宁的裙摆,吹得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陆柏宁移动到她的上风口,高大的身躯帮她挡住了席卷而来的叶片和沙尘。
好巧不巧,这一幕刚好落在了六楼连廊窗边的沈青时眼中。
他身边的好友韩洛登时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陆柏宁有这样纠结复杂、欲言又止的表情,尤其他还帮一个女人挡风!真是匪夷所思!”
沈青时收回视线,嗓音清淡:“是吗?”
“那是自然,他和你一样,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万年寡王。”韩洛想了一下:“不过最近陆家挺乱的,陆老爷子病重,搞不好陆柏宁是想结婚了。”
他又探出头去:“我得看看这美女长啥样,能让陆柏宁看上眼。”
下一秒他的脑袋被人按了回来,韩洛啧了一声:“时哥,你推我干嘛。”
“别多管闲事。”
“这不是闲着无聊八个卦嘛。”
韩洛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话说陆柏宁也挺不容易的,陆家大概十年前从南方迁来的吧,结果头五年接连决策失误,差一点破产清算。还是陆柏宁顶着压力力挽狂澜,这才把陆氏从破产边缘拉了回来。”
然后他又笑嘻嘻的戳了戳沈青时的胳膊:“说起来,你也给陆柏宁使过绊子吧?抢了他好几个项目,说你们是死对头似乎也不夸张。”
他手里的银色打火机晃得沈青时眼晕,他抬手拿过来丢进了垃圾桶:“少抽点烟吧,脑子本来就不好。”
韩洛:“……不是,你说谁是白痴呢?”
沈青时没理他,视线又在楼下望了望,陆柏宁,一个端着儒雅做派却手段狠辣的阴谋家。
秦亦宁和他能有什么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