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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鉴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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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替莫晓把过脉后,只道是吃错了东西,然后去开方去了。
莫晓感觉脑袋一片混沌,似有什么要冲破,刚想起身,却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狂吐了一地,床沿和自个身上的衣服都被沾到。
大夫见状笑道:“吐了就好,没什么大碍,我再开个方子调理下就好。”
莫晓这一吐,终于清醒了不少,浑身都舒坦了,看着那一地的污秽,抱歉地抬眼看了下南远。南远只给她递了碗水,命小二进来收拾一番。见莫晓衣领上也是污秽物,他竟自个拿了布沾了水帮她小心清理起来。
莫晓也不阻拦,只是有点诧异而已。
收拾好后南远坐下问道:“好多了?”
“刚刚吐完就没事了应该,我今天吃错什么了吗?”莫晓想着终究是想不起自己吃错啥了。
南远心理暗暗想,你是吃多了吧,身子板那么瘦弱,吃起东西来可看不出胃小。莫晓一早上起来蛋黄酥吃了好几块,然后又觉得这里产的橘子好好吃,自己也是太过纵容,前阵子注意到她喜欢吃这里的蛋黄酥和橘子,离开前便给她备了不少让她路上慢慢吃,结果这丫头也不知道节制一早上就大吃特吃起来,看着那呕吐物里就知道她吃了多少橘子。
“把那碗药喝完休息一晚,明日上午我们启程。”
莫晓喝完药,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又回到驿站了,那送亲队伍呢?于是问道:“我这一出,不会大家都在等我吧?”
“你以为你面子有这么大?他们先走了,我们后面再赶上就好。”
“现在这里就你和我吗?”莫晓看看他又看看自己,也没看到束玉。
“少废话,赶紧休息下再赶路。”说着南远就把莫晓的身子按了下去,却在碰到她衣领时忍不住皱眉,那味道也瞬间飘了过来。
莫晓见他样子,也觉自己现在浑身不是太好闻。
“你不赶紧换身衣服?”南远提醒道。
莫晓起身从自己包袱里拿了件干净外衫,旁若无人的脱下外衣换了起来。
南远挑眉,见她在自己面前换衣服一点都不扭捏也是觉得诧异得很:“你都不请我出去后再换衣服?”
莫晓换好衣服抬头道:“就换件外衣,有外人在又怎么了,你们古人就是繁文缛节多。”
“古人?”南远不明白。
“古板的人。”莫晓无可奈何只能这么解释。
南远闻言嘴角不断抽动着,是这个意思?可又好像说得通。
莫晓收拾后躺下睡觉去了,南远则在一边的躺椅上躺下。
莫晓是一睡下就睡死了。南远却在莫晓睡着后不久又起身,起来后就莫名其妙地走到床沿看着莫晓。他记得当初她落下瀑布的时候他救了她,也曾在她昏迷的情况下看着她,彼时的情景像极了此刻,可他的心境似乎却不同了。
一日后,他们终于赶上了大部队。回来时,众人看他俩的眼神都不对了。特别是那些侍女,背后议论纷纷,都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却又觉得莫晓那张脸真没啥可图的,也不知道他们牧王是哪根筋不对了看上了个丑八怪。
虽然连日下雨,他们也还是赶在婚期前两天到了莫城,所有人都在驿站忙得人仰马翻的,就莫晓偷偷跑出来闲逛。刘嬷嬷本是要叫她一起帮忙干杂活的,可一想起几日前牧王为了她返回驿站的事,她又突然没胆了,更何况他们公主也不曾说过什么,只要她大婚之日替她好好上妆一切都不重要。
莫晓主要是不想跟他们这些人待一起,一人出去走走顺便准备给乔子付带点颜料回去,虽然不能真的带一车回去,多少也得带回去点意思意思下。在宝迹阁不远处一条街就是莫城有名的书画一条街,莫晓之前从没去过,现下倒是可以逛逛。
莫晓一路问过去哪家有卖天青色颜料,结果意料之外几乎每家都有卖,不愧是一国都城啊,这么难买的颜料倒是不是什么稀罕物了,想她在易国每次都得千里迢迢去买,还不一定买得到。
她又想着对比下价格再买,倒是把这不短的一条街给都逛了。
逛到一家大铺子时,她见楼下都没人,楼上倒是人声嘈杂。这店家是连生意都不做了?细听一下,左一个乔子付右一个乔子付。莫晓忍不住上楼一看究竟,却见一群人围着一幅画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这绝对是乔子付的画作。”一人拍桌子非常笃定。
“我看着真不像,虽然模仿得不错了。”另一人眯着眼埋头端详着。
“我来看看。”莫晓说着往前凑了凑。
众人见一其貌不扬的丫头突然闯入莫名都恼了。
众人这时倒是异口同声:“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一边去。”
“乔子付的画嘛,小丫头片子还真就比你们懂呢。”说着莫晓将带来的雨伞放一边角落,自顾自地开始看起画,片刻后,她抬头笑了笑说道:“此画却是乔怪人的人,你们哪弄来的?”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了。别闹了,丫头,赶紧回家干活去。”说着一人就推着她往外走。
莫晓闻言不怒,道:“这画真是乔子付的,你们要是不信那就把画给我吧,让我捡个便宜。”
“回家吧,姑娘。”
突然内室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你说说看,这画怎么就是真的了?”
听到女声时,莫晓有些诧异,但见众人似乎脸色如常看来是知道有女子在内室。
“乔子付作画所用的纸其实不普通你们应该知道吧,他只买易国下里城生产的纸,那纸比一般纸白、厚点,虽然糙了点,但是纸张韧劲极佳,他就爱用那种纸,从不用别的。你们看这画的纸就是下里城出产的。”在湖心岛的时候,她也不知去了多少次下里城给他买纸了,所以她真的很清楚乔子付的习惯。
“这个谁不知道,由于每年产纸量不大,下里城城主后来规定纸张只专供他了。所以这种纸只有乔子付有,其他人根本想买也买不到。”有人附和道。
“看来你们很懂行嘛,不过你们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下里城难免有些人为了谋取利益,偷偷将纸卖给了那些剽窃者,市面上不少乔子付的仿画就是用的下里城的纸。”这点她也是听李叔说的,天下抄袭者太多。
“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仅凭这点你又如何断定这画的真假。”一人质问道。
莫晓扬起一丝笑:“乔子付是个怪人,他很喜欢天青色,图上要用到蓝色时,他习惯放点天青色掺色以调出自己想要的颜色,天青色的颜料你们罗国人应该很熟悉吧?”
“这我们当然知晓。”毕竟这颜料是罗国产的。
“那味道应该也熟悉吧?”莫晓挑眉,这天青色是种矿石提炼的,自带一种异香,味道淡淡的,不仔细闻还真不会注意到。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没想过从颜料的味道判断。
“你们自己看看这图上是有蓝色的,我闻着是那味。所以你们以后想辨别乔子付的画,闻闻味道就好。因为乔子付特别偏爱天青色,即使画作没有蓝色,那他就会用天青色代替黑色落款,所以他每一幅画都有那种味道。”
“如果你们还是不信,我还可以举出几点来证明这画是真的,他的画装裱也与——”
“啪啪”突然有人拍手:“好厉害的姑娘,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彻底辨别乔子付画作的人。”这时那名女子从内室走去。
莫晓见到对方,脸色一凝,是花娘难怪刚刚她觉得对方声音有点耳熟。她赶紧低头道:“在易国待过,那边的人基本都是行家。我只是学了些皮毛。”
“姑娘可否随我走一趟,这画是我家主人放在这鉴定的,他那还有好多乔子付的画,想请姑娘帮忙看看。”花娘说着,打量着眼前的莫晓。
她的主人,那不是湛澈?莫晓僵在当场,后悔自己凑着热闹。她低头道:“不好意思,我本是为我家主人出来买颜料的,回去晚了要挨罚的。”
莫晓未等她说话就急匆匆下楼,花娘不禁皱眉,瞥见角落的那把红色的雨伞,她忙好心提醒道:“你的伞。”
莫晓闻言回身取了伞二话不说赶紧出了铺子。
回到宝迹阁,花娘立马向湛澈禀报情况:“就是那位姑娘,还在那买颜料呢。”
莫晓还在挑选颜料,没注意到宝迹阁楼上有两双眼睛正盯着她。湛澈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在物件中间挑来拣去也看不出什么。没看两眼便收回眼睛,只是见到她手中拿着红色的伞时,皱了皱眉,虽然罗国连着下了一段时间雨,可这两人都是晴好的天气,带把伞也太过奇怪了。
莫晓也不想随身带把伞作累赘,但是万一下雨了,她这张脸就危险了。
“那姑娘对乔子付的画作有自己的见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个人能头头是道地鉴定乔子付的画作,殿下觉得是否可以将她收归宝迹阁所用。”花娘看着莫晓较小的身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