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人生就像一口油锅》天景泽

3、晕倒（修）

　　你和埃文在原地守着他，偶尔有人路过会看你们几眼，直到救护车姗姗来迟。

　　经过诊断，这位先生只是由于长时间滴米未进导致低血糖加电解质紊乱而昏迷，你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绝症，根据护士的指引去缴费。

　　一系列让你晕头转向的流程结束后，你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忘了通知那位司机先生，于是赶忙掏出手机，站在病房外小声的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他承诺马上过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你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想给病床上的人留个纸条什么的说明一下情况，却见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们再一次四目相对。

　　“呃，嗨？”你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他似乎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缩在医院白色的被子里，看上去有些可怜。

　　正好被你派去买水的埃文回来了，你接过来，下意识的皱眉，怎么是凉的。

　　随后反应过来，这些外国人也没有喝热水的习惯。

　　“你晕倒了，是我们叫了救护车，”你耐心的向那位先生解释，“放心，我已经缴纳了所有费用，你好好养病，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艰难的露出一个微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谢谢您，小姐，我叫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你可以叫我爱丽儿，”你替他掖了掖被角，紧接着司机的电话打来，你歉意的说，“我的司机到了，我该回家了，明天见。”

　　“明天见。”他有气无力的说。

　　你和埃文都不是哥谭本地人，自然没认出这张大名鼎鼎的脸，曾经的哥谭之王，刚从阿卡姆疯人院里出来的企鹅人。

　　你回到韦恩庄园，只有阿尔弗雷德一个人在准备甜点，你顺手拿了块小甜饼，问道：“布鲁斯去哪了？”

　　他一脸愁容，布鲁斯跟着赛琳娜离开了，走前留下了一封信，说希望自己能够离开温室，看到真正的哥谭，了解底层人民的生活，这样才能知道如何帮助这座城市，并表示自己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够尊重他的意愿。

　　阿尔弗雷德不想把你卷入哥谭的风风雨雨中，这里的危险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就连韦恩家都不平静，布鲁斯拼了命想要找到杀死自己父母的人，以及挖出他的父亲深藏的秘密，当年韦恩夫人就不想把你的父母扯进来，如今他也不能让你面临风险。

　　“他去朋友家住了，短期内暂时不回来了。”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

　　你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布鲁斯去朋友家住会让他一脸忧愁吗？

　　“我只是担心那些朋友对布鲁斯少爷产生不好的影响。”

　　你半信半疑，不过既然阿尔弗雷德都这么说了，你也不好再追问，炫了一大盘小甜饼后就去客厅看书了。

　　第二天，你提着一篮水果来到医院看望科波特。
　　“早上好，先生。”

　　他看上去有些腼腆，结结巴巴的向你打招呼，你忍不住笑起来，用小刀为他切橙子。

　　橙皮破开，几滴带着果香气的汁水迸溅出来，病房里顿时满是橙子的甜味。

　　奥斯瓦尔德静静的盯着你认真的侧脸，鼻尖轻嗅着这股怡人的甜香，他想起八年前的午后，也是这样散发着橙香味的你，和被人揍个半死的他，哥谭的天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明媚过，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是真的晴朗还是记忆自动美化了与你相遇的那个瞬间，将不完美的地方修修补补再储存在大脑中。

　　你把切好的橙子放在一次性纸盘里递给他，他拿了一瓣塞进嘴里，随便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

　　实际上他不太喜欢橙子，对他来说味道太酸涩，他更倾向于甜味。

　　“谢谢你，小姐，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他看上去仍然虚弱，眼睛看过来，诚恳的向你做出保证。

　　你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珠，并且两边的虹膜颜色似乎不太一样，一边是纯净的蓝，另一边则是极少见的湖绿色，令你惊叹不已。

　　你看的入神，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先安心养好身体，钱的事不急。”

　　外面照进室内的光忽然暗了下来，乌云再一次挡住了太阳，你仍不适应哥谭时不时闹脾气的天色，叹了口气：“天又阴了。”

　　他随着你的目光看向窗外，问道：“你不是哥谭人。”

　　“你怎么知道？”

　　“哥谭的人大概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就连正午都是阴沉的，阳光稍微灿烂一些都会觉得刺眼，要是照在身上，人会被灼伤的。”

　　你笑了笑：“哥谭人都是吸血鬼吗？”

　　他耸了耸肩，穿着宽大病号服，看上去像是妈妈的乖宝宝：“或许吧，也可能比吸血鬼更加恐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小姐，是不该来到哥谭的。”

　　这样的话你听过无数遍，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我下个星期日就会回到纽约。”你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你来自纽约？”

　　“我只是在那里上学，我来自中国。”

　　奥斯瓦尔德看上去实在是太人畜无害了，你压根没产生什么戒心，就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了他。

　　来自中国，父母的工作，他们的空难，以及来韦恩家散心。

　　他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到这些？”

　　“不，你没必要感到抱歉，我应该谢谢你听我倾诉这些。”

　　企鹅被子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克制着自己，只用眼睛不露痕迹的盯着你漂亮的面颊，努力不露出痴迷的神色。

　　你的心地是那样善良，同时又是如此的没有戒心，姣好的容貌，出色的家世，找不出一丝缺点，把他衬得更加狡猾且卑劣，无法相配。

　　你不想让他自责，赶忙转移话题：“你呢？你的家人去哪里了？”

　　他宝石一样的异瞳好像有些湿润，听了他的描述你才知道，他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也在前段时间被残忍的杀害了。

　　这下道歉的成了你，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摆摆手，告诉你不必感到抱歉。

　　“那警察呢，你没有报警吗？”

　　他看着你天真的神色，摇了摇头：“小姐，你不会明白的，警察是管不了这样的事情的。”

　　你确实不明白，出了人命的事情，警察怎么会管不了，但是你没有问出口，也许那时你就从奥斯瓦尔德灰暗的眸子里看出了什么，那是你对于哥谭浅层次的最初的窥探。

　　护士来给他换药，你们的谈话中断，你听到他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护士小姐说明天就可以。

　　“对不起，小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奥斯瓦尔德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令人怜惜的气质，他总是能让你产生那么点于心不忍的情绪。

　　于是你问他：“出院后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牵挂，怎样都能活着。”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帮你找个地方落脚，你可以慢慢计划将来的事。”

　　他摇摇头拒绝了，不愿意再麻烦你。

　　然而他小看了你的倔强程度，你和埃文商量了一番，他的套房还剩一个房间，主动提议让奥斯瓦尔德住进去，在你们回纽约之前还可以顺便照看一下这个病号，免得他一个人在外出什么事。

　　你有些诧异，埃文一向不是爱管闲事的性格，你找他商量也只是想让他给个建议，没想着让奥斯瓦尔德和他一起住，不过他这个提议很不错。

　　出院那天，你强行把奥斯瓦尔德拉到了韦恩酒店，叫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找你，他看上去十分拘谨，唯独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狗。

　　“谢谢你，小姐，除了妈妈外，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这样的话幼稚的像是小孩子的随口撒娇，然而在他说来却那么认真，认真到让你感觉到一丝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你不敢回应，似乎回应了就是做出了某种承诺，你不忍心再看他美丽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