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恶鬼的甜美祭品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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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的呼吸止住，他的躯体僵直，身后冰冷的呼吸起伏。
逃跑的本能不顾一切的占据沈舟的大脑。
他咬住自己的牙齿，竭力克制因惊惧引来的颤意。
沈舟吞咽口水，他小声开口，“谢融…”
狭小的空间内是绝对的死寂，沈舟带着颤意的尾音坠入黑暗里，复而无助的散开，好似飘飘摇摇的绒絮，可怜的同时，掀起痒意。
沈舟没有听到谢融的声音。
那过于冰冷的，不似活人的温度，贴上了沈舟白皙的后颈。
沈舟难以形容那触感，湿冷柔软，缓慢磨蹭游离，比极寒之地还要阴冷上千倍，彻骨的寒深入沈舟的身体，他的眉痛苦颦起，弓起的腰身上多了一双鲜血淋漓的大手。
浓厚的血腥味纠缠沈舟的感官。
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漂亮的泪珠含在眼里，随时都会和他一起碎裂。
那些断断续续的泣音，沈舟很快便收不住了，他的身体对侵占他的人过分的熟悉，即便是这般粗暴畸形的对待，仍将他拖入了迷离的欲望深渊。
他崩溃的喊谢融的名字，他没能温暖身后的怪物，反倒是一同被异化。
沈舟陷入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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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到虚假的阳光刺穿不归镇，沈舟猛然睁开眼，他在床上醒来。
但....这不是他的床...
这房间也不是在小洋楼里，布局更像是白楼的谢融的房间，但墙的四壁是正常的白色，而非红与黑的交织。
视线移到一侧，沈舟惊觉，他旁边睡着一个少年。
少年约莫11岁左右，黑发柔软，睫毛好似鸦羽垂落，他半张脸落在晨光里，冷白的皮肤被暖光晕染，模样乖巧俊俏，没有一丝阴霾。
甚至，让沈舟无法将面前的人与无数个夜晚在地上狼狈爬行的少年谢融联想在一起。
沈舟伸出手，他未能触及少年的脸，他的手指直直的穿了过去。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沈舟来到门前，他听到几句压低的交谈，“今日是少爷十一岁生辰，夫人会放那位出来吗？”
“嘘，这可不兴说，让别人听到我们议论那位，可是要被赶出去的。”
另一个听了劝诫，但还是心有不甘的说了一句，“那位也是不识好歹，夫人要容貌有容貌，要家室有家室，怎就他瞎了眼。”
“可那位...也是有妻的，哎，不兴说，不兴说，咱去为少爷准备生日聚会吧。”
走廊外的人走远了，沈舟发现自己出不去这个房间，他只好在房间里瞎转。
看得出来，此时的谢融应是极受宠爱，小男孩的玩具他几乎是一应俱全，墙上贴满了谢融的照片，从出生到此刻，每一个幸福的瞬间都被定格记录。
沈舟观察着这些照片，感觉到一丝违和，似乎这幸福里缺少了什么。
未等他细想，床上的少年已经醒了，猝不及防与少年时期的谢融对视，沈舟有些晃神，他不习惯这个样子的谢融。
这个样子的谢融，会让他没有办法接受那个阴郁苍白，在漆黑的夜里咬住他，空洞的说着自己好疼的少年。
如果一个人曾经拥有过幸福，那可太残忍了。
沈舟讪讪扯出笑意。
谢融看着他的方向，赤脚跑下床，沈舟下意识想接住谢融，但谢融穿过了他的身体，扑进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妈妈，我今天没有赖床哦，我想要奖励！”
沈舟转身，白兰温柔的抚摸谢融的头，唇边生笑，“融融爱妈妈吗？”
少年谢融肯定点头，“我当然很爱妈妈。”
“融融也很爱爸爸对吗？”
“嗯！”
白兰笑意点点，“融融是个乖孩子，今年生日，我们回不归镇去过好吗？我们可以坐游轮，你可以看到海豚，运气好的话，我们还可以赶上神明祭。”
“好~”谢融的语气雀跃，他想到什么，有些不确定的问，“爸爸回去吗？爸爸的身体...”
“爸爸会在家等我们，我们明天便回来了。”
谢融虽有些迟疑，但最终抵不过出去玩的诱惑，“我去和爸爸说一声，让他不要担心我们，等爸爸身体好一些，我们一起去镇子上游玩。”
谢融说着便要往外走，白兰的脸色在一瞬间冷下来，“谢融，站住。”
被爱滋养长大的少年第一次听见母亲这样严厉的口吻，谢融的身体定在原地，他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好似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白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的神色软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柔和意味，“融融，妈妈不是和你说过吗？爸爸的身体不好，不可以随意去打扰爸爸休息。”
白兰确实这样交代过，但还有一个限定条件是夜晚，可现在是白天。
但出于对母亲的信任，谢融还是点了头，他没有踏出房间。
然而白兰并不信任谢融，她嘱咐谢融收拾行李，在离开谢融的房间前，她不放心般特意叮嘱，“爸爸今天的身体很差，一定一定不要去打扰爸爸，好吗？”
“嗯！”
旁观的沈舟暗道糟糕，白兰不说这句话还好，白兰这话一说，谢融一定会因为担忧去看自己的父亲。
不要去，别去，求你了，谢融。
天幕一点点黑下来，沈舟第一次在任务重出现这样异常的焦躁。
不该是这样的，谢融他不该去过那样的一生，他更不应该那样残忍的结束谢融的生命。
他们都欠谢融。
天光逐渐消逝，沈舟眼睁睁看着谢融打开了门，他左右确认环境后，目标明确走向楼上的房间。
沈舟只好跟上去，他伸出手去抓谢融，但手一次次的错开，握住的仅是空气，就似他无法阻止谢融走向悲剧，什么都是徒劳的。
谢融在厚重的门前停下。
不需要将门打开，沈舟已经闻到了血腥。
少年有所察觉，他未经苦难的脸多了苍白之色，痛苦的裂痕开始显现侵蚀，命运的轮盘转动，谢融推开了半扇门。
房间内灯光通明。
饶是早已预知到会看到什么，沈舟还是没有忍住胃部的翻涌。
白兰的怀里抱着一个人头。
那张脸淡漠矜贵，即便温柔，也裹挟着锋利的刀。
零散的四肢被整齐的摆列在一起，白兰的嘴巴哼着柔蜜的情歌。
她的双目和怀里抱着的头颅一样闭着。
沈舟缓过来后，第一反应是去看谢融，谢融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神色在极大的冲击下被涂抹成空白，“妈妈...”
“融融，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你和他一样！”白兰温柔的笑撕碎了，“我们有婚约，我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可他偏要娶那没有教养的疯丫头，可是哈哈哈，有什么用！那疯丫头不还是喂了鱼！他不还是得娶我！”
“可是！可是，他竟然还是不爱我！他竟然为了逃离我，选择了自杀！你看，融融，还是我赢了，十一年的折磨，即便那疯丫头的尸体还在我的手上，他也不肯再为那疯丫头忍一日了，什么爱情，十一年算得上什么永远！”
白兰的模样歇斯底里，可此刻的她美艳极了，好似疯长的毒罂粟，处处带着致命的毒，恶劣到极致。
白兰柔柔的笑，她的声音变得婉转，“但是，他没能杀死自己，在刀捅进他的心脏之前，是我抢过了他的刀，是我杀了他，如果他不想活了，那么也只能因为我而死。”
“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死，他也无法摆脱我。融融，你不是说你很爱爸爸妈妈吗？你想我们一家三口永远的幸福生活在一起吗？你会希望的吧？”
“即便你们不爱我，但是没关系，我爱你们。”
“我们会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
白兰温柔亲吻男人的唇，他将男人摆在了尸身的脖颈处，她捡起地上浸泡在血泊里的刀，步步向谢融逼近。
一刀、两刀、三刀、....沈舟的视线被鲜红的血液模糊。
他浑浑噩噩的摇头，不是，不能，不可以，停下，不能这样对待谢融，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他...他不是你的孩子吗？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依赖的人就是你啊。
可谢融正被他最依赖的人一刀一刀捅穿。
他甚至没有逃开一步，在白兰提着刀走向他，在白兰已经将他的父亲残忍杀害的情况下，他都没有想过这把刀会捅穿他自己。
分明这只手在不久前还温柔的摸过他的发顶，和他讲蔚蓝海边上跃起的蓝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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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圣洁的神殿内，此刻是一片狼藉，打斗的声音交缠在这一片天地，冰冷的黑雾碰撞后又分开。
谢融的脸上多了几道血丝，他淡漠伫立，瞳孔被纯黑所吞噬，站在他对面的男人脸上虽是多了伤，但态度则要散漫上许多，他赤金色的瞳孔盯着半空中被黑雾缠绕，眉尖颦起，神色痛苦的沈舟。
神祗活动脖颈，他金色的瞳孔微眯，“在我的信徒醒来之前，先抹杀你，我没有与人分享的习惯，哪怕是另外一个分裂出来的我。”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恶鬼的甜美祭品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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