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吸血鬼的下等奴仆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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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希尔已经死去了两年，阿列科也被他杀死了两年。
而他被兰斯带回古堡。
他在愧疚与自我厌弃中，对自己举起了屠刀。
兰斯救回了他，而他顺理成章的遗忘了一切。
说着什么有宝宝，要等希尔回来的疯话。
他等的人根本不可能回来。
沈舟踉跄后退，大雪落在他的发顶。
西大陆的烈日已经过去，兰斯今日处理艾米公主的事情耽搁了些许时间，他找到沈舟时，沈舟跪坐在冰天雪地里。
兰斯脚步微顿，随即他平静道，“你清醒了。”
“兰斯，你重生后再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沈舟抬眼，他的眼睫被霜雪覆盖。
兰斯在沈舟面前蹲下，他回想初见，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
要打断这个人的手脚，还是纵容着这个人欺骗，再拆穿沈舟所有的谎言，将这个人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兰斯与沈舟平视，“我想让你痛，又想要你的爱。”
他唯独没想过让沈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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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困住了沈舟一年。
一年前沈舟在巨大的愧疚感的摧残下选择了自杀，可沈舟忘了自己是吸血鬼，即使是刀捅入心脏，兰斯也依旧能救回沈舟。
沈舟从那个时候开始忘记了一切，准确说，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他固执的认为希尔还活着。
沈舟身形单薄，脚丫晃荡坐在古堡的高处，兰斯不动声色的靠近沈舟，将沈舟抱离高处后，才冷声冷语，“沈舟，你这么想死吗？”
沈舟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你在说什么呀，我在等希尔回来。”
兰斯沉默，希尔已经死了，沈舟为死去的希尔疯了。
他不清楚，沈舟是因为希尔的死疯了，还是被他关疯的，或者两者都有。
兰斯想恶劣的拆开所有的真相，让沈舟更崩溃更绝望。
这些都是沈舟应得，沈舟要付出代价。
兰斯对上沈舟湿漉漉的眼睛，“希尔有很重要的任务需要去执行，他短时间内回不来了。”
他不想沈舟难过，到头来，依旧是舍不得。
“哦。”
沈舟失落的低下头。
“为什么想见希尔，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沈舟眨眼，他抓抓自己的头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中开始头痛，他呢喃，“希尔很重要，很重要，但是，重要什么呢，”
他仰起脸，对兰斯痛苦讲道，“我不记得了，但我应该要见他一面，兰斯，我头好痛，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这里风大，我带你回去，以后别来这样高的地方。”
兰斯不动声色的避开了沈舟的问题。
自此，沈舟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兰斯不再将他困在寝殿里，但是素来喜爱自由的沈舟却很少出去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他变得越来越困倦，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兰斯有种沈舟正在他面前枯萎的感觉。
后来，兰斯在花园里给沈舟修了秋千，沈舟最开始满心欢喜，勉为其难坐了几次之后，再也不肯过去，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沈舟夜里总在做噩梦，时常在兰斯的怀抱里尖叫着醒来，眼泪铺了他满面，他看着兰斯的脸反而更加惊恐，他反复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杀人，我不是，不是...”
兰斯俯视沈舟的痛苦，他没有出声安慰，沈舟也不需要，他在恐惧里惊醒，又在噩梦里昏昏沉沉的睡去，周而复始。
沈舟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边界了。
再往后，沈舟开始捂住自己的肚子和兰斯讲他肚子痛，让兰斯不要再进入他的身体，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沈舟说这话时，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他很伤心兰斯只顾着自己舒服，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的孩子。
兰斯冷静解释，“舟舟，你是男孩子，不可能会怀孕。”
沈舟眼里还在掉珍珠，他瘪嘴，鼓着雪白的脸颊骂兰斯，“渣男！”
兰斯不信沈舟这个无赖，他用指腹细心擦去沈舟眼边的泪痕，带着人冷漠无情继续翻云覆雨。
沈舟哭得更可怜了，他惨兮兮的捂肚子，消瘦的小脸神色很紧张，他真的认为自己有了宝宝。
他总和兰斯讲自己的肚子，反反复复说肚子痛，说里面有宝宝，宝宝在踢他，他执着的让兰斯听听自己的肚子。
沈舟瘦了很多，显得他的眼睛愈发的大，他神经兮兮的看着兰斯，等兰斯的回答。
“沈舟，这里不可能有孩子。”
沈舟不辩驳了，他可怜巴巴的用被子将自己卷成卷，闷声在里面掉眼泪。
兰斯疑心自己对沈舟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
他剥开被子，沈舟的脸已经被闷红了，好似剥开的鸡蛋多了晕染的胭脂。
模样着实可怜，让人心软。
兰斯纠正了很久男孩子无法生育，他在此刻选择了放弃。
他开始附和沈舟，听从沈舟的话，当做沈舟肚子里有一个他们的孩子。
但沈舟依旧难过。
他担忧的问兰斯，“宝宝为什么不长大，他会死在肚子里吗？他要怎么呼吸呢？”
兰斯近日被宝宝两个字占据了大脑，他冷脸亲沈舟，“你再讲，我现在就棍棒教育，让他流出来。”
沈舟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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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梦醒了。
沈舟听到兰斯的回答点头，他和皑皑白雪融为一体，问兰斯，“那你现在得到了吗？”
兰斯沉默 ，高傲的王低下头颅，“没有。”
这样一个高傲矜贵的人承认他不被爱。
他想让沈舟痛太容易了，但沈舟给不了他一丁点爱。
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为了保护人类到来。
也因为人类而离开。
总之，不是为了他。
“你得到了，王，”沈舟伸出手臂抱住兰斯，“人类不是我要保护的对象，我是为了你而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是我的任务对象。”
“我为了你而存在，人类仅仅只是筹码。”
“这个世界对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存在，始终都是你。”
兰斯的心脏震颤，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堆砌出一个纯白世界，沈舟踮起脚尖，吻落在兰斯唇角，“兰斯，我们合葬吧，我守着你，日久天长。”
兰斯告诫自己一百次不要听信沈舟的话，他依旧会一百零一次被沈舟的话所蛊惑。
王要沉睡的消息在古堡传开，古堡的吸血鬼微微惊讶后又如常生活。
沉睡对于血族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是下一个百年再相见，而和血族漫长的寿命相比，百年仅是弹指一瞬。
但妮娜清楚不是这样的。
兰斯不是要沉睡，他是和初代一样，要永远和他的王后困在一处，用锁链囚住棺材，千年，万年永不分离。
“王，我不同意您这样做！”妮娜第一次这样明确的反对兰斯的决策，“沉睡千年万年，您这样做，和带着沈舟一起去死有什么区别？！即使您不在意您自己，沈舟呢？您忍心他困在小方格子里，万年不见天日？！”
“沈舟他从梦里醒过来了，他会活不下去，一万年，足够他忘记所有的痛苦了。”
对于血族来说，沉睡后，便等同于新生。
再强烈的痛苦也无法抵住一万年的稀释。
“我的王后，对所有人心慈手软，唯独对我狠辣，”兰斯嗤笑，“但我爱我的王后。”
他的舟舟可以因为养的鸡被杀掉而几天食欲不振，也可以对希尔怀有强烈的愧疚，唯独杀他时，冷酷无情。
他都原谅。
他都谅解。
他只要沈舟。
一万年后，他与沈舟从头来过。
沈舟这日穿了属于王后的婚服，这件婚服并非妮娜做的，而是在妮娜的指导下，兰斯一针一线的缝出来的。
兰斯一直都很聪明，做什么都能做到完美极致。
这件婚服很衬沈舟。
但沈舟给兰斯缝的婚服则要差上一些，针线歪歪扭扭，也就兰斯矜贵冷傲的气质能将其穿出珍品的质感。
换了任何一个人来都要翻车。
沈舟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挺满意，他绕着兰斯看了几圈，兴致冲冲的对兰斯道，“等一万年出来后，我再给你多做几件衣服吧。”
“好。”
兰斯牵着沈舟的手，他们好似要去成婚一般，走进王陵，走入棺材。
他们不是在奔赴死亡，没有离别的意味。
棺材合上，锁链一圈圈缠绕，粗重的黑色与鲜艳的红交织，成为解不开的枷锁、无法挣脱的牢笼。
漆黑的狭小空间里，兰斯抱着沈舟沉睡。
而本该同样沉睡的沈舟睁开眼睛。
006在他脑海里提醒，“宿主，任务完成，传送通道已经开启，我们快些走吧。”
沈舟小声道：“兰斯，对不起，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会遇见新的王后，对吗？”
“忘掉我吧。”
沈舟逐渐消散成光点。
兰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然而他的臂弯里已然变得空荡荡。
他和王后沉睡在这里，他的王后却消失了。
吸血鬼的沉睡不可逆。
兰斯双眸紧闭，眉头紧锁，他呢喃着不要，猝然睁开一双鲜红的眼睛，血珠从他的眼眶滑落，在他苍白郁色的脸上极为可怖。
沈舟又骗了他。
棺材困不住沈舟，铁链绑不住这个人。
只要有手，有脚，这个骗子就会逃离。
兰斯阴恻恻的在棺材里坐起，他发出闷笑，下一次见面，先扯烂沈舟的手脚会比较好吧？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吸血鬼的下等奴仆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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