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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叮铃铃——
      放学的钟声响起了,小学门口瞬间挤满了小摊小贩,孩子们争分夺秒地冲出校门,热闹非凡。
      在校门口旁边的角落里,一辆小火车却停在这里,大小与超市里卖的玩具火车模型差不多,但周围人似乎没看见一般,直接略过它的存在。

      “列车长,这个梦境怎么这么真实?”
      普达透过干净的车窗观察着外面,大街小巷人很多,场景很细节真实,四通八达的道路和建筑,似乎是十多年的小县城样式。
      “这应该是个真实梦境,也就是记忆梦境。你们看,场景很逼真,一般只有长期生活过的地方才能在梦境中达到这种效力。”梦澈嗑着瓜子说道。

      “列车长,那我们现在不吸收梦境能量吗?”
      “你看见街上的那些人了吗?脸都没有了,全是马赛克,说明记忆已经很迷糊了,这个梦境本就很脆弱了,我们再吸收能量,空间就碎掉了。”

      突然,眼尖的礼拜一喊道:“列车长,那里有个男孩,能看清他的脸。”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小学生背着书包走出校门,身边还跟着一些没有脸的小学生,可能是同学一类的人,他们一路嬉笑打闹着。

      梦澈观察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疑惑,这男孩儿眉眼有点面熟啊,感觉在哪里见过,梦澈唯一能确定的是——男孩就是这个梦世界的主人。
      “走,我们跟上去。”

      只见小火车开动了起来,地上凭空出现了蓝色的铁轨,像光晕一样出现和消失,车开到哪里铁轨就在哪里长出来——相当梦幻了。
      “能不能开快点,列车长,我们要跟丢了!”
      “没看见我们变小了吗,能开多快,我拿命给你开吗!”

      火车顶上蒸汽腾腾,开得屁股直冒火星,梦澈一行人才跟上了那个小男孩,他们已经走到一条林荫小道了。
      时节应该是秋季,阔叶树的落叶撒了一地,小家伙们走在水泥路上,“嘎吱嘎吱”踩着落叶,嬉嬉笑笑着。

      这条街只有一个环卫工人在扫着地,是一位中年女性,额头的发丝已经斑白了,面容疲惫沧桑。
      她自然也注意到对面走着的学生们,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却无故露出了温柔的笑。

      那群学生也看到了树下的环卫工人,其中一个问道:“那个阿姨是谁啊,怎么对我们笑?”
      “不知道诶……光轮,你认识吗?”
      被问到的男孩眼神中有些慌张,连忙都否认道:“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快走吧,你们忘了老师前几天说的那个被拐走的小孩了吗?”

      可能孩子们并不是真的害怕,但是一个人开始跑,后面的都跟着跑了,很快就没了影。
      在巷尾,小光轮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秋风中的妇女慢慢把手垂下去,脸上故作不在意的笑,眼神里的落寞却掩盖不住,那份没打出去的招呼也烙印在了他的心里,让他的心很难受。

      旁观了这一切的梦澈若有所思,刚才的负面情感也影响到了他,这是来自梦境主人的情感。
      一旁的礼拜一问道:“不追上去吗,列车长?”
      梦澈看着妇女单薄的身影摇了摇头,“不必了,这个梦境要结束了。”
      话音刚落,原本三维的梦境空间像镜像一样慢慢龟裂了,这是梦境碎掉的现象,“咔嚓”一声,整个梦境都支离破碎。

      梦澈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吊儿郎当,语调高昂,简而言之,就是声音很欠揍。
      “喂、光轮,听说隔壁院的美女系花给你情书了?”
      这是小房间,四人宿舍,四个人里三个没有脸,其中一个无脸男问道。
      “嗯。”光轮有些腼腆的点点头,是个大小伙的模样。

      梦澈看着这张小白脸相当眼熟,狐疑地问:“我是不是见过这个男的?”
      缩小版的梦车此时正在不知谁的桌面上,听到列车长发出疑问,身后两人也眯着眼观察梦境的主人。
      半晌,普达恍然大悟地一拍头,不料却忘了手上拿着扳手,哐当一声听得另外两人也头疼了。
      “呃好疼……列车长,你忘了吗,好像是那天挡我们路的人。当时你很生气,还和他吵了很久。”
      这么一提醒,梦澈瞬间真相了,“原来是这鳖孙儿,我就说咋看咋眼熟!”
      普达却说:“列车长,放尊重点。他现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口中的小天使。
      那天晚上乘务长的手册亮了,说明他是梦车的客人。你工作偷懒,没让人家上车。”

      “屁!我都说了是手册坏了,乘务长都不在,怎么能随便让人上车?”
      “手册怎么可能坏,列车长别找借口了。”
      “我不听,反正我说了算。”

      他们的对话只有礼拜一一个人蒙在鼓里,问道:“你们在说什么?难道这个人是梦车的新乘客?好事啊,多少年没新人了。”
      “好个头啊!好什么好,你们赶紧歇着去吧!”

      赶走碍事的人后,梦澈舒了一口气,他不禁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为什么这人能看见梦车呢?名字好像叫光轮。
      怪名。梦澈心里吐槽一句,继续观察着窗外的梦境。

      这个梦境同样是真实梦境,是现实里真实发生的记忆,与之前那个梦境一样微弱的能量,不能补充能源。
      “唉。”苦恼的列车长撑着下巴,忍不住唉声叹气。
      面前个个是无脸男,他都看烦了,难道说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是梦主人的朋友、一个人也不值得记忆吗?

      “你都有人喜欢?”另一个男生也开口说话了,“也是,你那张脸能睡到不少女人,之前还以为你是gay。”
      “呵,被压的那种吧。”一个男生嗤之以鼻,即使脸上全是马赛克也让梦澈感觉到对方的不屑和轻视。

      光轮有些发呆,脸上的红晕早已褪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放在桌上的双手暗暗握紧了拳头,但又很快松开了,仿佛只是错觉。
      三个室友还在自顾自说着,光轮似乎是忍受不了,起身出去了。
      旁观一切的梦澈在车厢里摇摇头,装作一副高深莫测,“承受力这么差,要是真来了列车不得被我骂哭了——诶?我想这个干嘛?!”

      眼看着光轮暂时不回来了,但是这个梦境又还没结束,梦澈等的实在无聊,索性趴在操作台上睡了个美容觉。

      梦世界的时间与现实不同,现实里的人睡一觉的时间不代表梦世界的持续时间。
      梦世界是由无数梦境(梦之空间)组成的,每个梦境的时间也各不相同。有些梦可能是梦见一天的时间,有可能是梦见好几天,甚至好几年,梦见自己如何过完一辈子的人也不在少数。
      不过好在梦的主人只关心重要的片段,因此时间推进并不会一成不变。

      这个梦境已经是晚上了。
      光轮推开宿舍门进来,一抬头却看见自己桌面上堆满了垃圾,另外三个室友正戴着耳机打游戏,骂声难听。
      光轮有些生气,开口道:“你们能不能不要把垃圾丢到我桌上。”

      其余三人充耳不闻,哈哈大笑地打着游戏。光轮见此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默不作声地把垃圾收拾了。
      他回到自己的床面前,刚想着躺上去休息,却发现上面也布满了垃圾,很多没吃干净的零食袋,污渍和油迹弄得床单到处都是。
      愤怒地情绪充盈着整个空间,还在睡觉的梦澈直接被吓醒了,耳边传来光轮愤怒的吼声:“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多少次了,他妈的多少次了!你们没长手吗,为什么总把垃圾扔在我床上,我今晚怎么睡!”
      光轮怒气冲冲,眼睛发红,恶狠狠地喘着粗气,“还有,你们为什么在校园网上发我是同性恋,我哪里得罪你们了!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另外三个人停下打游戏看着他,沉默了几分钟,其中一个故作轻松地说:“我们可没在网上发你是同性恋,你该不会自己被女生甩了回来拿我们撒气吧?”
      “就是就是,垃圾嘛,谁顺手收拾不都一样吗?话说你妈不是扫地的吗,你扫扫又怎么了,我们都没你收拾得干净。”
      还有一个直接装都不装,轻哼一声:“不就不想做卫生,你至于吗?连我们造谣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打扫卫生,干脆给你妈打电话吧,让她帮你——呃啊!”
      男生话还没说完,直接拳头砸在脸上,光轮怒目圆睁,表情骇人,他感觉自己浑身很热,热得他胸口疼、脑子涨,他不允许任何人看不起他的母亲。
      因为她已经不在了。

      两个人直接扭打在一起,另外两个人回过神来赶紧拉架,但说是拉架,其实是帮着另一个人打光轮。一边倒的战局,这是三个人的围攻。

      梦澈看着那个被打得缩成一团的男孩,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点评道:“有点苦了——打架也不行,看来注定与列车无缘了。”
      “战斗力的确有点弱,”身后两人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普达说:“可列车上还有很多非战斗职务是空缺的,空了好多年,蜘蛛网都生起来了。”
      “怎么哪都有你们?”梦澈没好气地说,“我算是发现规律了,你们每次要么是破门而入,要么就是偷摸在人身后说话——我就想问,你们非要整这死动静吗?”
      “哦,对不起,列车长。”
      两人异口同声,除了没有歉意之外,这差别份道歉天衣无缝。

      回到光轮的视角,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上拿着的是一张通知单,处分通知单。
      他没有表情,也什么也没说,面对辅导员的各种提问也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梦境再次破碎了。

      “列车长,这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礼拜一有些焉了,“再不到主梦境里去,我们真的就没油了……”
      “列车不烧油,谢谢。”

      何为主梦境?人在一晚上能做很多个梦,但大部分梦是不重要的次梦境,只有少数几个才有真正的主梦境。但这不意味着,人醒来能记住的梦就是主梦,记忆是很神奇的,它不会消失,正因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不可能让你短时间接受。
      或许梦的记忆没有消失,而是藏起来了,至于醒来能不能记住梦,记住几个梦,记住的是哪一个梦,都说不准。毕竟大部分人,一个梦也记不住,这才是正常的现象。至于主梦境这个说法,纯粹是他们根据梦境能量和稳定程度进行划分的。

      “应该快到了,这个梦相当接近主梦境了。”梦澈边回答边观察四周,梦车现在处于的梦境同样是在一个房间里,不过高级很多,似乎是办公室。
      “是吗,可是这个梦境的能量也不强啊?”
      “不是说能量,是……感觉。”

      礼拜一有些无语:“你不知道就别胡说,我们都习惯了,不会嘲笑你的。”
      普达点点头,梦澈白眼都懒得翻,他们的话全当放屁,整辆列车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列车长毫无威信——生气,但是无可奈何,他也不在意。

      “这个月业绩又不达标!你怎么干的工作!”一个中年男人吼着,梦澈面无表情地带了个耳塞,他觉得有些亏,进一次光轮的梦世界,耳朵听力都得至少下降一个档次。
      “我们的男主角又不说话啊……我记得那天和我吵架,他挺能说来着。”
      光轮低着头,挨着主管的训斥,一言不发。
      “你们组其他员工都能完成业绩,为什么你不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主管喝了口茶,似乎气得不轻。

      礼拜一悄咪咪地嘀咕着:“这是光轮的老板吗?怎么和列车长一个德行……”
      普达补充说:“他骂人没列车长凶。”
      “是诶。联想到列车长,我就突然理解这个光轮……”
      “就是就是。”
      梦澈忍无可忍:“我听得见!你们给我安静点!”

      光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组里那些老员工,拿走了他的一些业绩,但这种话他还是憋在了心里,因为他记得组里有个人和公司上层有点关系,没必要自讨苦吃。
      光轮想起来大学受的一次处分,同时也是人生第一次处分,参与打架的是四个人,但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受了处分。至于原因,他不想深究了。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他好不容易大学毕业,碰了无数次壁才拿到这份offer。一开始他想着,或许是上天垂怜他前二十多年过得太水逆了,所以让他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可惜,自作多情的热忱只会换来一盆凉水,浇他个透心凉。
      他忍忍也能过去,但倘若他去刨根问底“这盆水是谁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不会有人同情关心他,只会嘲笑他因浸水而透明的衣服——这样的丑态狼狈至极。

      “对不起主管,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个月,我的业绩一定会达标。”
      光轮诚挚的鞠躬换不来主管的心软,他只听到主管叹了口气:“光轮啊,从你身上,我再感觉不到工作的热情了,准确说是感觉不到人的生气……唉,你先回去吧……”
      光轮有些发愣,主管又叹了几声气就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发着呆。

      “他确实挺惨的,工作也没了,难怪那晚自杀。”普达感叹道,但也仅仅是感叹了。
      梦澈没搭腔,因为这个梦境要碎了。他看着那个垂头丧气的身影,就像是被负面情绪感染了,梦澈轻轻地“嘘”一声,开口:“主梦境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私设都是我胡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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