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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见他抱你进府【晋江文学城首发正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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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等到梁玫出屋门,随即将人赶了出去,可谓铁面无情,他道:“你以后不许再来,我家主子已经被你伤害过一次了,若再来纠缠我家主子,我定要你好看!”
语罢后还不忘抽出手中的利刃,作出威胁之状。
那兵器看着实在锋利,梁玫果真被唬住了,无奈只能咬唇不甘心地离去。
只是还未走远便被一人从后头擒住,拖到一阴暗的角落处,“别喊,不然我杀了你。”
嗓音沙哑难听,仿佛喉咙里被磨过沙石,亦或者是长时间不曾开口的生涩。
梁玫被扼住喉颈,在听到这道威胁话语时再不敢动弹,但身体却止不住颤抖,彰显出其主人内心的惧意。
“澄兰侯几时回来?”
“我我我......不知道啊!”
“哼,我明明看见他抱你进府,你会不知道?”
“我晕倒了......他好心救我,我醒了就把我轰出来。”
这蓬头垢面,看不出原本面容的男子正是所有人正在找的曹秋为。
曹秋为本想让梁玫潜入打探消息,没想到竟是个不被待见的。
在见到梁玫话语不似作假后,萌生了另一个念头,“那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好。”梁玫被挟持后已吓得六神无主,对此要求也不敢拒绝。
而后曹秋为成功藏身在了杜宅的破落小院,并威胁梁玫去买涂刀伤的药给他,“若敢声张,霖洲再大,你也逃不掉,我定会不死不休。”
梁玫是个小小平民,如此狠戾的话语轻易能镇住她,即便猜测到对方可能受伤了,她也不敢赌,也不敢生出反抗之心,老实出门买药。
曹秋为在梁玫离开后,再也忍不住跑到井口,拉上来一桶水抱起狂喝,清水涌过他的脸却冲刷不掉上头的污垢。
不知道他是想到什么,扶着井口边缘痛哭起来。
“你的主子死在了南境,想不想有人为你家主子陪葬?”后头倏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曹秋为眼神遽变狠戾,回头看去,目测来人尚不及他的肩头这般高,大白天的却身着乌黑斗篷,蒙着面容,只余一双浑浊的双目露在外头,可见其不想被人认出。
“你是谁,你想做什么?”曹秋为警惕问道,没想到自己的行踪竟被这人得知,想到这点他的眼底不禁划过一丝杀意。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可以放心,除了我无人知道你在这。”
斗篷人从怀中取出两个小瓷瓶,才道:“这个红布木塞的是给你疗伤所用,而黑布木塞的则是能让南境所有人得疾疹。”
“杜宅中伙房处有一口井,只要你将这药下在里头,我能保证,南境很快会爆发疾疹。”
“你说,有这些人为你的主子陪葬,你应当是知足的吧?”斗篷人语气阴寒地说道。
曹秋为不解,此等于他如此有利之事,为何会找上他,又为何要找上他,他随即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斗篷人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与你又素昧平生,自然没有理由加害于你。”
只不过曹秋为的目的是让人死,而他,是想让人活。
“至于怎么选择在于你。”
斗篷人将药瓶放在一旁,离开之际还特意嘱咐一句:“这两瓶药用完记得销毁,切记。”
“好。”待曹秋为应下后斗篷人才敢离去。
曹秋为将两药瓶拿起,眼神阴毒幽暗,其实如何选择根本就不必想。
黑夜与假山,最是能藏匿人的身形,曹秋为已是大致了解杜宅的地形,因此选择了在此刻动手。
他匆匆忙忙将那药抖入井水之中,还不忘留意周围的声音,而后将空了的药瓶塞回怀中。
但转念一想,若他被抓住,这药瓶岂不是落入他们手中,只会让他们更早配出解药,但他又不甘心白白被人利用。
那就找一处既能被发现,但又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曹秋为阴险一笑,将手中药瓶藏于一处离这稍远的假山里头。
也正是他这一耽搁,在回到那破落院子途中,被无意间路过的杜亮看了个正着。
“他大爷的,竟然在屋里头藏了男人!”杜亮低声啐骂道。
由于事关他的名声与脸面,杜亮选择只带上家里头几名护卫,准备进去这院子暗暗将两人捉奸见双。
“听到什么声音没?”
“没有啊少爷。”
“哼,估计睡得正香。”
“你们一起进去,务必要将那奸夫擒住。”杜亮不忘再次叮嘱道。
“放心吧少爷,我们这么多人,那两人肯定逃不掉。”
“动手。”
‘吱呀~’
院门推阖间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几人为了不惊动院子里头的和外头的人,可谓是小心翼翼的。
“看你往哪里跑!”几人推开屋门,而后缓缓步入,在看到那木板上躺着的男子后呼喝道。
曹秋为双目半阖,须臾才不紧不慢地坐起了身子,对于他们的出现情绪毫无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漠不关心。
但他们绝对不知道,此刻的他们在曹秋为眼中早已是尸体。
其中一人对上曹秋为冷冷的目光后,忽地后颈一凉,不禁握紧手中木棍,对着后方的同伴颤声喊道:“还......还不快上前将他绑起来!”
杜亮翘着腿坐于木椅上,他有先见之明,这破院落根本没有一处可以落脚的,只能自己事先准备好座椅。
此刻他端着一盘择洗干净的葡萄,正悠哉悠哉地吃着,不想听到屋内传来几声惨叫,让他心底迅速泛滥起阵阵寒意。
那屋门在他们进去之前是开着的,眼下那屋内走出来的却是一个提着刀的凶猛男子,刀面上还淌过几滴血液,极其可怖,可想而知,里头是个怎么样的桖腥场面。
杜亮本是面朝屋门而坐,这一幕让他身子一软滚下木椅,手里的那盘葡萄亦是翻落在地,想起身逃开却双腿无力支撑,只能不断往后挪动,锦衣布料与粗糙地面刮出难听的声响。
他本以为会是奸夫被捆,向他跪地求饶的场面,没想到出来的却是夺命的煞神。
盘子落地的碎响惊醒了本在阴暗角落处休息的梁玫,她睁开眼时看到一颗葡萄恰好滚至那亡命之徒的脚边。
那人只顾着盯住眼前的猎物,看都没看一眼脚下,一脚踩爆,底下炸出汁液,仿佛踩的是杜亮的人头,场面极其诡异。
杜亮猛地瞠目,回神过来后,忙对着来到眼前的曹秋为跪地磕头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请您放过小的,要是您喜欢那女子,送您便是。”
只是杜亮不知道,‘上有老下有小’几个字完完全全刺激到曹秋为。
他怨恨地想,凭什么这种没用的废物就可以在阳关底下活着,而他却要到处藏头缩尾的,脑袋随时不保,就连他的主子也被不容于世。
凭什么——!
回答杜亮卑微求饶的不是怜悯,而是决绝地挥刀与泄恨。
梁玫缩在灰墙边瑟瑟发抖,见此闭眼,不敢去直视这种桖腥的场面,恨不得就此隐身。
然,她终究是被人盯上了。
那沉重的脚步朝她这边而来,仿若巨石一步步踏上梁玫的心窝处。
她想求饶,但上一个求饶的明显死得很凄惨,她蠕动着双唇,频频发抖,不知道要说什么,甚至连声音都彻底发不出了。
好在这危急惊险的时刻,外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明显可以判断来的人只多不少。
木门被大力推开之际,曹秋为权衡一瞬,已顾不得将瑟缩在角落里的人灭口,只得择翻墙先行逃走。
梁玫顺势晕过去,以此来应付眼前如此糟糕的情境,只是她浑身发冷,若不是被人探出尚有余息,恐怕也要被人当尸身埋了。
梁玫惊吓过度,好在侥幸逃过一劫,成了此事的见证人,因此也被叮嘱好生照顾着。
等她醒来时,水刚喝上几口,还没来得及庆幸,就有一群官兵敲门而入。
其中一个官兵询问道:“姑娘,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
梁玫垂眸回想几息,道:“有点印象,但是他脸上涂满了灰垢,不好认。”
另一个官兵急道:“那你是看清了还是没看清?”
梁玫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官爷,我只记得......那双眼睛很凶,鼻梁很高,其余的看不太清......”
这时,一身蓝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正询问梁玫的那两名官兵对着来人垂首恭敬行礼:“侯爷。”
郄乔牧颔首应了一声,随后取出一幅画像在梁玫眼前卷展开来,他问道:“梁玫,你来看看是不是他?”
梁玫仔细辨认着,露出不太肯定的神情,有些为难地看向郄乔牧,道:“郄公子,这有点像......又不太像,”
画像的男子面容粗犷,但好在五官清晰,而昨夜那名男子面上涂了层厚厚的灰垢,确实不好对比与辨认。
“那这张呢?”郄乔牧重新换了另一幅画像。
“对,他的脸上确实有一条刀疤!”梁玫看了一眼画像上的男子,当即想起了之前无意间瞥见的那道疤痕。
确实,刀疤并不是好遮掩的,梁玫能知道确实是在郄乔牧的意料之中。
曹秋为脸上这条刀疤正是前阵子北都之战中,他亲手划伤的,这幅画像也是他亲手所绘。
很快,那群官兵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梁玫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失了力气瘫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昨夜经历似乎历历在目......
不行,这杜宅她不能再待下去,否则可能小命不保。
曹秋为逃走之时已然有人去追踪,在郄乔牧得知真是一直在通缉的人后,更是加派不少人手。
曹秋为早就选定好了地点,正是靠近上前江的那座崇前山上,那里头树林茂密,最是适合藏匿踪迹。
他不断地与追上来的人耗着,一旦有人靠近他藏身的这棵树边,曹秋为便如蛇般敏捷,双腿紧夹树干,倒挂而下,瞬间抹了那人的脖子。
如此太多来回,死伤无数,自然也会被发现事情的端倪。
近夜上前细细察看尸体,而后环顾四周,眉头紧皱,自责道:“皆是一招毙命。”
“先让兄弟们退到外围。”近夜下令道,自昨夜追到此处后,已是与对方耗上快一天两夜了,眼下死伤这么多兄弟,只能另想办法。
近夜等人退到外围,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渐亮,正准备兵分几路进去,不承想瞧见郄乔牧和乐幸沄一同往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