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更嚣张了》苍山如是

24、投壶比试

　　“好，当着大家的面，未免别人说本县主为难你，琴棋书画，你选一个。”

　　永嘉县主下巴微抬，一脸自信。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些我都不会。”

　　云姒慢悠悠道，语气也很是理所当然。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不小心噗嗤一声，笑了出声，还以为这云大小姐是在藏拙呢，原来是个草包。

　　“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你到底会什么？”

　　永嘉县主快要抓狂了。

　　云姒垂眸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想了半天，好像也没有什么才艺拿手的，不如永嘉县主说说看？我看有什么是自己会的？”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在皇宫大宴上商量了起来，偏偏宫里最大的那几位也没有喊停，如此场面可是从未有过。

　　永嘉县主深吸一口气。

　　“插花、女红、茶艺、调香、舞艺……”

　　云姒颇为无奈地继续摇摇头。

　　“都不会呢。”

　　永嘉县主咬牙，明明是自己为难她，怎么变成她为难自己了。

　　云姒心中暗笑，这位县主还真是好糊弄。

　　“射术、投壶……”

　　就在永嘉县主绞尽脑汁地不断说出可比试的技艺时，云姒眼睛一亮。

　　“这个投壶，听起来挺简单的，我应该会。”

　　永嘉县主狠狠松了口气，看向云姒的眼神愤恨异常，旋即她闭了闭眼，露出一抹莫测笑意。

　　“云姒，你确定和我比投壶？”

　　“对。”

　　云姒确定道。

　　永嘉县主眸中精光一闪，继续道：“不如我们再加点彩头如何？若是本县主赢了，你便要对本县主下跪认输，还要说一句你不如我，反之亦然，你可敢？”

　　云姒朱唇微勾，施施然道：“好啊，奉陪到底。”

　　永嘉县主阴冷一笑，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云姒在自己面前下跪求饶的样子了。

　　永嘉县主随后转身对太后恭敬行礼道：“太后娘娘，望您恩准。”

　　太后眯眼笑了笑，颇为和蔼可亲。

　　“准，今日开春大宴大家随意即可，图的就是一个热闹，莫要伤了和气。”

　　于是这一年的开春大宴之上，让在场官宦家眷印象深刻的不是摄政王拒婚宁国公小姐，而是永嘉县主与永安侯小姐的投壶比试，那真是更古未有，将投壶这种闲适雅趣的小游戏搬到了台面上了。

　　太后饶有趣味地看着台下两位针锋相对的小姑娘，就连一旁的小皇帝也不掩期待，不由坐直了身子探头往下看。

　　几个小太监已经在两人前面各放了一樽一大口两小耳的双耳壶，又给了每人七支拓木箭。

　　永嘉县主一手把玩着箭矢，另一只手举起虚空比划着丈量自身与水壶的距离，她势在必得道：“云姒，算你倒霉了，投壶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云姒随手拿着拓木箭，看了一眼远处的水壶，也没有像永嘉县主那般做出丈量的架势，就这么闲闲站着，随口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县主的威风了。”

　　众人见台上两人，一人蓄势待发，信心十足，一人就这么闲适立于场上，若不是返璞归真的高手，那就是什么都不懂的了，比起前者，后者的可能是九成九。

　　有熟知永嘉县主的人内心暗叹，这云大小姐真是不好运，选什么不好偏偏选了投壶，永嘉县主的投壶技艺在京城一众贵女圈子里可是难逢敌手，就是和男子比试也是不落下风。

　　一旁的宦官见二人已经准备完毕，喊了声开始。

　　永嘉县主这时候倒是显得谦让起来。

　　“云姒，你先。”

　　云姒二话不也说，也没有作势瞄准，就这么随手直愣愣地扔了过去，拓木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沿着壶口边缘掉入壶中。

　　这要是力道再偏一点，就掉出去了。

　　一旁宦官作为裁者上前，察看了投入壶的箭矢，而后抬头道：“入壶，两筹。”

　　永嘉县主见状，神色轻蔑，“就这？”

　　永嘉县主旋即双手握着箭矢，俨然是要双投的架势，她瞄了会儿，将两支箭矢投了出去。

　　两支拓木箭精准入了水壶双耳。

　　内宦高声道：“双矢贯耳，二十筹！”

　　单手贯耳，则得五筹，双手贯耳，得十筹，应是双手投壶，再赋予双倍，共二十筹。

　　四周闻言赞叹，双手投矢还能精准投入比壶口更小的两耳，永嘉县主这技艺实在太精湛了。

　　云姒见她两手投矢，自己也抽了两把出来。

　　永嘉县主撇嘴冷笑，“就你？也学我双手投矢？”

　　云姒轻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只见她说完，便径直投了出去，两道箭矢稳稳投入了壶口中。

　　内宦上前察看后道：“双矢入壶，八筹，共计十筹。”

　　永嘉县主嗤笑一声：“云姒，别逞强了。”

　　不远处观赛的云亦承见云姒已经完全落入下风，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这孩子实在太冲动了！”

　　柳氏心中暗笑，面上却是担忧之色，“姒儿这孩子虽然冲动了些，但也是为了我们侯府的脸面才上的场。”

　　云亦承一听柳氏的话语，更是来气了，神色越发黑沉，没好气道：“她要是有顾着侯府的脸面就不会应战了，永嘉县主已经败于姝儿之手，按照约定已经不能和她比试了，永嘉县主食言改口本就丢了脸面，云姒这孩子依着先前约定不上场就好了，偏偏她要逞强斗狠，非要上场比试，介时她一输，那就更难看了！”

　　云亦承根本就没有想过云姒会赢。

　　云婵也在一边冷言冷语，心里极为畅快。

　　“大姐姐也是太冲动了，明明技不如人，还要逞强着上去比试，到时候输了我们永安侯府就丢脸丢大发了！”

　　“好了，三妹妹别说了，大姐姐也是好意。”

　　云姝拍了拍云婵的肩膀，淡淡劝阻道。

　　云婵见云姝还在为云姒讲话，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气急道：“二姐姐何必再为她云姒说话，明明你已经替她上去打败了永嘉县主，全了侯府的脸面，她却还要一意孤行！”

　　云亦承听着云婵吵嚷的话，不由有些心烦，他抬手按了按额头的太阳穴，有些不耐道：　“婵儿，她到底是你姐姐，这可不是你这个做妹妹能说的话。”

　　云婵被云亦承训斥了一顿，红了眼睛，也不敢说话了，她神色极为委屈，看向云姒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都是云姒这个贱人，害得她被父亲训斥。

　　云姒正准备投第六支箭矢，却突然鼻子一痒，她赶忙顿了身子，低头强行忍住闷声打了个喷嚏，双眸也因此渗出了点泪水，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方才是谁骂她？

　　于是四周的官眷们就见云姒原本正要投矢的，却突然茫然地停了下来，眼眸泪光莹莹。

　　云姒那双眼睛本就极美，如盛着春日耀阳下最潋滟的湖光，透着一抹惑人的清媚迷离，此时她眼角泛起一抹盈盈欲坠的泪光，柔和了那极为艳丽的容颜，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动人柔弱韵致。

　　想来这位云大小姐定是料到自己不是永嘉县主的对手，即将输掉这场比试，这才流了眼泪。

　　御宴台上不少年轻公子不由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恨不得上场代替云姒进行比试。

　　云姒不知道自己就是简单打了个喷嚏，就引来了这么多浮动香艳的心思。

　　此时，台上永嘉县主已经又投了两次，永嘉县主两次皆是双手投矢，一次双手贯耳，得二十筹，另一次更是双耳倚杆，难度更上一层，得四十筹。

　　永嘉县主已经得了八十筹了，剩一只箭。

　　而云姒也已经投了一次，只可惜又是双矢入壶，只得八筹。

　　因此，云姒算下来，只得了十筹，剩两支箭。

　　两人差距实在太大了，几乎任何悬念，云姒剩下这两支箭，以她的水平，不管怎么投都会输得极惨。

　　永嘉县主见云姒正准备举手投壶，可云姒却忽然低头停了下来，再次抬头时，却见云姒双眸微红，凝了两颗泪珠。

　　她扯了扯嘴角，嗤笑道：“怎么，知道赢不了，准备认输了？”

　　云姒抬手抹去遮住视线的泪水，悠悠然笑了笑。

　　“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抬手就将第六支箭矢扔了过去，却不想那箭矢直接落了空，比先前投的还不如。

　　“唉……”

　　观赛的众人忍不住摇头惋惜，明知输赢已成定局，但是见云姒坚持继续投完，不由有些敬佩，不过实在输得太过惨烈了，真是不忍看到美人惨败的场景。

　　永嘉县主见状一个没忍住，嘲讽笑出了声。

　　“哈哈哈，云姒，你方才撂下狠话本县主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没使出来呢，没想到……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云姒倒也稳得住，见永嘉县主如此嘲笑也不恼，还有心情提醒道：“县主，你还有最后一箭呢，虽然看起来我已成败局，不过还是希望县主这最后一支能投出最好的成绩，好让我开开眼。”

　　永嘉县主兴奋至极，笑容已经快要咧到耳后根了，她已经等不及要云姒跪在自己面前了。

　　“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县主的最高技艺！”

　　永嘉县主抑制起伏的心境，眼神犀利射向水壶，举起箭矢狠狠投了出去。

　　只见那拓木箭如同长了眼睛搬，斜斜地钉在了壶口与右耳之间的缝隙里。

　　宦官扬声道：“横耳，五十筹！永嘉县主共计得百三十筹——”

　　“横耳！居然是横耳！”

　　御宴台上几个公子惊呼道。

　　永嘉县主享受着众人惊赞的目光，神色得意洋洋地看向云姒。

　　“怎么样云姒，你还不认输么？”

　　云姒看着手里最后一支拓木箭，眼神倏然幽深起来，朱唇勾起妖冶凛然的弧度，声音轻忽缥缈起来。

　　听得永嘉县主心底莫名浮起一丝不安的情绪。

　　“县主莫急，我还有最后一支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