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开私房菜馆》牧野千里

14、卖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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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五更天起床，因天慢慢凉了，这两日买冰粉的人少，所以不用搓太多，柴红说她可以完成，柴玉就把这活丢给她，自己折腾了一屉茯苓糕。

　　要送去给点心铺子品尝，柴玉特意挑品相完整的用新买的油纸包了几包，小心放在背篓表面，确保不会被压坏才放心推车。

　　是的，要的冰粉少了，她就没挑桶，直接搓在木盆里头，用车推着走。
　　这就大大减轻了她的负担，路上跟柴旺两个轮流推车，半点不似之前那么累。

　　到了镇上支起摊子，柴玉道：“我去一趟点心铺子瞧瞧，你先吆喝着卖，卖不完也没关系。”

　　这孩子自从柴长海来闹过一次，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信心又给磋没了，看她要走就有点紧张。

　　柴玉只得温声安慰，“别怕，别说他如今不会出现，便是来了咱也不惧怕什么，你忘了上次他来闹一场咱们得了好几十两银子了？”

　　想到银子，柴旺才慢慢松开抓住她袖口的手，“好，那大姐去忙，我能行。”

　　“好孩子。”柴玉象征性摸了摸他的头，给了个鼓励的笑容就提上油纸包去找点心铺子了。

　　镇上大小点心铺子有三家，其中一家门面颇小，卖的也只是桂花糕枣泥糕山药糕一类。另两家开在一条街上，勉强算是对面。

　　一家叫永和记，一家叫芳香阁，不知道的乍一听这名，还以为是胭脂铺子呢。

　　柴玉站在街边，用点兵点将的方法先进了芳香阁。

　　接待她的是一位身穿浅紫长裙的女子，柴玉刚跨进门槛，那女子就殷切迎上来，“小娘子想买些什么茶点。”

　　瞧瞧人家这态度，这专业，柴玉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略清了清嗓子，露出笑道：“我新琢磨出一道点心，吃着还算不错，想与你家掌柜做笔生意，不知可否代为引荐一番？”

　　那女子闻言也笑，但却是拒绝的笑，“实在对不住，我们的点心都是东家家传的，并不从外头买。”

　　这也不妨什么，柴玉一点没觉得失望，笑吟吟奉了一包茯苓糕，“既如此，我便不多打扰，这包点心送予姑娘，就当尝个新鲜。”

　　说完没等那女子回答，柴玉就告辞出门，去了对面的永和记。

　　这家态度比芳香阁还好些，柴玉还没进门，就有一女子出门来迎。

　　也不知两家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杠上了，这女子衣裳颜色与对面芳香阁一模一样，就连款式都十分相似。

　　但那女子似乎只负责迎客，接待柴玉的是另一位粉衣女子，长着一张圆脸，笑起来很有亲和力，问柴玉要买什么茶点。

　　她笑着摇头，把方才那番话又说了一遍，请她代为引荐掌柜。

　　谁料那粉衣女子爽朗一笑，“我就是永和记的掌柜娘子，姑娘有什么就说吧。”

　　“倒是失敬了。”柴玉拿出那油纸包放在柜台上，拆开上面的草绳，“这叫白玉糕，掌柜姐姐先尝尝，等尝过了咱们再说。”

　　一声掌柜姐姐，那女子笑出了声，顺势看了眼油纸包上的糕点，色如白玉，这名字倒也没白叫。

　　女子去后头净了手，用帕子擦干水分，才回到柜台旁，用手捻了一块，却也没立时就品，而是先闻了一下。

　　“似有药味？”

　　呃……
　　柴玉莞尔一笑，“掌柜姐姐好灵的鼻子，确实入了一味中药，有健脾祛湿，宁心安神之效。”

　　倒也不好问是哪位中药，女掌柜张口咬下一块，入口绵密松软，与旁的酥点有不同的口感。

　　尝完一块，女掌柜拾起帕子虚掩了下唇边，做出个请的手势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入内详谈，如何？”

　　这是有想法？
　　那柴玉自然没有不应的，跟随着入内去。

　　这是一间小厢房，大约是提供给夫人太太们歇脚的，里头布置的很是典雅。柴玉随女掌柜在圆桌前坐下，很快就有人奉茶。

　　“不知姑娘这方子要价几何？”

　　女掌柜开门见山，柴玉也没藏着掖着，大方抬起手伸出三根指头。

　　女掌柜管着一家铺子，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样巧心思制出来的方子，连她都觉得有赚头，要价自然不会是三十两，那就是三百两了。

　　“姑娘这价格着实有些高了，不知能不能让一步？”女掌柜试探问她。

　　柴玉却摇摇头，“掌柜姐姐尝过，应当知道这方子的价值远不值这些，我这个价格并不是虚报。”

　　女掌柜虚应了一句，又道：“不过价格着实是高了点，要是姑娘能酌情少些，兴许能成。毕竟制作再精巧，也只是一道点心，也做不出花来不是？”

　　寻常人听了这话不定就给信了，然后露怯被人按着宰一顿，但柴玉不会，她笑着摇摇头，道：“那不妨事，我再找别家就是。”

　　她说着就起身告辞，往门外走。

　　女掌柜见她方才去了对面的芳香阁，大约也是送了一包点心，如今又给自己铺子送了一包，现下手里还提着一包，不知是挑中了那两家中的哪一家。

　　要是斗不过对面也就罢了，万一这方子入了另外一家的眼，被他们买去了，那可就不大妙了。

　　想到这，她急忙把人叫住，“姑娘慢走，我虽做不得主收下这方子，不过我可以去信东家，请东家做主看收不收。”

　　看柴玉转过身来了，她又道：“姑娘不若把另一包也给了我，我带去请东家尝过再说？”

　　一包点心而已，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说要是光凭这一包就能叫她尝出来用料，每种用料大概多少，那柴玉这买卖就做不成了。

　　所以她毫无负担的把点心放下，“倒也行，只是不知需要几日商议，我好按时过来。”

　　女掌柜思忖片刻，“后日吧，后日姑娘再来。”

　　谈好时间，柴玉脚步轻快的出了永和记，往集市上去。

　　方子的事她不着急，无论永和记东家愿不愿意出钱买，她总亏不了什么就是。

　　到了集市，半早晨过去，冰粉才卖掉了一半，柴旺愁眉苦脸的蹲着，连吆喝都有气无力的。

　　见到她来，柴旺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凑到柴玉跟前，低着头不说话。

　　确实，今天都九月初一了，换算成后世的公历已经是十月，中午虽然还热，但早晚已经凉爽很多。她们的冰粉都是夜里做好，只能卖一早上，到了午时大半都会化水，失了卖相可不就没人买了。

　　柴玉用手抬住他下巴，把头给撑起来，安慰道：“没关系，再等会儿，要是卖不完咱就分给集上的人吃，总归不会浪费了。”

　　“那会少赚许多铜板……”柴旺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都听不见了。

　　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冰粉本就是天热时才好卖，天凉了谁吃这拔牙的东西？

　　眼看日头到了半空，冰粉还剩了七八块，柴玉做主给集上的人都分了，姐弟俩推着空车回去。

　　回去后，柴旺兴致还是不大高，这可不是办法，只能又领着他干活，用劳动消除负面情绪。

　　萝卜青菜种子只需撒进土里，面上再薄薄盖一层即刻。菘菜则要挖个小坑，丢一两粒种子，然后盖土。都种完了，再提一桶水来略浇些，等着发芽。

　　其实这时节种萝卜菘菜略晚了些，不过也不算太晚，等苗育出来小心养护，差别还是不大的。

　　啊，她的小菜地终于播种了。

　　往后有人有屋也有地，是不是还得养几只鸡鸭什么的。

　　生活总算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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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二一大早，姐弟几个才刚吃了饭，花婶子夫妇就领着两个男人来了。

　　略高的那个就是花婶子她兄弟媳妇的大哥，姓刘；另一个就是花婶子的娘家兄弟，姓伍。

　　两方先各自介绍了，柴玉就道：“刘叔是这上头的能手，又是花婶儿推荐的，我自然是万二分相信，只是不知是个什么流程？”

　　刘叔往她身后看了眼，又四处走着转了圈，“都是熟人我也不托大，这草屋就免费给你推了，你按着你要多大给我画个线，我好估算人手。”

　　柴玉当下就道谢，接着找了根棍子在地上规划起来，“堂屋一间卧房两间，灶房最好宽敞些……”

　　她说着又用棍子把围墙的位置画出来，连带垦出来的菜畦也圈进去了，“院墙最少要两米高，要是有多余瓦片就摔碎往上插些，能防宵小。”

　　想到之前大解小解都得去野地里，柴玉一个激灵，几步走过去围墙左下角一指，“这里开个小门，外头还得建个茅房。”

　　靠近山泉的那处围墙也要留个门，日常取水就从小门出入，不必走大门绕一圈。

　　这样的工程不算很大，刘叔思索了会儿，道：“你家情况我听说了，说是有个山头，那建房的木头就不必花钱，只需买了砖瓦石泥灰就是。至于干活的人……”

　　刘叔还没说出个什么来，花大叔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只需带上木匠泥瓦匠石匠这些人，帮忙的人村里有。长山兄弟之前给村里不少人户帮过忙，趁这机会叫他们把人情还了，有来有往的，日后有事也好帮衬。”

　　这话说的在理，柴玉就道：“那成，晌午我带着大旺挨家挨户走一趟。”

　　人手的事说定了，接下来就是材料和工费。刘叔说既然小工要不到多少人，那就是只是砖瓦泥灰和手艺人的工钱。

　　不过砖瓦泥灰都得算好数目后自己去买，柴玉不懂这方面的事，图个省事便都交给刘叔去看，她只管等东西送来给人结银子，至于工费等建成验收后按天结算就是。

　　商定好后，柴玉提出留人吃饭，刘叔婉拒，说手头还有点事没忙完，如此便罢。

　　一群人都走到前头去了，花婶子又返回来，“去请人叫你叔跟着去，省得你不知道该说啥。”

　　这是怕她胆怯，特意叫来给镇场子呢。

　　柴玉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