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开私房菜馆》牧野千里

12、茯苓

　　花婶子动作也快，翌日晌午，她就又来了一趟草屋，“说好了，他手头上的活还有一旬就能完，到时就来你这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柴玉喜笑颜开，“那我一旬后就在家里等着，哪也不去。”

　　虽然紧巴紧巴也能修，但柴玉还是闲不下来，离花婶子说的日期还有一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所以翌日她就跑了一趟镇上，重新买了两只木盆回来，接着做她的冰粉生意。

　　如此磨过了五六天，人是累了点，但闻到那股子铜臭味，累算什么呢？有钱才是王道！

　　粗粗数了一遍，她的全部家当已有近四十七两多，那些散碎铜板和银锭一块用破布包着就埋在床下。

　　当然柴红柴旺也知道建完房子就剩不下什么钱，前者梗着脖子叉腰骂了会儿王氏黑心，后者沉默不出声。

　　柴玉见状叫别丧气了，“去扯些干草来搓绳子，把铜板都串起来，总这么散着也不是办法。”

　　两只二十两的银锭，还有一只五两的，余下就都是铜板，摆在一块儿还是挺有看头的。

　　不过这些银子和富贵相比还是差的多，所以柴玉这天卖完冰粉回来也没歇，提着背篓又往山里去了。

　　也许一天有一两百文进账，在这个时代对于乡下普通家庭来说已经跟做梦一样，但对柴玉而言，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冰粉原料虽然不用担心，果籽晒干能保存大半年之久，但再过不久天就不热了，谁还会愿意花两文钱买一块吃完透心凉的冰粉呢？没人这么傻，所以她还得琢磨个别的，不然等盖了房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柴旺看她又要上山，急冲冲跟三妹说了句，就赶紧小跑跟上。

　　柴红这几天只要空闲就在挖草根，虽然动作不咋标准，挖的颇有些费力，但乡下的女娃自小就是做惯了这些的，几天时间就开出了挺大一块。

　　不过大姐说了，要种菜就得把草根扒拉干净，不然下了雨还会生根。所以她开了地还得多过几遍，争取一根草根都没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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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玉知道她辛苦，但这会儿来不及表扬，她满心都扑在下一份营生上，进了山就到处搜索。

　　其实山里能吃的有不少，不论直接入口或是拿回去制作吃食都可以，但她家的现有条件支撑不起太多，所以只能寻摸个制作方便工序简单的营生接替现有的冰粉。

　　“大姐，那有好多红果！”柴旺眼睛倏然一亮，紧着就指给柴玉看。

　　确实是一棵红果树，也叫野山楂，柴玉想到这东西能做不少种类的吃食，酸酸甜甜健脾开胃，小孩大人都爱吃，或许能当做一条生财之道。

　　但转念一想，山楂味酸，野山楂就更甚，少不得要用到许多白糖。现如今的白糖可不似后世几块钱就能称一斤，足足卖到了一百文一斤呢！

　　定价低了要亏本，定价高了又没人要，毕竟夸的再好听也只是山楂。

　　这条路行不通啊。

　　柴玉笑笑，“想吃就去摘些吧，拿回去煮水喝也行。”

　　柴旺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脸色，问道：“不能拿红果做吃食吗？酸酸的，应该可好吃。”

　　“野红果太酸，做的时候少不得要加糖，糖太贵了，容易亏本。”柴玉摇头解释，“不过可以摘些回去做给自己吃，我恰好会做一种好看又好吃的糖葫芦。”

　　做给自己吃啊。

　　那还是算了吧，糖贵着呢。

　　见他摇头，柴玉笑笑，“去摘吧，咱们辛苦这些天，也该甜甜嘴了。”

　　眼看大姐已经往过走，柴旺暗暗打了下嘴，怎么这么馋呢。

　　地上掉了不少果子，不过都是被虫啃食过的，要不得。柴玉便放下背篓抱住树干猛摇了几下，枝头熟透的山楂就扑簌簌往地上落。

　　“够了够了，大姐别摇了。”

　　“哎呀，滚了。”

　　柴旺手忙脚乱的在地上捡，一颗硕大的红果恰巧落在松树底下的土包上，一溜烟滚出去一丈远，急忙跑过去捡起来。

　　“树根底下咋这么大个包，该不会是埋着什么东西了。”柴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听村里老人说过的山精鬼怪的故事，越看那土包越像精怪吃人后埋下的骨头，头皮都麻了。

　　“大姐，我们走吧。”他小跑到柴玉跟前，把红果放进背篓里，“那有个土包，是精怪吃人后埋下的骨头，咱们赶紧走。”

　　柴玉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她循着视线看过去，入目是一棵老松树。年份太久，靠近地面约一米多的树皮四分五裂的，稍一碰就能掉。上层枝干也十分稀疏，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这玩意……

　　柴玉在心底琢磨了一阵，模糊想起有种菌类是与松树伴生的，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叫什么。她走过去仔细观察那土包，用手轻轻扒开上层浮土，底下是一层略带黑色的腐土。

　　柴旺被她这举动吓着了，想起那些长了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精怪，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是不行，大姐还在这呢。

　　他慢慢凑过去，小声道：“大姐，你在挖什么？”

　　“茯苓。”柴玉想起来那个伴生菌类就是茯苓，恨不得赶紧挖开看看底下到底有没有。

　　“茯苓是什么？”

　　“一种药材，也能做吃食卖。”柴玉一边解释，用手挖的指头缝里疼，干脆折了根棍子刨土。

　　幸好茯苓长得也不多深，露出松树根系后，一块裹满泥土的黑疙瘩显露在眼前。柴玉心中一喜，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

　　刨出茯苓的第一时间，柴玉就用指甲掐下一块皮，仔细观察了一番，“就是茯苓，不会错了！”

　　“嗯，那这怎么吃呢？”柴旺见没跑出人骨，心下略松了几分，也敢凑过来看稀奇。

　　“这得先清洗削皮，切成块晒一晒去水分，然后才能做吃食呢。”

　　这么麻烦啊。

　　柴旺把背篓提过来，柴玉捧着那块赶上她脑袋大的茯苓，恨不得吧唧亲上一口再往里放。

　　“行，咱们可以回家了。”

　　“好。”柴旺脆生生应了一句，看大姐那冒绿光的眼神，这什么茯苓应该就是下一个要做的营生了。既然找到了，那确实不必再转。

　　家去后，柴红看到这么个黑不溜秋的玩意，扔下锄头也跑过来看稀奇。

　　茯苓整块都是泥，柴玉也没往屋里提，直接就着溪水搓洗掉泥土，接着拿去山泉边上用水冲了一遍，才用刀削皮。

　　新鲜茯苓质地略粗糙，切片时容易碎，不过也不要紧，反正晒一晒水分后还要磨粉的。切片之后再切条，紧接着切成小方块就成。

　　新买的簸箕这几日晒了不少果籽，如今果籽够用，簸箕就空了。把切好的茯苓倒进簸箕均匀铺开，趁这会儿太阳还在半空挂着，赶紧就端出去晒。

　　柴旺围观了全程，看着那簸箕上比雪还白的疙瘩，问柴玉：“这就算是好了吗？要晒多久能吃呢？”

　　“还早，还有几道工序呢。”柴玉喝了口水，抬头看天，“明儿再晒一天，到晚上应该就能成了。等明儿卖了冰粉，我去买点东西，回来先做一回给你们尝尝。”

　　茯苓糕是柴玉前世最爱吃的点心之一，觉得买的味道不香，还自己动手做过不少回，虽然穿越一趟，那些步骤还是在心里的。

　　不过捣粉那一步有些麻烦，这里又没有研磨机，只能自己买个石臼回来手工捣碎。村里倒是有个大石碾，但柴玉不想去那，一来人多眼杂，二来不是自家的东西用起来总不那么顺手。

　　还是买一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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