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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刚准备坐下的虞瀚东愣了下,站起身来,望着他。
      阎沛则安坐如故,对着虞瀚东问道:“瀚东,你意下如何?”
      这个时代的剑手最重荣辱,一旦提出挑战,如不被接受,会引为奇耻大辱,过激者会将挑战对手当作仇敌,最后往往造成不死不休的惨剧。虞瀚东自然不想得罪眼前这名剑手,他无奈道:“那我就向冷兄讨教几招,大家点到即止,如何?”
      阎沛抢着答应道:“只是切磋,自然点到即止。冷护卫自然没有问题。”
      冷佥道:“一切听公子的。”
      由于今日只是出来游玩,不曾想到要动武,虞瀚东等人并未带兵刃,冷佥向同僚借来了一柄长剑给虞瀚东。
      虞瀚东拔剑出鞘,虚劈几下,觉得还算趁手。
      两人在凉亭外的空地上站定,相距十步的距离。
      潘大牛等三人站在了虞瀚东这一方,阎府的家将们自然站在了冷佥身后,两方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对峙的冷佥和虞瀚东。
      阎沛坐在凉亭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冷佥抽出手中长剑,他并未丢弃剑鞘,而是牢牢握在左手里,跟着他身子前倾,摆出一个弯腰矮身的姿态。
      虞瀚东见其姿态,立即生出警惕之心,尤其是对方手中的剑鞘,他猜测必要时剑鞘可能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倏地,冷佥率先发动进攻,他向前冲出几步,挥剑劈虞瀚东下盘。
      虞瀚东见冷佥临近自己跟前时,竟一手撑地,双脚滑行过来,手中的长剑还不忘劈向自己的左腿,他也算了得,一跃而起,还不忘凌空下刺。冷佥改劈为挡,化解了虞瀚东这一凌厉的一击。短短数息,两人攻防互换,连所站的位置也交换了。
      “好!”凉亭内的阎沛不禁拍手称赞。
      虞瀚东死盯着冷佥的双脚,待他一动,先发制人,竟一同冲向了对方。“当——”两剑相交,迅即分开,跟着虞瀚东以剑柄砸向冷佥腰间。“笃——”的一声,冷佥竟以剑鞘挡下了虞瀚东这迅疾的一击,并还了一剑。虞瀚东衣袖被划破,闪身退后一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攻数剑。然而这几剑不是被冷佥以剑格开,就是被他手中的剑鞘挡住了。虞瀚东已然明白,冷佥手中的剑鞘主要起到防御作用,长剑则主要用来击敌。
      数十招过后,两人斗得难分难解,虞瀚东一时竟拿冷佥没有任何办法,有时还险些中了他的招。
      场外的人则看得如痴如醉,所有人像是摒住了呼吸,除了兵刃交击的声音,竟听不到任何声响。
      过百招后,渐入下风的虞瀚东终于摸清了冷佥的套路。
      冷佥再次挥剑攻来,虞瀚东闪身避开的同时,突然向左侧无人处劈了一剑。在场的人全都不明所以,以为虞瀚东心怯,所使的招数乱了,潘大牛等人自然焦灼无比,阎府的家将则面露喜色。
      身在场上的冷佥此刻却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刚才他攻完那一剑后,正准备将身子移向左侧,如果不是虞瀚东一剑劈早了,他早就血溅当场了。还没等冷佥镇定下来,虞瀚东已经欺身向前,与他拉近了距离。冷佥顿时无法施展剑、鞘配合的招式,于是想拉开距离。但他退一步,虞瀚东就进一步,一直死死地跟他贴近斗剑。这让冷佥缚手缚脚,难受无比。
      又斗了数回合,冷佥慌乱之际改变策略,改以鞘攻剑守。当他以剑鞘戳向虞瀚东胸前时,虞瀚东竟一剑刺进冷佥的剑鞘内,跟着松脱手中长剑,伸手一把抓住冷佥的衣襟,一头撞了上来。
      冷佥大惊失色,额头被轻触了一下,却并未受伤。
      场外观战的人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平生从未见过以这样的方式克敌制胜。
      冷佥垂首半天无语。
      阎沛步出凉亭,正要说几句安慰话。
      冷佥忽然朝虞瀚东拱手道:“多谢虞公子手下留情,在下技不如人,输了。”
      虞瀚东捡起地上的剑和剑鞘,一并还给冷佥,诚恳道:“是我胜之不武才对。以剑术而论,冷兄胜出我何止一筹。我别无他法,只能以此不入流的方法侥幸取胜,实在惭愧。”
      阎沛见两人都很大度,不由得开怀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们又何必拘泥于胜负呢?走,今晚我请你们去醉香楼一醉方休。”
      众人顿时心情大好,拥着阎沛一起入城。
      醉香楼是与舍园齐名的大酒楼,同在笠泽坊,如果说舍园清净典雅,那醉香楼则是一个热闹的所在。当晚众人在醉香楼中畅饮至通宵达旦,连不怎么喝酒的阎沛也禁不住喝了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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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几日阎沛被调去使馆,说是郯国的使节团来了博饶,商讨停战协议,并重新划分疆域之事。阎沛作为典客,自然忙得不可开交。
      乱世就是这么奇妙,昨天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国家,今天就坐在谈判桌上了,明天说不定还能携手合作,亲如兄弟。
      博饶会武即将在月底举行,虞瀚东等人都是经郦若泱推荐准许参加比试的人员,为了不辜负郦若泱的好意,也为了帮弟兄们谋得一份好的前程,虞瀚东与弟兄们开始勤加苦练,希望能在会武比试时有所成就。
      然而,就在众兄弟为前程努力奋斗之时,白五一却始终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来。大家心知肚明,白五一心中还在想着那名官妓岑二娣。
      白五一的老乡刘元毅实在看不下去了,前去劝慰他,却没丝毫效果。黄志也试着去劝导他,依然不起作用。潘大牛是粗人,不揍他已经很不错了。无计可施的刘元毅和黄志只能去找虞瀚东,希望虞瀚东能将白五一拉回现实。
      虞瀚东唯有硬着头皮去开导这个情窦初开的好兄弟。
      这天下午,白五一仍躲在房里发呆。虞瀚东来到门口,敲了敲门,然后径直推门而入。
      害了相思病的白五一似乎瘦了些,脸色有些发黄,看来是茶不思饭不想造成的结果,他现在倚坐在窗前,两眼空洞,了无生气,完全一副痴男怨女的样儿。
      虞瀚东微微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五一,你忘了我们来博饶做什么的吗?”
      白五一仍旧傻愣愣的不吭声。
      “你难道忘了罗大哥了吗?还有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这些人你都忘了吗?”
      白五一身子微颤,跟着将头埋进臂弯里。
      “看来你没忘,只是不想回到现实,对吗?”
      抽抽噎噎的声音轻轻响起,是白五一忍不住埋头痛哭起来。
      虞瀚东一把将他搂在在怀里,柔声道:“这个世界如此残酷,容不得男儿的眼泪。五一,你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你运气好,而是你凭自己的实力挣来的。你可别忘了,你曾在浔野之战时,孤身一人前往豫章公主军前讨救兵,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讨不来救兵,我们就会死。五一,振作起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白五一的脸上涕泪横流,像极了深陷泥潭中无法自拔的可怜人。
      虞瀚东再次叹了口气,道:“五一,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能帮岑二娣脱离贱籍。”
      一听这话,白五一眼睛顿时亮了,他随手擦了把脸,连忙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快说。”
      “你如果能在会武比试中取得好的成绩,并被大王授予官职,待日后建功立业,讨要封赏时,你就可以请求大王特赦岑二娣。”
      “啊?”白五一脸上满是失望之情。
      虞瀚东只能接着说道:“现在路就在你脚下了,就看你走不走了。你不走的话,岑二娣这一辈子都是贱籍,只能成为达官贵人的玩物。你要走的话,总还有希望。你自己选择吧。”
      白五一垂头思索了良久,他终于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无论多艰苦,我都要走完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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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饶会武日益临近,来自天南地北矢志一展抱负的年轻俊杰都汇聚到了东都,这使得博饶城越来越热闹了。
      黎王委派五王子郦照茂全权负责河神祭祀与博饶会武诸般事宜。郦照茂自然意气奋发,誓要将父王交代的差事办好。
      然而当郦照茂真的接手一应事宜时,这才发现手上能动用的力量十分有限。
      博饶城的防御力量由禁军与城守军组成。禁军主要负责守卫王宫内城以及保护王亲贵胄,成员大都为王族子弟,或由黎王钦点,以前武安君就曾担任过禁军副统领。由于关乎王族安危,因此禁军的指挥权历来一直掌控在黎王的手中,其他人休想染指。
      城守军负责守卫外城,其成员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实力不可小觑。在平时,城守军巡城缉盗自然绰绰有余,然而现如今博饶城内龙蛇混杂,其中更免不了会出现敌国的细作借机闹事,到时候一旦有起事来,以城守军的力量恐怕未必能顾及到所有地方。
      郦照茂现在能动用的力量也只有城守军。最令他头疼的是,无论王公大臣,还是士绅名流,他都得照顾到位,不然事后被人参奏,他很有可能失去眼前的优势。为防止意外发生,他不得已奏请黎王,请求调外防军入城,协助城守军,共同维持秩序。
      黎王也担心到时发生不可控的事件,于是准请外防军入城,一并归郦照茂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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