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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   正当他纳闷时,突然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不知何时竟爬到了他的肩头。卢鲲侧头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动都不敢动,任何轻微的举动都会惊动这只巨毒无比的蜘蛛。时间一点点过去,卢鲲就这么蹲在地上,没再动过一寸。他脑子里正在疯狂地思索着破解之策,却一点办法都想不起来,难道就这样等着被逮个现行或被这怪异的蜘蛛毒死?
      正当他无计可施之时,左手竟摸到了衣裳上的一粒布扣,他用两指夹住布扣,奋力一扯,布扣被扯了下来。肩头上的蜘蛛感觉到了轻微的动作,往前爬动了数步,离他颈部只余毫厘,他都能感觉到蜘蛛身上的绒毛与肌肤有了触碰。
      额头的汗水化作一道水线流了下来,卢鲲早已汗流浃背,他决心放手一搏。布扣被他用力弹了出去,“噗——”的一声,击中斜对面的墙角。
      蜘蛛转头朝那方向爬去,动作极其迅速。
      卢鲲舒了口气,正要站起来,这才发觉脚已经麻木了。他怕蜘蛛又回转过来,环顾四周,寻找趁手的家伙。这时他看到书案上有个精致的盒子,他顾不了许多,拿起那只盒子,刚将盒子打开一条缝,突然一线光芒透了出来,他立即合上,盒中竟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卢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盒子里的夜明珠取出,塞进内衣最深处,但还是有丝丝微光露出来。他拿起盒子迅速来到蜘蛛身旁,预判到它要攻击自己的方向,将蜘蛛猛地收进了盒子里。
      一番争斗后,地上早已经乱七八糟,这也是无奈之举。
      卢鲲稍稍休息了片刻,重新查看那个特殊的木墩。他将墩子摸了个遍,没有下手之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紧迫,他可不能这么耗下去,正当他准备放弃时,忽然看到另一旁的书架空隙处放着一盆不知名的绿植。他顿时好奇心起,如此封闭的环境下,这盆绿植居然长得鲜嫩翠绿,极其不合常理。他伸手轻触绿植的枝叶,立时恍然大悟,这盆绿植的枝叶竟是以缣帛制成,然后染上朱砂、石青等颜料,制作的如此惟妙惟肖,怪不得能以假乱真。
      这个重大的发现,令卢鲲欣喜若狂。凡是王侯公卿府中都会有暗格机关及地道,眼前这盆假绿植显然就是启动暗格机关的道具。卢鲲双手捧着绿植左右转动,它如生根般,一动不动。刚兴奋没多久,又遭打击,他顿感失落。这座阁楼处处透着诡异,卢鲲为此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却始终不得其法。
      卢鲲再次陷入迷茫,他瞅着这盆怪异的绿植,暗自琢磨,难道自己用错方法了?还是······
      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宋鹊娘修剪花草枝叶的情景,与她相处久了,自己也了解到一些关于修理花草的学问。眼前的这盆绿植“生长”的非常不合常理,简单来说就是长短不一,而且短的枝叶过分的短,几乎全都缩进了盆里。
      高岿乃是心思细腻之人,行军征战时,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凡事追求十全十美,说他是一个偏执狂也一点都不过分。现在在他最私密的密室之内出现一盆乱糟糟的绿植,怎么可能不让人起疑呢?
      卢鲲捏住一根最短的枝叶稍稍有力,奇异的事发生了,枝叶被提起数寸。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找对方法了。
      在将几根枝叶重新插拔后,整盆绿植看上去和谐了许多。
      “嘎嘎···嘎嘎···”
      角落里的木墩发出机关开启的声音,卢鲲看到墩子缓缓打开了。
      这木墩就是一个柜子,里面放着几份帛卷和几本小册子,以及一堆书信。
      卢鲲一番查找,最后将一本小册子、一份帛卷和一叠书信塞进衣内,顺手把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放进柜子里,然后凭借记忆,将那盆绿植恢复原样,木墩自动合上了,紧接着将书架推回原位。
      最后他又将装着毒蜘蛛的盒子重新放回书案上。
      一切都没问题了,除了地上乱糟糟的脚印。他退出这层楼时,用衣袖拂地面,尽量抹去自己的脚印,这才往楼下去了。
      到达一楼后,透过门窗细观外面的动静,待后门两名护卫打瞌睡之际,如夜猫般从窗户口窜了出去,隐没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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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已至”的打更声响起,卢鲲穿梭在静如鬼域的易州街巷内,向城西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卢鲲终于来到了写着“相国府”字样的大宅前,他由一旁的小巷进入,熟门熟路地钻进一道虚掩的小门。
      根本顾不得休息,卢鲲直接往相国宋矫的寝室快步走去。
      一路上府内的家将护卫看到卢鲲身穿上将军府护卫的服饰,全都露出诧异的表情,若不是认识他的这张脸,而且知道他与太夫人、宋小姐关系亲厚,早就有人上前拦住他了。
      来到宋矫的寝室前,卢鲲让门口的亲卫进屋通报。亲卫不敢打扰相国休息,死活不肯。在卢鲲与其发生争吵时,喝骂声从屋内响起:“谁在喧哗?”
      过了一阵,一名婢女奔出来,传话道:“老爷让你进去。”
      卢鲲连忙随婢女进屋。
      婢女将卢鲲引至东厢的书斋。
      步入书斋内,只见一位身披长袍的长须男子安坐在一张卧榻上,他淡淡地看了卢鲲一眼,见其穿着上将军府护卫的服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婢女躬身告退了。
      卢鲲见房门掩上,躬身施礼道:“恭喜相国大人!贺喜相国大人!”
      宋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副随时随地都要发作的模样。沉默了片刻,他克制了下怒火,冷冷道:“本相何喜之有啊?”
      卢鲲好整以暇道:“相国大人!云文君与上将军预图谋不轨,让在下拿到了证据。”
      “噢!”宋矫霎时从卧榻上站了起来,身上的长袍滑落,却丝毫不觉,他的脸色转怒为惊,追问道:“真有此事?”
      卢鲲道:“千真万确。”说完将藏在怀里的帛卷、小册子,以及书信全都交给了宋矫。
      宋矫先打开帛卷,见上面画得是易州城的城防图,标有密密麻麻的记号,一时不及细看,遂翻看小册子,只匆匆看了几眼,眉头微皱。他展开书信细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嘴角也跟着露出了微笑,他捻须笑道:“高岿一朝得势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敢伙同云文君谋逆。”他凝视手中的小册子,忽又陷入沉默。
      卢鲲见他来回踱步,似有想不通的地方,于是上前拾起卧榻上的长袍为他披上,问道:“相国大人,是否有什么疑惑?”
      宋矫点了点头,狐疑道:“我大概看了下,这上面的人虽说在朝中掌握了一定的权势,但并非是真正的关键人物。”他指着册子上其中一个姓名,道:“就譬如说这个长山侯,虽说有爵位在身,但在两年前因贻误军机,被本相参奏,差点削去爵位,自那以后一直是个闲散之人。还有这几人,都是些进不了朝堂的低级官员。”
      听宋矫这么一说,卢鲲也感觉到了蹊跷,但册子上都是这些人亲手写的效忠誓言和画押,帛卷上所标注的都是易州城内的城防布置和王宫守备力量的情况,还有那些书信,是高岿与云文君互通有无的实证,这些足以证明他们两人有谋反之心。
      卢鲲道:“纵使这些人真的无关紧要,我们现在已有了高岿与云文君谋逆的铁证,只要将这些都呈献给大王,我想大王自会有决断。”
      宋矫沉吟片刻,点头道:“有了这些东西,任谁都狡辩不了。明日一早我便进宫面见大王。”说罢,他拍了拍卢鲲的肩膀,亲密道:“你立下如此奇功,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卢鲲立即表忠心道:“只要能跟随相国大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在所不惜。”
      宋矫大笑数声,随后道:“之前我一直想将鹊娘送进宫里,幸亏家母多番阻拦。这段时日以来,我也明白了你对鹊娘的心意,鹊娘也是有心于你。鲲儿!你也应成家立室了。这样,待明年开春,由我为你和鹊娘主持婚礼。”
      卢鲲大喜,伏地拜倒,兴奋道:“多谢相国大人成全,卢鲲感激不尽。”
      宋矫将他扶起,笑道:“都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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