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发芽期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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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里，沉鱼正坐在外面篝火旁烤着夜宵。
破庙里的阿祭已经睡下了，而鉴于鬼蜘蛛这么久以来的不错表现，沉鱼今夜终于大方地赏了他一把钱去出门玩。
本以为他怎么也得混个通宵才是，可远远看着那道没过多久便出现在视野里的熟悉身影。
这男人果然还是怕自己伺机甩掉他啊。
不过沉鱼这些天里倒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毕竟每天都坐在幕后数钱的日子，确实不错。
她看着他，在咬了口手中已经烤好的美味鱼肉后，随口道：“哟，这么快就玩够啦！”
“今天我难得心情好，你不好好把握，日后怕是得继续投身进转行的漫漫长路中了。”
那背着月光的男人没回应，只是一直盯着沉鱼。
赤果果的目光让她早就习以为常，于是不以为然地端起身旁的破碗缓缓抿了一口清凉的水。
直至鬼蜘蛛突然凑上前来，毫无征兆的说：“沉鱼，我们成亲吧。”
“噗——”
一口水直接喷在对方脸上，沉鱼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
鬼蜘蛛丝毫不介意地舔了舔唇角的水珠，就在沉鱼看得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时，再次说：“我们成亲。”
“……”不是，这家伙被魂穿了？
沉鱼忽然一脸警惕地打量他，强迫自己冷静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鬼蜘蛛沉默了会儿，“……最近流言四起，难道我们不该坐实了么？”
“……”这是什么鬼思想！？
“难道流言明天说你长得像女的，你便要自宫不成？”
鬼蜘蛛闻言笑了，“我只考虑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但我不感兴趣。”沉鱼无情拒绝。
鬼蜘蛛习惯了她的冷情，并未死心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喜欢小孩。”
“……”
沉鱼直接用上次的话将天聊死，鬼蜘蛛愣了下，看着少女这一脸拒绝交谈的坚定，竟是忽然大笑起来，甚至连肩膀都在抖。
“你这么喜欢小孩的话，我们可以生一堆。”
沉鱼闻言不由一阵恶寒，“你生？”
鬼蜘蛛愕然睁大眼，头一次感到无语，然后看着少女一脸冷蔑地取笑他。
“什么都做不到，就敢如此大言不惭。你还是去洗洗睡吧。”
鬼蜘蛛有些不服，“……我又不是女人，怎能生孩子？”
“呵，难道女人天生就该生孩子么？”沉鱼冷笑。
鬼蜘蛛感觉周围温度下降，不由退了一步，说：“你不想生，那就不生了。”
“……”
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沉鱼拧眉睨向旁边男人。
“我们还没什么关系吧。”
鬼蜘蛛双手后撑着地，死乞白赖的说：“……你这么在意关系，等我们成亲后不就有了。”
话题再次回到原点。
沉鱼顿时蹙眉，开始对鬼蜘蛛的脑回路感到麻烦。
这家伙…还真是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鬼蜘蛛，我劝你最好歇了这份心思。”
“人妖殊途，我们永远没可能。”
“……人妖殊途么，”鬼蜘蛛若有所思的低笑，旋即锲而不舍的又说：“不知你听没听到最近的传闻…”
“据说附近有一位高贵圣洁的巫女，整日竟与一只半妖形影不离。”
话止于此，沉鱼当然清楚他说的是谁。看来这家伙最近果然尽心竭力，甚至连八卦都不放过。
可，“那又如何？”
沉鱼本身知道的便远比对方都要多。在这个半妖普遍的动漫里，她所谓的介意不过只是用来拒绝对方的理由罢了。
“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怎能和你这单方面的死缠烂打相比？”
她摩挲着手中刀柄的触感，用着鲜少柔和的语气，对他说：“……我不杀你，已经是最后的仁慈了。”
“……”
篝火映照着少女那双不似玩笑般的眼神，让鬼蜘蛛顿时缄口不言。
确实。
这一路走来，沉鱼仅有的那么几次杀气全都近乎凝为了实质，可是如今到头来……她却还是选择了放他性命。
为什么？鬼蜘蛛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尚未死心的执着却让他觉得这明显是个机会。
沉鱼不是喜欢正儿八经地赚钱吗，那他就让她赚个够啊。
静静盯着视野中那团明亮的火光，鬼蜘蛛开始盘算起天亮后的打算。
因为堪助被他成功骗走孤身一人去袭击桔梗的原因，此时中午的盗贼地盘上，几乎全是他留下来的那些在无所事事中而枯燥打盹的手下。
鬼蜘蛛意料之中的看着这一切，旋即便懒洋洋地自林子中走了出来，然后面对着那些不明所以的强盗们一个个满腹疑团地走过来。
问：“鬼蜘蛛，你看到首领没？”
“早上说是去解决一个什么巫女，让我们等他好消息。可这都一个上午了还没有回来……”
“是啊！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有人担忧，但有人仍在坚持，“说什么屁话呢！首领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对呀，不就是杀一个女人么，说不定是那巫女长得标志，所以玩得忘了时间吧。”
“哈哈，也是。”
强盗们瞬间意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可鬼蜘蛛这时却泼来一盆冷水。
“真遗憾呢，罗刹鬼那家伙并没能带回四魂之玉啊。”
众强盗们：“！！！！！”
鬼蜘蛛一副可惜至极的神色，甚至就连语气都带上了一丝不甘的说：“没想到那巫女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半妖。罗刹鬼不是他的对手，已经被撕碎了。”
“……”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有一人终于结结巴巴地出声。
“首、首首首领死了？！那我们……怎么办啊？”
骤然间群龙无首的盗贼团竟一时没了主意，毕竟堪助的实力与凶狠程度都是他们所见过的强盗中数一数二的，因此各自都了解自己几斤几两的他们犹豫不决，谁都没有胆子敢顶上这个突然悬空的位置。
鬼蜘蛛见眼下的大好时机，不由毛遂自荐道：“……不如往后你们就跟着我吧。”
“……”
强盗们闻言迟疑不决，但鬼蜘蛛却无比自信的扬言称，只要跟了他这辈子便可吃喝不愁。
近乎花言巧语，最终将这伙人成功送到了少女跟前。
因为鬼蜘蛛对她说有个办法可以让之前的赚钱速度比寻常翻上数倍，所以沉鱼才特意耐心等到了现在。
然后打量着眼前这伙儿还明显不知事情严重性的盗贼团。
“……怎么是个女的？”
他们对眼前这个光速换掉的老大很不满。
但很快有人就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的大叫道：“快看！她眼睛是蓝色的！”
因为这里面最近来了不少新人，很多都并不知晓堪助一直在寻人的事，所以他们瞬间便七嘴八舌起来，惹得沉鱼不禁头痛，直接拔刀就掷了过去。
锋利刀身擦腿而过，将这帮人霎时惊醒四散。然后纷纷瞠目结舌地盯着那把插入三寸地面的长刀，刀身因为余劲还在不停颤动里而嗡嗡作响。
众人面面相觑，因这突如其来的气氛转变，瞬间便对未来老大的性别心服口服。
毕竟堪助已经死了，谁管他要找的女人是谁，如今都已经与他们的新生活无关了。
沉鱼很满意这些人的识相，当即就提升鬼蜘蛛为总管，带着这帮还不知自己要转行的强盗们去干活了。
直至日薄西山。
当沉鱼终于拿着前几天自布料店订做出来的几件新衣服走到大街上时。
只听东头的阁楼突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旋即有浓重的火药味就迎面扑来。
沉鱼认出那是鬼蜘蛛干活的方向，连忙领着阿祭便跑了过去。
此时的地面上已经停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她从中挤过去，远远就望见了那顷刻间便被大火吞噬起来的华丽房屋，并且伴随着又是几道接二连三的炸响，就在楼阁最终不堪重负地坍塌下来时，沉鱼听到了耳畔来自一个男人的疯狂大笑声。
她转头看过去，有点熟悉。
注视着对方那一身强盗打扮的粗野之气，还有右眼上明显的绷带，沉鱼顿时便想起了他的身份。
堪助！
竟然是他…
那现在这个场面就是……
当一切都反应过来之时，沉鱼简直万万没想到，剧情居然会在不知不觉间还是与原著吻合了。
他们究竟是何时碰面的，难道是她只此一次放鬼蜘蛛出去玩的那一夜么？
即使过程不再相同，可结果仍是……回到了正轨。
沉鱼无法阻止，因为她被封印了妖力。
就是如此之巧，好似命运使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鬼蜘蛛在那座阁楼里重新走向原著给他设定的最终路线。
一切都结束了。
她到底是甩掉这个烦人的家伙了。
沉鱼低头静静看着手中那件崭新的男士衣服，眼中没什么情绪，但手却微微攥紧了起来。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沉鱼全程让自己充当一个路人，掩在其中沉默的看着那帮强盗将废墟里还未有断气的鬼蜘蛛同动漫中如出一辙地卷进草席后扔进了断崖下那片黑不见底的深渊里。
冰冷的寒风从下而上，分外凛冽地吹在她雪白的面颊上，带着犹如来自地狱般的回音，令身旁阿祭连连打了好几个冷战后。
终于十分不解的问：“刚才那个是鬼蜘蛛吗，沉鱼姐姐你怎么不救他啊？”
许是被这些日子的和谐表象所迷惑，从未再见强盗杀人反而还被对方挣钱给养活的不可思议，让阿祭如今对这男人倒是不怎么惧怕了。
所以在最终听到沉鱼那句仿佛心中有数的“他目前还死不了”的话时，阿祭悄悄松了口气。
继续说：“……那我们要下去捡他吗？”
沉鱼闻言，终于笑了，嗓音在这一刻犹如银铃般清脆动听。
“捡啊，怎么能不捡呢。”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发芽期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