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憾》魂悸以魄动

3、第3章 拉歌

　　今天的阳光依旧热烈，易殊用帽子将整个脸都遮了起来，事实证明，物理防晒比化学防晒更有用。

　　不过这种方法并不能长久使用，因为帽檐会遮挡视线，到训练的时候易殊还是将帽子往上提了一点，将脸漏出来。

　　“今天我们练习齐步走和立定。”易琛说。

　　一上午的训练在走来走去中度过，中午易殊依旧是跟易琛一起吃的饭，不过两人从教室换到了学校花坛后面，那里有个小亭子，又很少有人去。

　　但今天不巧，易殊和易琛刚准备吃饭，就看到了第三个人。

　　“同桌？”易殊疑惑地开口。

　　顾飏看见易殊和易琛也有点懵，昨天他来这里吃饭的时候明明没有遇到别人

　　“易教官好。”顾飏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又转向易殊，问：“易殊，你们······呃······”

　　易殊这才想起来介绍，“易琛，我哥哥，我们来这里吃午饭。”

　　“这样啊，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顾飏拿着饭盒就想往外走。

　　“等等，这里还有位子，我们一起吃饭吧。”易殊开口叫住顾飏。

　　顾飏看了一眼易琛，易琛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顾飏这才坐到易殊旁边。

　　“这样军训结束后我还能拥有一个饭搭子，稳赚不赔啊。”易殊感叹道。

　　易琛轻轻拍了一下易殊的后脑勺，说：“少说点话，快吃饭吧。”

　　易殊一吃饭就噤声，空气中只剩下蝉鸣和食物被咀嚼的声音。

　　吃完饭，易琛提着保温桶离开，顾飏将饭盒清洗干净后擦干水放进袋子里。

　　“同桌，你也是走读生吗？”易殊问。

　　易殊前两天都是班上最后一个走的，两人考试时虽然在一个教室，但一头一尾，根本注意不到顾飏走的方向。

　　“嗯，家离得近。”顾飏回答道。

　　“那我们放学可以一起走了？至少出校门这一段路可以。”易殊说。

　　“你收拾书包的速度有点慢。”顾飏说。

　　易殊偏过头看向顾飏，顾飏只比他高了一个头顶，两人几乎是可以平视的高度。

　　“你不觉得人挤人很累吗？”易殊说。

　　顾飏思考了一秒，他放学跑得最快，虽然他们是在四楼，但一楼和二楼都没有班级，还有三楼有班，所以顾飏并没有感觉到挤。

　　“不挤啊。”顾飏回答道。

　　易殊不知道顾飏下楼的速度，只觉得两人的思维不同频。

　　“好吧。”易殊说。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正好打响预备铃，易殊亲身体会到了，走路聊天是会降低走路速度的。

　　顾飏将装有饭盒的袋子放进桌洞里就趴下睡觉了。

　　易殊看着秒睡的顾飏，不禁有点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易殊拿出英语书摆在桌上，准备看两眼，对于易殊来说，英语算是他的薄弱科目，在班上连前十都排不上。

　　易殊对英语不能说是没有兴趣，简直是毫无兴趣，他看了两分钟就睡着了。

　　在下课铃响起前十分钟，易殊醒了，他看了看被自己垫着睡觉的英语书，沉默了两秒将英语书收了下去，将情景导学摸了出来，准备看两道题。

　　易殊拿起铅笔，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选择题答案。易殊将答案拿出来对了一下，十五道选择题，只错了一道。

　　易殊：还好语感还在。

　　易殊小学在国外待过一年，那一年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噩梦，易父易母主打一个开放教育，把易殊和易琛两人扔到离家不远的街道上，附近有挺多人跟易家有生意往来，因为是富人区，也比较安全。

　　易琛还好，他比易殊大八岁，当时已经是高三，因为提前被保送了T大，所以请了一年的假到国外放松放松。可易殊那时才三年级，不过八岁，刚接触英语，只懂一些简单的打招呼用语。

　　易殊在国外的前半年每天都在狂练英语，为了能够流畅地跟人交流，他当时挑战极限，背下了高考词汇三千五，然后在与人交流中渐渐摸索。

　　那一年过去，易殊对英语的新鲜感已经没了，连兴趣也被磨灭了不少，后来回归课堂才知道，原来英语还有语法，束缚更多了，易殊对英语的兴趣也越少了，他英语能考高分纯属是因为记性不错和当时积累下来的一点语感。

　　易殊平时的英语成绩在130分左右，中考的时候超常发挥考了145分，就这，在班上才堪堪进前五。

　　刚被英语题摧残了精神，马上又要被军训摧残脸。

　　易殊：我好惨啊。

　　不过下午并没有训练，而是组织了拉歌。

　　“拉歌一般不都是最后几天才组织吗？”易殊悄悄问易琛。

　　“主教官怕你们又考试又军训的，抑郁了，所以说提前组个拉歌让你们放松一下。”易琛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易殊说。

　　主教官从广播室到达操场，所有教官都站在了队伍前方，学生们也都站了起来。

　　“都坐下吧。”主教官说。

　　众人又坐回了草坪上。

　　易琛又回到了队伍后面，跟易殊讲悄悄话，然后就被捉了。

　　“易教官，你先来开个头怎么样啊？”主教官问。

　　易琛抬头看向主教官，主教官也正微笑着看着他······和他旁边的易殊。

　　易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走到中间空地，开口：“那我唱首歌吧。”

　　易殊听见易琛这么说，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耳朵。

　　易殊见识过易琛那“美妙”的歌声，但其他人没有，主教官还乐呵呵地给易琛递话筒。

　　顾飏看见易殊捂着耳朵，伸手碰了一下他。

　　易殊转过头，放下捂住耳朵的手，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捂耳朵？”顾飏问。

　　“你待会儿听听我哥的歌声就知道了。”易殊回答道。

　　说完，他又捂住了耳朵。

　　易琛在手机里挑选着歌曲，他选了一首最常听且相对简单的歌，播放了伴奏。

　　伴奏响起的瞬间，易殊抬起头看向易琛，易琛也笑意盈盈地看向他。

　　好了，易琛不是意识不到自己唱歌难听，只是想毁了他最喜欢的歌而已。

　　易琛自信开口，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众人沉浸在他温柔的嗓音里，根本没注意到歌词跑调已经跑到太平洋了。

　　易琛唱完歌后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微笑着的，他将话筒还给主教官，而后大步向易殊走去。

　　易琛坐下后还问易殊，“你觉得我唱的怎么样？”

　　易殊看了一眼易琛，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易琛笑着说：“当然是真话了，说得好有奖励哦。”

　　“此曲只应天上有，如听仙乐耳暂明。”易殊语调毫无起伏地说。

　　“我很喜欢你的回答，所以奖励你去表演一个。”易琛说。

　　正巧主教官问有没有人自荐上场，易琛趁易殊没反应过来，举起了他的手。

　　易殊难以置信地看向易琛，他拼命想把手放下来，但奈何没有易琛力气大。

　　“哥，你好狠。”易殊默默吐槽了一句。

　　主教官刚好注意到了他，然后易殊就被叫上去了。

　　“这位同学，想表演什么呢？”主教官问。

　　易殊说：“中国舞吧，麻烦教官借我手机放一段音乐。”

　　主教官将手机解锁打开音乐软件交给了易殊，易殊选好歌后又将手机还给了主教官，主教官将手机靠近话筒，让音乐声放大。

　　易殊随着音乐舞动起来，一个空中飞燕就已经让大家惊叹了，在结尾时易殊还来了个空翻。

　　一曲完，易殊向大家鞠了个躬优雅地退了场。

　　坐回到易琛旁边，易殊偷偷拧了易琛大腿一把。

　　“嘶，你这是谋杀亲哥。”易琛往旁边躲了躲。

　　“那你还坑害亲弟呢。”易殊说。

　　易琛溜到隔壁班去找隔壁教官玩了。

　　“易同学，深藏不露啊。”顾飏说。

　　“小时候精力多，什么都学过一点，只是皮毛而已。”易殊谦虚到。

　　易殊小时候学的东西的确多，因为他小学是在贵族学校上的，所以课外活动很多，易殊那时候就把射箭、骑马、钢琴、大提琴、小提琴、书法······都学了一点。

　　易家主打全面发展，不只是拘泥于文化，易家也出过几位有名的画家和歌唱家。

　　“你真是太谦虚了。”顾飏说。

　　“同桌，你的小学和初中是在哪儿读的啊？我怎么总感觉你有点眼熟呢？”易殊突然问。

　　顾飏报出两所学校的名字，易殊挠了挠头，说：“那我们以前也不是校友啊。”

　　顾飏看易殊一脸愁眉的样子，轻笑一声，说：“我们以前的确见过，在M国。”

　　易殊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啊，那时候我一个人在外面走丢了，英语又不熟练，是你和你妈妈帮我找到回家的路。”

　　顾飏说：“是啊，那时候你哭得可惨了，你现在还哭吗？”

　　易殊没想到顾飏将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脸顿时有些发红，说：“我那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迷路太害怕了，我一般不哭的。”

　　顾飏点点头，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他嘴角的笑还没收回去就对了。

　　易殊着急解释自己真的不爱哭，顾飏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我真的信了。”顾飏说。

　　他感觉自己再不开口易殊就要哭出来了。

　　易殊根本不信，因为太着急解释，他现在脸红彤彤的，像个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苹果。

　　“那你笑什么？”易殊问。

　　“我天性爱笑。”顾飏回答。

　　易殊盯着顾飏看了一会儿，才善罢甘休。最后，他还说了一句：“我真的不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