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学霸与刚毅皇子的突围战》麦侯

14、皇子守城

　　14. 皇子守城
　　安庭与再次拿出了那日的玉佩，郑重地说：“依依，这块玉佩送与我心爱之人，我的正妻，依依你可否收下。”
　　我沉默的低下了头。这玉佩，于我即是蜜糖，也是毒药，我如何收？
　　“为何？依依，告诉我为何你对我若即若离，我并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情意。”
　　“我……不知道如何说……”
　　“依依，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情意非常纯粹，不是因为你的救命之恩，不掺杂任何其他事情，我就是心悦于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这一年多来最开心的时刻。能决定自己的婚事，能护住你，是支撑我走到今天的信念。”
　　“你是皇子，而我生性淡漠疏离，我没办法做能在皇家左右逢源的人。”
　　“你不必左右逢源，你只做你自己开心的事情就好，万事有我。”
　　我不忍他伤着心赴战场，但是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今日这般不留余地的告白。
　　“依依，我们一起几经生死，每次生死时刻，我都后悔没有好好跟你说出我的心意。静好之时，我几次示好，你却躲避。今日，我只想问个清楚，你是否也心悦于我，你不愿嫁我，究竟有何顾虑？”
　　我没想到平日都很克制的安庭与今天如此打直球，而且打的这么凶狠，丝毫不给我任何逃避的机会。
　　“男女心悦之情岂能天长地久，你是皇子，如何能只心悦我一人？而我，我无法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如此心胸狭窄之人，如何能嫁给皇子？”
　　安庭与想了想我的话，居然笑了：“你不愿我有其他侧妃，那可是说明你心悦于我？那有何难，我此生只娶赵依依一人，不会有任何侧妃侍妾。”
　　我纵然相信安庭与的为人，他说到，必是想能做到的。但他是皇子，在这西北还算能放飞自我，回到京城多方牵制，想把女儿塞给他的人大概有半个京城，他如何一一对抗。
　　更何况还有父母之命，我这样的性格，是不会讨皇族喜欢的，他就算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也是需要一个能给他管家的大家闺秀。
　　这个时代一夫一妻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我如果嫁给一个普通人，还可以和离，我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孤女，日后就算是有天大的委屈，也无法从皇家和离。
　　所以我早就想清楚了，我和安庭与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见我依旧不点头，安庭与真的有些伤心了：“依依，你不信我。”
　　“不，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忍你为了我如此为难。你有你的前途，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情吧。”
　　“依依，我本就没有容易走的路。身为皇子，我能选的路并不多。我知道皇家儿女最论不得真情，舅父和我说过，我对你的情可能反而会害了你。所以我也曾经不敢向前，只想默默护着你。但是战场历炼教会我，人，总要迎难而上，如果确定是自己想要的，就要去争取，就要自己去看护好，不要把希望寄托于飘渺之上。依依，不会有别人比我更懂你的好，更珍惜你。皇室中人很难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我安庭与今天向你立誓，我一定能做到今生只娶你一人。”
　　安庭与的一番话让我感动不已，是啊，我们俩人的命运连生死都经历了几番，如何还能分得开。放眼前路，我们为何不能勇敢携手共进退。
　　我拿起玉佩，郑重的放在手心，对安庭与说：“庭与，这玉佩我会收好，我等你平安归来。”
　　安庭与终于露出心安的笑容，我并不扭捏，依偎在他怀中，他在我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第二天一早，六皇子率兵出发，银川太守和我们一起在城门相送，愿大军早日击退敌军，军中将士都能平安归来。
　　再次出征的皇子怀里多了一个香囊，是我在小晴的指导下连夜做的。
　　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基础，我只能绣下“平安归来”四个字。
　　你们不要以为很简单，去看看归字有多难写吧。
　　这一次的战场对安庭与来说非常艰难，宋时远赴敦唐，书信来往的时间远比之前打乌托的时间要长。
　　宋巍这一次要先完成情报工作，找到另一具松茂的尸体，并且尽可能的收集敌情，完成情报任务后才能和安庭与汇合。
　　已经进入寒冬，粮草紧张，安庭与压力一定特别大。
　　我们在银川城餐食和烧火也厉行节俭，想多为前方将士省出一些续命的物资。
　　那日我和安亭南带着王英王蓉去银川城街上，在一个糕点铺外面看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子，愁容满面的摊主卖的正是之前在太原城买过的牛乳糕。
　　见我对这牛乳糕有兴趣，摊主大力推销：“姑娘，这牛乳糕看似不起眼，但却真的是堪比黄金的好东西啊，吃了它长力气，不生病。”
　　“老板，你这牛乳糕卖的可好？”
　　“哎，不好，这银川城的人不认这好东西啊，非说有酸臭的味道。我们家乡今年水草好，牛多，牛奶也多，这就多了这许多牛乳糕，还有这风干牛肉，我带到银川城里卖着试试看，哪想到根本不好卖。”
　　我仔细问了摊主家乡的情况，是在银川以北村子中的一个，他们那一带与蒙金接壤，但是隔了一条河，今年雨水大，不好渡河，所以蒙金没有去他们村子里抢掠东西，那一片的村子今年格外肥美，多出这许多口粮正愁卖也卖不掉。
　　我想他们这东西或许可以收一些备着做军粮，便和这位摊主说好，他现在有的牛乳糕和风干牛肉我都要了，还有多少我都要。
　　摊主实在开心，说他家乡还有很多人家都有，如果我要，他都收了送来。
　　谈好价格，他说十天后后再送来一批给我。
　　十天之时他如期来送，说他们周围的很多村子听说我以这个价格收牛乳糕和风干牛肉，想问问我再多一些还要不要。
　　我说当然要，所有的全部都要。
　　这摊主乐滋滋的回去了，我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昨天我刚收到安庭与的信，这牛乳糕最初分给将士们，他们吃不惯，但是因为我信上言明，此物是经过发酵，虽然略有酸味，但不必担心，其实对身体非常好，安庭与便耐心的劝说将领们要让大家接受这个食物，并且带头食用。现在，虽然将士们没有很喜欢吃，但是很多人可以接受牛乳糕作为口粮。
　　安庭与写信让我尽量继续收牛乳糕和风干牛肉储备给他们做军粮。
　　安庭与信上还告诉我，已经挖出当日的密道，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确实有第四个人带走了松茂的尸体，现在宋巍能不能找到松茂的尸体是关键。
　　他们从银川出发后的这十几日，也是日日艰苦，几路人马都要在乌海附近主动出击，让乌托和“松茂”的部队始终无法顺利合围，还要分兵守好几个通往银川的要道。
　　好在蒙金他们的日子更难，他们也粮草短缺，更缺乏胜利的信心。
　　但他们还在苦苦耗着，就着安庭与的拦截，也并未着急合围攻城。
　　安庭与细想之下，更觉不安，他觉得这很可能又是“松茂”的诡计，他们很有可能是在等松木檀，松木檀的真正目标没有敦唐，很可能也是银川。
　　安庭与去信让宋将军严密侦查松木檀的去向，果然宋将军也和安庭与做了同样的判断，松木檀带军绕路敦唐附近并未停留，只留部分士兵佯装备战攻城，真正的大军正逼向乌海，直指银川。
　　宋将军安顿好敦唐的防守，立刻带兵回防，虽然粮草消耗极大，但是也万万不敢放慢速度丢了银川。
　　一场大雪纷飞整整下了两天，侦查敌情的几路探马都没能按时回来复命，安庭与心知大事不妙，立即安排城防工作，做好应对攻城的准备。
　　果然，雪还在下，攻城的号角已经吹响。
　　“松茂”又祭出了为大王子报仇的大旗，激励北国将士誓要拿下这座让大王子受辱而死的城池。
　　一时间攻城态势猛烈，好在安庭与和众将士早做准备，第一天总归是熬过去了。
　　攻城之战已经持续了7天，安庭与守的越来越艰苦，而就在此时，松木檀已经率强军到达了乌海，稍做整顿就会加入攻城作战。
　　乌海城破已是必然，只希望宋将军的部队能赶得及守银川。
　　城内将士劝安庭与撤回银川，不仅是为安庭与个人安危考虑，更要考虑的政治因素是万不能让大安皇子落入北国之手。
　　安庭与稍做思索决定坚决不撤。
　　“我可以做大安战死的皇子，也不会负手足将士、负将军所托、负大安百姓。”
　　安庭与的坚定让军队士气大涨，我们筹措的粮草物资也又一批及时抵达乌海，守城又多了几分希望。
　　第8天和第9天，松木檀的强兵加入了攻城之战，安庭与和众将士强守城墙，死伤上千人，堪堪才又能守住2天。
　　第10天，天刚蒙蒙亮，一具尸体就被丢到了松木檀的军营。
　　是松茂的尸体。
　　因为是冬天，尸体虽然已经月余，但松木檀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二儿子。他转头看了一眼另一张一摸一样的脸，咬着牙说了两个字：“拿下。”
　　松木檀重新拿出当初宋时写给他的信细细读来，派人去查松茂的死。
　　他不肯再见“假松茂”，只命人锁好，三天给一次吃喝，不得有任何人与他接触。
　　思索半日之后，松木檀还是决定继续攻城。
　　但是这半天总归是给了安庭与喘息的机会，他也终于等来了宋巍。
　　宋巍迅速了解了城防情况，因为还没有宋将军的消息，他也同样劝安庭与撤回银川。
　　安庭与坚决不撤，穿了铠甲就上了城墙，就这样，他们又守了1天，这一天，将士伤亡人数过千，连安庭与和宋巍都负伤了。
　　夜里，安庭与合上兵书，找人选了10个会北国话的人，组成先锋队。
　　这10人的任务是在其他士兵的护送下闯进松木檀的军营，大声唱出这段歌谣：“假松茂，是蒙金，骗北国，乱人心，大王子，死其手，二王子，死其手，北国兵，知好歹，命丧乌海为蒙金。”
　　安庭与接受的是中原正统教育，行君子之风，原本不屑于用这种离间之术，但是行军打仗，兵不厌诈。
　　更何况松茂身份有问题也是实情，虽然我们推断是他们是孪生子都是松木檀的亲儿子，因为如果不是血亲，松茂不会甘心和假松茂切换身份。
　　但是松木檀明显并没有我们知道的多，此时就是要把水搅浑，乱了松木檀的军心，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之机。
　　松木檀那边果然军心大乱，之前宋时的信有很多人知晓，昨日松茂的尸体，以及关押假松茂也有不少人看到。
　　那些之前跟着松康的将领自然忍不住来问松木檀。他们既关心松康的死因，又不甘心被蒙金利用。
　　如果不是考虑为松康报仇，他们自然宁可去打自己家门口的敦唐也不愿意在蒙金家门口打银川。
　　其实松木檀也早就乱了心思，但是他不敢轻易审问假松茂，他深知假松茂在大安搞了好几年的情报暗庄工作，最知道玩弄人心，松木檀怕乱了阵脚影响军情。
　　但此刻众将士都跪在松木檀帐前要求立审假松茂。
　　就在松木檀这边乱成一团之时，安庭与和宋巍带着2路人马杀了过来，把松木檀的军营冲了个一塌糊涂，还放了火。趁松木檀这边还没有办法组织反击，迅速回城。
　　这样一番折腾，松木檀今天定是无法攻城了。
　　安庭与又熬过了一天。
　　转天，宋时终于到了，长途跋涉虽然让他的部队非常疲惫，战斗力也大打折扣，但是他们的出现足以让此时的北国军队心理溃败。
　　宋时到达战场后并未休整，直接排兵布阵与松木檀一顿撕杀。
　　宋时更是杀到松木檀帐前，大骂松木檀：“蠢货。”
　　而松木檀则是被宋时搞的狼狈不堪，带着部队急急撤退。
　　出乎意料的是，安庭与不顾有伤，也带兵冲了过来，他是来抓人的——假松茂。
　　这个让他饱受折磨的人，不放心留给松木檀这个“蠢货”，他必须亲自抓走审个明白。
　　松木檀要跑，蒙金在另一翼也被宋巍打废了。
　　大安军队虽然也辛苦至极，但仍然坚持战斗了3天，让松木檀和乌托损失过半的彻底滚回老家。
　　宋时收兵回乌海城的时候正是除夕这一天，即将子夜的时候捷报传来银川，我和安亭南等人纷纷落泪，希望这一年把要打的仗都打完了，日后都不用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