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
咲子当然能听见太宰的呢喃。
她不会在这种至关重要的节点装傻，哎呀，不小心说出来了。没错，咲子非常会装傻，不管是来到这里是，对森先生的态度是，对港口黑手党的日常任务也是。
咲子记得她曾经还在大唐的时候看过一个记不太得的问卷了，上面有个问题，她依稀记得。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真人戏台，你的选择是。
大部分大侠的都是热情的，正义的，猛烈的，正确的。他们永远会追求真理，追求真实，追求清醒的活。
只有咲子默默收回了自己的问卷，她的答案是，她无所谓。
其实咲子对大部分事都不在乎，她唯一清醒的认知就是认识到自己的不在乎。不过她很会随波逐流，成为大侠很好，所以她去了，拯救大唐很好，所以她也去了。
当一个人持之以恒的把拯救，行侠仗义做上许多年，是否就算得上一代大侠呢。论迹不论心的话，应该是的。
可是有时候，咲子偶尔也会觉得，自己仍然像当初那个说出问卷答案的她一样。一样的迷茫，不知道前路，不知道归途。她只是不停的被人世洪流推着往前走。
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坚定，亦或是说，她的坚定不是在证明，而是在说服自己。
很多次，咲子都觉得太宰是个很难哄的小孩。他固执，胆小，又迷茫，仿佛让她看到了一个曾经的自己。让她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下意识的用引导者的身份擅自介入他的生活。
本以为她才是占据主动的那一个，可以带太宰体验各式各样的感觉，却没想到反而被太宰给引导了。
就像前晚在太宰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想通了自己的道路。
而当太宰遇到迷茫以及难以想通的障碍时，大侠也应该毫不留情的出手，才算礼尚往来。
如果太宰也在寻找自己的道标的话。咲子微笑着双手捧住太宰的脸，让他鸢色的眼珠注视着自己，认真的承诺：“你当然是最重要的。”
是你让失去过往的大侠，找到了新的道标。
在那晚以后，太宰就不在是一个简单的好友符号，或者是小白萌新徒孙之类的关系。作为她迷茫和转折的见证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理不清剪不断。
咲子也不得不承认生死不离的威力了，太宰对她来说，确实是不一样的。
不过，原来是为这样轻易的事情生闷气。
“太宰永远都是第一位的，我们以后就是天下第一好了。怎么样，别生气了，太宰君，太宰先生，太宰大人。”咲子忍不住微笑，果然，不管怎样聪慧，太宰也还是小孩子脾气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宰猫猫想努力挣扎出魔女的手掌心，却不得其法。他觉得有些不妙，一时半会又没办法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今晚被堵在这里，能开口问出困惑，已经耗费他最大的勇气了。
“嗯嗯，我懂的，我都懂。”太宰有些婴儿肥的脸被咲子的掌心揉搓着，他鸢色的眼眸逐渐危险起来了。
浑然不觉的咲子，为了表示庆祝，想到了大唐传统好互动，双人抱抱！她松开手，张开手臂对着太宰说：“要抱抱吗？”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应在太宰脑中出现，太宰撇撇嘴，头扭向一边，任由咲子敞开手左右摇晃着。
不知道多久过去。
“咲子，放开我啦！”太宰有点不满的声音在咲子怀里响起。“你抱的太久了！”
“欸！抱抱也不可以吗？”咲子大惊，他们大唐很多人在成都广场一抱一晚上的，他们这才抱了多久。
听到咲子熟悉的惊讶语气，太宰有些磨牙：“咲子之前抱过很多人吗？”
“也没有吧，应该就和师姐师父截图，唔留影的时候抱过。其他人其实不怎么熟来着……”咸鱼如咲子，并没有太多的亲友，她也很少去和师门以外的人相处。
“咲子的师门是怎么样的？”太宰把头搁在咲子的肩膀上，被抱抱动作限制的严严实实的他，能动的只有嘴了，他有些好奇的追问。
“唔……是一群很好的大侠吧。”咲子却早有预料的发现想不清楚她心心念念的师门的具体细节。
“什么嘛……”太宰敏锐的察觉到咲子的敷衍，不再追问。
反而是咲子有些奇怪了，太宰表面上是一只好奇心很重的猫猫，实际上一直都很有分寸，就像他并不关心森先生的过去，自然也不会想知道她的大唐。
“太宰好像活泼了很多？”咲子松开太宰，捧着太宰的肩膀，有些诧异的打量着。
想到今天唯一的变量只有刚认识的中原中也，咲子陷入沉思，听森先生说，小孩子的同龄玩伴也很重要呢，太宰都开朗了许多。
“这是什么形容，难道我之前不活泼吗？”太宰看着咲子思考的神情，不用动脑就知道咲子又要想错什么了，他开始激烈的挣扎并证明起来。
为了避免太宰挣扎出什么好歹，咲子眼疾手快的把太宰猫猫放置在他身后的办公桌上，自己再推开几步，留出猫猫活动的位置。
“也不是，就是，充满生机！对，之前太宰都好像找不到什么东西，感觉一直不太开心的样子。”咲子摩挲着自己的下颚，这样的动作让她的话更增加几分可信度。
太宰微怔，他常常自负又自憎于轻易看透并玩弄人心的天赋。
他发现，其实并非天赋。太宰看着咲子，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打量着。
咲子在太宰无意识时，完成了对太宰治这个人的观察，可能比太宰本人还要了解他的行为和目标。
察觉到这样的结果，让太宰有些惶恐了。
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窗外的弦月一样，在广阔无垠的天幕中，被人肆意的打量点评。可他并非如月般皎洁，他更害怕在被看破以后，那人会带着失望的语气，说他不过顽石一颗。
事已至此，太宰却没办法做出逃避的行为。他应该怎么做才好呢，太宰望向咲子仍然在思索的眼，垂下自己鸦羽般的睫毛。
“……答应森先生的时候，是觉得，如果置身于暴力，流血的世界里，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宛如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干涩的开口，亲口把自己最后隐瞒的小心思全盘交出，像被抓捕的小偷束手就擒，等待着正义的宣判。
咲子认真的听完太宰绕口话语，和她加入恶人谷的理由不同，如果说她是为了律法以外捍卫正义的自由，那太宰，大概是在追寻一种光明的，侠气的理念。他想从这样的信念中汲取生存的意义。
没想到被森先生这么器重的太宰，居然是这么一个内心温柔的小天使。不是氛围不对的话，咲子都要忍不住调笑下太宰。当然，她仅限的情商还是知道，太宰好不容易敞开心扉，需要的是正视他的观念。
太宰，你应该去浩气盟！怎么就跟着森先生来到横滨恶人谷，港口黑手党了呢。咲子摇头.jpg
至少在大唐，这种亲友，一定会被她好好的取笑的。所以这次，大侠又得出马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咲子踮脚，摸了摸太宰有些低垂下来毛茸茸的头，把卷曲的棕发摸的更加凌乱了。
咲子作为曾经的极道魔尊，完全了解恶人谷的尘缁。恶的更深处一定是极恶，如果没有以身戮恶的决心，并不适合成为逍遥的恶人。
唔，不要管她，她是为了追逐自由的咸鱼，当然，追随自由也是逍遥的一种决心。
可据她所知，即使是反复的尝试着死亡的太宰，仍然没有对于自由意志的追逐。他所追求的，从朽梦中醒来，并不能冠上自由的定义。
太宰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打断了咲子的动作，咲子无奈的摊手。
“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侠气应从绝处写【1】。”咲子轻描淡写的说道，觉得这句话很适合描述太宰的状态。
他所追逐的，人性的观点，坚定的信念，生命的意义……或许在绝处，在更接近生死与暴力的港口Mafia能够找到，但一定不常见。
恰恰相反，浩然正气才是更适合孕育这些的土壤。身为极道魔尊的咲子并不反感浩气盟的存在，秩序的存在是必要的。
咲子难得收起平常有些沙雕的气息，正经的提议：“太宰，你不适合当一个恶人，去成为正义的伙伴吧。”
太宰看向咲子的鸢眸中有些错愕，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话。
“明明咲子自己就……”他忍不住反驳。
在太宰看来，自己没准，不，是肯定比咲子更加适合加入港口黑手党。他对森先生的教育接受良好，不管是博弈论还是半熟烤肉理论，他都如臂驱使。
反而是咲子，一直抱着在太宰看来有些可笑的正论，甚至被森先生所防备着。他想要反驳咲子的话。
咲子早就预料到了太宰的反应，她歪头看向太宰，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咲子自如的开口：“因为我足够自私，而你不够。”
太宰像受惊的猫猫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咲子。可能是没想到咲子会说出这种话。
咲子无视了太宰的诧异，继续说下去：“并非是有天赋就应该去干什么或者从事什么职业。哪怕你被说天生就是个黑手党，也不是必须要成为黑手党的。”
“特别是在它让你感受到痛苦的时候。”咲子又张开双手，轻柔的环住太宰，然后开始剖析自己的内心。
太宰的直白让她也难得谈论起了自己的软弱，“我并非完人与良善，还有些不服管教，比起条条框框，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她是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
“太宰你不一样，你是个理想主义者，还莫名的做好了为追寻某物献身的准备。”咲子说道这里，有些奇怪，忍不住薅了一手太宰的小卷毛，又敲了敲他的后脑勺。
“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小心长不高。你只要记住，你是一个好孩子，去正义的一边吧。至少你能发现更多你所追寻的东西。”
“恐怕不行。”太宰有些闷声的说道。
“？”咲子忍不住松开太宰，想看看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只见太宰有些棒读的，带着一点恶作剧成功的狡黠：“港口黑手党不让背叛的哦，而刚刚汇报完任务，我已经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