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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来一枚小冰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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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出了审讯室,第一件事做的是派个人把隐形人埋了。埋在大美雪山最高的一座顶峰,让步入大美雪山的人只要一抬起头就能望见他;二件事是召集众人,开展一场转换对敌策略的会议。
“情况改变了,我们把防线收缩到山顶。”周楠拿指挥杆圈了圈地形图,“只要这一点位置,其余的留给盾冬教会。”
他接着目视前方说:“更多的人则去寻找食物,可以对敌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得提醒一下,别让敌人对自不量力的我方队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
“呦吼呦吼!我们解放了?”凡图高举双臂欢呼。
舰长哀叹着否定:“是敌人解放了。”
“最主要的任务仍然是修理好唐吉坷德号,继续与北地政权通信,看看他们怎么回复。”
周楠喝了口水的间隙,一位舰员起身问到:“所以我们是死守唐吉坷德号并且寻找食物吗?”
“不,还要再加一条——碎灭北地政权的瞬移魔法阵。”
浔东追着问:“这么要紧的事你居然被问才讲!什么时候这么做?”
“一切都在准备中,要过个两三天。温度很低,他们没那么快。”
“不!”原笙摇摇头,举起一只手,然后快速把手放下,起身说:“有一件事是悄无声息发生的,雪在融化,气温在上升。距离我们刚到,此时的温度至少上升了十二个摄氏度。”
原笙说完,舰长抬起鞋,看到了鞋面沾满了污泥,他悲观地双手掐着脖子大喊:“泥!泥!雪要融化完了!”
周楠深吸一口气,指着凡图,“快去,身手矫健的姑娘,去踩一踩雪。”
凡图顺从了周楠的指示,从窗户边跳下,落地后,凝目追着风,狂冲几百米。在一个凹陷的坑里,她踩了两脚的稀泥。
周楠等人一见她回来的鞋面,就知道不妙了。大美雪山的确在步步融化,代表着他们在步步走向末日。
原笙定言道:“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速战速决,才能获得点生机。”
周楠仰头看了一眼,轻飘飘地说:“那就粉碎瞬移魔法阵,消灭狗不理小队。”
“老天!正面跟狗不理小队干吗?我做不到……”
“我不想,我讨厌他们。”凡图翻了个嫌弃的白眼,丢给了浔东。
浔东当即就恼了,气急败坏地喊:“我又不是狗不理小队,你凭什么给我白眼?”
“哼,你也狗都不理……”
周楠再度一人给了一个琉刻金锤子,认真道:“听好了,狗不理跟我们一样,都是死人生产制造间的普通工人,说不定还没有我们挣得多。”
“我们要统一起来。”一位舰员喊。
一位舰员道:“我们能达到的统一只有统一的制服。”
“不,我们达不到统一的制服。我不会放弃我的鞋的。”周楠踩着的还是那一双龙头懒汉鞋。
凡图维护道:“我也不会放弃我的绷带的。”
“我的貂皮我的爱。”
“我的帽子一天必须戴一会。”
舰长道:“我的全身。”
原笙道:“我。”
全体舰员讶然失声。
又一位舰员烦躁地喊:“别扯那么多,我们只要知道,您要我们做什么?”
“我只要你们活着的信念。”
“哈哈,您说得太搞笑了,信念?我们早就具有了……”
“对!我们打娘胎还没生下来时就有了!”
“闭嘴吧,你们活着的信念就是你们能做的极致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都是一伙新兵蛋子。你要是不认真对待,我立即要你死去。”周楠冷冷地呵斥道,接着他的面部变得自然放松,“我相信你们都明白了——这场任务,赏金猎人全权负责,你们,缩在后方。”
舰员困惑地摇摇头,别的不晓得,只领悟到周楠是在保护他们。
“军人无畏,您不必把我们当成宝宝关照。”
“我是指挥官,白痴,我要你闭嘴。”
“您不是一位称职的指挥官,您不该偏袒任何人,不管是敌人,还是下属。”
“我早就说过,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不称职就对了。你们把命拴在我身上,是最愚蠢的事。”
周楠不太有自信,栽到低谷他再补钙也不太能爬起来。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是以贬低自己、结果最坏化,来给这群人打接受厄运的预防针。
周楠很多话都没有说,其中一条是能要这群舰员的命的可能不是盾冬教会,而是他们信赖的大美雪山。他根本不知道拿这道致命的沟怎么办了。
壁炉架上的座钟已是九点。
周楠在大家伙的沉默中冷静了,说:“继续,商量如何摆平狗不理小队。武器,一个一个甩出来,看看能不能搞死狗不理小队。普通的轰炸炮弹不用说了,一般的作战组还没飞到他们面前就没影了。”
沉默进行着,没人愿意吭声。而且,就像周楠说的,他们是一群不了解盾冬教会魔法使团的新兵蛋子,精通的作战手段都是如何在唐吉诃德号上空战,他们只知道抵御魔法的最强之策是低温,但想不通都是在雪山了,狗不理小队如何还能够给他们秀一手。
结果是舰长打破沉默,他很靠谱地说:“诸位,开心点,我们有机甲的,不含钢铁铝等魔法易操控的物质,不含添加剂和防腐剂,而且还掺杂了很多的货真价实的金子。绝对可靠,我能用它们晾衣服一千年!”
“您老终于舍得把它们献出来了!”一位超常规战斗人员,也就是本该是机甲的操纵员的舰员喊。
“哦!好东西。几架?”凡图惊喜地喊。
“三架。”
“为什么不给多点?”浔东不满地哼哼。
“这玩意就跟我的头发一样少,我拔三根,都是要北地政权的老命了。”
“呵,我可是听说他们不是为了周楠,不惜一切代价。”
“北地政权只有三架,我拿了全部。”舰长和蔼地笑着道。
“老混蛋,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嘛。”
原笙抓住一点问:“炮弹呢?电发引信的不能用,炸药的威力小,□□倒是实打实的威力,但攻击范围太小了。”
舰长一时哑了,乱抖着手说:“炮弹,炮弹,完了,都是沾了火的边,魔法都能治住。”
狗不理小队里有能人,炮弹根本无法造成过大的伤亡,带火的更是如此了,一闻到热气,冻成狗的魔法师都一个个跟打了鸡血般的复活了。
“有没有沾冰的?制作的冰炮弹有吗?”潭钚机灵地提议道。
“有啊,大美雪山,把大美雪山颠倒了砸上去不就完?”浔东不正经道,看向潭钚。
潭钚客气地笑了笑,递出一只手:“您行你上,请,怎么颠怎么倒,都看您这位小捣蛋鬼的了。”
浔东翻了个白眼,威胁道:“雪山搞不动,你的脑袋我看悬着,更好看点。”
“还是那句话,您行你上啊。”
周楠拿食指敲了敲桌子,打断周遭人乱哄哄的谈话,看向舰长,“武器库没有冰武器,但武器库也没有机甲。舰长想想,您应该私藏了不少的武器。”
舰长缩着肉手,嘟囔道:“我没私藏。我都放在那儿了,你们没有看到,怪不得我。”
“有没有?!”周楠厉声问。
舰长抱住头,扭着臀部壮壮胆,闭着眼大喊:“有!风暴炸弹,威力无穷,一个就能把一整座山给罩上冰罩子。”
凡图一把将缩地恨不得三尺的舰长揪过来,再次惊喜地问:“风暴炸弹?这个有几个?”
舰长竖起了一根指头。
“一百?”一个舰员惊呼。
舰长戳上舰员的眼,狂躁地喊:“一个!你个不长眼的货,连一都不认识吗?!”
“风暴炸弹为何只有一个?您蒙不了我,好说歹说,北地政权至少得有五枚。”走南闯北的西伺问。
“开一家冰淇淋店一个就够了,能管三百年的。它是赠品,我求了好久才得到,我干完这一单打算开家冰淇淋店,店名叫做——夏日的火候。”舰长心疼不已地说。
“厉害!藏的真严实。”原笙是懂说话的艺术的。
“哦!最厉害的武器原来是做冰淇淋的!哦!真不错!”凡图呆愣愣地没想明白。
‘唐吉坷德号上的人都是唐吉坷德吧;为了健康正常的头脑着想,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死?’角落中的一名舰员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周楠的神情严肃了不少,这是听到风暴炸弹时变的。风暴炸弹距离近才能用,它非常沉重,构造也太独特了,射程只有五十米内。这不是最要紧的,他知道点风暴炸弹的内幕,这还是他在红夫人的家中无意中听到的。
风暴炸弹在北地政权不止五枚,而是成千上万枚,装满了新式制冷物质,它们是对付雅安帝国的最后法宝,要是科技无法战胜魔法,北地政权很可能就会发动全部的风暴炸弹,还有与之配合的袭击天穹的冷爆弹药。
两者协作,到那个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是冰封的世界,魔法将不攻自破。甚至,一些极疯狂的科学家,都想续上后羿的丰功伟绩,再给风暴加把火,射下最后一只九足金乌。
极地政权没有立即就这么做,是因为这是一次无法回头的选择,是难以预测的结果。他们要的是家园,而不是毁灭的家园。
家园——美好的词,不该全是冰天雪地的,要不然就跟南北极圈没啥两样了,何必再回去呢?
不过,就此时的情况而言,用风暴炸弹无疑是最好的武器,简直是妙极了,绝对能让狗不理小队吃不了兜着走。周楠可没忘记原笙被华珂冰冻惨剧。此时报仇的时候到了,刚好让华珂本人也尝尝冰冻又被砸碎的滋味。
*
时间不等人,对狗不理小队的作战定于两日后,主要出动的烂人为赏金猎人们;武器主要是三架机甲和一发风暴炸弹。这一点超常规战斗人员们不同意,但他们无法改变,因为他们无法操纵机甲。机甲处于未完成阶段,有个最致命的弱点,它根本无法驱动!
是的,所有要件都具备了,但最重要的一环被搁置了,也不是放弃性的搁置,而是准备去雅安帝国取取经。雅安帝国一无是处,唯一能取经的自然是魔法。
机甲的设计师团体都在唐吉坷德号上,当解释到末尾,魔法二字一出来时,超常规战斗的舰员们都已经面色如土、丧失了斗志。
反观周楠,则是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这能交给我们。”西伺拿着机甲的结构图和运行原理的解释说明,确定无疑地说,“我会‘鬼上身’,不太精通,但够用了,我能无私奉献给我的伙伴们,让你们感受魔法的能量塑造和牵引。”
‘鬼上身’是西伺取的人脑与机甲交互使用的是魔法名字。杀人的魔法多是独创,更像是一种意念的收集,而闲时玩闹、花样百出的魔法大都是一传一的。很多时候,学对方的魔法是又慢又麻烦,主要是靠观察。
西伺所说的无私奉献,是将他对“鬼上身”的理解传递给几人,也就是说由他“鬼上身”对方,通过被“鬼上身”的感受和“鬼上身”的感受,来理解“鬼上身”。不得不说,“鬼上身”这个魔法,虽绕但很容易学会,被“鬼上身”一次,就能彻底了解施法者和被施法者的魔法能量意念了。
“靠!下流胚子!你还会无私奉献吗?”浔东奚落地对西伺。
西伺馋了般油腻腻地笑,“我的无私奉献,换来的是你们对我的无私奉献,一举两得。我将与你们合二为一。”
事实上,没有西伺说得那么猥琐,“鬼上身”也就发生了短短的半秒钟,西伺就被弹了出来,栽了个大跟头,反倒是得不偿失了。人终究不是机器,有自我的意识,由于西伺的一席话,无人不排斥西伺,导致“鬼上身”的破碎也是瞬息之间。
“不算上我吗?周楠都有份的。”落单的原笙问。
西伺拒绝道:“不,我还没能力摸清楚您的大脑在哪里。我可不想摸入您制造的深不见底的深渊出不来了。”
“你是礼物,你不需要战斗,谁也都不允许你战斗。”周楠瞧着原笙说。
“好吧,我也不想‘上’别的东西。”原笙委婉地开黄腔,然后祂的眼前就闪过了最黄的黄色——琉刻金锤子夯了祂三十下。
目前这种状况,完全把舰员们排斥在外了,也就是说,非得是魔法师,才能操纵这三台体型魁梧的巨型机甲人。这非常合周楠的心意。
暴力很能让人发憷和闭嘴,杀鸡儆猴是一项出色的威慑手段。见识到原笙被琉刻金锤痛击的场面,在场的人都变得怯怯的,很少有声音,更不用提反抗周楠的声音了。
最后一点,周楠制定的作战方式是奔袭而下,操控机甲从远距离到近距离作战,目的是要破开狗不理小队们部署的层层防护罩,最大限度地将风暴弹的威力降于魔法阵之中。
“散会!”周楠喊了一声,走下指挥台,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住还没回过神的原笙的领带,“原先生,你跟我走,我现在火很大,跟我到雪地里爽一把。”
“打雪仗吗?加我一个怎么样?”潭钚精神抖擞地问。
凡图嗤笑一声,“矫情,我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居然这么装糊涂。”
“就是打雪仗。”周楠说。
“不是打雪仗。”原笙说。
周楠和原笙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为何要对这群人解释的困惑,明明赶快去做才是正经事。
两人耸耸肩,撂了一句:“随你们怎么想。”便火速消失于众人面前。
“所以到底是不是打雪仗?”浔东啃着一条糖葫芦,慢了一步问大眼瞪小眼的潭钚和凡图。
“造雪人吧。”凡图和潭钚意外达成了无聊的共识。
西伺嘎嘎笑了笑,勾肩搭背拐走舰长,跟他探讨探讨藏机甲的秘密地在哪里。别人都只关心机甲,只有西伺独具一格,最关心的是机甲所处的地方。他很想来一场所有人都能听到,但找不出他所在的惊心动魄的性.爱——他取名:眼皮子底下大战。
*
谷壑积满了雪。雪已不再新鲜、不再完整,密度变得更大,沉甸甸的了。小嘴乌鸦在上空盘旋、斗殴,好像是互相看不对眼。
熬到夜幕降临,黑暗的黑取代乌鸦的黑,周楠问:“你看星星时在想什么?”
“在想你,还在想把星星碾碎。你不觉得星星太少了吗?我想它们像雪一样多,那样应该就会落下来了。”
“你说得应该是流星。”
“哦……流星,我还没见过呢。”
“我让你见!什么星都有。”
嘭!周楠用额头撞了下原笙的额头。别怪他情绪转变如此之大,任是谁这边跟个怪物含情脉脉地调情时,那边四肢却被悄悄袭来的触手牢牢束缚住,都不会坐而待毙的。
“不多亮堂,你的星星,我的双眼还是被你所牢牢吸引。”
“你他妈的真是老色胚,不,你他妈的真是人小鬼大。”周楠扬起只能动的脖子,疯狂地对原笙骂。
“谢谢,我感觉我成长了不少。”原笙一本正经道。
干了好几炮,背部的雪都融化了大半,他俩的脸蛋子都变成云南白药保险子样了。周楠多半是被气的,原笙则是得寸进尺了,大大被满足的。
周楠扯下封嘴的触手,舔了舔后牙槽,吐了两口,破口大骂道:“有本事单挑,一只手对一只手,一只脚对一只脚,还有……一只鸡他妈的给我对一只鸡。”
“现在吗?”原笙揉着周楠的背,喜出望外地问。
周楠发了愣,颤颤苍白的嘴,想问祂是魔鬼吗?然后被祂的手一按,软了腰,没劲道:“不了,改天吧。”他舒服地眯了眯眼,想到了一点,又说:“你别耍赖,一只手不能搞得跟山一样大……也不能偷袭。”
“哦。”原笙打算下一次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