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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玩呢 ...

  •   毫无疑问,摆在眼前的情况,比百分之九十多的险境还令周楠头疼。
      据刚才的表现来看,奥兰不是平平常常的立功士兵,即使是,那也是精心伪装的。

      他认为他要探究的不是奥兰,而是在背后支持奥兰的负责人——阿德教皇。阿德教皇打的是何主意,是否有什么风暴在酝酿?
      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然而这就更麻烦了,即:奥兰与阿德教皇无关,而与国王或极地政权有关。

      在北极圈附近活跃的北地政权和在南极圈活跃的南地政权,统一被称为极地政权;两方都是由几十年前在雅安帝国的魔法侵略下苟延残喘的主权国家组成的。

      与雅安帝国作战的主要是尚有实力的北地政权。A洲、O洲和M洲这三块主要的陆地洲,保存的多数主权国家都是北地政权,他们统一以军事打击同盟“武众团”为领导;南地政权则只靠答奥利亚一大国在苦苦支撑。

      雅安帝国自古以来就是君主制国家,可能不久后会改成议会君主制国家,目前在位的是国王温顿四世,常被阿德教皇称作小兔崽子的战争式英雄人物。

      众所周知,国王与盾冬教会势如水火,盾冬教会掌握雅安帝国的绝对魔法师军权,阿德教皇是魔法师军队的最高统治者。国王无权于魔法世界,只掌握世俗军权,若要调动魔法师,还必须得向阿德教皇卑微请旨。

      而延续多年的阿德教皇一人独大的局面,在今年三月被打破。原因在于温顿四世与北地政权宣战,在这一场规模庞大的战争预备中,他就已获得阿德教皇批准的万人魔法师武装部队。

      “揽物之情,得无异乎?”一顿与阿德教皇酒肉聚餐后,国王的原话。
      阿德教皇心里暗骂卑鄙的小兔崽子!

      双方的战争炮火一响,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旷世的持久战。
      小瞧对手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北地政权不是盖的,在魔法几乎绝灭的寒冷两极圈,科技最大限度地得到了飞速发展,尤其是军事实力,能与魔法一战的不少武器,早已在雅安帝国的大门口排队扭起秧歌了。

      雅安帝国坚信胜利属于他们,伟大的魔法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压制桀骜的科技。
      但吹响耗损巨大的胜利号角,那会是风云变幻的定局之时。阿德教皇能否守住今时今日的至高无上的魔法地位,那可就说不定了。战争中不定的因素太多了。

      温顿四世不是善茬,他年轻、人缘佳、富有勇气和活力,还是位出色的魔法师,军事领导权步步被他一手在握,盾冬教会在这场战争中,更像是个被他随意驱使的输送战争要资的后备军团。

      琉刻监狱——至为关键是这所监狱,也能说是军事基地,在即将迎来的战争白热化阶段,也是时候被国王瞄准了。

      至少有两千万的魔法师活跃在琉刻监狱内,将近雅安帝国魔法师的的一半,少部分是真正的魔法囚徒,大部分是盾冬教会赡养的魔法修炼者。

      即使是自由的魔法师,也与琉刻监狱脱不了干系,只要是盾冬教会所管辖的魔法师,都与琉刻监狱签过一项契约。
      没人当一回事,契约像个随处可见的道德律令,通篇不说要点,只在最后一句说:琉刻监狱有权制裁你。
      有权二字很值得玩味。

      目前是能不当一回事,因为琉刻监狱还未成长到能制裁任意魔法师的地步。
      可早晚有一天,会到一种危险的地步,那可就非常是一回事了。
      最后一句具有法则效益的誓言,将会如魔法氧气,全方面地压制着任何魔法与魔法师,那将迎来琉刻监狱的拥有者的时代,所有魔法师都会是琉刻监狱之下的奴隶。

      花落谁家,是要争一争的。

      寻因究果,最终锁定的只有周楠一人,他是琉刻监狱真正的主人,即使是被废的前主人。
      阿德教皇在这个时候放松对他的监控,不能不说是酒喝多了,把脑子抽了。

      周楠耗费了不少脑细胞,凭着与奥兰简单的交流,实在是没法搞明白究竟是谁在搞小动作。
      他取出结婚证,忍住把它撕碎的念头,然后,他万事大吉般地想:奥兰,不管是谁的人或是谁,明日不会出的差错就是他死、我死、上思死。
      今后的惬意命运,如此就已安排妥当了。

      一了百了的放弃,是他近些日子一以贯之的做事常态。
      他最有记忆的事是放弃一份跨区的整理档案工作,这是兼职狂人唯一主动放弃的工作,应该也是放弃的正式开始。

      那是一个仲夏节,日历上唯一圈了红圈的一天。

      他早上六点五十起床,七点半出垃圾包,在第三大街的二号拐角等待343号公交车,准备前往火车站,搭乘九点十分发车的K654火车。
      时间太早,343号公交车八点半才发车,等了五分钟,他才意识到选择这辆公交车是来不及的。他便转而乘了一辆敞篷马车去往圣灵大街三号拐角,再花大价钱招了一辆魔法出租车。

      他紧赶慢赶上了火车,下午三点到达偏僻的档案馆。
      管理员亲切有礼,与他握手,为他准备了午饭:青菜粥搭配梅干菜锅贴,并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吃好喝好,好干活!

      他没有多吃,他对工作很期待,迫不及待要投入进去,因为这是一份整理有关琉刻监狱的档案。
      他才失去琉刻监狱不久,富有过多浪费的激情,对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都倍加关注。

      管理员领着他到了暗无天日的档案馆仓库,失望的是没有魔法,这鬼地方一丝魔法也没有。廉价音响里正震耳欲聋地播着三十年前的流行歌曲,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管理员指指用C或是D加数字分好的成堆档案,捻着手里的两页合同纸,最末的一项是要做到严格保守档案的秘密,封口费是每月三百元。
      “下班前签一下。”管理员交代完,丢下合同纸睡觉去了。

      周楠要做的是辨认字母,然后把一份份档案分门别类地放在档案架上,轻松的就像区分混成一筐的黑豆与黄豆。之后可能会有更难一点的,但大不了也就是搞明白一筐豆子的种类和数量。

      他干了一个小时,然后撕了合同,把圆珠笔当报酬拿走,叼着吃剩的凉梅干菜锅盔弃之而逃了。
      天黑他下了返程的火车,乘上一辆拥挤的公交马车。因状态浑浑噩噩,他还多给了破旧的三角钱。骄傲的魔法马车夫平日里大鱼大肉吃着,以为是吝啬鬼的小费,气得对他破口大骂。

      虽有骂声咧咧,但这一路着实火热又光明,粗狂的大地之彩一一展现,跳动的人影正围着篝火,热烈地庆祝仲夏节。他的神志渐渐迷失,最后在陌生的终点站下车。

      他学到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对失去的抱有期待,即使是稀里糊涂失去的三角钱。
      在之后的之后,他又学会了很多的道理,其中一条很适合目前他所揣测的情况——没有比死更轻松的逃难方式。

      周楠深陷进壁炉旁暖白色的安乐椅,又困又累,身躯疲倦的像一直被用力挤压的海绵,但他不能睡觉,不是因为进淋浴间已四个小时,不知是死是活的奥兰,而是他助眠的机械小玩意还没送到。

      缺了它,倒在床上的他会过度的焦躁不安,一闭眼,脑中还会闪现黑影拿斧子劈他的画面,不如让他缺乏睡眠时长猝死情愿。

      他盯着行走不停的钟表,无意识地掰着手指,等待着,按照平时的快递时间来算,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为了排遣这段煎熬等待的时间,他干了一瓶老白干,趔趔趄趄地站起,砸碎酒瓶子,玩起投镖游戏。

      飞镖是酒瓶子碎片;悬挂在双人床上端的巨大粉红爱心泡沫板是酷炫的投镖板。
      浔东假模假样地为着他着想,竟舍得大笔金钱订了这间粉色情侣套房。
      多亏浔东了,他才能玩此种高级的游戏!
      砰!砰!
      砰!……
      左墙的《丽达与天鹅》的色气油画,步粉红爱心泡沫板的后尘,成为第二个投镖板。

      奥兰也在玩,在淋浴间玩着层出不穷的泡泡忘记了时间。
      不过祂没有周楠尽兴,一个劲地抱怨地盘实在太窄小了,只能放出四对蟠曲的“脚”,完完全全比不过能放出祂的三分之一“脚”的太平洋。

      鎏金天鹅把手向左拐到头,热水哗哗啦啦地流动更欢了,奥兰的三百双小眼睛注视着白花花的水柱,表演了一番何为真正精彩绝伦的“动眼神功”。
      祂还精心挑着配了一双笨手,兜了一兜的水又咚的松掉,如此玩了许久。

      祂后仰着躯体畅快地笑了笑,想起了周楠和一锅热油袭身,美妙的要升天,一阵情难自控地无声翻来滚去。

      当然不是油美妙,热油点子其实有些烫嘴的,祂在周楠的一直注视下还不太习惯,都没好意思吹两下;而是真实的周楠以真实的态度对祂,让祂幸福的难以言表。
      所以祂没言表,什么都没表,才会让周楠绞尽脑汁地揣摩祂是何方爬来的神圣。

      半夜三点钟,洗浴池堆满了冰块,正中封着一张皱巴巴的整张人皮。
      蚊子大的猩红血点,黏在头皮的一缕粗糙发黄的发丝上。

      啪叽,奥兰打打薰衣草肥皂,挣扎地挤出一只两头大象粗的小“脚”丫,轻轻地放上一只从地下水道捡来的小黄鸭,盖住这滴不太好看的血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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