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奋斗人生》程十二

14、夜晚的黑影

　　原本楚叶以为，会有些不知情的人胡乱造谣，毕竟在外人看来，一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人，追求一个小姑娘，结果不仅没追成，反而打了小姑娘一巴掌。

　　说不定就是这个小姑娘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才让人这么恼羞成怒的。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人们都是清一色的辱骂赵学松，骂完之后还警告自家孩子，以后不管嫁人还是娶亲，都不能学这个样子。

　　她内心猜想，也许是她前一阵子救人的事迹被大家知道，所以现在在大家心中是个顶好的形象，再加上她以前学习也好，还从不与人发生矛盾，所以人们觉得一定是赵学松做的不对。

　　听着人们的言论，她笑笑不说话，她如今只希望赵学松以后别来找她，她要开启新的人生，不想再和赵学松有任何纠缠。

　　一天的劳作结束，楚家人一起去登记了工分，随后回家做饭。

　　等到吃过饭后，楚叶把碗筷一洗，嘱托楚父楚母晚上不用等她，随后背着布包就往外走。

　　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有些人在家里坐不住，喜欢端着饭碗坐在外面，有时候几个人坐在一处，一边吃饭一边唠嗑。

　　楚叶过路时无可避免碰到这些人，他们见楚叶背着书包，显然里面还装着东西，都好奇地问上一句。

　　楚叶也只得停下，回上一句：教一个女知青织毛衣。人们一听，发现没什么热闹可看，随口夸赞一句真能干，也就不再多问什么。

　　这是昨天楚叶跟邓姐姐说好的借口，她并不想要人们知道她在学习的事，这件事她也跟老两□□代过。

　　楚叶心里清楚，如果让村里人知道她在自学，人家表面上夸一句上进努力，背后估计还是一句话：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在没有考试之前，她不想说出自己的规划。

　　今天她来的稍晚，等她走到知青大院门口的时候，抬头就看见院子里那两层小楼都亮着灯，想必是他们已经吃过饭，都回屋了。

　　而在大门口，却有一个人闲适地倚在铁门上，眼见楚叶走进，他笑意盈盈的凑过来，打了个招呼后，就引着她往厨房去。

　　楚叶显得十分惊讶，这读书，哪有老师等学生的道理。她想开口，却见牧家骏已经站在五米开外，回过头后一脸疑惑，似是在问她为什么不进来。

　　犹豫一下，楚叶的手攥紧布袋，说，“那个，牧知——牧家骏，你明天别在门口等我了。”

　　原本以为牧家骏会问个为什么，却见他爽快答应，“好啊。”

　　接着他示意楚叶跟他进去，似乎一点也没把楚叶的话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会不会听，楚叶心里嘀咕着，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厨房里屋，邓姐姐已经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她手指翻转，看起来动作比昨天熟练许多。

　　听见推门的响动，她抬头，温和地冲楚叶一笑，接着点头示意楚叶快坐过来。

　　楚叶忙碌一天的心在这一刻变的平静，灯光下邓姐姐面色柔和，低头钩织毛衣，而她也有书可读，有自己的理想要实现，她觉得老天真是厚爱她，给了她可以重来的一生。

　　她坐过去，拿出课本，随后掏出以前的练习薄，这种练习薄是有几十张黄纸粘成的小册子，封面上打印着姓名，年级，需要自己填写上。

　　以前每学期开学，学校都会分发几个这样的本子，随后老师讲完课布置作业，都是把题目写在黑板上，再让他们把题目抄写在本子上，课下自己做。

　　她今天带的是理化本子，上面积攒了很多以前上课时，老师给布置的作业。

　　她昨晚学的就是理化，今天打算配合着习题，把知识再扎实地巩固一下。毕竟到考试的时候，考的还是做题。

　　牧家骏不知何时坐在旁边，他手里拿着昨天没看完的书，楚叶悄悄扫了一眼封面，却见上面写的都是英文，她用自己的英文水平翻译了一下，好像是跟风有关。

　　她心里暗自垂泪，果然，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差距都大。她还在为英语头大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在看这么厚的英文书。

　　她想起那天打开后看了一眼的《飞鸟集》，那上面的字迹稀疏，而她刚才无意间瞥见，牧家骏看的书上密密麻麻都是英语，这实在是让人佩服。

　　不过看着他深棕色的短发在灯光下变的金黄，楚叶又觉得这种事羡慕不来，人家有外国的基因，说不定从小就有人教外语，着实不是她能比较的。

　　楚叶先是把昨天学过的知识又复习一遍，随后就开始找到练习薄上对应的习题，再去试着重新做一遍。

　　牧家骏不知何时看到了她的动作，他轻声开口提点道，“你再试着想想这道题牵涉到哪些知识点，然后在脑海中把知识点再复习一遍。”

　　楚叶听罢，不疑有他，随后都是照着这个方法做题。

　　如此一来学习的进度会变慢，但是一旦度过前面的坎，后面成绩就会有飞速提高。

　　楚叶沉浸在学习中，甚至察觉不到屋外虫鸣声，月亮悄悄移动，屋子里仅有翻书的声音，和棒针摩擦声。

　　好一会儿，楚叶听到旁边传来一轻轻地哈欠声。

　　她扭头，就看见邓姐姐正抬起胳膊，擦拭眼角溢出来的泪花。

　　她这时才注意到，屋外早已漆黑一片，四周都安静的可怕。

　　眼见邓姐姐看过来，她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接着合上书本，开始往布包里塞。

　　随后她起身，向两人道别后，正准备走，却见牧家骏也站了起来，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打开屋门，示意楚叶跟着他走。

　　楚叶：······

　　她听见“啪”地一声，手电筒发出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整个厨房。

　　牧家骏扭头，眼神中明晃晃的几个字：作为绅士，我不能让女生独自走夜路。

　　楚叶无奈，又怕跟他辩解更会耽误时间，索性捏紧布包，跟在他身后。

　　这又是一个月亮高照的晚上，原本坑洼的土路被照的清楚，路过有些人家，有狗被惊醒朝着路边狂叫，等人走过，又恢复安静。

　　不得不说，牧家骏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他不吭不响地走在侧前方，始终离楚叶有一步的距离，手里拿着的手电筒，光亮一直落在楚叶前方。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这静谧的夜晚，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楚叶觉得气氛有些凝滞，她踌躇片刻，开口，“牧家骏，你这手电筒是借村长家的吗？”

　　据她所知，她们村目前也就村长有手电筒，上一次她在河边救人，村长带着一众村民在夜里找人，手里拿着的，就是这种手电筒。

　　她想着如果真是，那村长可还真是舍得，他这手电筒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牧家骏身上有些本事，这都能借出来。

　　然而前方，牧家骏的回答却出乎意料，他的声音清脆，伴着夜风吹入楚叶耳朵，他说，“不是啊，这是我今天上午跑到镇上，在百货大楼买的。”

　　话落，楚叶没有再说话，她心中升起一个奇异地猜测，这不会是牧家骏为了走夜路送她，才特意买的吧？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赶紧甩头，扔掉这种可怕的想法，牧家骏怎么可能这么闲得慌？不上工去买手电筒就为了送她？

　　她自认没这么大的脸。

　　她猜测，可能是牧家骏本来就要去买这个，送她只是行个方便。

　　牧家骏回答完楚叶的话后，见楚叶没有继续问，他也就没有说话。

　　等把楚叶送到门口，他转身要走，然而手电筒扫过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却见有什么东西晃动一瞬。

　　“什么东西？”牧家骏警觉，他伸手，把楚叶拦在后面。

　　他个子高，往那里一站，瞬间把楚叶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把楚叶往院子里一推，随后压低身体，手电筒往前方探区，眼见离树越来越近，一团黑色身影自树后走出。

　　明亮的光圈里出现一个神情阴狠的男人，他仿佛发怒的野兽，直勾勾盯着牧家骏，意识到这还是那天把他踢跪在地上的人，他发出冷哼，“我说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来是勾搭上别的男人了。”

　　赵学松的眼神落在牧家骏身后，那处黑暗中，站着楚叶。

　　赵学松脸上有一块肿起的巴掌印，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许狼狈。

　　牧家骏往前一步，挡在赵学松身前，他握紧拳头，打算随时挥出这一拳。

　　院子里，黑暗笼罩在楚叶身上，她冷冷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趁着夜色办了你！让你不嫁也得嫁！最好叫的大声一点，让村里人都听见看见，让你的名声毁于我手!

　　赵学松没有说出来，然而他眼中的算计被两人看的清楚。

　　随后他的眼光赤裸裸流转在这两人之间，“你这小女表子，挺会给自己谋划，不过你以为咱俩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啪！”牧家骏挥起拳头，拳风乍起。

　　赵学松一个不备，被人打倒在地，不待他反应过来，牧家骏拿起手电筒，把握手处塞进他嘴里，随后又把他双手钳于身后。

　　赵学松在地上扭滚，想要挣脱束缚，嘴里发出“唔唔”声，然后又被牧家骏狠狠踢在屁股上。

　　他眼神狠恶，盯着楚叶，楚叶自然看出来了，他没有说出的话是：上辈子杀他的事，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楚叶眯起眼睛，看样子，赵学松并不清楚自己醉酒后说出了什么话，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嚣张，站在这里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