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骨师》小小角落

11、第 11 章

　　十一、

　　我们约了在咖啡厅见面。我最近的人生进入了探案模式，我已经有了见鳏夫的经验，现在要见准寡妇，应该大同小异吧。

　　通过网上的信息，我提前了解了高帅的大致情况。

　　高帅三十多岁，以前好像记者之类的，报道都市新闻。后来做了自由媒体人，通过新媒体平台发送自己做的内容。内容大致是都市的新鲜事、热门话题现场报道、还有新店探店之类的，粉丝还不少。但关注最多的还是他的意外。他的同行纷纷发表观点，解析现场。

　　事故发生在一个高层有天台的高级餐厅。外面传的很神秘，其实就是价格高一些，并无其他特别。通过网友发布的餐厅监控可以清楚看出，高帅白天潜入餐厅，那时员工还没有上岗。他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直到走出室内餐区，去了天台餐区。餐厅室内的监控视频拍下了他最后的人生轨迹，当时确实只有他一人。室外没有监控，发生了什么只能由各路博主的脑补，他们有的还模拟还原了高帅进入天台后的轨迹。

　　“都市探险家，就这样转了一圈，发现最能体现这个空中餐厅特色的角度就是这个观景平台，但是，站在这儿拍摄角度都不够震撼，只有这样，爬上这个台子”，他假装爬上去，“这个角度，这个角度，就这个角度，都市繁华尽显眼底，人生巅峰，啊！！！”

　　这人模仿的还挺像回事，不过他并不是在真正的现场，而是像还原案发现场一样，用白线在空地画出了个范围，用纸箱搭出个高台。

　　张晓美面容娇美，身材也不错，骨骼端正，这一点是我认识计勇后才开始关注的，如果骨盆倾斜的话，会导致面部的变形，他变相地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看人的角度。在我看来，她绝对是个美女。不过这一点，我见她前就想到了，因为高帅长得又高又帅的。但是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毕竟男朋友意外死亡不久，脸上不显笑容在正常不过。因为没有太多的表情，所以她的骨美尽显无遗，骨美不需要肌肉的修饰。

　　她没有像李珍珍老公那样急于倾述，她对我还是有些防范的。

　　和她之前的沟通我并没有说明我的身份，只说自己是高帅的朋友，见面想表达一下慰问。

　　张晓美口中的高帅和网上我查到的情况基本一直，要想知道更多，我只有开口提问了，但这肯定会暴露我的目的。

　　“他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我试探。

　　“其实我们当时的关系不太好。”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他自媒体搞了很多年了，别看粉丝不少，钱挣得不多。而且我们已经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了，猎奇的内容生命周期越来越短。新人的竞争力也越来越强。”张晓美青春靓丽，我看她几眼内心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盯着窗外，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们到这个城市很多年了，在一起也很多年了，他在前台，我帮他处理后台，干了这么多年，连婚都结不了。就是因为钱赚的少。”她平静的说，情绪没有波动。

　　“我希望他换个事情做，但他很固执，坚持要搞下去。最近流行探秘富人的活动场所，有不少自媒体借着这股风潮出了圈。他也开始了尝试，但我们试过几次，效果不好。一方面他用的都是偷拍的视角，出片效果很差。另一方面，这些内容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有钱人的衣食住行，本质还是衣食住行，并没有爆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我真的很反感。”她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我觉得这表情并不难看。

　　“这些内容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策划、实施吗？”我插了一句。

　　“我们说是自媒体，其实也要和大机构有关系。小题材自己完全可以，但大一点的题材需要的资源很多，个人完全驾驭不来。他以前的报社被大的传媒集团收购了，成了新媒体平台，他出来做了自媒体。人出来了，但和原来的关系没断，很多大题材都是平台提供策划，提供支持。”

　　“偷拍也是他们支持？”我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虽说不明确，但毕竟这能带来热度，可能会有些支持吧。明里不行就暗中支持。有些自媒体还买通一些会所里面的人，偷偷装监控，没有他们推波助澜也很难持续。不过我觉得这种做法很过分，我非常反感。”她皱起了眉头。

　　“高帅呢，他有没有去这么做？”我追问。

　　“我不清楚。最后的时间我们的关系真的不太好，各方面的分歧都挺大的，现在想想，我那段时间也是被生活搞得很焦躁，他做事也开始背着我，说什么‘事以密成’，他越这样，我们关系越差，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和别人好了。”她话语间略带伤感。

　　“你应该有什么特别目的吧，为什么想知道他出事以前的情况。他们之前也都问的挺细的。”张晓美提出了质疑。

　　“他们？”我紧张了起来，当时以进为退，提前发问。

　　“警察呀，出事了总要调查。后来确认是意外。还有，那个餐厅的人也来过，还给了高帅父母十万元抚恤金。警方划定了他们不需承担责任，但他们还是给了钱，希望我们不要在发布有关餐厅的负面消息。他们也问的很细，拍过那些内容，存在了手机还是电脑，都谁看过之类。这个我理解，谁都不希望卷入负面新闻事件中，不希望负面信息留在别人手中。”她提高了声音，强调事情的必然性。

　　这时我不得不告诉他我的情况，否者对话就没法进行下去。“我是他的病友，去共同的诊所，有共同的医生。我正要问你，他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到没听说他哪有不舒服。那你还真热心呀，病友都这么关心。”她这明显对我的回答不满，背后就是不信任。不屑的表情流露出来。

　　“我没见过他本人，他出事前不久，诊所唯一的医生失踪了，诊所唯一的护士交通意外死亡了，他是大夫看的最后一个病人。诊所医生医术高明，帮我治好了多年的陈疾，我很感谢他，想找到他的下落。”我直接给出王炸。

　　“这么说你怀疑高帅不是死于意外？”她十分惊讶，一下子转变了怀疑的态度。表情略带惶恐。

　　“只能说，我很困惑。”我坦率的回答。

　　“警察给我详细介绍了他出事时的情况，从店里的监控看，确实是他一个人偷偷进去的，直到出事后才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上天台。”她好像也开始有了疑惑了。

　　“他去之前和你说过吗？为什么去，为什么这个时间去说过吗？”我问。

　　“没说过。但是去哪儿就是我们的工作呀，提前去也正常，踩踩点，设计一下拍摄角度。”她回答的轻松自然，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他当时拍了吗？手机现在在哪？”我问她。

　　“我不知他拍没拍，视频里你看到的他拍摄的样子也可能只是取景看效果，手机不一定是在拍摄中。他平时用手机和自拍杆，电脑也随身背着。出事时都摔坏了，警察拿去了，说是恢复下数据看看有什么线索，当时我还签了个取证的单子。后来我也没去拿，有用的素材他都上传到我们的云盘上，不传的都是边角料，我也不太在意。出事后，我在家里的电脑重新登录了他的微信，以防还有什么没有处理完的事情找他。”她解释。

　　“我觉得你应该拿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