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秦与系统作对的日子》林小家

11、夜问

　　温凉月色下，蒙毅居所的堂屋，一矮榻、一案几，一暖炉，蒙毅与卫和泽两人相对而坐饮酒小酌。

　　卫和泽好奇蒙毅对敌立功的往事，以及秦地的风俗礼仪，两人谈笑风生，未几便已微醺。

　　恍然间，已是月至中天。

　　“贤弟，为兄有一问,可否？”蒙毅觉得卫和泽不是心机城府之人，又对功劳不胜在意，想趁现在气氛正好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何事？”卫和泽示意蒙毅尽管畅所欲言。

　　蒙毅便从怀中取出一长形木盒，问道：“贤弟，此物可还记得？”并示意卫和泽自己打开瞧一瞧。

　　卫和泽看卖关子的蒙毅不解，打开后发现竟然是两块香皂团。

　　一块是第一天来蒙府沐浴时问系统要的桂花香皂，卫和泽原以为它是被裹在换下的衣物里不见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一块白色玉兰香皂团，卫和泽刚才沐浴时还用过，所以现在香皂表面仍显得湿润。

　　没成想这两块普通香皂此刻却被隆重的装在木盒中。

　　“这，这就是另一种澡豆，因带花香，也称香皂团，清洁能力比较强而已，有什么问题吗？”卫和泽疑惑不解。

　　蒙毅看卫和泽仍然不解其意，只能直白点出：“贤弟，当日你来咸阳，除一身胡服骑装，一把配件，再无其他行囊，和泽你身材瘦削，而胡服紧身，如何能放下这两块不小香皂团而不露痕迹。

　　而另一说，和泽不远千里来咸阳，如果仔细藏了这两块香皂团，不让人知晓，想必此物定然珍贵，那为何用完不叮嘱隶妾小心存放，遗失一块却只做无事。”

　　卫和泽被问的语塞，还未等反驳，蒙毅再次追问：“这几日，我与你同饮同食，观你每每见铜器而喜，却又不喜用铜器盛物，然世间王公贵族俱以使用铜器为尊，且不喜为何不言明缘由，只让人满腹疑云，不知何故？”

　　卫和泽想反驳却哑口无言，自以为演技精湛，没想到是漏洞百出。
　　真像探出洞试探周围环境，涉世未深的小兔子，却不知早被天上的雄鹰盯上，只等一击命中。

　　蒙毅看着一言不发的卫和泽，道：“贤弟大才，却来历非常，我等不应该如此对贤弟。”

　　蒙毅指着眼前的木盒，作揖道歉，“然为兄愧对兄长之位，贤弟呢，是否真心相待与我，可否使我免去胡猜乱想，解我困惑。”

　　蒙毅目光炯炯的直视卫和泽，只求水落石出。

　　“兄长，今日这酒喝的我头疼，想来我是醉了，已经时辰不早，先行告退，兄长也早些歇息。” 卫和泽慌忙间起身告辞，衣摆带倒了案几上的碗盏，却不敢回头再看，落荒而逃。

　　卫和泽快步疾驰回到自己院落，直接拒绝隶妾的服侍，关门落锁，疾步至床榻前，放下床帘，钻进被褥，三种防护，安全感加倍。

　　来这战国时期已经3个多月了，好不容易又又18岁成年。

　　虽然此时美酒并不合卫和泽口味，但是今日一时兴奋，还是多饮了几杯。

　　等蒙毅突然质问，他虽然没醉，但是一时头脑发热就只想到逃了再说，就这样将蒙毅抛在身后。

　　“啊！系统怎么办，我马甲快没了，我无了，怎么会这样？”卫和泽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本系统知道，我能以宿主为中心，监控直径1公里的范围。” 系统回道。

　　“就只是知道吗？系统，统子，大大，为什么你这么心平气和，你活泼可爱的宿主在请求你的指导救命！”

　　“因为我一直知道你在被怀疑，但是任务显示暂时没有危险。”

　　“怎么就没有危险啊，统？”

　　“因为杀意榜还未开启啊，它是除了信任值榜单以外，为了协助宿主更好的完成任务设定的。

　　而开启这个杀意榜的条件，捕捉到宿主为中心，直径100米内的人对宿主出现杀意。”

　　杀意榜是什么鬼？为什么之前没有在系统内部查看到这个信息。
　　躲在锦被中的卫和泽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没想到系统还隐瞒如此重要的信息，之后还要仔细查看，不能因为系统太好忽悠而大意疏忽，导致翻船。

　　“杀意榜？原来系统觉得想杀自己的人还能多到可以排一个榜单，真让人无法想象啊！”

　　“杀意榜开启后，系统会提醒宿主的，请宿主放心。”

　　“我是不是要说声谢谢？”
　　“不用？”系统迟疑应声。

　　如果卫和泽对秦一统六国真帮上大忙，其余六国存活的贵族经过调查发现他在其中的作用，铁定会恨不得将杀了泄愤，那有杀心的人真能排一个榜单了。

　　但是以自身为中心直径100米就很迷啊，真总不能去环游中原大地一圈，采集数据吧。

　　当然杀意榜对其余六国之人的排序，其实没啥用，毕竟他们最多密谋派人，到自己跟前也就是毒杀和截杀了，到时候谁怕谁呀。

　　但是如果在秦朝堂的官员上了杀意榜，那就说明出大事了，那要么对秦衷心但他与自己利益冲突，要么就是细作，但是会帮上大忙。

　　“不过统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榜单？我们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吗？真的谢谢你这么重要的信息还藏着捏着！”

　　卫和泽就怕系统还有一些小秘密藏着，自己又不能打草惊蛇过度探查系统内部。
　　如果在某个重要关头才突然告知，很有可能影响自己的计划。

　　“有用吗？我作为系统只能提供奖励，而既然你选了神话各种自然气象，假扮仙使这条路，自然有你的打算。
　　你已经做好被怀疑的准备，说杀意榜现在也没开启，有什么需要和你说的吗？”

　　“我知道会被怀疑，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破绽啊！
　　不说那香皂团，系统，我的眼神动作就这么容易让人看透吗？”

　　“统啊，人都说大学生眼神清澈，傻乎乎的，我还是低一级别的，才结束题海畅游的预备役大学生，原来就算在修真界经过十多年的打拼生活，还是傻乎乎的吗？”

　　卫和泽有些心灰意冷，一开始的计划不顺，到之后被重重怀疑，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很好的掩饰住了异常，却早已被看透。

　　蒙毅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这样让他很难做啊！

　　“宿主虽然已经算工作10多年，但是当时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问天宗杂役，问天宗宗法严明，资源丰富，门下子弟醉心大道，连带外门的杂役生活都鲜少龌龊，只各司其职。

　　人与人之间只做同事相处，自然不会追根究底，宿主自然不需要过度掩饰自己的行为。”系统看着神情低落的宿主，安慰到。

　　“是啊，现在的处境，是我咎由自取。因为我大言不惭，说遇见仙人得到仙缘。

　　秦国上至秦王嬴政，下至蒙府的隶臣妾，可不就盯着我的行事作为，验证我是真是假。”原来是我自找的，卫和泽哭笑不得。

　　哎，遇仙人的事也可以算真的，毕竟系统的能力相对而言，做一位心仪秦国的仙人并不困难，但是自己饮食语言行为活动习惯与此间格格不入，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错漏百出，令人生疑。

　　“等等，系统，快打开信任值榜单。”卫和泽突然想起那信任值榜单。

　　明明可以通过它看相交之人对自己感官，之前怎么就忘了，之后最好能定时查看一番，否则就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快看看大家对我，到底什么态度，信任值是多少？”

　　郎官蒙毅：50（+25）
　　秦王嬴政：45（+15）
　　郎中令蒙恬：35（+20）
　　将军王翦：25（+5）
　　廷尉李斯：20（+15）
　　……
　　丞相昌平君：0

　　“怎么回事，明明大家的信任值都提高了，蒙毅还是最高的，为什么还怀疑逼问我？”

　　卫和泽不能理解，榜单显示结果和事实完全相反，这到底是信任值榜单还是怀疑值榜单。

　　“信任宿主能为秦国带来好处，与怀疑宿主你的目的，这两者并不冲突。”

　　系统语气温和，解释道：“就和郑国渠的建造一样，秦相信水工郑国主持建造的是一项伟大的水利工程，能润泽关中，沃野千里，但也会怀疑韩王派他来帮助秦的用心。”

　　“所以，只要我最终所做所为都是利于秦国，利于始皇，那他们对我的怀疑就无关紧要。”原来是虚惊一场，卫和泽终于放下心。

　　“是的，毕竟他们想不到宿主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秦能更加安稳平和的一统天下，期盼秦能摆脱二世而亡的残酷命运。”

　　这真实说法比我造谣的‘天父地母’还离谱，毕竟我们之间是隔着两千年的时空，过去与未来，谁能想到，卫和泽默默吐槽。

　　“宿主接下来还装神弄鬼吗？”系统的形容很‘贴切’，但是卫和泽只当是夸奖，就不客气收下了。

　　“不知道啊！人生无常，前途渺茫，我选择练剑。”他从被褥中起身，室内宽阔正适合练剑，也不到室外练剑了，怕被人守株待兔，他关着门，蒙毅总不能硬闯。

　　而自己现在虽然被系统安慰，没之前那般惊慌失措，但是仍然心烦意乱，也想不出好法子，解决目前的困境——蒙毅他们的怀疑。

　　还不如直接就在室内挥剑千百次，以期平复心情。

　　灯火摇曳，卫和泽练剑的身姿旋转舞动，照印在麻布糊的窗棂上，落在随后而来的蒙毅的眼中。

　　蒙毅也没想到，卫和泽是如此小儿脾气，对自己的质问竟然选择避而不谈，让人无从下手。

　　但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暂且先放过他，不过蒙毅看他仍有心情练剑，想必情况还好，就不知明日，和泽还会不会仍躲在房中，不理自己。

　　不过蒙毅不后悔此番盘根问底，和泽贤弟值得被真心相待。